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父子

比賽正式開始，場面上打得很精彩，不過我興趣不大。

大概是關內和關外的不同，這個機甲比賽的規則很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定得很詳細，基本上算是綁住手腳在游戲；我們關外就不同了，既然都是打架，那就沒規則，怎麽揍人痛快怎麽揍。所以，我看了一會兒後，無聊起來開始玩手環。

春|色哥哥給我發了消息來，他說，“以昊宇的能力，在這個比賽上肯定要出風頭，很麻煩。”

有什麽辦法呢？他只是想在姬先生面前找點存在感吧！用打擊別人的方式讓別人看到自己，果然是符合他作風的幼稚做法。

“決賽日在七天後，昊宇比賽完後，不要等到頒獎，你們直接坐船走。船我已經安排好了――”

他發了許多消息過來，安排了接下來的行程。

我總覺得他有點焦急，好像是巴不得趕緊打發走我們一樣。想了想，我摸出包包裏的顯示屏打開，果然看見邊緣上有個若隐若現的光點。

白玫不去監察會大樓踩點，居然來看比賽？

這也太不正常了，他從來對機甲就不感興趣的，就算是打仗憑借的也是□□本身的能力。他說他這次來西極星是為了我的成年要搞一套解放空間的設備，我不知道那東西有多珍貴，可以監察會的安保而言，應該是很難弄了。

難道說，他是想要搞點什麽事情，聲東擊西？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他絕對會去找春|色哥哥幫忙，也就是說，之前春|色哥哥說他和白玫不是一條線這個話只是在敷衍我。是啊，他根本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白玫知不知道，說那麽一句模拟兩可的話，讓我自己去理解。

那麽，白玫到底知不知道我來西極了？就算他不知道我來了，姜昊宇參加比賽的事情總是遮掩不過去的。難道說，春|色哥哥知道白玫的本性，怕搶設備的事情出意外，所以一邊安撫白玫，一邊趕我們走？

想到這裏，我渾身發燙，蠢蠢欲動。

“你怎麽了？”木荷看着我，“臉好紅，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我搖頭，道，“沒事，繼續看比賽吧。”

吳有瞥了一眼，沒吭聲。

預賽的選手很多，采用的是淘汰制，所以比賽進行得很快。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淘汰了。距離姜昊宇商場還有一會兒，我借口上廁所，走下看臺，穿到後面的後勤用房去。我有點快樂地想，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在白玫的面前，他會不會吓死？

根據光點的位置，穿過複雜的通道和人群，終于到了一個位置很後面的看臺。

白玫以妖豔的姿态趴在一個鐵欄杆上，背對着我。他身邊站着一個穿黑袍的男子，銀發垂腰，赫然是姬先生。

內姜的男主人和關外的通緝犯，居然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在公開場合見面？

我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

他們在交談，氣氛還算愉快。

姬先生側頭看一眼，準确地找到我的藏身之處。我有點氣惱，居然又被他發現了。白玫真是個大傻瓜，他為什麽就發現不了我？

沒必要躲藏了，我直接走過去。

白玫的嘴巴一張一合，正在說什麽，看見我之後，卻像個白癡一樣僵住了。

果然，他不知道我來了，春色哥哥瞞着他的。

姬先生看着白玫可笑的樣子，笑了，道，“你想要的東西，是為了小複嗎？”

白玫神經病一樣，緊張兮兮地拉着我，将我藏在他身後，幹巴巴道，“是的。”

我探頭出來，看着姬先生，道，“昊宇有參加比賽。”

白玫強行把我的腦袋按回去，道，“小複，別搗亂。”

我堅持道，“你是不是來看他的？”

姬先生對我笑了笑，就好像是陽光下盛開的白芙蓉一般，我愣了一下。

他道，“我知道，有人告訴我了。”

我回頭，看着下面的中央看臺，觀衆密密麻麻如螞蟻一般。我問，“是不是那個吳有說的？”

“誰？吳有是誰？”白玫神經病又發了，道，“小幺，爸爸給你說，千萬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知道嗎？他們都很危險的，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千萬不要相信他們。”

我一把推開他，站到姬先生面前，“吳有是你的人嗎？是你讓他跟着我們的嗎？”

姬先生又搖頭，道，“不是，我還沒那個能力。”

白玫更緊張了，“不行，小幺，你馬上跟我走。你得回去――”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看比賽。昊宇說他能進決賽的。”

“幹嘛要看比賽？他在家裏還沒打夠嗎？還要打到外面來？流川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管不住他，就這麽帶着你跑進來。多危險你不知道嗎？這裏都是想把你搶走的壞人――”

我長噓一口氣，有這樣的爸爸真是太焦心了。

“昊宇說他想要把你的全部機甲都打敗。”我偏頭看他，期待能得到他的回複。

“好志氣。”他開口，半晌又道，“你可以告訴他，試着努力進入最後的決勝局。只要他進了決勝局，有機會和我對戰――”

白玫有點呆了，道，“姬太，你TM不要太狠哦，那可是你親兒子。”

姬先生又笑了，道，“正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我有點高興，不管怎麽說，這是姜昊宇想要結果。我馬上道，“我一定會轉告他，你放心。”

白玫哀嚎道，“小複，你體諒體諒爸爸好嗎？”

姬先生沖我伸手，道，“希望你以後不要恨我。”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躬身，在我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心髒不由自主地跳起來，臉發紅，整個人在發抖，感覺他的吻像個蝴蝶一樣。

白玫怪叫起來，“姬太，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居然連我女兒都要勾引？我去，操家夥，咱們出去打一場――”

“不必了，你打不過我。”他不客氣地回到，轉身走向出口道，“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

白玫期待地看着他，他道，“我會看着辦的。”

白玫好像有些惱怒的樣子，但最終忍了下去，道，“希望你能做出大家都高興的選擇。”

我呆呆地看着他走掉，白玫轉身看着我，嚴肅道，“小複啊，趕緊忘掉剛才的一切。姬太根本就是個騙子，他全身上下連根頭發絲都不是真的，全是幻覺。”

我才不管他發瘋呢，只樂滋滋地想，如果姜昊宇長大了，應該也會是這樣的吧！

白玫追着我走，還想勸我，我道，“爸爸，這些事情你都不許告訴昊宇。還有，你不是要幫我搞成年禮的設備嗎？該去好好工作了，具體的事情你可以問春|色哥哥的，他全部都知道。”

果然，他的注意力轉移到罵哥哥上去了，依依不舍地送我走開。

我回到看臺的時候，正巧輪到姜昊宇上臺了。他小巧的機甲站在巨大的鬥場裏，對面的對手比他高出了三倍大小，這樣巨大的身高差，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木荷關切道，“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差點就錯過昊宇的比賽了，我正想去找你。”

“排隊的人比較多。”我小聲地回答，偷偷看了一眼吳有，他果然也在看我。

我假裝看場上的比賽，腦子裏卻在想吳有的身份。明顯，姬先生認識他，但是卻不願意多談，也沒有警示他的危險性。可見，兩人在一定程度上是有交流的，可這種交流又不親近，不然的話，姬先生不會那樣回答。

我再看一眼吳有，他還是在看着我，這次還對我笑。

我有點惱，道，“你為什麽一直看我，不看比賽？”

吳有道，“你比比賽好玩。”

木荷安慰我，“老師沒惡意的，他就是喜歡逗弄小孩子。”

這是什麽惡劣的趣味？

“比賽昊宇肯定能贏，沒什麽好看的。”吳有這麽說。

我不吭聲了，趴在看臺上，盯着姜昊宇的藍色小機甲。

比賽開始了，雙方并沒有立刻沖殺，都在互相打量。大概是藍色機甲太小而且太制式了，對面的大機甲很看不上眼，擡起手來伸出小拇指，還沖着四面的看臺環繞了一圈。這是非常具有侮辱性的動作，立刻挑起了滿場的情緒，有跟着他一起起哄的，還有不滿這種态度的。

姜昊宇沒有被他激怒，也懶得跟他糾纏，直接沖上去。他的速度快，身體靈活，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插入他的退下，雙手撈起小腿舉起來，狠狠摔在了地上。這種兇悍狂野的打架方法，是他在和流川對戰多次後形成的，完全沒什麽可看性，講究的就是有效攻擊。

大概是他搞得太狠了，大機甲被摔倒在地上後，護甲七零八落飛滿全場。它試圖要重新爬起來對戰，姜昊宇直接跳到他的後背上，用力蹦?Q了幾下，将他的主軸給踩斷了。爾後，他也學着它侮辱人的樣子，一只腳用力踩在大機甲的頭上，一只手擡起來，舉起小拇指，環繞全場。

我笑了下，這家夥，還是那麽驕狂。

如果說剛開始的熱鬧是被情緒勾起來的，那現在的瘋狂氣氛就是被姜昊宇挑逗起來的。

裁判判決他的第一場勝利後，他沖着我們的方向舉起了拳頭，然後跑向的退場的通道口。接下來的比賽沒什麽好看的了，我退場，在通道口等他。吳有和木荷對視一眼，也跟着出來了。

通道口人來人往，又有很多運送大設備的車，我舉着手沖他搖晃。

他收了機甲，滿身汗津津地跑出來，道，“我沒想到會贏得這麽輕松。”

我看一下不遠處的師徒兩人，小聲道，“剛才姬先生來看你比賽了。”

姜昊宇轉頭，看着我，任由汗珠從額頭上滑落。

我又道，“他說要是你能進最後的決勝局的話，他可以親自下場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