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溫淺嗤笑兩聲,“負責?”

這是她今年聽到最大的笑話。

“簡總,我們交淺言深,我的生活由我未來的老公負責。”

夜晚,路燈光照不到的黑地,溫淺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出他臉色的一寸寸變黑。

“別逼我,逼我明天就嫁了。”

寒涼的夜風中,她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溫淺,我不答應。”

他脫口而出,強硬又霸道。

溫淺的個性吃軟不吃硬,往回走了兩步,站在離他很近地方,“你不答應?你是我媽?我戶口本在你手裏?”

高跟鞋接觸青石地磚發出的輕微的聲音在黑空中回蕩,一下下落在他心裏,攪得他心神不寧。

他相信,她說到做到。

溫淺進屋,合衣躺下,腦子裏控制不住想樓下那個男人,他一定沒有走,他擔心她嗎?好像真擔心她,他愛她嗎?好像非常愛又好像不愛,不想給一個女人婚姻,因為愛的不夠深。

她滿腦子都是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溫淺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天已經大亮了,門外好像她媽的聲音,“淺淺,開門,你在家嗎?”

溫淺下地,打開門,季淑雲提着一方便袋包子站在門外,“媽,你這麽早來了?”

“你上次給我打電話說這兩天回來,我今早蒸包子,給你送幾個包子,你一個人住,早晨嫌麻煩,熱兩個包子吃。”

溫淺看她媽提着方便袋裏有七八個包子,“媽,我這沒有冰箱,吃不了,放壞了,我留四個,夠兩頓吃,剩下的你拿回去。”

溫淺搬過來,她媽來過一次,“淺淺,我怎麽看你臉色不好,生病了?”

“沒有,媽,昨晚喝酒喝多了。”

“淺淺,你少喝點酒,對身體有害。”

“媽,小強最近在學校狀态怎麽樣?”

季淑雲提到兒子,嘆口氣,“老師說他最近跟校外社會上不務正業的人在一起,我說他也不聽,你爸一天就知道喝酒,什麽事都不管。”

“媽,小強你要盯緊了,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叛逆期,容易學壞。”

送走她媽,溫淺拉開卧室窗簾,天陰陰的,早起七點多了,沒有太陽,她望着樓下,沒有他的車,也許他早走了,他注定沒有耐心在一個女人這裏停下腳步。

她媽走後,溫淺喝了點熱水,吃了一個包子,把藥吃了,今天不上班了,吃了感冒藥,人就犯困,又接着睡,睡夢中被手機鈴聲驚醒,她閉着眼睛,摸過手機,懶洋洋的聲音,“喂,你好!”

“溫淺,怎麽聯系不到你,你出差手機關機。”

“我已經回來了。”

廖晖的聲音,強烈控訴她,“溫淺,你還把我當朋友嗎?我一個月不給你挂電話,你就不給我挂電話,你心裏一點沒有我,你太無視我的存在,你知道你這樣很傷男人自尊。”

溫淺嘻嘻笑,“你在我心裏怎麽能沒有位置,我心那麽大,地方寬敞,放個十個八個也不擠。”

“溫淺,見個面吧!”

“好,今晚。”

廖晖的聲音突然沉下來,極認真地說:“我很想你!”

手機裏有雜音,廖晖最後一句話,溫淺沒太聽清楚,挂了電話,她呆了一會,廖晖剛才最後一句她想她聽清了。

她吃了兩頓包子,臉都吃成包子了,簡帛硯的司機沒送旅行箱,溫淺在衣櫃裏找了一條深藍色牛仔褲,一件高領套頭白毛衣,長發披肩。

廖晖的開車到樓下,按喇叭,溫淺提着包下樓。

溫淺上車,“去哪裏吃飯?”

“我發現一家好吃的川菜館。”

跟廖晖出去吃飯,一般都去特色小餐館,廖晖不講排場,吃飽吃好為主,兩個人志趣相投吃貨對美食偏愛,廖晖各處挖掘好吃飯館,發現一家,就帶溫淺品嘗。

車開到一條背街,往裏拐進一條小胡同,停在一家挂着正宗川菜館招牌的小飯館門前,廖晖停好車,兩人一先一後走進餐館,服務員拿過菜單,“兩位點什麽?”

廖晖把菜單推給溫淺,他跟溫淺吃飯,一向照顧溫淺的喜好,以溫淺為主,溫淺點菜,他從無異議。

菜單上的菜品圖片,一片紅呼呼的,看着就有食欲,溫淺點了三道菜,素抄土豆絲、幹煸豆角、水煮肉片。

溫淺把菜單推給廖晖,“今天我請客,有錢了,能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廖晖沒看菜單,對服務員說;“先點這些。”服務員告訴走菜。

他笑對溫淺說:“發財了?”

“一筆小財,夠*幾回的。”

“你出差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廖晖望着她,壓下心底某種情緒,眼底平靜無波。

“我沒事找你,再說,你也沒給我挂電話。”

“我就試試我一個月不找你,你能不能想起我,結果……”

溫淺心裏有點愧疚,多數時候都是他找她,她很少主動聯系他,她平常忙,是借口,還是有閑暇時間看喜歡的肥皂劇。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廖晖爽朗地一笑,“開玩笑,我這段時間挺忙,也沒沒空給你挂電話。”

溫淺挺感動,他從來不會讓她為難,廖晖對自己怎麽樣,溫淺心裏一清二楚,她不聯系他,是不想給他希望,因為她不能對他承諾什麽,愛和不愛就是這麽不同。

“我在a市,天天跑去找人要錢,有時一等幾個小時,見不到人,後來總算款要回來,我病在旅店裏。”

她解釋幾句,安慰一下他失望的心。

他看着她,剛想說什麽,這時,服務員上菜,溫淺病了幾天,每天喝青粥,看見白瓷盤裏盛着上尖的炒土豆絲,金黃的土豆絲裏紅紅的小辣椒,還有一大蘭花碗水煮肉片,湯上面蓋着一層紅油,饞得直流口水。

兩人悶頭吃,她辣得滿頭大汗,渾身舒坦,身體一下輕松不少,對面的廖晖直擦汗,她在他面前完全放松狀态,不用顧慮形象,廖晖明白,她當他好朋友,她對他沒有絲毫男女情愫。

剛才沒說出口的話,爛在肚子裏,做朋友他還能時不時地約她出來,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大快朵頤。

兩人從飯館裏出來,廖晖看了一下表,八點半,時間還早,細心的他看出溫淺身體虛弱,克制住想跟她多呆一會的念頭,說;“我送你回家,你早點休息。”

溫淺請了兩天假,她是該好好休息,補補眠,大病初愈,身體虛弱,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餓醒了,想起昨晚廖晖送她回家時,中途在熟食店停車,下車給她買了一包熟食,她當時接過沒細看。

她穿鞋下地,沒有冰箱,一紙袋熟食放在陽臺涼快地方,她打開一看,裏面一個醬豬手,一個剔骨拳頭大的小醬肘子,還有一塊醬兔肉,一袋藍莓果醬面包。

廖晖總是出其不意感動她,她曾認真考慮過,跟廖晖有沒有可能,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沒有可能,愛情不是感動。

溫淺熱了一杯奶,吃了一個藍莓果醬面包,啃了半個豬手,正吃得一嘴油,她媽來電話。

季淑雲在電話裏哭哭啼啼,“淺淺,你弟弟出事了。”

“媽,你別着急,慢慢說,小強怎麽了?”

“小強偷竊工地的鋼材,被公安局抓起來了,說要判刑。”

季淑雲帶着哭腔。

溫淺腦子嗡地一聲,溫強整天跟校外社會上的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早晚出事,這回事惹大了,進了公安局。

“媽,你在哪裏?”

“我在公安局。”

“媽,你別着急,我現在過去。”

溫淺跑下樓,攔一輛計程車,上車,喘息着對司機師傅說,“寒城市公安局。”

司機師傅看了看她。

公安局大樓門口登記,溫淺不久前來過公安局刑偵科,路熟,她一路小跑到刑偵科,進門看見她媽坐在裏面哭,拉住一個警員,“同志,求求你,我兒子年紀還小,念在初犯,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年輕警察就是上次對溫淺很熱情的那個小警察,耐心地解釋,“量刑輕重不歸我們負責,有法可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執法人員不能徇私枉法……”

季淑雲看見女兒,總算有了主心骨,抓住溫淺,“淺淺,你快想想辦法,你弟弟他還上學,萬一讓學校知道,開除學籍,他這輩子就完了。”

那個年輕警察還認識溫淺,熱情地打招呼,“小溫,偷工地鋼材的是你弟弟呀?”

溫淺問年輕警察,“小趙,我弟弟做了什麽犯法的事?”

年輕小夥子看見漂亮姑娘,多了幾分熱心腸,“你弟弟跟幾個社會上慣偷少年在一起,偷了建築工地的鋼材,這些熊孩子偷工地建築材料不是一次了,工地安排人看守,防着他們,這次這群熊孩子又去工地偷,被工地的人抓住,報警,抓到這裏。”

溫淺腦子嗡地一聲,小趙的聲音在耳邊聽着有些遙遠,“偷竊罪,屢次盜竊,金額大,你弟弟雖說沒滿十八周歲,滿十六周歲,情節嚴重,屢教不改,考慮判刑。”

季淑雲在一旁聽了,身子往旁一歪,溫淺看她媽暈了,趕緊扶住她媽,年輕警察吓了一跳,跟溫淺扶着她媽,“大嬸,這還沒定案,您先別着急。”

溫淺把她媽扶着坐下,小警察趕緊倒了一杯水,溫淺拿着給她媽喝,季淑雲緩過一口氣,放聲痛哭,“小強,這咋這麽糊塗,幹違法的事……”

溫淺低聲勸她媽,“媽,這裏是公安局,影響人家工作,哭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還是看看小強,問問具體情況,看能不能從輕發落。”

季淑雲止住哭聲,這時,韓磊走了進來,一眼看見溫淺,“怎麽你又來了?”看見她扶着方才痛哭的大嬸,恍然說:“性溫那小子是你弟弟?”

溫淺對韓磊說:“韓警官,我可以見見我弟弟嗎?”

“現在沒有定案,家屬不能見。”

“韓警官,我想見我弟弟問問情況,求求你,安排我見一下行嗎?只要五分鐘就行。”

韓磊想了想,“好,我安排你見你弟弟,不過就五分鐘。”

溫淺等在公安局一間屋裏,倒也沒像電視電影裏隔着鐵栅欄,溫強手腕帶着手扣,被一個警察帶了進來,溫強低着頭,那個帶他來的警察關門出去。

溫淺沒功夫婆婆媽媽,五分鐘,她撿重要的說,“小強,你現在跟姐說實話,你到底跟那夥人幹違法的事了嗎?”

溫強點點頭。

“盜竊工地的建材,第幾次?”

溫強頭垂得更低,“兩次。”

溫淺急急地問:“偷盜的建材怎麽處理了?”

溫強的頭垂得更低了,“賣了,賣的錢分了。”

“你太糊塗了,不知道這是犯法嗎?”

“我以為沒事,工地看管不嚴。”

溫淺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他們是慣犯,量刑重,你以後關在監獄裏,媽也省心了。”

溫強擡起頭,驚慌地看着她,“姐,你救我,我不想坐牢,姐,我以後好好上學,再也不逃學跟他們在一起了。”

溫淺苦笑,溫強要是早想明白,何至于有今日之牢獄之災。

這時,門推開,寒磊進來,“說完了?”

“說完了。”

韓磊讓那個警察把溫強帶下去。

溫淺看着韓磊,懇求地說:“韓警官,我弟弟高中還沒畢業,如果進去,他這一生就完了,不判刑,學校知道,對有劣跡的學生開除處理,他也完了,韓警官,我弟弟不到十八周歲,能不能從輕處理,以批評教育為主。”

韓磊沉吟片刻,“從輕處罰,罰款,把人帶回去,情節輕,可以考慮,你弟弟這夥人偷盜金額大,這要看工地方願不願意私了。”

“韓警官,我能問一下是哪家工地?”

“世拓集團旗下工程隊。”

溫淺須臾想到簡帛硯,她弟弟誤打誤撞偷盜簡氏集團的工地的鋼材。

溫淺扶着她媽從公安局裏走出來,打的先把她媽送回家,季淑雲受了刺激,一量血壓升高,冠心病犯了,溫淺趕緊給她媽找藥,要送她媽去醫院,季淑雲躺在床上,“淺淺,小強現在公安局,我不能進醫院。”

溫淺又安撫一陣她媽,季淑雲情緒稍稍平靜。

她走到陽臺上,手裏握着手機,看着那個熟悉的電話號,幾經猶豫,點接通。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對方接了,一個低低地聲,“喂”

溫淺平複一下劇烈的心跳,吸了一口氣,“是我。”

“有事?”

電話那頭冷清的聲音。

溫淺艱難地開口,“我想見見你。”

沒有回答,溫淺的心提到嗓子眼,“你要忙,我……”

“現在過來。”

世拓大廈大廳裏,溫淺朝通往三十六層專用直達電梯走過去,前臺小姐,甜甜地說了聲,“溫小姐好!”

溫淺禮貌地颔首。

直達電梯在她還沒有做好充分心裏建設到達他所在的樓層,溫淺邁步走出電梯,關寧看見她似乎有些意外,生硬地打了聲招呼,“溫小姐。”

溫淺徑直往簡帛硯辦公室走過去,走到門口,她舉起手,稍頓,輕扣房門。

當一聲熟悉的略低的聲音,“請進。”

溫淺呼入一口氣,沉下心,推門進去。

她走到他跟前,他才從桌上放着的文件上擡起頭,他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晦暗不清,表情冷淡疏離,溫淺一時覺得很難開口,沒事時,她跟他劃清了界限,有事她厚着臉皮找他,她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她站着不動,也不說話,他往椅背一靠,一副放松狀态,下午的陽光斜斜地照在他臉上,他濃黑的眼睫投下暗影,光線明暗對比,畫面鮮明有種懾人的美。

溫淺心跳加快,他等着她開口,她鼓起勇氣,“我弟弟偷盜世拓集團下屬建築工程隊的鋼材,被公安局抓起來了,他還不滿十八歲,判刑被學校開除,一輩子有污點,人生就完了,你能跟下面打聲招呼,高擡貴手,不追究。”

她尴尬地說完,他半天沒說話,她惴惴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

他終于開口,“我可以幫你弟弟,不過……”

她緊張地看着他,不過什麽?

“你跟我在一起。”

這就是她幫她弟弟的條件,溫淺垂眸,下唇咬得發白,半天,她嘴角抽了抽,擡起頭,冷漠地說;“我弟弟他活該。”

說完,轉身往外走,簡帛硯握住座椅扶手的手攥緊,骨節發白。

溫淺猛然一推門,差點撞到關寧,溫淺就知道關秘書一定躲在門口偷聽,冷聲問,“關秘書要進去?”

關寧勉強扯了一下嘴角,“溫小姐走了。”

溫淺走進電梯裏,電梯門合上,靠在不鏽鋼鏡面,卸掉僞裝,她眼眶紅了,難過地拼命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電梯停住,溫淺收拾好心情,走了出去,大廳裏一幹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好奇人真多,窺探別人*,并引以為樂。

溫淺下了公交車,往家走,她母親身體不好,惦記她母親一個人在家,溫淺急急忙忙開門進屋,頓時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季淑雲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溫淺撲上去,大叫:“媽,你怎麽了?”

季淑雲牙關緊咬,嘴唇青紫,溫淺吓得手足無措,想起她媽家裏時刻備着救心丸,手哆嗦着翻抽屜,找出救心丸小瓷瓶,蹲在她媽身邊,把藥瓶裏的藥往手心一倒,倒出一把,她顧不上數,塞在她媽嘴裏,她媽已經咽不下去了,溫淺拿水杯,扶着她媽,往她媽嘴裏灌水,把小藥丸順下去。

溫淺急得汗都下來了,過了一會,她媽終于緩過來,吐出一口氣,溫淺受此驚吓手腳冰涼,哆嗦叫了聲;“媽,你沒事吧!別吓我。”

季淑雲微弱的聲音說,“淺淺,我沒事。”

溫淺趕緊拿出手機打120,急救。

半個小時後,120急救車來了,季淑雲被送到醫院,溫淺跟着她媽去醫院。

輸了液,季淑雲的臉色才慢慢緩過來,溫淺的心一點點歸位。

季淑雲住的這間病房有四張床位,一般患者點滴一完,就都回家了,晚上就季淑雲這一張床有人住。

溫淺忙了幾個小時,終于可以喘口氣,給她媽掖掖被子,這時,病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溫慶林走了進來,他是聽鄰居說老婆病了,被120送到醫院,過來看看。

溫慶林走到床前,大概沒人做晚飯,晚上這頓酒還沒喝,神志清醒,看季淑雲似睡非睡,問溫淺,“你媽沒事了?”

溫淺掖好被子,“沒事了,辦了住院,醫生說輸液半個月,我媽病挺重,要留院觀察。”

溫慶林罵了一句,“都是溫強這個王八犢子氣的你媽。”

溫淺對溫慶林說;“爸,你照顧一下我媽,我出去打個電話。”

溫淺走出病房,來到醫院走廊盡頭,拿出手機,一下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撥打過去。

對方立刻接了,“溫淺。”

簡帛硯叫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

“我答應你。”

溫淺望着窗外夜色,心裏也像塞進一團亂麻,補充說:“我這幾天家裏有點事,過幾天搬過去。”

“你在哪裏?”

透過手機傳來的聲音清透,不似往日低沉。

“醫院。”

“你怎麽了?溫淺,感冒剛好,又病了嗎?”

他一連串的問話,聽出焦急和關切,溫淺嗓子堵住,半天說出話,“我沒事,是我媽病了。”

他哦了聲,似乎松了一口氣,“你什麽時候搬過來,我接你。”

“我媽住院觀察幾天,我媽病好後搬。”

“你弟弟的事,解決了,韓磊把他留在公安局教育幾天。”

她不答應,他也能幫她,她心裏舒服點,“謝謝你!”

他低低地溫柔叫了聲,“溫淺。”

“嗯”

“你沒後悔?”

“沒有。”

“你真答應了,我不敢相信。”

她嘴角一絲邪魅地笑,“等有一天你像我離不開你一樣離不開我,我再甩了你。”

手機那頭立刻靜了,沒有一點聲音,溫淺知道他還在,發出咯咯咯一陣笑聲,笑到最後,哽咽了。

“你等我。”

溫淺站在醫院門口,夜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她渾身冰涼,卻沒有知覺,不知道冷,一輛黑色保時捷來了個急剎車,停在她面前。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高大身影下了車,疾步走到她面前,猛然把她抱在懷裏,發現她身體打顫,解開風衣,把她裹住,貼在她耳畔柔聲說:“對不起,別恨我,我受不了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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