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番外篇之二
顏大殿主的心頭大患在解決掉,然後眼睛又重見了光明之後,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殷茵雖然已經答應了他不離開,但是那本書後面确實附有一張地圖,即使殷茵百般解釋這張和她之前看到的那張不一樣,卻依舊逃不開被毀滅的命運。
殷姑娘連多瞅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看到那張已經燒成灰燼的地圖,她頓時只覺得額角一頭黑線。
顏浔倒是絲毫不在意殷茵的情緒,非常高興地拿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将它裝了起來。最後大筆一揮,在上面貼了一張小紙條,寫着“夫人的回家路線”。
……
大魔頭,你其實還可以再幼稚一點的。
那天晚上,為了表示自己極度的開心與喜悅,顏大殿主說要好好慶祝一下,結果就直接打橫抱起殷茵,用他的方式讓殷茵感受到了他的熱情如火。
殷小可憐眼巴巴表示,這都是借口!
第二天,殷茵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起身,出去之後,發現太陽高懸頭頂,不得不為自己又失去了一個早上默哀。
“顏浔呢?”殷茵看着已經準備好早膳的子杏。
子杏看着夫人出來,趕緊将餐具擺好,“殿主今晨仿佛是有要事,一早就和原護法去了書房。”
殷茵一邊喝湯,一邊聽着,大大的杏眸中閃爍着異常歡快的光芒,诶?顏浔有事,哪感情好啊!
粉唇上揚,一個人笑得賊兮兮的。
子杏看着殷茵的反應,心裏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夫人上次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在第二次出逃的時候……
果不其然,殷大美人在吃過飯之後,就丢下了所有人自己去轉轉。
烏溜溜的眼珠在樓榭中穿梭,看到了一棵伸往牆外的樹,果斷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發現沒有人看到這裏,悄悄地移動着步子,來到了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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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将裙子一捆,袖子一勒,就開始展現自己除卻催眠外最擅長的技能,爬樹。
趁顏浔正忙,她一定要好生出去浪一浪,方才對得起如此辛苦的自己。
而不遠處,正目睹着自家主母爬樹的暗衛。
“咱們要不要告訴主母其實可以走正門。”
“你若是想暴露就去。”
“算了,到時候主子怪罪不說,還得罪了夫人。”
“嗯。”
“那我們就這樣看着她爬樹?萬一摔下來怎麽辦。”
“不會,夫人爬樹很厲害。”
“你怎麽知道。”
“第一次見到夫人,她就在一顆很高的樹上挂着。”
“……”
自以為瞞住了所有人的殷茵,順利地翻越了那一道牆後,跳到了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揚了揚明眸,大搖大擺地走上了去往街上的道路。
看着街邊的小玩意兒,這個摸摸,那個瞧瞧,心情美好,看什麽東西都覺得異常新奇。
“姑娘要不要看看小泥人,都是老頭子剛剛做好的。”一位老人家在一旁笑呵呵地吆喝着。
殷茵睜着眼睛盯了幾眼,發現那小泥人活靈活現的,還有些小動物,頓時來了興趣,就跑到攤位面前,“這些好漂亮啊。”
“姑娘喜歡的話就多選幾個吧。”老人家依舊一臉的慈祥。
“好啊。”殷茵彎着腰,在小攤位前挑選着。
目光在那五顏六色的泥人面前掃過,最後落在了一頭豬上面,那只小豬趾高氣昂,大腦袋向上揚,眼神不屑中又帶着一絲傲嬌,看上去牛轟轟的。
這頗有些戲劇性的小豬頭,倒是讓她想到了顏浔,那個臭男人不就是這幅模樣嗎!想到這兒,殷茵忽然咧開了嘴角,看着那只豬頭輕輕地笑開了。
“姑娘可是選好了?”老人家看殷茵的模樣就覺得她應該是看到自己喜歡的了。
殷茵點了點頭,從架子上将那只小豬取下,“老伯,我就要這只了,多少錢啊?”
“這只啊,只要五文錢就夠了。”老人家和善地回答道。
殷茵放下那只小豬,去掏錢,伸手去摸的時候,忽然相當苦逼地發現自己忘了帶錢,因為早上換了衣服,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啊哈哈。”殷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是卻有些窘迫,“這個老伯……”
“給,老人家不用找了。”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拿着銀子遞過去,清冷的聲音響在殷茵的耳畔。
老人看了看面前清冷矜貴的年輕人,周身的氣勢仿佛與生俱來,定是哪個權貴,也不差這些錢,便笑着收下,“那就多謝這位公子了。”
風淩桀微微颔首。
倒是殷茵,一臉驚悚地看着出現在旁的人,“你怎麽在這兒?”
這麽久不見,風淩桀還是那副疏離清越的姿态,冷俊的容顏,像是皎月一般,不過總覺得他的身上好似多了些什麽。
“拿好你的豬。”風淩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瞥了眼被遺忘在桌上的小泥人,提醒道。
“啊,哦。”殷茵拿起桌上的東西,但是也一臉好奇,湊近了幾分,“你怎麽會到流域來,不是才剛剛登基?”
所以現在當皇帝的人都這麽閑嗎?
茶樓,一個雅間內。
“原來是這樣,你大老遠地跑來,是送藥啊,那真是謝謝你了。”殷茵也不客氣,她對誰基本上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不用客氣,冥殿在安南國受的傷,朕這當皇帝的也該聊表歉意。”風淩桀輕輕地轉動着茶杯,不緊不慢地說道。
只是他沒想到,剛剛從殊冥殿出來,去流域街市逛逛的無心之舉,竟然會讓他看到一臉困頓的殷茵。
“诶,皇上,我一直覺得有些困惑來着。”殷茵看到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自己想過但是從未問過顏浔的問題。
“什麽?”風淩桀問道,卻并未露出半分好奇。
“你跟顏浔是不是認識?”殷茵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想看出他的臉上有什麽端倪。
風淩桀淡掃了她一眼,不語。
好像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些蠢,殷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我想問你們之前,就是我們還沒來安南國的時候就認識?”
風淩桀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并不明顯,“何以見得?”
“顏浔那個人吧,很小氣,特別是算計過他的人,之前陷害我和原赦的事情是你做的吧,雖然他沒信,但是他怎麽可能這麽大方,容忍對方欺負到他頭上,而且你也一直都和顏浔作對。
那你看,最後他不但沒有将你除掉,還助你登上了皇位,最後到他和你離開時的模樣,總覺得你們經歷了什麽。”殷茵支着頭說道。
“你很了解他。”風淩桀陳述道。
“了解嗎?可能吧,畢竟那家夥好多都是故意讓我知道的。”殷茵輕嘆了一口氣,不然她怎麽可能知道關于顏浔的那麽多呢。
風淩桀瞥了眼深有所思的人,說道:“朕和他小時候見過,當時他逃離皇宮的時候,朕幫過他。”
其實也沒什麽好瞞的,當時他也還小,不知道那晚對顏浔來說,是多麽絕望和痛苦的一夜。
他當時還在禦花園練武,卻聽見有人在追刺客,他很生氣有人打擾他,就直接将禦林軍轟走了。
後來在假山聽到的窸窣聲,本以為那就是刺客,等走過去,才看到是一個吓得渾身發抖但是眼睛充血的男孩,比他大一點兒。
他幹淨的臉上毫無血色,即使面對已經被人發現的危險,也倔強地看着他沒有求饒,他當時不自覺就開口:“我可以幫你逃出去。”
後來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将那個男孩兒送出了宮。
只是沒想到,當初那個孩子會是顏浔,他真的一點兒都無法将其聯系起來,因為二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氣質還是容貌。
都是後來,從顏浔的種種反應看來,他又知道了那晚發生的事情,猜到的。
“哦,難怪。”殷茵對這個解釋很是接受,如果不是這樣,她也實在是很難想象顏浔會是因為什麽原因了,似是想到一件事,“那為什麽第一次你來流域會被他打得那麽慘。”
問完之後,殷茵有些囧囧地看了他一眼,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是不是不太好。
好在風淩桀依舊面色不改,只輕嘆了一聲,“大概覺得朕是認賊作父吧。”而且那日看似傷的很重,其實都是皮外傷,并未傷到筋骨。
“哦。”殷茵點了點頭。
殊冥殿。
此時夫人不在身邊,某人的臉色很不好,一聽她正和風淩桀孤男寡女喝茶,某人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了幾分。
這種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女人,就應該好好教訓一番!
顏浔魅眸中掠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深意,眼簾慵懶地掀了掀,薄唇上揚出幾分弧度,“給爺找個女人來。”
一旁的原赦頗有些怪異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顏浔擡手支着頭,“聽不懂?”
原赦怔怔地站在原地,表示他确實不太懂。
某殿主嫌棄地掃了一眼原赦,然後看着立在另一邊的任簡,“你去。”
任簡簡直一頭黑線,瞥了一眼成功甩鍋的原赦,眼神之中有些哀怨。
主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夫人在外和男人喝茶,他也要找個女人,看似為了心裏平衡,不過就是在吃醋。
這到時候倆人要是好了,追究起來肯定是他們這些人頂包。
這屬下難當,這顏大殿主的屬下更難當。
殷茵回來之後,就見寝殿的門口站了一堆人,她很是驚訝地看着這烏泱泱的人群,走到原赦的面前,“這是怎麽了?”
“夫人您可以自己進去看看。”原赦直接說道。
而任簡瞪大了眼睛看着公然抗命的第一護法,剛剛主子不是“特意”吩咐了不準夫人進去嗎?
這麽直接地放行真的好嗎?
殷茵怪異地看了他們倆人一眼,總覺得裏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當她踏入殿中一看,果然啊,太不可告人了!
只見,一個身着淺綠色衣裙的女人正意猶未盡地在系腰帶,媚眼如絲,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麽事。
旁邊半躺的男人也一副慵懶的姿态,半眯着眼睛,似乎并未注意到殷茵的到來。
殷茵張開了小嘴看着這令人驚悚的一幕,手上還拿着個小豬。
女人好像被殷茵的到來驚呆了,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膽小又嬌羞的模樣甚是可人。
殷茵面色陰沉地走到女人的面前,冷冷地開口:“出去。”
那女人害怕地看了殷茵一眼,随之将目光抛向顏浔,似是在等他的反應。
顏浔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看殷茵。
女人便有些肆無忌憚地站了起來,擡起頭,頗有些得意地看着殷茵。
而殷茵也有些懊惱,頓時眸色一變,漩渦般開始逆轉,幽深中帶着強烈的吸引,看着有些不知好歹的女人,“出去。”
而那女人,愣了片刻,也就很聽話地離開了。
此時房間裏就只剩下顏浔和殷茵倆人。
殷茵瞅了眼正一臉欲求不滿的人,走過去坐到男人的身側,甜甜地叫了一聲:“夫君……”
顏浔眉梢微動,但是依舊一張冷漠臉,“你故意進來打擾爺的好事?”
“嗯?”殷茵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你們不是都好了嗎?”
“意猶未盡。”顏浔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殷茵頓時樂兒了,有些俏皮地盯着他,“可是殿主大人,我聽說你一刻鐘前才将人叫來的。”所以……哈!
顏浔的臉色微黑,不用說也知道是有人出賣了他。
殷茵擡手繞過男人的脖子,然後笑嘻嘻地說:“吃醋了?”
她從來就沒相信過顏浔會背着她亂來,他那生氣的舉動,明顯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氣,還找女人,分明就是知道她和風淩桀單獨待了會兒,故意報複。
自己的男人嘛,還是需要哄哄。
聽着女孩兒讨好的話,親密的動作,顏浔哪裏還繃得住,直接臉色一變,相當委屈地看了殷茵一眼,“醋了。”
殷茵擡手捏了捏顏浔那張手感很好的俊臉,然後安慰似地揉了揉他的頭,“乖,我們就只是說了會兒話。”
“爺知道。”顏浔當然相信這小家夥,不過心裏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共處一室,就相當不爽!
“不生氣啊,我給你帶了禮物。”說着,殷茵将手上捏了許久的小豬遞到顏浔的面前。
顏浔接過那個看起來異常蠢的東西,淡淡地說道:“爺沒生氣。”
“嗯嗯,不生氣。”殷茵順着他的話說道,随後指着這只豬,有些暗示性地說道,“覺得它像誰?”
顏浔看着這只斜眼看他的豬,輕笑了聲,片刻說道,“夫人将這麽可愛的自己送爺,爺很是喜歡。”
殷茵一把将那只搶過來,“你看清楚,這分明就是你!看這神色,這表情,簡直傲嬌得一模一樣!”
看女孩兒有些急紅了的小臉兒,顏浔眉梢輕挑,“好,是爺行了吧。”
見顏浔就這樣承認了,殷茵輕輕揚起頭,将小豬又還給了顏浔,小嘴嘟了嘟,一臉得意地說:“看吧,我就說像。”
顏浔定定地看了眼女孩兒此時的模樣,然後情不自禁地又瞥了眼手上的那只豬。
嘴角不自覺浮現出淺淺的笑意,還真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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