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回到教室的時候, 初俏發現桌上的書似乎有被動過的痕跡。
“剛剛拿書的時候碰掉了你的書。”
隔着一條過道的傅執淡淡解釋,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初俏也沒在意, 她桌上除了書沒什麽重要的東西,誰會閑着拿她的書, 她又不是她前桌那個次次考年級第一的徐淼。
上課鈴聲敲響。
語文老師的課原本最适合睡覺,可這一次傅執難得沒有任何困意。
他餘光掃了一眼初俏。
然後又看了好幾眼。
一班的位置并不是按着成績排的,而是輪轉制, 并且全部只有傅執和他同桌永遠坐在最後一排。
他以前從未關注自己周圍坐了什麽人。
教室陽光明媚, 窗外鳥鳴聲清亮, 語文老師正好講到琵琶行, 在教室裏掃了一圈,點了初俏起來念半段。
少女一愣, 滿了半響才起身。
“……千呼萬喚始出來, 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 未成曲調先有情……”
傅執一手轉筆, 一手托腮,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朗誦詩句的少女。
她皮膚極白,眼光落在她的肌膚上,宛如透光的瓷釉,白皙細膩得近乎透明。
增加的體重或許會掩蓋她的精致, 但她五官的優越, 和眉宇間溫柔寬和的柔軟卻遮掩不住,哪怕只是垂眸眼睫微顫的瞬間,眼尾也透着明亮鮮豔的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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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 這樣的初俏會收到其他男生的情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俏俏……”
快下課的時候,葉飒悄悄給她遞了張紙條。
【你左邊那位,看了你一整節課啦!!!】
初俏被葉飒提醒,才注意到這件事。
“傅執——”初俏瞄了眼老師,躲在書堆後面小聲道,“你別看我啦,我沒法專心聽課了。”
她聲音不大,但并不妨礙周圍的人聽清。
于是一圈人齊刷刷地回頭。
傅執一愣,轉筆的手指停住。
他微微勾唇。
“我看我的,你聽你的課。”
卧槽槽槽槽槽——!!!!
這什麽情況!!!!
礙于上課不能明目張膽地議論,但聽了傅執和初俏兩人的話後,周圍所有人明顯一副“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的模樣。
雖然昨天就聽說之前傅執打架的事是被冤枉的,但在他們心目中的傅執,仍然還是那個日天日地一中魔王的兇殘形象。
這樣一個不近女色逞兇鬥狠的魔王,和戀愛幾乎絕緣。
退一萬步,他就算談戀愛,在他們想象中也是和姜雅菁那樣的大姐大,成為一中校園裏橫行霸道的雌雄雙煞組合。
跟初俏——?
所有人都無法想象。
看了看坐得端端正正聽課的初俏,大家自覺的把戀愛的想法從腦海裏驅散。
就沖初俏能完美混入小學的幼齡小圓臉,傅執要是這都能下手,也太禽獸了。
然而傅執對于禽不禽獸這事顯然不關心。
“初俏。”
宛如找茬的傅執剛一下課,又喊了一聲初俏的名字。
周圍的人雖然沒有一直看這邊,但耳朵全都豎了起來,表面上廁所的上廁所,做題的做題,實際上恨不得拿包瓜子并排坐他們邊上八卦。
并且他們堅信,傅執肯定是在故意刁難初俏。
“他是不是看不慣初俏啊?都沒事找事一天了。”
“之前把人家初俏當小跟班,現在都知道人家家裏也不比他差,怎麽還欺負她?”
“初俏脾氣這麽好,真過分。”
坐在初俏前面的徐淼掃了傅執一眼。
初俏聽傅執又叫她,正要轉頭問他什麽事,忽然聽前座的徐淼叫住她:
“初俏,昨天你問我的題,還有簡便解法。”
一聽是有關學習的事情,初俏頓時來了興致,完全将傅執喊她的事情抛在腦後:
“真的嗎?你能給我講講嗎?”
“嗯。”
徐淼推了推眼鏡,別的也沒說,拿着草稿紙轉身給初俏講了起來,兩人背對傅執,一個講得認真,一個聽得專注,畫面看上去相當的勵志正能量。
而一臉戾氣随時爆炸的傅執……看上去就很不正能量了。
“執哥!”
門外的程越等人叫了傅執一聲。
程越和蔣一鳴他們下節課是體育課,剛剛他們就給傅執發了消息說約他去體育館打球。
傅執看了眼認真讨論題的初俏。
“我去打球了。”
初俏:“……哇這樣做輔助線真的簡單一些诶,不愧是年級第一!”
徐淼表情沒什麽波瀾,不過并不敢直視初俏:“嗯,客氣了,你也很聰明,一聽就懂。”
完全被無視的傅執:…………
“執哥!前幾天三班那幾個贏了學校的籃球賽有點猖狂啊,還去找賀骁女神要電話,今天要不要幫賀骁撐撐場子……”
程越整天精力旺盛,跟個小鬥牛犬一樣逮着一個不順眼的就想咬一口。
蔣一鳴就理智得多,他剛想說別沒事找事,傅執本來也不愛跟那些不入流的雜魚計較。
然而——
“去。”
傅執臉色奇差,嗓音都帶着十二萬分的不爽。
“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麽東西,艹!”
蔣一鳴:???
他并不知道,傅執現在滿心都是被他塞到抽屜裏的那封情書。
如果他直覺沒錯,那封情書絕對是班裏的人寫的,而就沖徐淼剛剛橫插一腳的攪屎棍勁,那情書十有**就是他寫的。
艹!他不年級第一嗎!他不是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的書呆子嗎!!
帶着這股邪火,傅執他們一幫人浩浩蕩蕩奔赴籃球館,作為學校籃球部副部長的賀骁還沒發力呢,傅執一個人直接上場把對方主力溜得連上半場都沒打完,就因為脫水而被擡下去了。
“執哥啊!!!哥啊!!!我謝謝你了啊!!!!”
賀骁差點沒當着一整個體育館的人給傅執哭出來。
“我是準備讓你輔助我carry全場,好讓我在我女神面前秀一下的,沒讓你吊打全場啊——”
賀骁悲憤地指着場外一大幫圍觀的女孩,其中最盤正條順的姑娘眼亮得跟星星一樣,帶點羞澀和興奮地望着傅執這邊。
很明顯眼裏只有傅執一個。
“……關我屁事。”傅執看都沒看那姑娘一眼,眉間萦繞着散不開的戾氣,“三班那幫人的下三流技術也能威脅到你,廢不廢物?”
賀骁捂着胸口,往蔣一鳴肩上一趴:
“蔣媽,執哥嘴太狠了,快安慰我一下。”
蔣一鳴:“?滾我只說一次。”
趁着中場休息,拿毛巾胡亂擦了擦汗的傅執坐在長椅上凝眸沉思。
那封信不只是情書,還約定了今晚晚自習結束之後,對方想在操場當面和初俏告白。
這段時間的了解讓傅執清楚,如果初俏看到了那封情書,不管是拒絕還是如何,她都一定會去赴約。
……艹,狗東西敢告白試試。
而對于自己被塞了情書一無所知的初俏,也跟着一班的同學來到了體育館。
“哇難怪這麽熱鬧,原來是傅執他們在跟三班打球賽啊。”葉飒看了一眼體育館二樓看臺的一幫女孩,“啧,這些女孩子,嘴上說着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初俏:?
“诶你看你看!!卧槽有勇士站出來了!有人去給傅執送水了!!!”
初俏有些驚奇地墊起腳,前面看球賽的男生都太高了,她看不太清球場上的情況。
還是葉飒拉着她擠了個空隙進去,勉強能看個熱鬧。
送水的女孩一看就是高年級的,比起高一還沒張開的小女孩,這個學姐顯然已經掌握了一些修整打扮的技巧,不看五官,光是背影就自帶美人氣場。
男生紛紛起哄吹哨。
傅執掃了一眼女孩遞來的水,餘光都沒看一眼她長什麽樣。
“我不喝這牌子的水。”
女孩的笑容當場僵住。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鼓足勇氣上來給他送水,真當她是送水工嗎??
喝水還挑三揀四,皇帝都沒他事兒多!
傅執正要轉頭去熱身,目光忽然在人群中的某一處定住。
一片健康膚色的男男女女之中,就初俏一個白得跟電燈泡一樣,任誰都能一眼看到她。
球場上的傅執沒再分一個眼神給旁邊的美人學姐,也不說話,就只是直直望着初俏。
初俏撓頭:……?
圍觀群衆紛紛順着傅執的目光找人,可看了一圈,也沒看出這個方向有什麽特別的人。
至于初俏,理所當然地被他們忽視了。
其實比起剛開始,初俏已經瘦了很多,就連葉飒之前都抱怨她摸起來沒有以前軟了,但這樣的程度還不足矣讓周圍的人驚豔到,認為傅執不看美人學姐而在看她。
葉飒:“他他他好像在瞪你,俏俏我我我們快走吧,待會兒他說不準又要針對你了。”
初俏:“他的眼神……”
啊。
她小時候在外面陪別的狗玩了回家,她家的小黑背就是這麽看着她的。
初俏腦海裏浮現出一只兇狠的德國黑背委屈巴巴坐在家門口的模樣,一時間覺得她家的小黑又和傅執有了驚人的重合度。
……錯覺吧。
“打擾了。”
初俏被人拍了拍肩。
回頭一看,她立刻抿緊唇,一副有些抗拒的模樣。
“……你有事嗎?”
傅斯年凝望着她,緩緩道:“能過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說。”
籃球場上哨聲響起。
“執哥看什麽呢,上場了。”
回過神來的賀骁又活蹦亂跳,跟沒事人一樣招呼傅執過去。
傅執看着初俏離開的方向,眸光沉沉。
揚手一扔,籃球砸在身後賀骁的懷裏。
“上個屁,你自己上。”
二樓看臺下的回廊裏。
正是上課時間,學生都在裏面上課,回廊這邊鮮有人至。
“趙盈盈的事,你報複夠了吧。”傅斯年也不跟她兜圈子,“我不知道你拿什麽威脅她,但是她也已經跟警察澄清過傅執的事情了,他沒有留案底,為什麽要非要她跟學校裏的人再澄清一次?”
初俏很是奇怪地望着他:“澄清事實,還人公道,這種事需要原因嗎?”
她目光清澈,并不是諷刺,她是真覺得這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學校大半人都聽說過傅執打架的事情,但事情的真相卻并沒有多少人關注,能知道這事是個誤會的,都不占多數。
大家只知道傅執豐富的作惡史又添了一筆,即便是他全身而退,大家也只覺得是他家背景深厚。
“做人留一線。”傅斯年凝視着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較真,“傅執本人都不在意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咄咄逼人,真相有那麽重要嗎?”
這話仿佛悶頭一棍,砸得初俏心頭鈍痛。
而與此同時,趕來的傅執也察覺到了比初俏強烈數倍的痛楚。
對傅斯年而已,真相的确不太重要。
初俏垂眸,她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其實傅斯年的事情在她心裏已經翻篇了,可聽到他如此理直氣壯地當着她說出“真相有那麽重要”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裏堵得發慌。
她不是留戀他。
她只是覺得……有點委屈。
“不如讓大家聽聽你傅斯年的身世,問問他們,真相重不重要?”
傅斯年豁然轉身,回廊盡頭的光亮處,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大步走來,低沉的眉眼卷着淩厲殺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覆壓而來,光是氣場就足矣震懾他人。
傅斯年如臨大敵地擰起眉頭。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和我的名字聯系在一起。”傅斯年太了解傅執的死穴在哪裏,“被人拿來跟我作比較,衡量誰更适合做傅承鴻的兒子,我想這并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傅執周身氣息越發陰森,洶湧的殺意從他眼中滿溢出來,幾乎令傅斯年有種下一秒自己被殺掉都不奇怪的錯覺。
“他願不願意看到我不清楚。”初俏忽然出聲,軟軟糯糯的嗓音清脆道,“但我想,學校裏想看你笑話的人想必更多。”
傅斯年渾身一僵,瞬間冷下來的目光定格在初俏白淨的面容上。
“傅承鴻的獨生子,完美的優等生,真的所有人都願意對你俯首稱臣嗎?”
初俏眼眸天真,但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精準地踩在了傅斯年的死穴上。
她是只有十三歲,但不代表她傻。
越是年紀小,越能透過表面看到一個人真正在意的東西。
“你從小就精心維護你對外的人設,所有人都羨慕你,嫉妒你,而你看別人就跟看地上的塵埃一樣,連瞧不起這種情緒都懶得施舍給他們,你覺得,他們願不願意見到你從神壇上摔下來?”
傅斯年驚愕的看着初俏,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傅執也有些意外于初俏如此條理清晰的威脅,畢竟她大部分時候都和一只家養貓一樣溫馴乖巧,他還頭一次見到她冷下臉,露出被她藏起來的利爪。
雖然這副模樣對他而言沒什麽震懾力,甚至還覺得有些可愛。
三人沉默半響,傅斯年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
“好,徹底澄清之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他讓步了。
“不過……”傅斯年眼中閃爍着不真切的疑惑,“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初俏心中一抖,下意識揪住傅執的袖子。
傅執在心裏冷哼一聲,這是什麽老套的搭讪方式,他怎麽可能……
——傅執。
腦海裏忽然響起了一個遙遠的聲音。
伴随着海浪聲,少女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我可以相信你嗎。
傅執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沒有畫面的聲音。
時間好像定格在了那幾秒。
——你要活下去。
下一刻,他忽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活下去之後呢?
——活下去後,不要像他一樣。
“沒有見過。”
回過神來時,他聽到初俏這麽說。
她抓着他的衣袖,像是在尋求某種支撐。
“之前校門外那次,是我第一次見你。”
體育課最終以三班被打得七零八落結束。
“執哥!晚上老俞請我們打臺球,什麽時候走啊?”程越嘻嘻哈哈地跑過來,“今天幫賀骁撐了場子,他說去之前還要請你去松月坊吃飯。”
傅執把頭放在水龍頭底下沖涼,起身時頭發濕漉漉地往下滴水,半垂的眼睫也被水潤濕,像是水墨勾成的神來之筆。
“不去。”
“為什麽啊?”程越完全沒想過傅執會拒絕,“松月坊請客這麽有誠意,不宰賀骁一頓?”
胡亂擦了擦頭發,半幹的頭發被他随便抓了抓,居然也透着幾分淩亂随意的英俊。
他輕描淡寫道:
“不去,我要去上晚自習。”
程越:……我覺得你好像有點病病。
讓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的是,傅執還真的老老實實地去上晚自習了。
班裏有敏銳一點的,見傅執晚自習前出現在教室裏都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沒看錯吧?他這頭一次全天都在教室沒逃課?”
“今天晚自習不是他最讨厭的老王?這什麽情況?”
班裏議論紛紛,無果。
“……怎麽就你一個人打掃衛生?”
晚自習沒開始,班裏不少人還沒回來,整個教室就初俏一個人努力地墊着腳擦黑板。
她聽見傅執的聲音,轉頭答:
“啊,我們組的其他人有事,我就幫他們幹啦。”
“你們組有誰?”
初俏報上了三個男生的名字。
傅執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別當場暴怒。
“他們說有事你就信?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不是騙你?”
舉着板擦的初俏有些意外,大約是在想“這還能有假嗎”之類的。
傅執看着她這表情就來氣,忍着脾氣告訴她:
“剛剛我外面吃飯,他們就在我旁邊桌。”
傅執雖然沒去開車都要開一個小時的松月坊,但也是從來不吃食堂的。
那幫人有空去校外吃飯,怎麽可能真有什麽重要的事?
初俏這才恍然大悟,随後義憤填膺道:“怎麽能騙人呢!太過分了!”
傅執氣得冷笑:“你這麽好騙,誰不想騙?”
“……”
初俏有些不悅的抿着唇,認真看着傅執。
傅執靠在講臺旁,懶洋洋道:
“又不是我騙的你,你看我幹什麽?”
“你不能騙我哦。”
傅執挑眉:“他們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初俏理直氣壯地望着他:“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啊。”
少女的話天真坦然,沒有絲毫扭捏的僞裝,直白得莫名有種直擊人心的力量。
原本只是開玩笑逗她的傅執忽然怔愣。
回過神來時,他的耳根有些微微發燙。
“……雖然他們騙我,但是黑板也還是要擦的,不然待會兒檢查衛生的來了會扣分……你讓讓。”
個頭比傅執矮了足足二十多公分的初俏離他極近,昂着頭有點嫌棄地看着他。
可是就連她嫌棄的眼神,他居然也覺得……
還他媽挺可愛的。
“啧,這種活是你幹的嗎?”傅執仗着身高,不由分說地奪過初俏手裏的板擦,“回去做你的題,別讓我看見你再掃地拖地,聽明白沒?”
恰好此時,與初俏同組的幾個男生吃飽喝足,晃晃悠悠從門口進來,正好對上了門口擦黑板的傅執的視線。
大魔王揚唇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你們幾個,挺會使喚人啊。”
嗯?
噫噫噫噫——!!!!
三個偶爾想偷懶的男生,整個晚自習都沉浸在“他們居然得罪了一中大佬”“會不會被校園暴力”的恐懼之中。
而強撐了一晚上的傅執百無聊賴,甚至自己和自己下了兩節課的五子棋。
下課鈴一響,他就準備出去透透氣。
“我鉛筆去哪裏了?”初俏到處翻了一邊都沒找到,擡頭叫住傅執,“我鉛筆是不是借給你了?”
傅執打了個哈欠:“可能?你自己找找吧。”
反正只要挨過今天的晚自習,讓徐淼被初俏放鴿子,他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
這樣想着的傅執很是輕松的走出了教室。
……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就在傅執跨出教室的同時,初俏到了他的桌前,桌面一覽無餘,沒有鉛筆的蹤跡,于是她伸頭看向他空蕩的桌洞裏。
她的鉛筆确實在裏面。
并且還有一個像信封似的東西。
定睛一看,上面似乎寫着一個名字。
——初俏收。
作者有話要說:執哥:今天也是從狗男人手裏保護好了媳婦的一天!
本章依然有五十個紅包!乖巧等着給大家發紅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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