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一直追妻一直爽

五個人站在雪地裏, 大雪飛揚, 街上車輛皆無,除了雪花落地與風聲, 一片寂靜。

溫燃距離路燈遠,一切神情藏在黑暗中, 令沈硯發慌。

沈硯先反應過來,大步走向溫燃。

接着許供春也反應過來此時情況, 她也慌,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三個人遇到,以及那個女客戶的特殊要求,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也太湊巧了。

明顯是奔着制造誤會去的。

許供春低頭看自己懷裏的玫瑰花, 連忙扔到了雪裏, 高舉雙手對溫燃快速解釋說:“燃總, 這花不是沈硯送的, 是我客戶打電話讓我買的,我要送客戶的。也是我客戶讓我這個時間來這兒接她的, 不是我和沈硯約在這兒見面的。我是被人當槍使了, 我很蠢的被人利用了, 真的。”

沈硯已經走到溫燃面前,溫燃的帽子和圍脖拿在手裏沒有戴, 她頭發上覆了層雪, 沈硯剛要為她撥開頭發上的雪,他手被溫燃給撥開。

溫燃的情緒已經變糟糕,本就喝了很多酒, 在酒精作用下更容易失去理智,情緒難以自控。

溫燃擡頭瞥了眼沈硯,她目光裏明顯是恨不得撕了他的憤怒情緒。

沈硯輕垂眼尾,竟然緩緩說出六個讓溫燃很懵的字,“我只送過你花。”

???

他什麽時候送過她花了?

暫且把沈硯放一邊,溫燃徑直走向許供春,竭盡所能地保持冷靜,微笑問:“許小姐,我有兩件事想問你。如果您方便,希望您能誠實回答我。如覺得不方便,可以不回答,可以嗎?”

許供春認真點頭。

溫燃又轉頭看向沈硯,征求問:“沈總,我可以問嗎?”

沈硯眼裏盡是坦然,給出溫柔的一句話,“在我這裏,你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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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沈硯答得還行,倒是暖心,沒有站在許供春那邊,火冒三丈的溫燃現在火冒兩丈了。

“許小姐,”溫燃繼續保持微笑,“請問沈硯有在音樂節上給你唱過歌嗎?”

許供春一臉茫然,“沈硯嗎?沒有啊。”

溫燃看向沈硯,沈硯走過來拍了拍她頭頂的雪,“誰說的?”

溫燃火氣滅了點,确定剛才的那學妹是胡編亂造了。

但是她現在心裏仍有火氣,當然不是對着沈硯,是情緒确實被此時的三人碰面這事兒給頂在這兒了,如果不趁機當面問清楚,她心裏憋屈,一覺睡醒明天會更難受。

溫燃努力維持着她的禮貌,畢竟沈硯喜歡過許供春這件事,不是許供春的錯,“許小姐,我問的問題可能有些無禮,但我不問出來,我就會反複琢磨,希望你能諒解。”

許供春點頭說:“你說。”

溫燃緩聲說:“我想問你,沈硯有為你放過煙花嗎?穿過人偶衣服逗你笑過嗎?”

許供春登時明白溫燃為什麽問這些了,應是沈硯對溫燃做過這些,溫燃懷疑深夜也對她做過,所以現在心裏有所比較。

但是溫燃真的想多了,沈硯什麽都沒對她做過,只是在大學時對她表過白而已,僅此而已。

平時沈硯對她做的那些,也對唐玥做過。

許供春坦率回答,“都沒有。”

溫燃不可置信,“那他追你的時候,都怎麽追的?他什麽都沒做過?怎麽可能?”

沈硯喜歡許供春那麽多年,居然什麽都沒做過?簡直不可思議。

許供春看溫燃的表情,明顯她不說出點什麽,溫燃不會相信也不會罷休,她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件,“唐玥逃課不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倆在食堂遇見,單獨兩個人一起吃過飯……這算嗎?”

“……”

溫燃擡頭看身側沈硯,沈硯掌心朝上放在她腦頂,在為她接雪花,垂眼和她對視時的目光坦蕩蕩。

溫燃火氣總算又消了點,沈硯沒對許供春做過那些浪漫的事,至少讓她心裏的疙瘩不再繼續擴張了。

沈硯始終未阻止在別人看來興許是任性行為的溫燃,而在溫燃的感受上,沈硯此時沒有為許供春說任何一句話,這讓她心安了許多。

溫燃暗自松了口氣的,最後溫和問許供春,“請問您客戶叫什麽?”

許供春說了個名字,然後溫燃怒火蹭的一下又冒了出來,再次火冒三丈。

許供春說出的名字,正是後進包廂的另外一個學妹。

溫燃咬牙切齒說了聲再見,轉身就往回走。

佳佳和劉洋兩個人全程都是懵逼狀态,聽出面前三人像三角戀關系,她們倆一動不敢動,如雕像一樣站在雪裏,眼睫毛上都是雪,見溫燃要返回KTV,她們倆也下意識跟上去。

沈硯卻将車鑰匙甩給她們倆,“你們三個開車回去吧。”

溫燃在前面大步走,沈硯則在後面跟着,進入電梯,沈硯繼續為溫燃拍頭發和衣服上的雪。

溫燃這次沒有拍開他,他用雙手捂着她冰涼的耳朵,為她取暖。

溫燃仰頭看他,酒精在不斷作用,耳朵裏恍然冒出許供春叫她“燃總”,心裏的怒火是錢戈雅和那倆學妹引起的,但忍不住發給沈硯,“許供春為什麽叫我燃總,你和她打電話提過我嗎?”

沈硯動作停住,輕咽了下口水。

溫燃眼睛倏然睜大,“你什麽時候又和她通過電話了?”

“沒有,”沈硯像是心虛,“應該是,何斯野,和她說的。”

何斯野?

溫燃覺得這名字耳熟,但酒後腦袋發暈,想不起來。

沈硯提醒,“茶館,投資的何總。”

頓了頓,他輕聲坦白,“也是我發小,和喬少爺一樣。”

“…………”

溫燃想起來了,而後看着沈硯好似做錯事被發現的表情,又好笑又氣,“他投資的錢,都是你掏腰包?”

沈硯:“嗯。”

溫燃把帽子圍脖放在斜挎包上,舉起雙手,啪啪啪鼓掌,“沈總,真有錢。”

沈硯仔細辨別溫燃的醉眼,隐約看到她眼裏有那麽點笑意,他才松了口氣,“沈總的錢,都是你的。”

“……”

電梯到樓層,溫燃大步流行出去,暫且将沈硯的事放在腦後,先去處理那兩個學妹。

溫燃一腳踹開包廂門,也沒給裴清林的面子,拎起桌上酒瓶子直走向那倆女生。

沈硯長衣立在門口,望着溫燃失控的背影,也仍然沒有阻攔的意思。

溫燃一酒瓶子朝袁小藝右側砸過去,酒瓶砸到牆,碎裂聲爆響,驚得袁小藝失聲尖叫,站起來就要跑。

溫燃手臂攔住她,冷聲問:“哪個學校畢業的?”

袁小藝哆哆嗦嗦,“藝校。”

溫燃諷笑,“錢戈雅給你們多少錢?”

另一個回答,“一千。”

“一千,就讓你們來我這兒演戲?”溫燃一酒瓶子又砸向牆,碎得在牆上炸開,驚得另一個縮脖子捂耳朵。

溫燃面無表情地從錢包裏拿出一沓錢,甩到桌子上,“我今天教教你們什麽是社會,來,你們倆來互相扇巴掌,誰熬到最後,這錢就屬于誰,打。”

這正是同學聚會中,裴清林過來要攔溫燃,但他先被沈硯給攔開,裴清林皺眉道:“沈總,不能讓她胡來。”

沈硯将溫燃護在身後,目光清冷,聲音裏有着清清楚楚的任由溫燃放肆撒野的寵,“有我在,溫燃幹什麽都行。”

另一個男同學忍不住說:“不能這麽慣着啊,溫燃她本來就……”

沈硯冷眼望過去,“我慣着,我願意。”

男同學驟然閉嘴。

溫燃聽到沈硯的話心裏舒坦不少,冷眼看着這兩個女生,“打不打?”

其實今天,如果這兩個女生都不動手,溫燃也沒轍。

但是袁小藝明顯想要那沓錢,眼睛直瞟向桌上的錢,然後擡手就甩給小姐妹一巴掌。

另個小姐妹急了,也打袁小藝一巴掌。

倆見錢眼開的小姐妹打起來了,沈硯方出手,卻是将溫燃攬到身後,不讓溫燃受到誤傷。

溫燃站在沈硯身後,沒擡頭,聽倆女生嘴裏互相罵着對方做過的壞事,她心裏的火氣瀉出去了,又覺得沒勁,從沈硯身後走出來,拿起桌上那沓錢,昂首挺胸大步往外走。

袁小藝急了,“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啊?”

追過來還要打溫燃,但被溫燃身後的沈硯保镖攔住,袁小藝伸手去拽溫燃,連溫燃一根頭發都碰不着。

溫燃回頭,有沈硯保護而嚣張的不得了,站在原地甩着錢挑眉道:“兩位在校學生,我是在免費教你們什麽是社會,現在懂了嗎?”

袁小藝身體簌簌發抖,捂着臉蹲到地上。

溫燃火氣終于全發出去了。

言笑晏晏地和其他同學揮手說再見,而後潇灑地拂袖而去,同時也全程沒看裴清林一眼。

溫燃和沈硯回到酒店時,已經淩晨一點鐘。

沈硯送溫燃到客房門口時,溫燃剛刷卡推門,他就推着門順勢跟了進去。

溫燃剛才見了兩次風,俗話喝酒見風倒,溫燃竭力保持清醒,也快要撐不下去。

意識不夠清醒,溫燃心中怒氣時起時落,脫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想着今天的事一點不怪沈硯,都是錢戈雅搞的鬼,一定要忍住壞脾氣,不要和沈硯發火,等明天清醒再清醒談。

轉身正要趕沈硯出去,沈硯卻覆了過來,他聲音壓得很低,“燃燃。”

沈硯還穿着風衣,身上有涼氣,就這樣将她壓在牆上,讓她清醒了一點,溫燃推開放在她腰上的手,別開臉說:“有話好好說啊,你別動手動腳。”

“再聽一遍我的解釋,”沈硯手指輕碰她臉頰,“好不好?”

他手仿似帶電,溫燃臉頰酥酥麻麻的,抓開他手腕,語氣不自覺變軟,“你想說的話,我還能捂住你嘴嗎?”

溫燃喝了酒,身上香氣加酒香味道醉人,沈硯按在牆上的手指已經摳出印子,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幾次看她的紅唇都想吻上去。

沈硯別過視線,俯首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輕言柔語,“我沒有對許供春做過任何浪漫的事,唯獨對燃燃,做過這些事。”

溫燃偏頭看他,“沒給她放煙花,沒給她唱歌,真的嗎?”

沈硯額頭頂着她的,近在咫尺相望的目光裏,有千萬般的認真,“沒有,從來沒有,什麽都沒有。”

溫燃鼻子發酸,悶聲悶氣說:“我不信。”

沈硯聲音不自覺變得沙啞,“那你要怎樣,才信我?”

溫燃閉上眼,也一遍遍問自己,沈硯到底要怎樣,她才能信他。

她突然抓住沈硯的手腕往外走,一直走向電梯,走向餐廳。

這個時間,餐廳已經停止營業,看到樓層服務員,她叫人過來打開餐廳門,徑直走上餐廳樓上她曾經站着的位置。

溫燃已經眼眶通紅,指着樓下他和許供春曾經的那張桌子,“那項鏈呢?”

溫燃嘴唇在顫抖,這是她最在意的事,一直想問他、一直未問出口的事,“我親眼看見,你在那個位置,為她戴項鏈。”

沈硯并不知道溫燃當時看見那一幕了,他只深深記得,當天那場雨時,溫燃剛罵過他卑鄙。

但跟着溫燃一直走到這裏時,他已經明白,這是溫燃心底最深處的烙印。

沈硯緊着喉嚨解釋,“我當時在祝福她,我沒辦法祝福你和商君衍,沒辦法祝福你和裴清林,但是我當時在祝福她和唐铳。”

沈硯聲音已經嘶啞,“燃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溫燃明知道她怪不到沈硯,明知道那時候她和沈硯什麽都不是,可她就是難受,想到那一幕就發了瘋的難受。

酒後所有知覺都變大,溫燃搖頭,“可是我在那一幕裏看到的,就是你愛她。沈硯,你明不明白,你曾經拒絕我的時候親口說你心裏有她,我所聽到的,就是你把她愛到骨子裏了。”

溫燃用盡全身力氣,說出在自己心底藏了很久的話,這些話她平時不敢想,想了就渾身都痛,“沈硯,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愛她?因為你得不到她,所以把對她的愛當喜歡,所以退求其次,所以将就,甚至,你在自欺欺人?”

沈硯急了,嗓音啞得如被磨砂紙磨過,“溫燃,看着我。”

溫燃倔強地別過腦袋,不看他。

一眨眼,便滿面淚痕。

沈硯抱溫燃坐到桌子上,捏着溫燃的下巴令她看他,“看着我,溫燃,看着我。”

溫燃被動地隔着眼淚怔怔看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也怕他說什麽。

她手按在沈硯腰上,明明想将他推開,但推不開。

沈硯雙手溫柔地捧着溫燃的臉,緊緊凝視溫燃雙眼,“沈硯從來沒有退求其次,沒有自欺欺人,沒有将就。”

餐廳裏一片漆黑,沈硯的眼眶已經泛紅,平時清冷的眼睛裏此時盡是紅血絲,“沈硯只愛溫燃,只愛溫燃一個人愛到骨子裏。”

“沒有溫燃,沈硯的生命裏就沒有光。溫燃,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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