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唐一被打

連下大半個月的雨，村裏的路泥濘得很，即使昨日晴了一天，也沒有改善多少。張家門前的路是坑坑窪窪的，除了泥濘還外，還有一處處小泥坑。

唐琯一路飛奔過去，遠遠地就聽唐一慘叫不斷。那一聲聲叫得又凄慘又無助，聽得唐琯即心疼又惱火。

她趕到張家門時，見附近圍了一群看閑事的人，鑽到最裏面，就立見張母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扁擔，不停打着……

那是唐一吧？唐琯驚心地看着縮在泥窩的人。要不是有慘叫聲辨認，她還真的不敢确定，那個已經縮成一團的泥人就是唐一。

唐琯沖過去，一把抓住張母的扁擔，用力搶過來，大聲喝道：“你還真當我姐娘家沒人了嗎？”

“二妹……”唐一非常艱難地睜開沾滿泥土的雙眼，手腳并用掙紮着想爬起來。

“又是你這個野丫頭。我教訓兒媳輪不你管！”

張母邊罵着就撲上去搶扁擔。她雙手緊抓着扁擔，用力拉扯着。但她哪裏比得上唐琯的蠻力？

唐琯抓住扁擔站在那，就像一座山一樣。她那口黃都快咬碎了，撼動不得半分，最後她竟也不搶扁擔了，像只瘋狗一樣對唐琯是又抓又咬的。

顧慮到唐一夾在中間難做人，張母也算得上是一個老人家，唐琯也不敢動真格去打，就連推開也不敢用太力。

張母也是個厲害角色，看準了唐琯的顧慮，剛被推開，又不要命地沖上來，對唐琯又抓又打的，每一出手都是往狠裏打。

唐一見唐琯被打，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把将張母扯開，還用力過大，把她拉倒到泥巴窩裏。

“你個賤女人，竟然肯對我娘動手。”一直在旁看着張先見母親摔倒，立即沖上來對唐一拳打腳踢。

唐一見張先來打，立刻怕害地抱頭蹲到地上，任由他拳打腳踢，實在太痛了就慘叫連連，一點反抗都不敢有。

唐琯見狀氣紅了眼，快速沖上去了，就着張先的腹部，結結實實地送了他一腳。以前見到張先冷眼看唐一被打，她窩着火在心裏。

現在見張先對唐一拳打腳踢。在唐琯的眼中，他就是繼唐光輝之後的第二個渣男。唐光輝再怎樣，都是這身體的父親，唐琯不敢動手打，但張先她就不會有顧慮了。

張先本就是個文弱書生，哪受得住唐琯的蠻力，只需一腳就被踢飛，倒在泥孔窩裏爬不起來。他抱着腹部癱在泥窩裏，不停地呻吟着。

張母吓地臉都白了，沖過去抱起張先，大聲地哭叫喊着：“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救命呀！”

唐一也沒去看張先怎麽樣，爬過去扯住唐琯的褲腳，着急地道：“你快走，等下他那些叔叔伯伯來就麻煩了。他們就住在隔壁，來得很快的。”

“大姐你不要擔心，那些人我已經有了對付的辦法。”唐琯蹲下去将唐一扶到自己的懷裏，用袖子拭去她眼睛和嘴上的泥土。

剛剛在來的路上，白念塵已經跟她說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她自然也事先作了安排。

事情的原起是，這幾天唐一有作嘔的現象，張母就以為她是懷孕了。可請白念塵來一把脈，卻發現是空歡喜一場。

張母生氣了，說自己花錢買了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說唐一嫁來了一個多月，都沒懷上孩子，一定是不能懷孕的。

後來張母又認定，唐一嘔吐是想裝病不幹活，于是她越罵越生氣，抓起個扁擔就給唐一一頓打。

唐一覺得自己很冤枉，就跟張母辯了幾句。結果反而讓張母越發生氣，惹來更加兇狠的毒打。

白念塵在旁邊看不下去，就走過去護着唐一。她一見有人護着，就躲在白念塵的背後去，害怕地抓住他的衣服。

誰知張母又說她不知廉恥，當着她面也敢跟男人拉拉扯扯，就不知節制的打了起來。從屋裏打到道路上，打得唐一縮在泥巴窩裏起不來。

白念塵見張母這麽說，也不好再幫着唐一了，便趕快去找唐琯過來。在那個過程中，張先一直在旁邊看着，從來都沒說一句阻止她母親，偶爾還搭嘴罵兩句。

唐琯回想起唐一嫁人那天，張母帶來的那群男人，知道自己一個人阻止不的，便讓白念塵去他家裏邊搬人過來。

白念塵的父母也是村裏邊的地主，雖然比不上赫連家，但家裏面的仆人也不少。用來對付張家的男人，完全是足夠有餘。

當張母哭天喊地的把那群男人喊過來後，白念塵也剛好帶着他家的仆人趕過來，跟那群男人對峙之勢。

那群男人雖然厲害，但也不敢惹村裏面的地主，全都站在那裏不敢動。對張母的救助，都選擇沉默以對。

唐琯不想白念塵惹事，來時就交代讓他只将那些男人攔做，下面的事交給她處理。

張母見白念塵出面，知道鬧不下去了。但見張先被打氣又咽不下去，就自己撿起地上的扁擔，朝唐琯打去。

唐琯正半抱着唐一，自然是沒辦法躲開的了。她伸手将扁擔接住，讓張母不得前進。正打算跟他們交涉，又突見張先從張母的背後殺出。

唐琯躲閃不及，太陽穴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張先一拳。一陣鈍痛從她臉上傳來，眩暈感也随之襲來。

“唐二！”

白念塵驚叫着沖過來，但張先比他更快，又是一拳朝唐琯打過去。

唐琯被剛剛那拳打蒙了，這會還沒回神來。白念塵拼盡全力，卻仍然趕不及。就在這時他驚見唐一沖起來，抓住張先的手張口就狠狠咬住。

“賤蹄子，連自己的相公都敢打。”張母的怒火在瞬間爆發，用力搶回扁擔，以最迅猛之勢朝唐一的背後打去……

唐琯晃晃腦袋回過神來，就見唐一直直地往後倒去。她不加思撲過去接，結果還是眼睜睜地看着，唐一擦過她的指尖，倒入泥濘的道路上。

泥水濺了唐琯一臉，她也顧不上去擦。她手腳發抖地爬過去，驚見唐一雙眼緊閉，大聲叫喊也沒有反應。

“殺人了，張老婆子把她媳婦打死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張母喊來的人怕惹事上身，都快速散了去。

張母剛剛也是氣得沒了理智，那一扁擔真的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聽到有人這樣喊，立即慌了神，拉着張先就往屋跑。

所有閑雜的人都跑了，在一片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汪帶弟母女倆還混在白念塵的人中，一直站在那裏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