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出息

換句話說，就是蘇若曲子越好，名頭越大，他越不好請。

“價格方面我可以讓步，就當是我在國內的第一次投石問路吧，畢竟以後想在國內發展。”

蘇若不缺錢，看得開，所以态度很寬松。

助理大喜，林凱卻擺手，“不行不行，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你這樣的咖位該有你自己的市場價格，不能在我這裏亂了規矩，不然你以後怎麽談合作？再且被你老師知道，非得笑死我，這也忒摳門了。”

其實林凱目前留出的預算還是夠的，請于秀莉都綽綽有餘，畢竟錢不夠的話，後者這種商業歌手是不會讓步的。

但對青川而言卻又不夠了。

有點憋咖位的感覺，這也是行內大忌。

蘇若卻表态說是白正青同意的。

林凱驚訝。

蘇若：“來之前我把曲子給老師聽過，老師把關，同意了我才拿來。我也跟老師談過價格，按照市場價，我确實可以有些要求，但我情況特殊，第一次試水，也得找好對象才行——我覺得您這部電視劇會爆，到時候流量不小，于我也是助益。這是從發展方面的考慮，我看重的是以後。而從人情方面，您是老師的至交，給您的作品作曲，對內對外都算是友情價，日後也不影響我的定位。”

蘇若給的理由太正當，加上白正青也打了電話過來，兩老頭子聊了一會，林凱同意了。

當然了，白正青老道，知道林凱這次占了便宜，日後就會在圈子裏庇護蘇若一二，這是拿利益換交情——蘇若跟林凱的交情。

以後蘇若就不用走他的關系了。

娛樂圈挺亂的，牛鬼蛇神都有，哪怕蘇若不喜歡招惹是非，也有一定背景，但白正青還是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人脈底氣。

既然同意了，那就好辦了。

可以談合同了。

一部電視劇所用曲子可多可少，但最少也得好幾首，從片頭片尾插曲以及一些背景音樂，林凱不可能全包辦給蘇若。

那就是可勁兒占便宜了，他沒那麽大的臉。

本來一首主題曲就很滿意了，但最後結果是兩首，蘇若主動加了一首片尾曲。

“從旋律上來講，我希望這兩首能起到承接對照的效果，畢竟從劇情來講，男主的心路歷程恐怕也講究一個始終。”

蘇若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

林凱驚訝，“你對我這作品挺了解啊，你老師給你的應該只是一些基本資料。”

“抱歉，我提前看了它的小說，因為沒法看影視資料，看小說是最好的理解渠道。”

她覺得以林凱的能力，他對原著精華應該是可以把握住的，不像一些導演跟編劇胡亂改編，改成四不像。

林凱當即就說：“片尾曲制作，你可以看一些成品剪輯，從中找靈感，今天就有機會。”

蘇若：“主題曲也可以再修改，我覺得還是有些瑕疵．．．”

林凱對影視作品的高要求是出了名的，正好白正青也是，蘇若是後者徒弟，其實也是一脈相承。

大家工作起來都是認真得很，這湊一起就了不得了，助理看兩人聊個沒完，翻了個白眼，又泡了兩杯咖啡。

咖啡喝完，林凱心急火燎要帶着蘇若去看電視劇剪輯。

蘇若也的确去了，畢竟是國內數得上的影視大公司，路上遇到不少明星。

這些人跟林凱打招呼的時候，都會打量蘇若一二，看她面生，還以為是林凱新招的新演員。

新演員在圈裏一般地位不高，除非有背景，但能被大導看重也等于青雲直上，未來不可限量。

再看蘇若姿容出挑，在娛樂圈都是頂級，只要演技不差到天怒人怨，總有市場買單的。

對方顯然未來可期，所以不少人都會提前給出良好姿态。

只是有些女演員為此焦心，畢竟女演員的生存空間比男演員小多了，年齡限制性別限制還有許多歧視，如果再出一個凱女郎，恐怕也會奪走不少的資源。

饒是如此，蘇若也混了個眼熟，林凱本以為蘇若會比較歡喜這種局面，細微觀察下，卻發現蘇若對這些娛樂圈的明星似乎有些疏遠，并不熱切結交。

是性子？估計是出身太好吧，畢竟走高雅藝術路線，加上天賦太高，內有清傲也不奇怪。

但剛剛聊天時覺得此女待人平和溫軟，也不覺得傲氣啊？

林凱看人很準，雖有疑惑，卻也不問，笑呵呵帶着蘇若走向自己劇組的剪輯室，路過一個演播間的時候，正好撞見一男一女出來。

男的像是公司裏的高層，跟林凱照面後語氣熟稔，女的卻是．．．柴玥。

兩女一照面，氣氛頓有些詭谲了。

蘇若此前在酒吧遇事，也想到可能跟柴玥有關，畢竟她回國後也沒得罪過什麽人。

後來蕭燼插手，修理了那幾個公子哥，問詢之下，應該能得知對方有沒有幹涉其中。

蘇若也沒問。

現在看來，柴玥像是比以前混得好了，跟她無關？

還是蕭燼沒有處理？

蘇若看了柴玥一眼，柴玥似也有些驚訝，但不動聲色，只淡淡笑道：“蘇若姐也在這裏？”

飄過蘇若邊上的林凱，仿佛在揣度蘇蕭兩家怎麽會同意蘇若演戲似的。

“這位是？”

“你們認識？”

公司高層隐晦打量蘇若，隐約覺得她的樣貌有些眼熟，而後詢問，林凱卻是實實在在疑惑。

柴玥剛想說什麽，蘇若就淡淡交代了一句：“我小堂弟學校裏的同學，見過幾面。”

哦，那就是一般關系了。

林凱也沒在意，正要帶着蘇若離開。

公司高層卻突兀說：“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林凱見過公司一些掌握權力的人口裏生花，眼裏見色，見怪不怪，但自家小輩，不能被人給騙了去，于是随意扯道：“這世上美女大多長着相似面孔，你可就別耽誤我了。”

而後帶着蘇若離開了。

柴玥心中憤恨，表面上卻淺笑素雅，漫不經心問了身邊的高層，“最近林導有什麽工作嗎？還有剛剛您說她像誰？”

高層随口回：“他最近應該是忙他那部作品作曲的事兒吧，他的作品是我們公司現在最重要的項目，像誰啊？我就覺得她挺像那個．．．趙曼。”

柴玥挑眉。

趙曼？曾經的那位影後。

來自港島，私生活堪比年度大劇，只是後來銷聲匿跡了。

蘇若的心思因為剛剛那個高層的話有些波動，但進了工作室就平靜了。

兩個小時後，蘇若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感覺，更深入了解了這個電視劇的曲風，于是告辭離開。

她走後，助理才誇了她幾句。

林凱看了看他，“你小子，平常見着什麽女明星也不見得多松口，怎麽今天轉性了？”

助理腼腆一笑：“不誇其他女明星，是怕我女朋友吃醋，不過蘇若小姐的演奏會，我跟我女朋友去看過，她很喜歡，剛剛我很想要個簽名的，但覺得有點不适宜，就算了。”

合同還沒簽，他這個助理不适宜太熱切。

林凱颔首，“明天把合同弄好簽了就行了，接下來再找人負責其他曲目．．．這大事也差不多了。”

他為了這部作品嘔心瀝血，親力親為，實在付出不少，可算能歇一歇了。

晚上，蕭燼進了音樂室，聽到裏面傳來的音律，看到滿桌子的樂譜稿子，她紮着馬尾辮趴在那兒，一邊改樂譜一邊調試，連他來了都沒察覺。

他撿起幾張樂譜，疊好，放在邊上，站了好一會．．．．

蘇若終于察覺到邊上有人了，“咦，你怎麽來了？怎麽也不喊我。”

蕭燼：“聽說搞藝術的人認真起來像是修仙，被打斷的話容易走火入魔。”

蘇若：“你這樣嘲諷你的妻子，就不怕失去她？”

幾天疏遠，瞧她現在這小脾氣反而讓蕭燼發笑。

“每天早上失去她，每天晚上得到，有失有得才是人生。”

他這話裏有話，素裏藏葷的，可又偏偏一本正經教條主義。

蘇若難以承受，有心怼他，又怕他婊裏婊氣指責自己思想不健康，有了心理陰影的蘇若登時轉過臉，故作認真鑽研，咬着筆嘟嘟囔囔，“我還有點事，得忙活．．．”

“需要幫忙？”

“不用，你也看不懂這些。”

蕭燼瞥了一眼稿子上的好幾串鬼畫符．．．

哦，是看不懂。

可小嬌妻是在嘲諷他嗎？

“我是看不懂，可你看得懂我那些財務報表嗎？”蕭大老板強勢挽尊。

蘇若轉頭瞧他，“我看那個幹啥，看得懂銀行卡流水跟支付寶花呗就行了。”

蕭燼默了下，憋了一句：“作為資本家的老婆，你真是太沒有出息了。”

蘇若怔了下，若有所思：“一般來說資本家老婆非要懂那麽多，一般兩種情況。”

蕭燼：“呦，還有兩種？”

結果蘇若說：“第一種，老公出軌有私生子，她得奪家産。”

蕭燼黑了臉：“第二呢？”

蘇若：“第二種，謀殺老公奪家産。”

蕭燼腦袋都快冒青煙了：“你就不能往賢內助那邊想想？”

蘇若：“哦，那就老公出車禍半身不遂植物人，她得自立自強幫他打理公司。”

蕭燼：“．．．”

見他黑着臉離去，蘇若唇角輕勾，心裏可舒坦了。

像是心上有只小狐貍在跳草裙舞。

晚上十一點，蘇若完成曲子，正要回側卧，一開門，卻見到穿着黑色真絲睡衣的蕭燼，白俊冷厲的臉龐在燈光流淌下別有幾分冰川棱角的鋒利感，見她推門入，擡眼看來，手指推了下，平光眼鏡。

“為夫考慮了下，決定還是遷就你，所以來這邊睡。”

“看什麽，還不進來？”

兩個小時後，被折騰得幾乎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的蘇若聽到蕭燼趴在她身上沉沉低語：“只要你不走，家産什麽的，不用你奪，都是你的。”

蘇若渾渾噩噩中，被他撞得四肢發麻，弱弱回：“我不要．．．”

“那要我嗎？”

“不．．．”

蕭燼捂住她的嘴，又問了她一遍：“要不要？”

“嗚．．要。”

蕭燼笑了，把自己全給了她。

往死裏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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