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夫人別哭
顏浔的表情淡漠清越,漫不經心的語調好似真的什麽都不在乎,陌生的眼神疏離至極。
殷茵嘴巴微張,驟然間感覺自己的聲音都無法從嗓子裏冒出,她愣愣地瞧着顏浔,似乎在判斷他話中的真假。
“怎麽?聽不懂?”顏浔左手環胸,右手支着下巴,眼角微勾,似不解地問道。
殷茵傻此刻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感覺手腳冰涼,仿若全身的血液都回流保護心髒,而那裏瞬間湧入的痛,窒息地疼。
她眼睛好酸,酸澀地厲害,所以,她,這是被抛棄了?
“懂,怎麽會聽不懂。”殷茵朝顏浔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倔強地讓自己不那麽難堪,聲音艱難地從嗓子裏發出。
她伸手接過原赦還遞在眼前的包袱,雖不知道裏面都是些什麽,但無所謂了。
看着她的動作,顏浔眸底閃過一絲晦沉。
殷茵彎腰将包袱放在了顏浔的腳前,然後站起身子,仿佛沒有任何異常的樣子,笑着說:“我本來就什麽都沒有,裏面的就不要了,謝謝殿主收留的這些日子,我走了,拜拜。”
殷茵語速很快,她知道自己快忍不住了,微笑着給顏浔招了招手,然後迅速轉身。
臉上的雲淡風輕,內裏早已經山崩地裂。
不要,就不要了吧,她自己回家……即使還不知道家在哪兒……
落寞地踩着臺階往下,一步,兩步,三步……
然而,下一刻,殷茵驟然被人一把提起,然後扳過身子狠狠按在了懷中,男人熟悉的清冽氣息将殷茵瞬間包裹,她的鼻子撞得生疼。
耳邊是顏浔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咆哮聲:“死女人!你還真走!沒心沒肺忘恩負義說的就是你這種敢抛夫離家的壞女人了!你居然跟爺說謝謝,誰**需要你說謝謝了,簡直蠢得無可救藥,還叫爺殿主,怎麽就不願意叫一聲夫君呢,啊?”
從來沒有聽到顏浔說過髒話,他發洩完,懷中的女孩兒還是一動不動。顏浔就這樣靜靜得摟着她,雙手一直緊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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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然沒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反應,顏浔雙手環抱着她,将頭輕靠在她的肩膀處,吼了那麽久,最後輕嘆了一聲,“你對爺就真的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嗎?”
終于,殷茵悶在他胸口的聲音細碎地傳出來,有些重重的呼吸聲夾雜着哽咽。
顏浔一聽聲音就知道不對,心中一慌,雙手扶住女孩兒的肩膀,想将她的頭擡起來,可是殷茵一直揪着他的衣服,頭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上,就是要粘着,說什麽也不放。
原赦在一旁實在是有些無奈,他之前就對主子說,這樣的做法恐會适得其反,結果主子嘲笑說他是一個沒有夫人的人,哪裏懂女兒家的心思。
早知如此,當初怎麽就那麽執迷不悟呢?
顏浔擡手捏了捏眉心,他又把夫人給弄哭了,這才幾天。
冷眸掃了眼周圍的下屬,一個個不出主意還愣在那兒看笑話,一群廢物!
于是那些下屬們将頭埋得更低了,他們實在冤枉。
顏浔揉了揉殷茵的秀發,然後果斷彎下腰,将人打橫抱起,徑直走了進去。
一路上,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回避,他們,嗯,實在不想得罪主子,每次一遇到夫人的事情,主子沒轍,最後倒黴的注定是他們。
顏浔将殷茵抱到了寝殿,輕輕地将她放到床上坐下,好不容易分離了一點距離,顏浔半蹲在床前,瞧着那張已經哭成小花貓的臉,竟然覺得很可愛。
“呵……原來梨花帶雨形容的是夫人此時的樣子。”顏浔古琴般嗓音中帶着絲絲戲谑,可是那雙眸子裏卻全然寵溺。
殷茵聽了,也不哭了,兩手一抹就将臉上的淚水給擦到兩邊,紅通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是沒有焦距,不想看他!
顏浔伸手在女孩兒有淚痕的地方又輕柔地刮了兩下,“這次是爺不好,讓夫人委屈了,別難過了,乖啊。”
殷茵本來止住了淚水,又想到他之前在門口裝作不認識她,還趕她走的時候,小嘴癟了癟,豆大的淚珠子跟不要錢的簌簌往下掉,衣服又打濕了一片。
女孩兒無言地哭着,異常乖巧,一點兒鬧騰的聲音都沒有,安安靜靜地哭着。
“……”顏浔第一次遇到,真的,他發現女人這種生物真的是相當離奇,不哄會哭,哄了哭得更傷心。
“夫人別哭。”顏浔也是頭一次發現自己詞窮到這種地步。他無奈地将殷茵的小臉兒捧着,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帕,給她擦拭着淚水。
殷茵好像也累了,被淚水朦胧的視線也逐漸開始清晰,面前顏浔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心中的暖意漸起,好像被人哄的滋味挺不賴的。
顏浔見她終于停了下來,坐到了她的身邊摟着她,嘴角上揚,薄唇輕啓,很是好奇地問道:“夫人練過?爺看你的氣息挺足的,這麽久還能堅持。”
剛剛被哄好的殷茵:“……”
她都不知道這句話該不該接,幹脆直接瞪了他一眼。
“來,再擦擦。”顏浔将手帕遞過去,示意她再抹抹鼻子。
殷茵看了看手帕,然後又瞧了瞧他,最後,下定決心,直接報複性地将顏浔的袖子拿起,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鼻涕。
“呵……”顏浔輕輕笑開了,随手給她指了指胸口上某人“行兇”的痕跡,“喏,這裏已經濕成了這樣,爺這件衣服注定毀在你手中了,也不差着袖口了。”
殷茵偏過頭看着那片藍色的衣料已經變得暗沉,嗯,她的手筆,有些沙啞地說道:“活該。”
“碰到你這沒良心的女人,爺早就自認倒黴了。”顏浔很是寬容地說道。
“我沒有……”殷茵否認,她哪裏沒良心了。
顏浔擡手捏着殷茵的下巴,“嗯?爺讓你走你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你就是個混蛋!”殷茵朝着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就直接上手揪過去,“來了什麽都不說就把我帶去看花,看了什麽都不說就開始燒,燒完了還對着我兇,兇跑了,我還能想着回來哄你,你卻說不要我了!到底是誰沒良心!”
“哄我?”顏浔有些意外,将頭湊到殷茵的面前,挑眉問道。
“是啊!”殷茵氣呼呼地說道,“哄你這個吃飛醋的混蛋!”
“吃飛醋?原來爺是吃醋了。”顏浔點點頭,很是承認這個說法。
殷茵小聲嘀咕:“難得你還要自知自明。”
顏浔又挨近了殷茵幾分,然後雙手環抱住她,慵懶的語調中帶着幾分認真,溫熱的氣息輕吐在殷茵的耳邊:“爺就這麽一個夫人,養了這麽久,哪裏舍得趕走,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反應,那包袱都是讓原赦随便放的東西。
結果你這女人真夠傻的,那個時候了,還給爺道謝,笑得跟鬼一樣難看,當時爺就恨不得再狠狠罵你一頓,怎麽就這麽倔呢。”
“哦……”殷茵趴在他的身上,安靜地聽着他說。
“殷茵。”顏浔難得地叫了她的名字,語氣鄭重了幾分。
“嗯?”殷茵擡頭,只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下巴。
顏浔輕嘆了一聲,随後帶着三分溫柔七分無奈地說:“做爺的女人,可好?”
殷茵先是愣了一下,她其實知道自己已經對顏浔動了心,很明白,于是點了點頭,“好。”
可是下一刻,殷茵忽然推開了顏浔,使勁搖了搖頭,瞪大了眸子看着他,“你們男人的腦子裏怎麽都是那檔子事兒呢!”
本來顏浔心中狂喜,沒想到殷茵答應得這麽快,結果下一秒,女孩兒就掙紮出他的懷抱,拒絕他,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最後,她居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顏浔的臉色簡直猶如走馬燈一樣,簡直各個情緒都閃爍了一遍。
直接傾身而上,将殷茵按在床裏,鼻尖抵着女孩兒的俏鼻,帶着調笑,“夫人所言,到底何事?爺怎麽不明白呢?”
“裝!”殷茵不滿地說。
“呵……”顏浔淺淺笑開,“夫人,爺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夫人所想的意思,你放心,若是哪天夫人有了需求,爺定會滿足。”
殷茵懊惱地捶了下自己污污的腦袋瓜子,臉忽然開始有些發燙,眼珠子上下左右轉着就是不看正面。
而本來想捂着自己小臉的時候,殷茵大叫:“我的臉怎麽濕了。”
看了看顏浔胸口上濕潤的地方,又想到剛剛自己趴的地方,她!
顏浔好笑地給擡袖她擦擦,結果沒幾秒,迸發出更驚人的聲音,“顏浔!你就是在報複我!”
殷大美人指着顏浔的袖子,嚴重控訴着某人極其惡劣的行徑。
顏浔:“……”他真不是故意的。
今晚,這場鬧劇就這樣在倆人的吵鬧聲中結束了。
翌日,殷茵還趴在顏浔的胸口上睡得正想香,外面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此時肯定是不會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來随意打擾,除非是真有事。
顏浔起身開門,原赦看到人,馬上彙報道:“主子,從昨晚開始,就有人瘋傳,說您居心不良,打算破壞四國和平……”
作者有話要說:
偶總是蹲在牆角劃圈圈,都劃了好多個了,怎麽就是沒有小天使願意搭理我呢,冷得小撲街瑟瑟發抖......唔啊~偶真的寫的很差嗎,那卿卿們見諒,偶勤奮點好不好嘛~(藏起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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