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驚吓

“李婆子，我孫女說的可對？”老太太瞅了一眼幾個孫女，淺笑着望向一邊站着的李婆子。

李婆子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表情，聽到老太太問詢才一拍巴掌笑道：“天老爺，這大小姐可太厲害了，真真說的太準了。這群丫頭裏，大丫和孫茜最本分老實又不缺心眼，也沒人敢欺負他們。這個三娘确實是犯官的小姐，一點錯都沒有。”

嘉萱望着明珠，心裏升起了一股佩服和危機感，她腦袋更清醒了，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自己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還沒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來的眼明心亮，差點挑了個禍根回家啊。

看來自己以後要更謹言慎行才對，古人并不像她想的那麽蠢，反倒是自己頻頻出錯了。

“嗯，嘉萱也去選吧，可不許選錯了，你姐姐都給你做了示範了，在選錯我可要罰你了。”老太太對待孫女們還算是公平的，尤其是賞賜教養上面是一視同仁的。

“是。”嘉萱微微屈膝行禮，深吸一口氣就上前了。

她圍着丫頭們觀察了一圈，問道：“如果你們伺候我，我不聽勸了，你們作為丫鬟該怎麽辦呢？知道的舉手說。”

衆人面面相觑，随後就有膽子大的先舉手開口了，“我覺得應該先找太太們，或者是太太跟前的奶娘或是大丫頭，小姐們金貴，萬一出點事怎麽辦呢？”

“我覺得應該跟奶嬷嬷說一聲，先勸了勸不住在想別的辦法轉移注意力，實在不行禀告了姐姐們或是奶娘。”

有那麽三五個都說了，但其實答案都大同小異，有點随波逐流的意思。

只有一個姑娘想了想說道：“要是我的話，會拿了玩具和姑娘玩，或者提議去找姐妹玩，如果不行就拿了嬷嬷的規矩說事，規矩不好是要挨罰的估計姑娘也會有點害怕，若還是不行就要禀報奶嬷嬷了。”

“嗯，你叫什麽？你怎麽知道有教規矩的嬷嬷？”嘉萱敏銳的意識到這個丫頭和別人也不太一樣。

“奴婢以前是一家大戶人家的丫頭，不過也是奴才但是老太太跟前得臉的嬷嬷家裏的小丫頭，因為她孫女失手打碎了一個前朝的古董害怕挨罰，就推到我和另一個丫頭身上，嬷嬷很生氣就把我們賣了，所以奴婢以前算是伺候過人的，和我一同被賣掉的丫頭，我們是挨了打出來的，她沒熬過去死了。”這丫頭有點傷悲的沉下臉。

嘉萱心裏有點異動，轉過頭去看明珠，明珠撇她一眼，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嘉萱顯得很高興，露出一抹笑容來，這個是自己挑中的，明珠也說好，就是承認了自己的眼光還可以呢。

“那你留下吧，你還有那個留下吧。”嘉萱看重的都是剛才明珠挑出來的，看上去很老實本分的。

“嗯，還不錯。剩下的老大媳婦你在挑幾個給明雅和嘉蓁留着。”老太太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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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媳婦曉得。”永泰恭敬的點頭。

明雅和嘉蓁還小才三歲多一點，啥也不會自然是長輩幫着選了。

丫頭們被霓裳帶下去洗澡梳頭，因為逃難過來的難免會生虱子什麽的不幹淨，洗幹淨把頭發剃了，還要讓府裏大夫挨個診脈，看看有沒有傳染病什麽的，确定沒什麽問題才能留下來，簽了死契後，要跟着府裏的嬷嬷學規矩，最少要三個月以後才能上來伺候小姐們呢。

“姐姐，我剛選的那個人好不好呢？”嘉萱笑嘻嘻的跑過去湊在明珠跟前。

“好不好要看你怎麽用了，先觀察一下吧，這人是伺候過人的，難免比其他的丫頭要油滑一些，你要讓大丫頭嚴厲一點，若能收服她倒也是個助力就是了。一般來說我們是不選這樣再次被賣的官奴的，因為對宅門裏的事太精了，門清難免會有禍患，所以多選一些清白人家姑娘留下。”明珠細細的跟她分析了為啥自己不要她的原因。

“原來如此，咱家不也有積年的老奴麽？”嘉萱若有所思，明珠要不說她真的不懂呢。

“所以一般開恩都是一家子放出去，防的就是奴才們在府裏經年積累，日漸作大，欺上瞞下。”明珠低聲說道。

“李婆婆，這次麻煩你了，銀珠下去打賞。”大太太笑着和李婆婆應酬。

“太太客氣了，您有事盡管派個人只會我一聲，我什麽樣的人在瞞不過您的。”李婆婆算是有良心有底線的。

是官府記檔的人牙子，輕易不會把人買到髒地方去，一些窮人家實在無出路了，多半都會去找她賣兒女，就是希望能讓孩子去個幹淨地方。因此她的名聲在四裏八鄉還是很不錯的。

“我知道，咱家一直都是找您買人，再沒錯過。銀珠，取兩匹好料子給婆婆拿回去，您女兒也大了吧，拿回去做身衣裳也是好的，把那點心也裝一些回去，讓孩子甜甜嘴。”大太太笑着端起了茶碗。

“謝太太賞，那我老婆子就舔着臉受了，您沒其他吩咐我先告退了。”李婆婆很有眼力價，立刻就行禮告退了。

“姐姐您懂得真多，都是太後教的麽？”嘉萱覺得明珠簡直不像是四歲的孩子啊，太逆天了，把自己襯得智商欠費的心塞感啊。

“都是太後跟前的李嬷嬷時常跟我說些，還有就是多學多看，眼明心亮慢慢就懂了，不懂得我就問李嬷嬷，她會跟我說的很透徹。”明珠烏溜溜的大眼在嘉萱身上打了個轉，和氣的笑着。

“今兒嘉萱表現的不錯，選的人也可以，但以後不能再選這樣伺候過人的奴才了，你們年紀太小，一般二般這樣的奴才你們拿捏不住，反倒容易被奴才拿捏了。”大太太也要教導嘉軒的，她是嫡母，嘉萱教養出了問題嫡母是要被人指責的。

“是，女兒記住了，女兒剛才覺得她比其他人都伶俐些，也覺得她挺可憐的。我看姐姐點了頭我才敢要的，要是姐姐搖頭我就不打算要了。”嘉萱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和試探，不敢抖機靈了，本分實在更能得好感。

“嗯，你姐姐也不全是對的，那個丫頭我也看了，明珠是希望她能緊緊依靠你，給你個助力，畢竟他在府裏沒有根基，想要過得好就得忠于你，但你要立的起來才行，不能各個都像桃紅那樣拿大，那就是你這個做主子的無能了。”大太太飲了口茶，目光威嚴帶着了然于胸。

嘉萱驚了一下，心口狂跳不止，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亂來，看來她聽明珠話是對的，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不然大太太也不至于容不下自己，到底自己是個女孩又不是男孩，沒啥威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