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兩敗俱傷
“你是一個暗衛,之前在幫主子做事……”殷茵的聲音很甜美,在此刻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寧,像是一股泉水,緩緩地注入黑衣人的腦海,讓人不自覺開始沉迷,深陷。
顏浔擰着眉,看着殷茵毫不避諱的動作,只是在剛才,他就讓除了原赦以外的其他人出去了,他絕不能讓別人看到這一幕。
“你們剛剛和敵人交鋒,死了很多人,此刻,只剩下了你,準備給主子報信。”殷茵的聲音接着響起,在安靜的環境中異常清晰。
黑衣人開始有了反應,頓時緊張,恐慌,和驚詫開始席卷全身。
“屬下要回去報信,報信……”黑衣人輕聲念叨着。
殷茵傾身,附在他的耳邊,粉唇輕啓,“你要告訴你的主子,現在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
殷茵此刻有些力不從心了,她本來一晚上都神經緊繃着等顏浔的消息,而現在,要誘導這個人進去情景,所消耗的精力更大。
“主子,主子。”黑衣人只是默念着,此刻他的汗水更是如雨般落下,濕了衣領,他輕晃了下頭,忽然說着,“王,王爺。”
當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顏浔的眸底明顯多了幾分晦沉,幽深寒涼。
下一刻,他直接飛快地蹲下身子,撲過去,接住了已經開始倒地的女孩兒,“夫人!”
原赦看着殷茵就這般突然地暈了過去,趕緊出去叫禦醫。
顏浔沒有管此刻仍然神志不清的人,将殷茵打橫抱起,往殿內走去,路過門口的時候,薄唇微啓:“處理幹淨。”
這樣的吩咐,注定了那人悲慘的命運,至少,不會再受刑了。
“說!”顏浔看着一臉謹慎的禦醫,都看了這麽久了,還沒檢查出情況,簡直就是個庸醫。
其實這個禦醫本來是風穆派過來的人,因為畢竟是貴客,自然要周全。
面對着顏浔,禦醫頭上冷汗涔涔,背脊僵直,冥殿身上的嗜氣實在太重了,比皇上的都還要可怕,不禁讓他一直戰戰兢兢的,生怕誤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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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冥殿,尊夫人只是太累了,精力耗費太多,加之一夜未眠,才會暈倒,過幾個時辰便會醒來,請您放心。”禦醫彎腰說道。
顏浔不語,只是墨眸輕掃了他一眼,随後直接示意原赦将人帶出去。
見冥殿并未有其他吩咐,禦醫頓時送了一口氣,“微臣告退。”
顏浔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觸了下殷茵的小臉,那蒼白的臉色再加上略微青色的眼圈,胸口微微起伏,瞧着實在是有些脆弱,于是,臉色又繃緊了幾分。
“夫人,你會怕爺嗎?”顏浔俯身,在殷茵少有血色的唇瓣上吻了吻,帶着無限的憐惜。
起身之後,輕笑了幾聲,想着之前殷茵并未對他露出驚恐的眼神,心緒也平和了些,垂眸,眼簾中浮現了幾分笑意。
“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給爺驚喜,就是太笨了,明知道自己身體受不住,還逞什麽能,以後可要改。”
殷茵吧唧了下小嘴,像是夢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然後翻了個身。
顏浔眼睛鎖着她,唇角上揚,“還真是沒心沒肺。”
得,看這情況,小家夥應該真的沒有什麽事情了,小臉兒上的表情那麽滿足,就是睡姿醜了點。
剛剛他看着殷茵暈乎乎地往旁邊倒去,心髒都猝不及防地慢了半拍,他感受分明,原來自己已經那麽在乎她了。
既然如此,那便,更不能放她走了。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鬧得那麽大,宮中的其他地方也是亂成一團,吵吵嚷嚷的聲音持續到天明。
一早,風穆直接傳了太子和謙王進宮。
“昨晚上兵器所竟然有人偷襲,駐守的人無一活口,這件事,你們倆想必也已經聽說了!”風穆坐在上首,一臉地暗沉。
風淩謙率先一步站出來,“父皇,兒臣昨夜已經派人去查了,至今在宮外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員。”
風淩桀昨晚上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在接到消息的同一時間,就直接趕往宮外的兵器所,可是等他到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那時他只看到滿地的狼藉,他也第一時間去搜了下,并未發現有任何的損失,這讓他感覺到有些奇怪,那些人難道只是為了挑釁?
“太子,你怎麽說?”風穆見風淩桀一直眉頭緊鎖,問道。
風淩桀微頓,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父皇,兒臣也并未發現異樣。”
沒發現異樣才怪!他總覺得,此事和顏浔脫不了幹系,怎麽他才剛來,就出事了,但是苦無證據,加之他今早派去的人收到消息,說是顏浔請了禦醫,他受傷了?
聽到他們的回答,風穆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查!給你們三天時間,務必将此事給朕查得一清二楚。”
“兒臣遵命。”倆人同時答道。
之後他們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皆看到了戾氣。
風淩謙并未多留,直接就出宮回府了,他剛進書房,混身上下的殺氣鋪天蓋地,陰沉的氣息擋也擋不住。
簡直該死!他昨晚派去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回來,要不是他先一步去将死在兵器所的人處理幹淨,只怕等風淩桀過去,他就完了。
他調查了那麽久,就昨晚時機最好,他們駐守的要輪值,利用這個空擋,他絕對可以将裏面的兵器運一些出來,給他的私兵用。
明明都受到消息已經成功潛入,就等着運出,他都在城門外接應了,可是這個時候他派去的人竟然沒有消息了,他害怕被發現,直接趕到現場,就見一大批人在撤退,一點兒和他們過招的意思都沒有。
這時宮中已然得到了消息,肯定會派大批人馬前來,他只得善後。
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其實顏浔也沒想到,風淩謙昨夜竟然會派人行動,當他聽到黑衣人說“王爺”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風淩謙了。
他怎麽會派人去守着兵器?顏浔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之前并未查到這些人,就像是只有昨夜存在過一樣,進而導致了顏浔派去的人手有些不夠,但是好在都是精銳,倒還能全身而退。
這個時候,顏浔哪裏看的出,風淩謙不是去守,而是準備盜。
安南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顏浔怎麽也得去“關心”一下,當他來到皇帝宮殿的時候,風穆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威嚴從容。
“本座今晨才知曉,昨夜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本座願進自己的綿薄之力,助皇上查明真相。”顏浔一臉的鄭重,仿若昨夜的事情真讓人很遺憾一般。
風穆揚了揚手,笑着說道:“诶,冥殿遠來是客,昨夜不過小事一樁,并未造成損失,朕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就不勞冥殿再費心了。”
“如此,也好。”顏浔自然不會推辭,風穆肯定也不會讓他插手,相信此刻,風穆對他,肯定也存了幾分懷疑。
“冥殿此時過來,就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想必你還未用膳,現下已經到了午時,朕早已讓人去備好了膳食,就請冥殿移步,去往前殿如何?”風穆邀請道。
顏浔眸光微動,不知道在暗思着什麽,随後,薄唇輕揚,“那本座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顏浔來到前殿的時候,風子筱也侯在那裏,見人來了,她立馬整理了下衣衫緩步上前行禮,露出自己的嬌态,“參見父皇,見過冥殿。”
“哈哈,筱兒不必多禮。”風穆虛扶了下,随後見顏浔的眼中并無異樣,眸中掠過一絲幽光。
顏浔也淡然道,“公主有禮。”
只是他嘴角的弧度明顯更深了幾分。
三人就這樣坐着用膳,顏浔幾乎一直都喝酒,沒怎麽用過菜,風穆做得這麽明顯,當他是傻子呢?那麽惡心的人坐在對面,他哪來的胃口。
少頃,風穆給風子筱遞了一個眼神。
風子筱立馬端起酒杯,紅唇輕啓,“冥殿,小女子敬您一杯。”
顏浔嘴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公主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端起酒杯,慵懶地支了下手,然後直接喝下了。
留着風子筱還停在空中的杯子,異常尴尬。
顏浔喝完之後,發現對面的女人還端着酒杯,頭微偏了幾分,眼中明顯有些意外,似乎不知道她為什麽還舉着手。
看到顏浔的動作,風子筱才谄谄地收回手,然後一飲而盡,随後直接看向他,恢複了自己落落大方的模樣,仿若剛才的事情并未發生過。
風穆知道,他基本上是騙了顏浔過來,之前并未說過風子筱在這兒,他一時不快也是正常,所以也并未将顏浔的作為放在心上。
逾時,外面有人進來通傳,“啓禀皇上,冥殿夫人已經到了。”
風穆聽了,趕緊說道,“快将人請進來。”
見風穆這自然的模樣,顏浔放下了酒杯,定然是他之前就派人去請了,為何不告訴他,頓時眸底閃過寒光,但很快就隐藏了起來,看向風穆,薄唇上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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