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直追妻一直爽

溫燃醒來意識有點模糊, 捂着腦門想了一會兒, 前一晚發生的事一點點地回到腦海裏。

這次沒再斷片,被錢戈雅算計, 見到許供春,她返回KTV, 又回到酒店,一件又一件事都記起來。

也記起來, 沈硯眼眶泛紅地抱着她,聲音嘶啞地說愛她。

她在他懷裏哭了,哭的情緒是因為難過與悲傷的情緒發洩出去,慶幸與感動從身體裏如洪水一樣爆發, 哭得不能自已。

之後他抱她回房間, 她哭得累了倦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時, 他将她輕輕放在床上。

她當時還,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溫燃懊惱地深深閉上眼, 她不僅記起以上那些, 還記起當時哭出鼻涕, 鼻涕眼淚一起往他西裝外套上抹。

也太失态了,太不淑女了。

好氣, 酒精是壞蛋。

這麽懊惱着, 溫燃漸漸覺察出不對勁兒,視線裏的臺燈窗簾是前一晚同樣的房間。

可是這個房間裏,好似多了個別人的氣息。

溫燃一點點地轉身, 看到身後沈硯熟睡的側顏。

他唇色很淡,呼吸清淺均勻,右手掌心壓在側臉下,睡得很沉的模樣。

沈硯未脫衣服,穿着白襯衫和黑西褲,白襯衫領口的前兩顆扣子未系,領口敞開,令她一眼便看到他的鎖骨痣。

他皮膚是冷白色,一顆痣落在鎖骨上,黑白分明,又迷人性感。

但是他的白襯衫都是褶皺,手表也未摘,看起來疲憊憔悴,甚至還長出了一點點小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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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酒品不太好。

是被她給折騰的吧。

溫燃伸出食指想要摸摸他的小胡茬,在她即将碰到他的時候,沈硯突然毫無預兆地張嘴,一口咬住她手指。

“呀,”碰到他舌頭了,溫燃臉頓時如被火燒,往外抽着手指,清晨的聲音柔柔軟的,“你什麽時候醒的啊,你松松松嘴,疼呀。”

沈硯掀開眼,松嘴,初醒的聲線慵懶沙啞,“你剛才偷偷摸摸的,是要幹什麽?”

“誰偷偷摸摸的了,”溫燃耳朵癢了下,胡亂地擦着濕漉漉的手指,不好意思地說,“就是想,摸一下你胡子。”

“嗯?你有這愛好?”

沈硯聞言輕笑,抓着她手放在他唇上邊,輕緩移動,令她感受他胡茬。

胡茬觸感有點點紮手,很奇怪,像電流一樣刺着她手指,手都酥酥麻麻,溫燃慌張收手,手忙腳亂起身說:“我和佳佳約好了,今天去殘疾村,我要走了。”

沈硯卻擡手将她摟回來。

他力氣大,溫燃本單手撐床,手臂突然失控不穩的一彎,半個身子摔倒了他身上。

溫燃下巴磕到了他胸膛,臉徹底被染紅,按着被子起身,“你,你別一大早就耍流氓啊。”

沈硯擡眼看她,他耳廓也有點紅,但眼裏更多的是交織着的不安與熾熱,“燃燃,昨晚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雖然兩個人都穿着衣服,但溫燃實在受不住此時這暧昧氣氛,面紅耳赤地想要下去,“記得,記得一點吧,你先放開我。”

沈硯非但沒放開她,反而翻身隔着被子壓住她,幽深的眸子緊緊盯着她,“還記得多少?只記得一點嗎?”

溫燃怔怔陷入他眸底的漩渦,那裏面深不見底,有熾熱有深情,也有唯恐她不記得的恐慌。

“記得,”溫燃記起前一晚他也用這樣目光凝望她,輕輕張唇,“我都記得。”

不會忘,這輩子都不會忘。

“相信我嗎?”沈硯執着地問。

溫燃眼睛輕輕閉上,她不得不承認,自沈硯回頭追她開始,她就一次又一次的心動。

相信他說的每句話,相信他愛他,相信他不再喜歡那個人。

應該給自己一個向前看的勇氣,也給他一個機會。

“信。”溫燃睜開眼,笑意盈在眉梢。

沈硯眼底的漩渦消失,浮上輕松的笑意,繼而對視的目光變得灼熱,垂眉看向她的唇,喉結滾動,漸漸向她靠過來。

溫燃呼吸緊張急促,渾身都在發熱,然後猛地伸出手背擋着自己的嘴。

沈硯的吻未停,長睫斂住他眼裏的燃燒的炙熱,輕吻落在她掌心。

他的薄唇與溫燃的掌心均是軟的,滾熱的燙度在皮膚間蔓延,燒得兩個人的身體都慌亂。

溫燃先滾下床,飛快跑開。

滿腦袋都是完了完了,她完了。

怎麽會被沈硯的一個掌心吻給撩得動情成這樣,以後吻別的還了得??

佳佳認識的殘疾村,是她之前做公益時知道的。

起初村子裏有很多聾啞人,之後村長慢慢收留更多殘障人士,那裏就變成了一個對殘障人士來說很安全的落腳點,慢慢演變成了很和諧的殘疾村。

這次佳佳和溫燃聚會重逢,她了解到的溫燃建殘障院的想法,和她知道的殘疾村很像,就想帶溫燃過去看看。

溫燃和佳佳要先坐飛機過去,再轉火車,然後大巴車。

路途遙遠,但好在是沒有暴風雪天氣,只是有雨而已,沒有安全問題。

沈硯也想和溫燃一起去,但溫燃沒同意,她好歹也是燃總,不至于讓沈硯随時随地跟在她身邊陪她。

而且沈硯也有公司,不能和她出去好幾天而不管公司。

沈硯送溫燃和佳佳到機場,約定溫燃平安夜前肯定回來後,他一個人坐高鐵回去。

沈硯回家換了衣服,下午方到公司,郝樂就急忙迎上來,“沈總,董事長找你。”

郝樂邁大步都跟不上沈硯,小跑跟着急聲說:“董事長剛才開董事會說要把你開除,沈總,您可冷靜點兒啊,別跟董事長對着幹,董事長就是一時急脾氣而已,您……”

沈硯腳步走得飛快,同時淡定自若地打領帶,不慌不忙地下命令,“你讓張叔張姨去燃總家布置聖誕節氣氛,再給小香妃做件聖誕穿的衣服。”

郝樂瞬間停在原地,挖着耳朵懷疑道:“沈總,我可能沒聽清,您說要給豬……”

“去布置吧。”沈硯淡道。

郝樂:“……”

行,行,行。

溫燃本是個不怕出差不怕路程累的人,但和佳佳一起去殘疾村,住的環境比不上市裏酒店,又遇到下雨,洗的衣服不幹,就讓她心情有焦慮感。

幸好村子裏的人都很善良熱情,她又會手語,和大家交談得都不錯,見過殘疾村後,她對自己建殘障院的想法又有了新的細節補充,完善很多,這一次完全沒白來。

平安夜前一晚,溫燃站在廊前聽雨,和沈硯通電話。

沈硯問:“平安夜能到家嗎?”

溫燃其實已經訂好平安夜當天到家的飛機,但是想給沈硯一個驚喜,就沒說實話。

溫燃聲音軟糯糯的,抱歉地說:“沈硯,我得晚一天能回去,天氣預報有暴雨,我訂的晚一天的飛機。”

沈硯沉默,氣息在電話裏明顯變重,但是沈硯的聲音仍然是溫柔的,“沒關系,安全更重要。記得随時和我聯系,別讓我找不到你。”

這幾日天氣不好,雷陣雨與暴雨交織着來,沈硯一天要給溫燃打好幾次電話,他擔心她碰上山洪爆發。

溫燃答應着肯定注意安全,之後為了安撫沈硯的心情,沒挂電話,就伴着雨聲,和沈硯唠唠叨叨她在殘疾村遇到的事,說她對未來的打算。

想為殘障人建立一個安全的家,也想為被父母忽視的小孩建一個安全快樂不會走丢的游樂場,還想開個動物園,但是她怕狗。

溫燃或坐或站在廊前,滴滴答答的雨聲起起伏伏,天馬行空地聊着。

沈硯那邊飄着雪,飄飄揚揚的雪落無聲,溫柔有耐心地陪聊着。

過了很久,沈硯那邊忽然響起女人哭聲,溫燃登時愣住,“……誰在哭?”

沈硯長長嘆息了聲,“我媽。”

“阿姨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沈硯若無其事,話語頗毒,“大概是,更年期吧。”

“……”

平安夜當天清晨很早,溫燃就伴着大雨出發回程,先坐大巴再坐火車,又轉飛機,一路平安到家。

從暴雨的城市到飄雪的家,明明氣溫在降低,她心情卻越來越熱,到家時直接熱到了頂點。

溫燃推開家門,同時大聲喊着,“小香妃——”

在看到家裏場景時,她生生愣在原地,手裏的包“砰”地一聲落地。

家裏布置得每個角落都有聖誕氣氛,屋頂斜字角挂着聖誕裝飾條幅,家裏客廳還有一顆挂着彩燈的聖誕樹,樹上也都挂好了小卡片,樹下堆了大小不一的盒子。

而聖誕樹旁邊,站着的女人是——

“張姨?”溫燃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張姨正站在聖誕樹旁挂襪子,突然看到溫燃回來,吓了一大跳,“燃,燃,燃燃,你怎麽回來了?”

張叔抱着穿聖誕衣服的豬出來,看到溫燃站在門口,也震驚,“你,你,你不是明天晚上回來嗎?”

溫燃都結巴了,“這,這,這,這是我家嗎?你們怎麽進來的?”

張姨和張叔倆人同時別開臉。

兩張臉皆是“怎麽辦怎麽辦被拆穿了能鑽進地縫嗎”的崩潰表情。

溫燃站在門口再次環繞整個一樓客廳,看到靠近轉角的餐廳桌上,放着一大捧鮮紅玫瑰花。

她目光渙散地看着那玫瑰花,耳邊恍惚響起沈硯的聲音——“我只送過你花”。

溫燃雙腳退出門口,後彎腰看向旁邊的鄰居洋房,又望回張叔張姨,“所以,沈硯,是你們倆口中做生意賺錢的土豪兒子?”

張姨張叔雙雙點頭。

溫燃:“……”

溫燃記起她第一次收到張姨的玫瑰花,是從海島回來的當天早晨。

之後她頻頻收到張姨送她的玫瑰花,張姨每每都說祝她開心。

所以,從那時起,一直都是沈硯在送她花嗎?

溫燃問張姨,“樓上真的都是花嗎?”

已經被撞見,張姨也沒必要再瞞着,“真的呀,燃燃要去看看嗎?”

溫燃點頭,跟着張姨去隔壁房子。

知道沈硯之前一直住在這裏後,感動和驚喜的情緒開始作祟,溫燃從踏進房子的第一步開始,鼻子就發酸。

一步步邁上臺階,走向二樓,有濃郁的玫瑰花香飄進鼻中。

上到二樓,一眼望過去,大片的玫瑰花在盛開,顏色那般紅豔。

張姨說,送她的每朵花,都是沈硯親自摘下來的。

張姨說,沈硯經常站在二樓窗前看她,一站就站很久。

張姨說,她和張叔常勸他,讓他別默默做事,沈硯只對他們輕聲說,“她讨厭我”。

溫燃想起她曾經和沈硯說過好多難聽的話。

她說過沈硯配不上她。

說過沈硯的為人處世臉讓她惡心。

說過沈硯不要虛情假意地關心她。

說過沈硯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她打過沈硯巴掌。

她向沈硯臉上揚過水。

她傷了他那麽多,他仍然陪着她。

他讓別人送她玫瑰花,讓她開心,讓她每天擁有好心情。

讓楊淼給她買藥,讓餐廳經理送中獎卡,用熊貓哄她。

讓何斯野投資她,以熱心網友逗她笑,以陌生人的身份哄她開心。

這些他始終默默地做着。

如果她沒有發現,他永遠不會說。

而他做的這些一切,她永遠不會知道。

她差一點,就錯過這樣愛她的人。

差一點,就錯過沈硯了。

張姨說沈硯這兩天沒回來住,住在他那邊的房子裏。

溫燃拜托張姨不要和沈硯說她回來了,想給沈硯一個驚喜,就匆匆開車去沈硯家等他。

到達沈硯家時,明明是大白天,沈硯家的院子裏卻一路掌着燈,門前的燈也亮着。

她擡頭看房間,也全都開着燈。

溫燃有指紋也知道密碼,推門進去,房間裏的吸頂燈落地燈甚至臺燈,也全部亮着。

秦阿姨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溫燃回來也愣住,“燃燃,你怎麽回來了?不是明天回來嗎?”

溫燃站在門口,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隐約猜到為什麽沈硯家裏所有的燈都開着。

鼻子酸澀,有眼淚湧上了眼睛,溫燃輕聲問:“秦姨,家裏為什麽開着燈?”

秦阿姨走向溫燃,“是沈總讓客廳門口都留燈的。”

溫燃脫鞋走進去,一直走到樓上她曾經的房間,輕輕推開門。

房間裏她的物品沒有任何改變,仍放在原位。

沈硯曾經将她的全部物品封箱拿去還給她,她沒要,說丢了東西再也不要了。

而現在,她的這些東西,全部都在原位。

溫燃聲音沙啞,一開口便有眼淚掉下來,“為什麽留燈?”

秦阿姨站在她身後,溫聲說:“因為燃燃怕黑。”

“因為沈總怕,怕燃燃哪天突然回來,看到家裏沒留燈,就不進來了。”

溫燃一點點地蹲到地上,腦袋深深埋在膝蓋裏,眼淚止不住地流,漸漸淚流滿面。

沈硯究竟為了她,默默地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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