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為什麽要這麽固執?
溫婉怔怔地看着莫廖好久好久,久到她好像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男人,她看着莫廖重又彎下腰繼續為自己上藥。他半弓着身子,樣子有些奇怪,使得這屋子裏的氣氛也更加的詭異,溫婉撐不住,在他即将碰觸到自己的腳踝的剎那,猛地往後一縮,像是受了什麽驚吓,莫廖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那個……那個我自己來就好了。”溫婉的聲音低低的,在安靜的房間裏掀起層層漣漪。
莫廖沒有出聲,卻固執地抓着溫婉的腳,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确切的說是把她拖到自己面前,拉得溫婉背有些火辣辣的疼,腳踝也被他捏得生疼,待要再掙紮,看着他絲毫沒有松手的意味,溫婉終是屈服于疼痛之下,靜靜地躺在那裝死屍,由着他在那塗塗抹抹,左腳完了右腳,右腳完了膝蓋……
待他抓住自己的手肘那一剎那,溫婉猛地一睜眼,好似活過來一般,靜靜地盯着低着頭不斷忙碌的莫廖,心裏一動,未來得及思考,話就已經沖口而出:“你為什麽這麽固執?”
莫廖手下一頓,沒有說話,繼續忙了起來,溫婉當下心中狐疑,也不知道他到底聽見沒有。
“你……嘶”溫婉話沒說完就痛得悶哼一聲,丫下手真狠,照這力道,就算不黑也得給他掐紫了!
一時之間房間又恢複了開始的安靜,吃了一記悶虧,溫良已不再打算在吃苦頭,反正折騰到最後也還是自己吃虧,還不如乖乖把嘴閉上,本來也沒期望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這麽自我纾解了一會,溫婉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就繼續躺在床上裝“屍體”,不說話就最安全的選擇,難不成他還能“鞭屍”?溫婉似乎對自己的想法有幾分得意。
“就是養個阿貓阿狗,主人也會有幾分恻隐之心,何況你還要為我跑腿。”莫廖笑得一臉深意,沖着在床上“挺屍”的溫婉說道。
阿貓阿狗?溫良氣得磨牙,該死的,他竟然把自己比喻成阿貓阿狗們!太可惡了!
“是!是!當然了,物以類聚嘛!”溫婉氣得牙癢癢,半響冷笑一聲,即使現在受制于人,不能拿莫廖怎麽樣,但是過過嘴瘾也還是可以的。
莫廖倒是很平靜,手上依舊動作着,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溫婉的興致卻高了起來,難得看他也有吃癟的時候,心裏別提有多得意了,她只當莫廖被她堵得詞窮了,這人也不過如此。溫良愈想心裏愈是痛快,待要再嗆他兩句,卻被他猛地抓住手臂,溫良心裏一驚,猛地回頭卻對上一雙陰鸷的眼睛,溫良心中一凜,知道他已經被自己惹怒了,于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畢竟,識時務之者為俊傑,再讓他掐一下,就真的是非死即傷了。
“你哪有資格和我物以類聚?”
他的聲音冷冷的,像冬日裏冷冽的寒風,聽得溫良心裏微微顫了一下,我哪有資格和你物以類聚?溫婉暗暗翻了個大白眼,那你還和我糾纏個什麽勁?當然這話她也就只敢在心裏嘀咕嘀咕就算了,哪裏敢真的說出來。
溫婉沉默不語的态度似乎讓他很滿意,他拍了拍溫良的頭,帶着幾分寵溺的味道,頗有種獎賞自家寵物的意思,而某主子的寵物好像對這個動作并不排斥,隐隐有種喜歡藏在那股暗笑中。莫廖難得看見溫婉乖順的模樣,全然不似那日的劍拔弩張,當下心情也帶了幾分晴朗。
“要不要我帶你出去走走?”
聲音竟是難得溫和,溫婉震驚的看着她,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也不敢輕易答應,誰知道這位冷面閻王又想對自己使什麽壞招呢!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自己還是離他遠點為妙。俗話說得好,珍愛生命,遠離妖孽。可是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是這樣的人呢?現在想想他以前就冷冰冰的,只是那時候自己并不覺得,還以為他天性如此,現在想想,他那時候沒準就已經變态了,只不過随着時間的流逝,愈加嚴重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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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廖沉靜的看着她,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語氣輕松地就像是吃飯上廁所那麽簡單,甚至理所當然,自然不知道溫婉心裏正在進行着怎樣的天人交戰。
“算了,擔當不起,我怕折壽。”溫婉由一開始的震驚到平靜,她并沒有信心和莫廖共處一室,更別提要一起出去,她真怕自己有去無回。
“怕了?”莫廖嘴角酙了一絲微笑,站在窗前直勾勾的望着外面,也不說話。
溫婉在心裏尋思着他的意思,半天捉摸不出他的意思來,也摸不準他是喜是氣,一時半會的倒真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茬,怕一句話說不巧又惹着這閻王,可不說話吧,尋思着這家是不準備要走?溫婉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就坡下驢的好:“怕,怕死了!”哪敢惹您這尊大佛呢!當然這半句話她只敢在心裏說。
哼,莫廖吭哧了一聲,心情也似乎因為她的這句話而好了起來,他在原地轉了個轉身,接着大步流星的朝溫良走了過去,那家夥步步生風的,溫婉整個人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都忘了該如何反應,就被他拉着風一樣的下了樓,惹得一衆人神色各異,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而溫婉直到被塞進了車,某個大腦短路的人似乎才剛剛反應過來。
“你你要帶我去哪?”溫婉的聲音帶了幾絲顫抖,連帶着咽了一口口水。哼,溫婉被莫廖的一聲輕笑拉回現實,她好像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太懦弱了,處處被莫廖牽着鼻子走,這感覺讓她很不爽,她咳嗽了兩聲:“姐夫我姐她們在醫院怎麽樣了?”
莫廖的手頓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說實話差點沒讓她炸毛,她是……真的害怕他啊,可至于為什麽,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溫良說不清楚,那個讓她曾經無限向往的人,現而今于她而言竟如洪水猛獸一般,讓她挖空心思想要逃離。
“這話好像不應該來問我,況且……”莫廖的停了一下,話語的餘音在空氣裏打着旋,溫婉禁不住轉過頭去看他,卻眼見着他猛地一打方向盤,溫婉猝不及防,直接整個人恨不能甩到車窗上,腦殼和車玻璃碰撞發出的清脆聲,真可謂是聲聲入耳!她悶哼一聲,頭磕得嗡嗡直響。
王八蛋!溫婉在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一聲,想要擡起頭問他發什麽瘋,誰知道這該死的男人又猛地一停車。得,溫婉整個人倒栽蔥趴到前面,胃裏開始翻江倒海,來不及在心裏把他八輩祖宗都挖出來狠罵一通,就急匆匆拉開車門蹿了出去,也不管他有沒有停穩車,直沖到路邊吐得昏天地暗,恨不能死過去。
在那一刻,她是真的真的很想掐死面前這個男人,當然如果她可以的話,想她溫良活了二十多年了頭一次暈車,真是應了那句話——陰溝裏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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