7 教訓二妹

“看來,賣香包還是很有市場的。”雲輕彤輕聲喃喃道。

“那就甭浪費時間了,說吧,需要我幹啥!”豆芽兒拍了拍胸脯,一臉大包大攬。

水眸眨了眨,雲輕彤狡黠一笑:“你一個人可不夠。”

她需要很多人,幫她采花!

白日裏,雲輕彤做完活就溜號,和乞丐幫的小夥伴們摘花采草,晚上,她偷偷地躲在廚房用豆芽兒撿來的破布料制作小香囊。

修修剪剪,将花草碾碎擠壓,放點兒作料保鮮,然後塞到香囊裏。

雲輕彤女紅一般,縫制個普通香囊卻是沒問題的,保持針腳平順就行。

攢得多了,挑個趕集的日子,同豆芽兒一道,把那些香囊給賣了。

第一次,一個香囊一文錢,五十個香囊就掙了整整五十個銅板!

豆芽兒捧着銅板的時候,吞了吞口水,揉着眼睛問道:“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就摘點兒不要錢的花花草草,就能掙銅板了?

雲輕彤嗤笑一聲,拿出二十五個銅板,說道:“我需要二十五個銅板買藥,剩下的你和你的兄弟們分分,”嫌棄地指了指豆芽兒的衣服:“趕緊給自己換個衣裳吧,醜死了。”

她都不好意思說,那臭味兒,快把她熏死了。

可憐了她敏感到不行的鼻子好麽!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豆芽兒擺擺手,嘴裏叼着狗尾巴草,得意洋洋地走了。

接連一個月的地下行動,雲輕彤掙來的泰半銀子少說也有七八錢,都給自己用了藥。

身子日漸恢複,需要更上乘的藥膏祛疤,她便開始尋摸着是不是擴大生産,有個途徑好讓銀子真正過了明路,落在她手裏,在家中掌握話語權。

她還想給自己換個像樣的床,總是睡草垛子體寒受損。

總摘野花做香囊,不是個正經辦法。

這一日,雲輕彤學着豆芽兒,嘴裏咬着狗尾巴草,眯着眼睛瞅着雲老二種地。

目光落在肥沃的土地上,她又打起了種花草的主意。

“爹,你就讓我在這些縫隙裏種些花草吧?我在員外家看園丁侍弄過,一準兒能給家裏多添銀子!”

雲輕彤睜着眼睛胡說八道,一會兒說強哥需要開蒙,一會兒又嚷嚷要給她和妹妹攢嫁妝,哪哪都需要銀錢。

雲老二被她叨叨得頭疼,“種什麽勞什子花草啊,你二娘可不會給你銀子的。”

“爹你同意了?!太好了!”

雲老二無措地瞅着小丫頭沒頭沒腦地歡呼一聲,在周圍蹦蹦跳跳,他一臉迷茫,啥啥就答應了?

她已經計劃好了,野菊花、鳳尾草,再去前頭幾棵大樹下種點兒吊蘭盤錯到枝幹上,肯定長得又多又密。

到時候,三樣搭起來,新鮮的時候當花賣,幹了之後制香囊或賣給藥店,指定能掙錢。

若是雲老二不同意,雲輕彤大不了重新尋個地方種野菊花。

總之這花,她是種定了。

日落西山,雲輕彤和雲老二往家走,路上,她扳着指頭算了算日子,唔,日子差不多了吧?回去應該剛好能趕上看好戲。

輕輕搖着手裏的狗尾巴草,水眸劃過一絲狡黠。

果然,一回到家裏,房間裏就有一股奇怪的臭味。

雲輕彤無辜地道:“爹,你聞到了嗎?”

雲老二憨厚地點了點頭,皺眉問:“婆娘,屋子裏啥味兒啊?”

宋氏并未答應,父女二人循着院子後面的聲音,找到了管家婆。

宋氏黑着臉,指着雲香草怒道:“快點兒洗!個不知羞的東西,多大了還蹿稀拉在褲子上,丢人顯眼的玩意兒。”

雲向強捏着鼻子站在一邊兒:“臭姐姐!臭姐姐!”

雲香草就站在水盆子邊上抹眼淚,就是不動手。

“咋的了這是?”雲老二瞅了瞅雲香草,又看了看宋氏。

“還能咋的,沒出息的,拉褲子了呗!”宋氏冷哼一聲,看到雲輕彤,她眼睛轉了轉,“你過來,給你妹妹把褲子洗了!”

雲輕彤眨了眨眼,擡起手,上面還有白色的面粉:“二娘,我剛才沾了鍋竈,正要給你們弄晚飯呢,洗了褲子還做飯的話……”

這飯不都摻和了雲香草的粑粑味兒了?她是沒所謂,不惡心死宋氏不算完。

不等她說完,宋氏便嫌惡地皺了皺眉頭,雲香草瞥了一眼雲輕彤,“哇”地哭得更厲害了。

“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娘!”雲香草還想撒懶,她自己幹的事兒,自己也是嫌棄惡心的。

雲輕彤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那……那我幫雲香草洗吧。待會兒洗完了再給爹和二娘包餃子,今兒本來打算做韭菜雞蛋餡兒的,家裏有人蹿稀,就換一個餡兒包。”

她故意說得繪聲繪色,宋氏的眉頭就越皺越緊,怎麽聽都覺得像是吃了惡心人的東西,膈應在嗓子邊兒上。

“算了算了,你自己洗!趕緊的!”宋氏擺擺手,來不及繼續刁難雲輕彤,扭身走了。

小混蛋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玩意兒,怎麽那麽臭!

“臭姐姐,臭姐姐!”雲向強嘔着嗓子,攆着母親回了房。

雲輕彤心下好笑,瞥了一眼一邊抹眼淚一邊坐下洗褲子的雲香草,轉身回廚房去做晚飯。

接連好幾日,雲香草都不大對勁兒,每天都憋不住拉肚子,就那麽幾條褲子,來回換洗不及,全讓雲香草弄髒了。

沒有褲子穿,雲香草只能光着屁股坐在床上,一整天下不了床還憋不住屎尿,最後把床也給弄髒了。

雲向強嫌棄自家二姐,根本就不和雲香草睡,攆着父母睡在了大通鋪上。

宋氏又氣又急,雲香草只會坐在被子裏哭,家裏臭烘烘的,招待個鄰居都不敢。

可雲香草得了痢疾蹿稀不停的事兒,還是傳開了。

整個村子都知道雲香草現在夾不住屎尿屁,下一步怕是就生活沒法自理了。

雲輕彤和雲老二從田地裏回來,就聽到宋氏在卧房裏罵人:“哭哭哭,就知道哭!吃了什麽不着調的東西了天天給老娘造,還有幹淨褲子沒有?”

“嗚嗚,沒了……”雲香草委屈得不行,哭得更厲害了。

雲老二掀開簾子一進去,就被一股惡臭弄得退了出來,“哎呦,我說桂花兒啊,不了給孩子尋個郎中看看,莫不是吃壞了?”

雲輕彤心下偷樂,吃壞什麽?都是一樣的飯菜,不過……不尊重長姐的熊孩子,總得給點兒教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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