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什麽時候又成溫家的人了?
莫廖冷冷的站在溫婉後面看着她在那吐得死去活來,不動彈也不說話的。果然變态,也不嫌惡心,她狂吐一通,意識才慢慢有些恢複,瞟了眼身後的莫廖,心裏忍不住的腹譏。如果可能的話,她很想把身後這個妖孽搓扁揉碎,再扔到地上狠狠踩上幾腳,就踩在那張惡心人的臉上,對!就踩在臉上,再在那張臉上狠狠印上幾個大腳印子,打得他滿地求饒!溫婉兩只手掐着腰伏着身子,在心裏樂呵呵的想。
“幾年沒見,越發出息了。”見她吐完,莫廖站在後天半天不鹹不淡的添了幾句話。
你才出息了呢!你全家都出息!溫婉扯着嗓子在心裏罵了個痛快,一轉身擺出了張死人臉,也不說話,就耷拉着個臉看着某個看笑話的人,一臉戒備。“你帶我來這幹什麽?”溫婉出口也沒什麽好氣,她實在是煩死了面前的這個人。
“這麽多年了,你不來看看你弟弟?”莫廖似笑非笑瞬間失去血色的溫婉,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辨不出是真笑還是假笑,只是那雙眼睛倒是布滿了冰渣子,看着讓人害怕。
不過溫婉這會子已經覺察不出害怕了,她只覺得所有的血液在一股腦的全部倒流,憤怒、驚恐、羞憤……所有複雜的情緒霎時湧上心頭,也辨不出個什麽滋味,看着不遠處那個小墳頭,腿一軟幾乎要跪下去,她好像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她明白溫氏家訓,凡不幸夭折幼兒,均不得入溫家祖墳,即便是男眷,可她不知道遠遠竟然被草草的安置在這一片林場,孤僻偏遠廖無人煙。“你你不要太過分!”溫婉紅了眼睛轉身就跑。
“你跑什麽?!”莫廖幾步抓住了想要逃走的溫良,滿臉陰暗還有恨意,溫婉拼命掙紮,死命的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可是他那雙手就像一雙大鉗子,任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掙脫不了分毫,到最後只得認了命不再掙紮,但還是發狠的撕扒住面前這個男人,沒頭沒臉狠命打下去。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溫婉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那些被掩埋的過去一瞬間被血淋淋的掀開,就像是一瞬間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堪,她不明白他這麽費心勞力的羞辱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她到底礙着他什麽了?要他這樣處心積慮的傷害自己!
“你發什麽瘋?!”莫廖狠狠一巴掌把她甩在地上,看她狼狽地倒在上,眼睛微微一縮,分不清到底是哪種情緒占得更多一點。他幾步蹲到地上,伸手死死捏住溫婉的下巴,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這是你弟弟,十年了……你不想他?”莫廖的聲音輕飄飄的,透漏着些許不真實,又或許是陽光太過刺眼,溫婉有幾分眩暈,她聽到他繼續說道:“也對,你什麽時候又成溫家的人了?”
溫婉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擡起了頭憤恨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撕碎了,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又呵呵笑了起來:“是,我早就不是了,這裏面是你弟弟不是嗎?”她笑呵呵的看着一臉灰敗得莫廖,心裏充滿了報複後的快感,可說完心裏又突然難過起來,遠遠你恨姐姐嗎?或許十年前姐姐就該去陪你……
莫廖看着她的眼睛,恨恨的看着,像是要看透她的內心,與記憶裏某雙陰險的眼睛慢慢重合,他欺身而上雙手突然合十,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像是要把她的脖子掐斷一樣,他手上和額角處的青筋突突突直跳,嘴巴緊緊在一起,像是在克制什麽,溫婉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次大概是真的死定了,她好像看見遠遠向自己招手,那麽小小的一個人兒,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沒什麽變化,可是自己卻變了。就在溫婉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莫廖卻又突然松了手,一瞬間所有缺失的空氣前撲後擁的擠進胸腔,嗆得她眼淚橫流,嗓子眼痛得要命,她劇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整個人癱在地上,像一條死魚。
“明天來巨化上班吧,正好缺位人手。”莫廖靜靜地看着她咳了好一會,不陰不陽的開口說道,而且說得那麽輕松,就好像是在說明天一起去吃飯吧一樣簡單,這人腦子有病吧!
“什麽巨化?我……”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不等溫婉說完,莫廖就輕飄飄的扔下這句話直接走了,撇下某格式化的人直接絕塵而去,直到車跑得沒影了,溫良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被抛棄了。
從醫院裏出來,所有的人都不曾說話,鄧秋臉上的表情既悲傷又無助,她不明白日子過到現在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小心翼翼用盡心思經營的家,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老溫眼下還躺在醫院生死未蔔,溫娴雖然聰慧但還是年輕,眼下這片渾水到底由誰來終結?她目光沉沉的望向窗外,沒人知道這個曾經風光無限而又雷厲風行的女人,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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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鄧秋安置好在別墅裏,林青安慰了母女兩人幾句就急着告別了,溫徳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眼睛裏一片陰郁,她看了看母親,幾乎想也未想就追了出去。
“阿德。”鄧秋嘆口氣,溫徳的心思她比誰都看得清楚,可她也比誰都清楚那人不是阿德的良配,無關流水落花,緣分一時不可強求,她目光如炬,似一眼就将溫徳看到底,讓溫德的心無端端的狂跳起來,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媽我去送送林青哥。”溫徳硬着頭皮,忽視母親睿智的雙眼,幾乎是逃一般追了出去。
“讓李嬸煮點東西給醫院送去,你姐她們忙一天也該餓了。”
溫徳點點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夕陽将她的背影拉得忽長忽短。這人的命運啊,很多時候就和這影子一樣,你自以為可以控制一切,到最後才發現不過是只能控制自己。
“林青哥哥……”溫徳的聲音裏帶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和活力,林青回過頭疑惑的看着急匆匆追出來的溫徳,他現在滿心牽挂的都是溫良,只恨不能多生出兩雙翅膀,自然不會理會眼前這個少女對自己到底懷着怎樣的心思。
“林青哥哥是要趕去看姐姐嗎?”溫徳低着頭揉着衣角,夕陽溫柔的照射在她的後腦勺上,少女白皙的脖頸在夕陽微微泛着青春的光澤,細細的絨毛也被渲染上夕陽的顏色,遠遠望去是那麽的美麗,讓人心動,如果不是那人先一步住進自己心裏。溫徳自是不知林青心裏在想些什麽,她隐約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明明知道答案,為什麽還是忍不住要去問。
林青看着低頭不語的溫徳,那一頭柔順的長發将這個少女襯托的無限美好,女孩子合該是這個樣子,可為什麽看到溫良時他會那麽難過?不對,溫良是不一樣的,她是自己的小公主,她就應該恣意地歡笑,站在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度,得到所有人都仰望的幸福,他抿抿唇點點頭,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溫徳。
“那你能告訴姐姐我很擔心她嗎?我……很想很想她,十年了,我好想她,你能不能讓姐姐不要這樣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所有人都住在一起,我想她,媽媽也想她。”溫徳低着頭一字一句的說,像是在心裏演練了千百遍,她猛然擡起頭,眼裏蓄滿了淚水,讓人心生愛憐,她是個和溫良截然相反的女孩子。
林青一笑,似是無奈:“阿婉是個明智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應該都有她的原因和理由,阿婉應該有她自己的苦衷,你還小,長大了就明白了,不過,阿婉是沒有惡意的,我相信她是沒有惡意的。”
溫徳愣了半響,一雙淚眼朦胧的看着他,原來他竟如此癡情于溫婉,無論她做什麽,他都會選擇無條件的支持和信任,可這樣的男子為什麽讓自己遇上的這樣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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