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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的腦子轟然炸裂,鋪天蓋地的恐懼襲來,意識裏一個可怕的字眼,視頻,他車裏有攝像頭,溫淺反應過來,簡帛硯已經走遠了,溫淺四處張望,随即,驚慌地朝大門口跑,追到大門口,也沒看見簡帛硯的身影,突然,她發現那輛黑色保時捷,已經發動,溫淺頹喪地靠在門口柱子上,過度驚吓兩腿發軟,渾身無力。
她一時想到最壞的結果,視頻流出,網絡瘋傳,身敗名裂,她雙手捂臉,渾身哆嗦,韓濤從警局出來,看見溫淺站在大門口,失魂落魄的樣子,詫異,“你怎麽還沒走?”
溫淺想笑一下,扯了下嘴角,笑比哭還難看,“韓警官,我這就走。”
韓濤看看她,這姑娘表現出的柔弱,跟公交車上打色。狼的姑娘判若兩人,“你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沒事,不用了,韓警官。”溫淺不願意給人添麻煩,這個韓隊長她也不熟。
“走吧!我出門辦點事,順道。”
韓濤是個熱心腸,溫淺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韓濤座駕越野車,溫淺上車,說了家裏住址,韓濤等一個紅燈,跟溫淺閑聊,“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麽做營銷工作?營銷工作很辛苦。”
韓濤三十歲左右,面色微黑,身材魁梧,成熟穩重,像鄰家大哥哥,溫淺看着前方,“我媽為了撫養我們姐弟二人,什麽苦都吃過,給人當過保姆,做過飯店洗碗工,街道清潔工,披星戴月,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不能出去工作,靠我爸一個人的工資負擔一家四口人,我上大學時,寒暑假打幾份工,我拼命掙錢,攢夠學費和生活費,我就怕交不上學費,大學念不下來,後來大四實習,找了這份工作,辛苦點,掙錢多,能補貼家裏。”
韓濤心想,出生在這樣家庭的女孩子,吃苦耐勞,不嬌氣沒有公主病,順口問:“你這個年紀家裏都一個孩子,你還有弟弟?”
溫淺抿嘴笑,“韓警官跟我是同齡人,像長輩的語氣。”
韓濤也笑了,“幹這行時間長了,人變得古板,老氣橫秋。”
溫淺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我念小學時,羨慕別人都是獨生子女,家庭條件好,後來長大了,覺得有弟弟挺好,不孤單。”
車開到離溫淺家住宅樓不遠,溫淺客氣地說,“韓警官,我家前面就是,我在這裏下車,裏面道窄不好調頭。”
溫淺下車,朝韓濤擺手,“謝謝韓警官。”
韓濤的車停了一會,看她沿着道邊往一幢灰色樓房走,這個女孩子家境不好,生長環境差,陽光健康,生機勃勃。
溫淺到家門口,開門進屋,看見小方廳她睡覺的那張床上坐着兩個人,溫慶林的弟弟和弟媳婦,溫淺眉頭一蹙,對這兩個人,沒什麽好感,主人就季淑雲一個人,溫強周六補課,功課比較緊張,溫慶林在工地吃住,不回家。
溫淺換鞋進屋,她嬸嬸親熱地打招呼,“小淺回來了。”
“叔叔,嬸嬸。”溫淺禮貌問好,态度冷淡。
她的叔嬸不常來,溫慶林沒出息,她叔叔在單位當個小頭,現在下來了,她嬸也退休了。
她叔嬸就一個兒子,堂弟溫薄考入重點大學,畢業後在深圳就業,她嬸跟她媽念叨,“北上廣房價動辄幾百萬,生活壓力大,買房首付都拿不起,哪像我們這裏房價低,你侄子回來工作,現在已經應聘去世拓集團上班。”提到兒子,她嬸臉上露出得意,“世拓集團,可不好進,小薄有出息,這個工作薪水高,待遇好,有前途。”
季淑雲态度不冷不熱,“小薄不留在深圳回家也好,在你們身邊,省得想兒子你們來回跑,錢都捐給鐵道部了。”
她嬸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大票,放在茶幾上,“聽說你們欠了一百萬,這個錢拿着。”
她叔叔不好意思,不當家,做不了主,讪讪的,“小淺,錢少點,叔叔嬸嬸一點心意。”
溫淺掃一眼,有五張百元鈔,人情冷漠,世态炎涼,溫淺拿起桌上的錢,塞給她嬸,“叔嬸把錢拿回去,我們打算把房子賣了還債。”
她叔嬸互相看看,她叔嘆口氣,“房子賣了你們住哪裏?”
“我媽和強弟住我那裏。”溫淺答道。
她嬸神色間頗為輕蔑,“小淺大學畢業沒找到什麽好工作,小淺考的不是好大學,工作不能太挑剔。”
季淑雲聽着不順耳,“小淺大學畢業才兩年,存了十幾萬塊錢,還不算平常給家裏的花銷。”
“是嗎?小淺挺能幹的。”她嬸略微不自在,兒子溫薄工作一年,一分錢沒剩下,朝家裏要了十幾萬買了一部車。”
總算她叔嬸告辭走了,她叔嬸剛邁出門檻,溫淺把門關上,她們家不歡迎這門親戚上門。
兩個休息日,溫淺跟季淑雲收拾東西,收拾一天,母女把立櫃裏的衣物被褥裝在幾個袋子裏,溫淺把廚房櫥櫃裏的東西掏出來,有些廢棄不用的鍋碗瓢勺,溫淺看陽臺上不少廢報紙,飲料瓶,對她媽說,“我那裏地方小,放不下這些東西,沒用的東西招呼樓下收廢品的上來賣了。”
季淑雲把飲料瓶裝到尼龍絲袋子裏,“拿到廢品收購站,能多賣幾個錢。”
一個飲料瓶幾分錢,舊報紙一斤便宜兩毛錢,為了多賣一兩元錢,溫淺和她媽擡着到離家不近的廢品收購站,溫淺順着她媽的意思,知道她媽不容易,飲料瓶和舊報紙攢了一年。
溫淺跟她媽把廢棄閑置的鍋盆雜物、舊報紙、飲料瓶弄到廢品收購站,一共賣了十元零四毛錢,母女拿空袋子往回走,她媽嘀咕,“越來越便宜了。”
晚上,季淑雲把昨晚剩飯兌水做了粥,熱了兩個饅頭,炒了一個青菜,母女吃了,溫淺鋪上廳裏的小床,布簾拉上,自成一塊小天地。
溫淺躺下,腦子裏還想着視頻的事,盤算着怎樣從簡帛硯手裏要出那段視頻,不雅視頻留在簡帛硯手裏她連睡覺都提心吊膽。
溫強晚上十點多放學,溫淺睡在廳裏聽廚房裏季淑雲給兒子弄宵夜,快十一點,溫強回屋熄燈,季淑雲也躺下了,才安靜了。
萬籁俱寂,溫淺卻睡不着,她叔叔嬸嬸來訪,勾起她不愉快的回憶,當年她念高三的時候,她叔叔的兒子溫薄跟她一個學校,比她低一個年級,溫薄放學天天等她,從家裏帶好吃的給她,她們是堂姐弟,溫淺開始沒覺得不正常,後來她發現這個堂弟對接近她的男同學嫉妒吃醋,限制她跟班級的男同學接觸,她當年歲數小,很害怕,開始疏遠他。
後來她嬸嬸卻找到家裏來,說她勾引自己兒子,她媽拼命護着她,“小淺聽話懂事是好孩子,你家小薄天天纏着小淺,小淺都躲着他。”
當時她嬸跟她媽說的話,她在屋裏聽見,她嬸說她不是溫家的女兒,她嬸說得很難聽,說她是拖油瓶,沒教養,讓她媽好好管教她,她繼父溫慶林不問青紅皂白,打了她兩個耳光,她媽氣病住院了,不久,溫淺高考成績不理想,班主任老師為她惋惜,以她平常在班級的成績,她本來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學。
從那以後,溫淺知道自己不是溫慶林的親生女兒,她問她媽親生父親是誰,任她怎麽問,她媽都不肯說,自此後她家跟她叔嬸家平常不來往,除非有事。
周日,母女倆又收拾了一天,把東西都打包好,溫淺在衛生間簡易熱水器沖了澡,擦幹頭發,拿手機給廖晖打電話,廖晖接她電話第一句,“要請我吃飯?”
“有這個想法。”
“你在哪裏,我接你。”廖晖很痛快。
季淑雲熱好剩飯菜,招呼,“小淺,吃飯了。”
溫淺揚聲說,“媽,我不吃了,一會出去。”
溫淺站在路邊等,一會,廖晖銀灰色轎車停在她面前,溫淺上車,問:“吃什麽?”
廖晖想了想,“整天大魚大肉,吃膩了,有一家混沌挺好,我帶你去。”
廖晖開車十幾分鐘,停在一個背街,一家不起眼的馄鈍鋪,鎖車進門,溫淺看這家店面小,挺幹淨。
溫淺點了一碗小白菜鮮肉餡馄鈍,廖晖點了一碗鮮蝦韭菜餡馄鈍、一碗鲅魚韭菜餡馄鈍,還有一碗玉米鮮肉餡馄鈍。
兩人找個空座坐下等,溫淺開玩笑,“我請客,倆人要四碗,你是吃一碗扔一碗。”
“我想讓你各種餡馄鈍都嘗嘗,都挺好吃。”
小服務員端上馄鈍,溫淺一口一個,馄鈍餡大皮薄,味道鮮美,這要是往日溫淺一定吃得心情舒暢,今天心裏有事壓着,情緒低落。
“有心事,跟陳仲平吵架了。”廖晖一口沒動,注意觀察她。
“分手了。”溫淺無精打采地說,廖晖撈起一個混沌,聞言盯着她,“你說真的?”
溫淺一臉認真,“真的。”陳晖眼睛裏有光閃了一下,“這麽說,我就有機會了。”
廖晖濃眉,單眼皮,五官端正,一米八的個頭,三十出頭,未婚,事業小有成,絕對是單身女性的良人首選。
“我從來不把客戶發展成男友。”溫淺笑說,咬了一口馄鈍。
“你都是把客戶發展成男閨蜜”廖晖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怎麽能假公濟私,公私不分。”馄鈍湯冒着熱氣,溫淺燙了一下嘴,忙用手扇風,廖晖關切地問;“燙到了,你慢點吃,四碗沒人跟你強。”
溫淺惦記視頻的事,一本正經地說,“我問你一個技術性問題,保時捷車裏帶攝像頭嗎?”
“想要的話,可以自己安一個攝像頭。”廖晖随口說道,反問一句,“你問這個做什麽?”
“朋友要買車,随便問問。”溫淺怕廖晖懷疑,撒謊編了一個理由。
兩個人吃完馄鈍,廖晖把單買了,溫淺嗔怪,“說好了我請你。”
“下次叫兩碗馄鈍你請,讓你花錢浪費兩碗馄鈍,我怕你背後罵我。”
廖晖開車送她回家,一路溫淺腦子裏想攝像頭的事,也不說話,廖晖把車開到她家樓前,停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溫淺,沒人要你,我要你。”
廖晖誤會她因為跟陳仲平分手不開心,溫淺翹起唇角,“我保證把自己嫁出去,解放你。”
季淑雲出來倒垃圾,看見女兒從一輛轎車上下來,路燈下小夥子高女兒大半頭,兩人有說有笑,溫淺走到樓門口,看見她媽,季淑雲問:“淺淺,那個小夥子是誰?”
母女倆邊說邊走進樓裏,溫淺臨睡前,打算明天找簡帛硯,把事情解決。
當溫淺第二十二次站在世拓大廈前,對面國貿商廈電子屏正好九點整,她邁步走進世拓大廈,依然坦然和從容,可每走一步,不安加劇,大廈保安認識她,朝她點點頭,前臺小姐微笑地問:“溫小姐,想見簡總?”
“能幫我聯系簡總的秘書關小姐嗎?”溫淺标準的職業微笑掩飾不安。
關寧輕輕叩門,裏面傳來男性清冷的中音,“請進。”
關寧走到辦公桌前,“簡總,t.f公司的溫小姐想見您。”
簡帛硯沒擡頭,“她說見我什麽事?”
關寧一頓,她忘了問溫淺此來的目的,她不敢說溫小姐大概是來要錢的,簡總面前沒有大概、也許,面上一紅,“我忘問了,我以為……”
簡帛硯不客氣地打斷她,“問她見我有什麽事?”
關寧答應一聲“是。”匆匆退出去,簡總對工作要求極為苛刻,她心細如發,像這樣的情況今天頭一次。
關寧跟總機通話,“溫小姐,請問你見簡總什麽事?”
溫淺窘迫,明知故問,說公事簡帛硯肯定不見她,她跟簡帛硯的私事又不能放在陽光下,她聲音很輕,“私事,能讓我跟簡總通話嗎?”
對方倒是很意外,但沒刨根問底,關秘書從不僭越,拿起電話,“簡總,溫小姐說私事。”
電話裏簡帛簡一貫的冷漠,“她找我什麽私事?”
關寧盯着緊閉的厚重的實木門,沉重有距離感,頓了一下,“簡總,我不方便問您的私事,溫小姐要求跟您通話。”
“不行。”對方毫不猶豫拒絕。
溫淺從世拓大廈走出來,吐出一口郁氣,簡帛硯太可惡,溫淺見不到簡帛硯心神不寧,吃飯睡覺都不能安心,她在大廈門前徘徊,走到地下停車場出口,守株待兔。
簡帛硯放下電話,等了一會,又抄起電話,接通前臺,“出去看一下剛才哪位溫小姐在樓前什麽位置。”
前臺小姐放下電話,走去外面,站在門前臺階上四處找人,終于在地下停車場出口處看到那位漂亮的溫小姐。
簡帛硯放下電話,關寧拿着一份文件進來,看見簡總嘴角若有如無的笑,疑似看錯了,定睛看,又好像沒笑。
溫淺站在大廈地下停車場出口,數着一輛,兩輛,數到第三十輛車經過,一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從裏面急駛出來,溫淺條件反射跑過去想攔住車,車主猛然一打方向盤,車頭巧妙地繞過她,溫淺眼看着簡帛簡的車行遠,沮喪地站在原地。
突然,黑色保時捷停住,溫淺驚喜地從後面跑上來,車窗落下,溫淺氣喘籲籲跑到跟前,簡帛硯冷冰冰地道:“你只可以說一句話,三個字。”
停半秒鐘,溫淺手指簡帛硯,又指自己,“電話號?”惜字如金,多說要錢啊?
“不能。”她問三個字,他答兩個字。
“我能請您吃飯嗎?”
“這是第二句。”
不等溫淺說話,簡帛硯一踩油門,黑色保時捷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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