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暗潮湧動
謙王府,風淩謙回去之後,一直待在書房,他負手站在窗邊,神色淡漠,面色無波。
“主子,還是沒有側妃的消息。”狄岑在一旁,有些緊張地說道。
“還有呢?”風淩謙轉過身,墨眸中染上了幾分危險。
狄岑想到之前屬下的禀報,心中漸涼了幾分,“晉宣侯那裏派人問過了,他與側妃并無親屬關系,之前的‘叔叔’不過是随口的稱呼,當時側妃只是幫了侯爺的一個小忙。”
風淩謙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周身的氣息徒然變得暴虐,硬朗的輪廓此時更是多了幾分冷厲,他沉悶的胸口忽而感受到一陣撕裂之感。
他真的是被一個女人給耍了,徹徹底底,那個女人就是有意接近他,至于意圖,定然心懷不軌,虧他這麽信任,簡直該死!
晴幽雨,你真的是好樣的,本王一生都沒受過如此大的恥辱,竟然栽在了你的手上。
風淩謙輕閉上眼,似是極力克制自己暴怒的情緒,寒涼的嗓音中包含了幾分挫敗:“查,她肯定還在國都。”
“屬下遵命。”狄岑說完,便退下了。
此時別院中,晴幽雨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面帶笑容,端端正正地站在原赦的面前,兩手放在肚子上交疊,看着原赦冷冰冰的臉,相當谄媚,“原大人,你來這裏,可是主子有何吩咐?”
任簡也老老實實地站在這裏,不敢聲張,別看他們都是護法,一直跟在爺的身邊,可是原赦從小就跟着主子了,地位比他倆要高出一大截,加上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總會讓人心尖兒打顫。
他和晴幽雨每次見他這張臉的時候,其實心中還是會害怕,就像此時此景。
“晴幽雨,任簡,你們倆深入敵營,打探消息,功不可沒,主子說了會好好賞賜你們。”原赦手中拿着劍,泰然的模樣。
晴幽雨一聽,頓時就放松了,走到原赦的面前,想拍他的肩,結果手上落空了,撇撇嘴,然後右手叉腰,“那,主子有什麽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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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簡咽了咽口水,總覺得不妙,看着晴幽雨的舉動,這種不安的情緒愈發明顯。
“主子說,你們倆實在辛苦,讓我先來為你們松松筋骨,放松一下。另外,殊冥殿打造了一批新的武器,待會去之時,可以讓你們先去試試威力。”原赦說完,直接冷冷地開始拔劍。
“呵呵呵。”晴幽雨聽了之後,心頓時直接涼的透透的,看着原赦那張冷臉,還是貼上去,谄谄地笑着,“原大人跟着主子一路也辛苦了,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吧,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放松。”
任簡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事,試試威力,那群變态,他記得上次去試的時候,直接被打得褪了兩層皮,躺了一個多月!
“不辛苦。”原赦異常冷漠,手中的劍閃着冷芒,他瞥了眼倆人,“你們誰先來?”
看着原赦一點兒也不為所動的樣子,晴幽雨暗暗咬牙,原赦的心狠手辣不講情面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真不愧是跟着主子時間最長的人了。
既然躲不過,那就拼了,晴幽雨暗暗給任簡遞了個眼神,任簡猶豫了下,但是看着晴幽雨那充滿威脅的眸子,只得無奈地應着。
随後,倆人一咬牙,直接一齊朝原赦攻去,兩面夾擊。
原赦只是眸光輕輕一掃,然後接住他們的攻擊,即使是二對一,他的身影在其中也絲毫不見狼狽,一直游刃有餘。
一炷香之後。
院子裏就多了兩個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簡直了,原赦到底還是不是人,一如既往地陰險,武功本來就比他們高,居然還使詐。
晴幽雨捂着自己的肩甲處,疼啊,渾身都疼,她現在連爬都爬不起來了,這個家夥出手,真是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任簡也趴在一邊,一臉的生無可戀,他後悔了,以後再也不幫着這位姑奶奶了。
原赦收回了劍,依舊面上無波,看着他們疼得龇牙咧嘴的,也只是抿了下唇。
“主子說,他身邊不留自作主張的屬下,這次只是一個教訓,再敢僭越,定殺不饒。”
說完之後,原赦就離開了此處,他還要趕回宮中。
留下晴幽雨和任簡倆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化不開的凄涼……他們不敢了。
宮中,風子筱自從和殷茵聊過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一種矛盾與恐慌之中。
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一個人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焦慮不安。
“筱筱?”杜媛聽說了她的異常,直接就從府中趕來了。
剛剛才推開門,風子筱就把杜媛一把拉過來,然後緊張兮兮地将門合上。
“你到底怎麽了?”杜媛難得見她這般失态,有些訝然,到底出了什麽事。
風子筱拉住杜媛的手,語速很快,“嫂嫂,我該怎麽辦?我現在不想嫁給冥殿了。”
聽到這番話,杜媛明顯很是不解,這才過了幾個時辰,怎麽就變成了這樣。杜媛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先安撫了下她的情緒,“到底出什麽事了?”
風子筱如今一刻也靜不下來,幾分鐘就将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聽完之後,杜媛沉思了片刻,她其實不怎麽相信這些內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能真的是旁觀者清,她之前在殿上的時間比風子筱長,分明地看出了冥殿對她夫人的寵溺,實在不像作假。
而且這樣的事情,為什麽會告訴筱筱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父皇有意和親的對象就是她,真有那麽巧嗎?
杜媛拍了拍風子筱的手,有些意味深長地問道:“你相信她說的嗎?”
風子筱一愣,“嫂嫂為什麽這麽問?難道你懷疑她是騙我的?可是我明明看見了她對冥殿的害怕,而且冥殿……”
她一想到當時冥殿看她的眼神,可以說是毫無人類的感情,全然冷漠,還是心有餘悸,那一瞬間迎來的窒息之感,真的不願再體會一次,感覺和之前她在殿上看見的判若倆人。
見風子筱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白,杜媛心下不忍,“筱筱,那你真的不嫁給他了?如果你想反悔,父皇那邊你又如何交代?”
父皇,風子筱也一直以為父皇是疼她的,可是那天他告訴她要聯姻,她不願意,可後來他那般強硬的語氣和姿态,讓她第一次出現了迷茫的感覺,有時候她都懷疑父皇一直以來對她的好,是否都是因為她的價值。
“不行,現在不能告訴父皇。”風子筱趕忙抓住杜媛的衣袖,搖頭,她要是能跟父皇說,就不會派人去找嫂嫂過來了。
杜媛輕嘆了一聲,“那就先瞞着,這樣吧,我們先試探試探那個女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風子筱咬着唇角,點了點頭,她思考了片刻,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殷茵走了老半天,不知不覺,就靠在顏浔身上睡着了。
顏浔将她抱回去放在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看着睡得正香甜的某人,暗戳戳地捏了捏她泛着粉紅的小臉。
之前讓她休息說睡不着,還敢瞞着他自己溜出去,現在睡得這麽沉,他等下又有事情安排,害他錯過了溫香軟玉在懷的時光。
顏浔走出去,原赦此時已經回來了,等候在外面。
出了內室,顏浔恢複了自己眼中的清冷,想着還在睡覺的某人,揮了揮手,示意原赦到外面去說。
“主子,該交待的已經和他們說了。”原赦說道。
顏浔撩起衣袍坐下,食指輕叩着扶手,此時嘴角微揚,眸中卻似寒冰,“敢瞞着爺做這些事,這次給的教訓都算輕的。”
“是。”原赦不敢多說。
“計劃安排得怎麽樣了?”顏浔不再接着剛剛的話題,問道其他的事情。
“我們已經尋到安南國兵器所的位置,裏面果然藏有大量的殺傷性武器,我們的人還發現內裏藏有暗室,預估它隐藏的範圍,絕對比現在的兵器所還大。”原赦将查到的事情如實禀報。
“呵……”顏浔嗤笑了一聲,“果然是只老狐貍,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利用,你說,這些要是被發現了,到底算在誰的頭上?”
“兵器所一直是由兵部受理,最高掌權者是謙王,如果有人告發,謙王首當其沖。”原赦分析道。
本來每個地方的兵器都有固定的數量,而私藏兵器,如果數量衆多,本意和造反幾乎無差。
“這樣麽。”顏浔眼中閃過幾分興致,“爺剛來,就先送他一份禮物好了,明晚,派人去燒了,然後想辦法,讓風淩桀扯上關系。”
顏浔慵懶而無謂地說道,仿佛這是一件随性的事情。
“是。”原赦應道。
吩咐得差不多了,顏浔走進去準備叫殷茵起來吃飯,可是待他臨近時,發現女孩兒的睫毛有些輕顫。
他眉頭一緊,随後自然地拉開殷茵的被子,傾身看到了她有些髒兮兮的腳丫子,顏浔渾身的氣壓霎時低了幾分,擡眸淡淡掃過還在裝睡的人。
晦沉的聲音緩緩流出:“你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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