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森林脫逃

頭疼。

巨疼。

仿佛被人用一根鐵棍敲擊了後腦勺,血液都湧上頭頂,讓人頭昏惡心。

餘舒眉頭緊鎖,口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待意識逐漸清醒以後,她終于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面牆,屋裏雖然很暗,可她視線可及的範圍內,還是可以看到牆壁有多處脫落和裂痕,有的地方脫落的面積甚至有一個巴掌那麽大。

一陣涼意襲來,餘舒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躺在地上的。打了個寒顫以後,餘舒想坐直身子。

可很快,她開始慌亂――

不知怎麽的,她雙手和雙手都被繩子綁?住了。

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後,她看着牆,想翻身借助牆的力量使自己坐起來。她小心挪動身子,待離牆距離更近以後,她在原地翻了個身,本想背靠着牆使自己坐起來,卻又見到另外一副光景,讓她不寒而栗。

屋裏有月光,借着月光,她看清自己視線左邊躺着一個人,視線右邊是一片紅色,直覺告訴她,那是XY幹涸以後造成的景象。

餘舒手臂上的汗毛不自覺豎起來,她牙齒打了個哆嗦,惡心開始襲擊她的神經。一陣幹嘔以後,她背靠着牆終于是坐直了身子,也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子,裏面還有三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和餘舒一樣,雙手和雙腳都被綁着。

這屋子算空曠,整個屋裏收拾的很幹淨,但是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只有幾張破舊的桌子和椅子。從空氣裏濃厚的灰塵氣息來看,這是已經廢棄很久的一個地方。

餘舒看着地上的三個女人以及那攤幹涸的血?,忽然想起前天她在地鐵上看到的新聞――

“近日,連連有成年女子失蹤,年齡集中在20至30歲,失蹤地點主要位于梅花湖公園附近區域,在此提醒各位女性同胞,請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深夜盡量不要獨自外出。”

自己這是被綁了?

想到這裏,餘舒自嘲的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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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裏的梅花湖公園修好才一個月,各項基礎設施都還沒有完善,道路兩邊沒有監控。公園兩公裏外就有一個住宅區――梅花苑,建成也才半年,餘舒就住在裏面。

當時開發商知道了政府要修梅花湖公園便抓緊商機開發了梅花苑。可梅花苑地理位置實在是比較偏僻,從開始建到建成的四年內,房子賣出去的只占了建造的一半。

餘舒在一家奶茶店工作,距離梅花苑坐地鐵都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由于梅花苑房租便宜,所以盡管離上班的地方比較遠,她還是選擇在梅花苑租了一間單間,一個月加水電費才六百塊錢。

屋外的月光似乎更亮了,屋裏可以看見的情景比之前更好了些。餘舒看過去,地上躺着的三個女人都穿着夜跑服和運動鞋。

難不成,專挑夜跑的女性下手?

可是,餘舒低頭看着自己,現在是初夏,五月的天氣,她穿的就是普通的T恤加淺色牛仔褲,和夜跑的搭不上邊啊。

咔噠――

有門鎖被擰開,屋裏的安靜被打破。

餘舒瞳孔放大,慌亂之餘急忙面朝着牆和之前的姿勢一樣倒在地上,閉着眼睛,假裝自己還沒有醒過來。

啪嗒――

啪嗒――

鞋跟踩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響聲,一輕一重,在這安靜的屋裏格外刺耳。有人走了過來,餘舒屏住呼吸,聽着這不協調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正驚恐着,腳步聲卻忽然停下,餘舒只感覺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的感官都放大了,額頭上的汗珠拼命冒出來。

不多一會兒,類似水果刀從刀鞘裏□□的聲音再次打破屋裏的靜谧。

餘舒屏住呼吸,耳朵貼在地面上,額頭細密的汗珠讓她想擡手去擦拭。

D刺入了人的身體,血?一滴兩滴滴在地上,不久,濃烈的血?腥味兒立刻彌漫在屋裏,那氣息湧入餘舒的鼻腔,惡心瞬間席卷她的全身,令她手臂上的汗毛不自覺豎了起來。

“呵。”

拿刀的人發出了一陣笑,物體被割開的聲音在屋裏蔓延。

餘舒閉着眼睛,屋裏的氣味已經讓她的身體變得僵硬。如果那個男人要刺她,她是逃不掉的。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人又開始走了,落腳的聲音依舊是一輕一重,還夾雜着東西在地上拖的聲音。

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

餘舒睜開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流淌在地上。她繼續保持同樣的姿勢躺着,直到對屋裏的血腥味兒麻木了,她才艱難的坐直了身子。

借着月光,她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少了一個,女人躺着的區域殘留有大面積血液,血痕往外面延伸,直至餘舒肉眼看不見。

剛剛刀子刺入身體,卻沒有任何尖叫聲,想必――

餘舒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她們都已經死了。

忍住內心的幹嘔,餘舒靠着牆的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盡管雙手雙腳被綁,可這裏實在是太危險,還是先出去的好。

想到這裏,餘舒閉着眼睛。

再次睜眼時,她已經在一片樹林之中,雙手放在地上時,她摸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帶着濕氣,冰冷的讓她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冷顫。她看着前方的牆,急忙起身,雙腿蹦跳着換了個方向,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林子的小路之後,她決定避避開小路,往林子裏的草叢裏去。

一路蹦跳着前行,餘舒幾乎沒有給自己喘氣的機會,強烈的求生意識已經讓她忘記了疲憊,也忘記了疼痛。雙腳被打了死結,她無法用手解開。蟲鳴聲從草叢裏傳來,給這陰森的樹林增添了一分生命的氣息。伴随着慌亂的腳步聲,一個不小心,餘舒被一塊石頭絆倒,身子重重的往前傾,倒在了草堆裏。

蒼涼的月光給這片樹林增添了凄慘,餘舒趴在地上,唇角溢出血液,黏上地上的細碎石子。倒在地上的時候,她雙手先着地,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手上,麻木感襲來,讓她失去了力氣。膝蓋破了一層皮,疼的她眼淚直流,她暗罵了千萬句,跪着坐直身子,吐了一口夾雜着血液的唾沫,她回頭看那塊擋道的石頭。

石頭很大,長寬都超過了十厘米,月光的照耀下,突兀的尖端讓餘舒眼前一亮。來不及思考,餘舒挪到石頭邊,将手靠近石頭使勁的磨着。

繩子雖然不粗,可系的很緊,餘舒對準石尖,将繩子一遍又一遍的磨着,手腕漸漸脫皮,可她竟渾然不知。

慶幸繩子不夠粗,餘舒一直沒有停歇。林子裏的蟲鳴讓她稍微安心,月光漸漸暗淡下去,咔噠一聲,繩子斷裂,她終于是磨開了一根繩子。餘舒心中燃起希望,磨的愈發用力,手腕已經流淌着血液。

待雙手沒了束縛,餘舒急忙去磨綁在腳上的繩子,腳上的繩子和手腕上的一樣,都是系的死結,靠手根本就解不開。由于逃跑的時候,餘舒只能雙腿一起跳,繩子磨破腳腕,皮肉已經綻開,血?肉暴露在空氣中,她感到撕心的疼痛。慶幸碰到這個石頭夠早,她要是一直這麽雙腿蹦跳着前進,沒等到被救就會等到雙手雙腳可以自由活動時,天已經微微亮了。

餘舒在一棵樹邊坐下,将手腕的血随便擦拭在褲子上,看了一下四周,咬牙起身,決定按着地勢一直往低處走。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的時候,餘舒已經站在了半山腰的一條石階路上。借着天光,餘舒可以清晰的看見石階路一直蜿蜒向下,直到荒草将它掩蓋。她覺得奇怪,這荒山裏怎麽會有石階路?

到了正中午,她已經走完了石階路,來到了一處平整的地段。地上堪着磚塊,常年的陰濕下,磚塊上布滿青苔。她更加覺得不可思議,扭頭往身後看,這到底是什麽山?

叭――

汽車喇叭的聲音灌進餘舒的耳朵。

餘舒心裏一驚,看着眼前長有一人高的荒草,她扒開荒草向前,站在草叢堆裏,她看到了山下有馬路。

餘舒捂着肚子,忍受饑餓和渾身的傷帶給自己的痛苦,拼盡全力往山下跑去,眼角帶着淚。

直到人已經站在了馬路上,餘舒才徹底松了一口氣。馬路帶着彎,往前看,二十米處有個小彎;往後看,十米遠就有一個大彎。正對着餘舒前方的是一個懸崖,懸崖邊是鐵護欄。

感到希望的餘舒開始拾掇自己,她将身上的灰塵撣去後,開始攔車。

這裏很偏僻,過往的車輛很少,也不知等了多久,餘舒只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才過去了三輛車,可惜,都沒有停下來。太陽開始西沉,空氣中的熱量也沒有那麽濃烈,餘舒伸舌頭添了添幹涸的嘴唇,擡頭望着沒有雲彩的天空,口渴和饑餓已經讓她頭暈目眩,快要失去意志。

再坐不到車,她也許就要被擱置在這裏甚至是餓死渴死了。

餘舒眯着眼睛,坐在地上,焦急的嘆氣。

正想着,前方一輛白色小車從彎口裏出來,出現在她視野,她想也沒想,艱難的站起身子,直接跑到了路中央。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收:《無人齋》 懸疑靈異文

傳說,人世間有個無人齋,可以了卻心願。

若是活着的人想見一見那死去不久的人的鬼魂,便可以去無人齋,請那齋主幫忙;若是死了的人還有心願未了,也可以去無人齋見一見世上的活人,也得麻煩齋主。

只不過,要進無人齋,人要交錢,鬼得交心。

你是要交錢的那個人,還是交心的那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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