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七十五

七十五、

“是,太後娘娘。”唐妧聞聲小聲應一聲,而後輕步往太後跟前去。

這回因有皇上在,她不敢如往常一樣,坐在太後身邊,而是只默默立在太後身邊。頭也不敢擡,依舊半垂着,從她這個角度看去,看不見皇上的臉,只能看見那玄色衣擺。

“這丫頭平時雖然說話行事頗為謹慎,不過,卻不是個悶葫蘆,小嘴可甜了。今兒怕是皇上在,她不敢多說話。”太後望着皇上解釋一番,而後轉身看向唐妧,見數日不見,這丫頭模樣似乎又豔麗了些,眉眼間透着婦人家才有的豔魅,心下明白是那趙子默疼她,便笑着去牽她手說,“別怕,坐下來吧。”

齊武帝早就聽說過唐妧的名字了,不論是從太後嘴裏,或者金玉公主嘴裏,亦或者後宮諸位嫔妃嘴裏,他都聽過不止一兩回了。早就心中生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不但入了趙子默的眼,還能夠叫太後跟諸位妃嫔對她贊賞有加。恰好今兒來太後宮裏坐坐,聽薛妃說一會兒趙夫人要來,他便多坐了會兒,等着看看。

“擡起頭來,朕瞧瞧。”齊武帝原本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皇帝,但見想見的人一直低着頭,便發了話。

語氣中仿若透着一絲不耐煩,只短短幾個字,便無端透出一股子帝王家才有的威嚴。唐妧聞聲,一顆心無端便跳得快了些,忙應聲“是”後,把自己腦袋擡起來了。

眉若彎月,臉若銀盤,膚如凝脂,唇如點绛,的确是好姿色。

眉眼間似乎透着一股子睿智跟機靈,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老實乖巧,這般神态,這等姿容,似乎在哪裏瞧見過。齊武帝是覺得唐妧瞧着有些眼熟,總覺得好似在哪裏見過。不過,他是皇帝,又常年呆在宮裏,見過一個南方小城來的女子,斷然是不可能的。之所以覺得眼熟,許是她跟某個人長得像?

這般一想,齊武帝黑眸驟然一縮,擱在膝蓋上的一雙手便漸漸攥緊。

熟悉的感覺,他又怎麽能夠忘了,她像的,是那個人。

見皇上一直盯着唐妧看,絲毫避諱都沒有,坐在底下的諸位妃嫔看得面面相觑,都不曉得怎麽回事。新來的自然是不曉得,不過,跟在皇上身邊的老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尤其是薛惠妃。

殿內一時間寂靜無聲,只聽得薛惠妃笑着道:“皇上,您或許不知,趙大奶奶母親的娘家,是在揚州,趙大奶奶的母親也姓陳。”

齊武帝心內了然,卻是沒有說話,獨自沉默了會兒,便起身朝太後彎腰抱拳道:“兒臣還有些政務需要處理,便不陪母後說話了。”

“國事雖重要,但是皇上也要愛惜龍體。”太後關心地道,“哀家都知道,有兩個多月了,你都未有踏足後宮半步。”

“兒臣明白。”齊武帝雖則已到不惑之年,歲月也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不過,這些都無妨,身為帝王那通身的王者氣度,以及一言一行、一舉一止間的氣質,都未有折損分毫。歲月沉澱了二十年,早由當年那個行事沖動的少年天子,變成如今這個行事果敢圓滑,而又勤政愛民的英武帝王。

Advertisement

等到齊武帝離得遠了,唐妧才敢轉過頭去,多看了兩眼。

畢竟是天子啊,是她以前敢都不敢想可以見到的人,而方才,卻真真切切就坐在她身邊。方才唐妧遵旨擡起了腦袋,卻不敢與天子對視,所以,雖然擡起頭了,目光卻還是垂落的。

皇上多看了她幾眼,她并不清楚,心裏便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太後道:“上回你給哀家做的抹額,哀家甚是喜歡。到底是揚州陳氏女親手帶出來的人,這手藝,當真是讨哀家歡心。上回,聽說你母親身子一直不見好,如今可好些了?”

唐妧恭敬道:“回太後娘娘的話,母親的身子因是舊疾,所以一直都是老樣子。”

太後點了點頭,微微垂眸思忖一番,而後道:“家裏可都請了大夫瞧了?瞧過的大夫,都是這麽說的?”

“是,湖州的大夫請過,來了京城後,也請了京城坊間名醫去瞧過,大多都說是需要靜養着。”唐妧如實回答道,“母親這病,因是早年過于勞累傷了身子,近些年來,家中日子好了些,人參鹿茸也偶得之炖了給母親喝,才養得好些。數月前開始,臣婦的祖婆母便隔幾日就送了人參養榮丸去給母親服用,好是更好了些,卻也沒有好得徹底。”

太後喃喃道:“那看來這病,也就只能将養着了?”

“是的,大夫都是這麽說。”唐妧點頭應着。

太後想着,難得這丫頭讨她喜歡,且她又實在是想見一見那位陳氏女,便道:“如今宮裏的盛太醫,乃是專門替皇上跟哀家號脈治病的,他在整個太醫署,醫術算是拔尖兒。哀家會去跟皇上說一聲,到時候,叫盛太醫去唐家府邸給你母親瞧一瞧。或許,他有些什麽法子呢,也未可知。”

唐妧一愣,繼而跪了下來。

“多謝太後娘娘恩典。”

太後擡眼示意身邊的嬷嬷将唐妧扶起來,又笑着說:“哀家也是有私心的,見你手藝這般好,便有心想傳你母親進宮來。不過,你母親如今身子不便,哀家也不會強人所難。這事情就這樣定了,先讓盛太醫去瞧瞧。”

過了些日子,宮裏頭果真下了旨意,讓盛太醫去唐府替唐夫人號脈醫治。

雖則這盛太醫去唐家,并沒有大張旗鼓,不過,消息總是會走漏的。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京城大街小巷,街頭巷尾,便都知道了此事。

如今盛京城裏的珍寶坊,猶如雨後春筍般,隔些日子,便開了一家。

大坊找靠山,小坊依靠大坊,幾個來回,暗中便形成了幾股勢力。簪花坊再怎麽後來者居上,一時間也是無法撼動其它四大珍寶坊在京城中的地位。

不過,雖則撼動不得地位,倒是成了其它四大坊暗中拉攏的對象。

唐妧疲于應付,有些日子已經不去坊裏了,只将那裏暫時交給妙晴打理,她則安心在家做起設計來。

恰好這幾日趙騁軍中庶務不多,每天也能提早幾個時辰回來,小夫妻二人,倒是過着猶如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唐妧記着母親的話,有心想要個孩子,因而對丈夫的一應要求,都盡量配合。閑暇之時,也沒有忘記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平素趙騁不在家,她又無需晨昏定省,便日日呆在書房裏。

這間書房,是她近些日子收拾出來的,就跟以往在家時候一樣,收拾了間耳房出來用做書房。

這日趙騁下值,唐妧正執筆伏案描繪花樣,趙騁洗了手便往耳房去,舉步走到案前,垂頭看她畫的東西。唐妧感覺到了,連忙用手捂住道:“你進來,怎麽也不說一聲?還有,誰允許你看我的東西了。”

趙騁撩袍子在她身邊坐下來,腰杆挺直,端端正正的。

“夫人這話說得無理,我這麽個大活人站在你跟前好一會兒了,你自己沒有看見,如今倒是賴上我了?”趙騁輕笑着搖頭,“再說,你還能有什麽事情瞞得住我的?我要想看,便是現在不看,之後也是有得機會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