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如此逼供
那裏面的東西看起來就覺得讓人頭皮發麻,雖然很多不認識,但是,上面鋒利的棱角,在暗黑中泛着的光芒,還是有些心悸。
那個黑衣人看到這些眼花缭亂的刑具,忽然背脊一涼,故作鎮定地咽了下口水。
殷茵眨了眨眼睛,她的視線也放在了那些東西上,真的要用刑嗎?
原赦走進那個大箱子,在旁邊拿了一雙黑色的手套帶上,然後從裏面拿出一個類似于頭盔一樣的鐵器,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一些強忍的跡象。
他将那件刑具拿在手上,然後冷峻中帶着三分怪異地說道:“這件刑具名為制頭器,可以将它套在犯人的頭上,再加以試壓,随後犯人便會感覺到頭脹欲裂,它還可以根據犯人的承受力慢慢用力,絕不會讓人輕易死去。”
聲音平穩,沒有絲毫起伏,待說得差不多了,原赦又将東西放在箱子中,拿出了另一個類似于鉗子的東西,依舊面無波瀾地說道。
“這是夾鉗,可直接從犯人身上撕下一片肉,其效果堪比淩遲,但是卻更加痛苦,它的作用……”
“這是火淩器,它的溫度比鐵燒紅了更高……”
“這是水淩器……”
殷茵:“……”
她剛開始還聽着,後來在這樣推銷式的講授中,恍惚然間聽到了一句什麽“骸骨”,然後聽着發音接收到的成了“排骨”,接着某人果斷在排骨的世界中一去不複返。
本來就雲裏霧裏的,耳朵中還有原大護法那無聊又毫無起伏的調調,以及聽着吓人但是沒有絲毫威懾力的語言,于是,漸漸地,殷大美人的世界開始模糊了。
她清醒前唯一的念頭居然是,如果真的有人像原赦一樣做銷售的,估計得虧死。
顏浔本來也瞧着原赦,後來直接嫌棄地偏過了頭,再然後,就饒有興趣地看着某人犯困的樣子,直到身旁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顏浔才好笑地将那只耷拉着的小腦袋扳到自己的肩膀上。
伸出自己修長白皙的食指戳了戳那張微微開始泛紅的小臉兒,啧,小家夥皮膚還不錯,水嫩嫩的,以後再好生養養。
而原赦的聲音卻還在繼續,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已經慢慢開始有了裂痕,額角隐隐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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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赦的口水都快說幹了,終于,殷茵悠悠轉醒,在迷迷糊糊中擡手揉了揉眼睛,她純粹是被餓醒的,誰讓之前想那麽多排骨來着,結果做夢一直都在夢美食。
視線逐漸清晰了,可是看到的卻不是排骨,而是一只妖孽!
顏浔摟住她的手松了幾分,唇角也似有似無地上挑,眸中深不見底,男人絕媚分明的臉龐就這般闖進殷茵的眼睛裏,讓她有些微愣。
不得不說,顏浔這張臉真挺耐看的,簡直颠倒衆生!
“啊啊啊啊,別說了,我招!我招!”此刻忽然傳來了黑衣人的聲音,打破了現在絕對奇異的氛圍。
原赦眉頭微蹙,轉過頭,注視着他已經完全遺忘的奸細:“……”
顏浔也漫不經心地掃了過去,遺忘加一:“……”
殷茵坐直了身子,見黑衣人的冷汗已經打濕了領口,而他臉色蒼白中帶着青色,眼中已經是無法言說的恐懼,他此時的神經應當已經繃到了極致。
殷茵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身上一點兒血跡都沒有,她瞬間眼中閃爍着星星,忽地用很崇拜的語氣對原赦說道:“原護法,你好厲害啊!”
就是她自己,肯定也做不到這份兒上啊,原來他念叨了半天,是在逼供!
原赦:“……”
謝謝夫人的誇獎,他其實也是剛剛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能力,還真是意外的驚喜……呵呵。
本來主子是打算殺雞吓猴的,結果猴還沒吓到,雞就先陣亡了。
殷茵的臉上依舊挂着開懷的笑臉,下一刻突然被旁邊的人摟過去,殷美人不滿,“幹嘛?”
顏浔眉宇間似乎染上了幾分愉悅,大掌揉了揉殷茵的秀發,然後誇贊似地說了句:“啧,爺的女人果然是與衆不同。”
這魔頭新奇突兀的腦回路!
說到底,其實顏浔還是存了有幾分擔心,怕吓着了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家夥,萬一她以後都不理他,那他可實在冤得慌。
而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殷大美人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一吃,走一走,再睡一睡,簡直就是無!聊!透!頂!
她每天屁股後面都跟着一堆人,說是伺候她的,她哪裏不知道這些一個個都是監視器啊,行動的監視器。
趴在桌上,看着眼前滿滿精致可口的糕點,也沒什麽想吃的欲望。
“參見殿主。”衆仆人見禮。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殷茵也懶懶地不想回頭。
顏浔走到殷茵的身旁坐下,輕挑了下眉,擡手撫上那個無精打采的小腦袋瓜子,殷茵不爽地伸手揮了揮,“順狗毛呢!”
“夫人喜歡狗?”顏浔矜傲的表情中帶着一絲的輕笑。
殷茵皺眉,然後總算是舍得偏過頭,半眯的眼眸頓時睜大了,然後有些詫異地指着顏浔,“你今天怎麽穿的這麽人類?”
可不是嘛,今日的顏浔換上了一件墨色的衣衫,玉帶束腰,玉佩輕垂,銀線織就的祥雲印在領口,而他本來增添邪魅的紫發也不見蹤影,整個人多了幾分書卷氣。
平時的他可是要多高調有多高調,張揚嚣張又絕豔,恨不得直接把“另類”兩個字直接貼在腦門兒上。
顏浔容色不改,嘴角裹挾者幾分妖冶,“爺平日裏穿的不像人類?”
殷茵抿唇,最後不怕死地點點頭。
“呵……”顏浔低聲笑了,然後目光注視着她,帶着丢丢期待和三分溫和,“那像什麽?”
禽獸,殷茵心中果斷的一個答案。
可是看着面前的魔頭,如今忽然變得這麽無害,還有些小受的感覺,自己如果罵他的話總感覺有絲絲罪惡感,于是伸手,似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顏浔你要相信自己的顏值,長得跟妖孽一樣,穿着肯定非人類,這也是個優點。”
殷大美人說完之後還自我贊同地點了點頭,反正說妖孽也比禽獸強。
顏浔聽到了這樣的答案,顯然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傾身湊近,溫熱的氣息直接噴到了殷茵的臉上,語調慢悠悠的,多了幾分神秘,“夫人你這口是心非的樣子……”
“嗯?”她都這麽善良地在誇他了,他還能說什麽。
“真夠蠢的。”
殷茵:“!!!”
“爺要是你,定然會逮着這個機會,損他個百八十次,然後讓他自我懷疑,自我菲薄,不斷産生對這個如戲世界的哀傷,哪會像你這麽仁慈?”
顏浔拉開了與殷茵的距離,眸中要多嫌棄有多嫌棄,無奈中還帶着幾分教妻不善的意味。
呼……殷小可憐現在就已經産生對這個如戲世界的哀傷了,她簡直氣笑了,嘴上鬥不過他,直接一腳踢過去,看他還對着她搖頭,搖頭!
可惜顏浔躲過去了,然後他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似輕睨着自己無理取鬧的妻子,一副賢夫的狀态,“啧,要不是等下要帶你出去,爺懶得去換衣服,就讓你踹了。”
無氣可出,顏大混蛋還在繼續氣人,殷茵簡直嘔死了,又不知道如何怼回去,自己趴回桌子上,生悶氣,不理他,不出去!
她就是吃飽撐的才跟他這個腦回路不正常的人說話!
顏浔看着她懶懶生氣的模樣,不禁好笑,從她的背後彎下腰,頭都快貼着殷茵的臉了,“不怕無聊了?”
殷茵鼓着腮幫子,無聊也比跟這混蛋說話強。
“爺看你這幾日恹兮兮的,提不起勁兒,爺好不容易給你的臉色增加了一絲紅潤,怎麽還生氣了?”顏浔說話的同時眉眼間染了幾分戲谑。
殷茵總算是有了反應,結果扭過頭,嘴唇直接印在了顏浔的臉上,冰冰涼涼還滑滑的感覺,可等反應過來殷茵頓時更生氣了,“混蛋,你就是故意的!”
顏浔愣了一下,剛剛還有些貪戀臉頰上的柔軟,可是下一刻那溫熱的觸感就消失不見。
他站直身子,擡手輕撫了自己的臉,有些幽怨地看着殷茵,“夫人,明明是你輕薄了爺,怎麽還罵人呢?”
殷茵忍住,忍住,她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否則肯定被氣得心肺俱傷,呼,殷茵神色有些僵硬,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誰讓你離我這麽近的?”
顏浔聽到這話,嘴角的弧度更是上揚了幾分,然後往前走了兩步,逼近那只生氣的小家夥。
“你幹嘛?”殷茵現在的位置,連退都沒法兒退。
顏浔在離殷茵還有一拳頭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身子微傾,雙手撐在桌上,以懷抱的姿勢将殷茵困在雙臂間。
“爺離你近點兒,你就聽得清楚一點兒,聲音也就可以放溫柔些,爺做了這麽多,不就是為了哄哄你嘛,還不領情?”
顏浔磁性低沉的嗓音中帶着三分邪肆七分溫和地說道。
這都是些什麽歪理?!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她的錯了!殷茵雙拳緊握,要不是打不過,她肯定會出手将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揍歪!
看着小臉兒通紅,憤憤的殷茵,顏浔輕笑了一聲,也不再逗她了,想到正事,說道:“爺帶你去個地方。”
“不、去!”鬼知道他又會把她帶到哪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啧。”顏浔看她堅決的模樣,眸中一絲笑意閃過,然後果斷俯身一把将人撈在懷中抱起,往外走去,“夫人放心,這地方一定符合你的心意。”
“你怎麽老是這麽強勢,一點兒都不遵循我的意願!”
“你除了拒絕爺的好意還能有什麽意願?”
“……”殷大美人卒。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殷茵憤怒:你要帶我去哪?
顏浔挑眉:去了你就知道了。
殷茵更憤怒:不說我就不去!
顏浔垂眸:你人都在爺手上,去不去你說了不算,乖。
殷茵在懷中掙紮:混蛋,我就是不去!
顏浔頓時被撩得渾身是火,眸中多了幾分熱烈:嗯?
殷大美人縮了縮脖子……她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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