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絕不後悔

三日後，便是弘文學院重新開學的日子。

沈源賴在葉之祖的身邊說：“要不我也去弘文學院讀書吧？”

葉之祖深知他的脾性，念書？他能坐得住？

“我可以和範大同一樣，考武試。”沈源比了比拳腳，反正葉之祖在哪，他就跟到哪。他拉着葉之祖的衣帶問，“好不好，阿祖？”

他能說不好嗎？葉之祖無奈地笑笑，随他便是。

宋文文第一次到李府，緊張得滿手是汗。李大人笑說：“我母親，人很好。”

宋文文咬唇瞪了李大人一眼，她不過是來找寧姐姐的，他想什麽呢？

“文文。”澈天寧喊。

跟在澈天寧身後一起出來的錦繡，好奇地看着宋文文，脫口贊道：“哇，未來的四夫人好漂亮啊！”

李大人和澈天寧同時對錦繡說：“那當然。”

範大同在吳天寶家無聊地翻着賬本，要不是為了要幫一幫吳天寶和慕容月，他現在已經和澈天寧在游湖了。範大同說：“天寶，你去過新雲嗎？”

正在檢閱賬目的吳天寶說：“沒有啊，不過總是聽金仁彬講一些他家鄉的事情就是。”

“聽說新雲那邊的風氣挺開化的。”

這倒沒聽金仁彬講過，吳天寶頭也不擡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寧兒說的啊。她說金仁彬這個新雲貴族就挺放得開的，前天我們還在街上看見他和小月一起逛街。金仁彬說，現在是小月心靈最空虛最寂寞的時候，要是現在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去照顧她，去安慰她，然後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定能感動小月。所以呢，金仁彬決定要犧牲他自己，給小月一個最、最、最溫暖的懷抱！”

吳天寶一聽，放下手裏的賬本，拽着範大同問：“大同，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範大同說：“你還不知道嗎？不過也是，你都放棄小月了，肯定不知道金仁彬在追她咯。”

吳天寶放開範大同就朝外面跑去。

“吳天寶，你幹嗎去？”

“找小月！”

看着吳天寶迅速消失的身影，範大同整了整衣領，寧兒說得對，這個吳天寶非要激他一下，他才會有危機感。這一下他可以去找寧兒游湖了。

“小月。”吳天寶好不容易才從慕容府見到慕容月。

“你到底找我什麽事？”慕容月冷着臉問。婢女說，他已經在門口等了好幾個時辰都不肯走，說非要見她一面。

吳天寶鼓起勇氣地問：“小月，你願意等我五年嗎？”

慕容月背對着吳天寶，暗自露出一絲微笑，他這是終于肯坦然面對自己了嗎？不過一想到從前的種種，慕容月還是收起了笑容，佯裝不悅地說：“五年？你知不知道五年對一個女人的青春來說，是多麽地寶貴？轉瞬即逝，一生韶華，有多少個五年經得起等待啊？”

“那三年，三年怎麽樣？”見慕容月不肯接受，吳天寶馬上又改口說。

“三年？一千多個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彈指一揮間，青春就悄悄在指縫中流逝了呀。”

“那這樣，我答應你，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努力，來保留住你的青春，好不好？”吳天寶問。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

吳天寶怕慕容月不相信自己，拉起她的手，勾着她的小指說：“真的！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慕容月卻收回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惱道：“這分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我對你的真心呀！”着急的吳天寶，沒注意到慕容月得意的眼神，“不管時間如何流逝，也不管青春怎樣老去。在我心裏，你的容顏是這個世界上最青春、最美麗的！愛情會讓人忘記時間，但你青春的容顏，我永遠不會忘記。”

想到吳天寶曾用司馬相如來自比問過她，她卻不願做卓文君。慕容月說：“可我不是卓文君。”

“我也不是司馬相如啊，”吳天寶扶着慕容月的雙肩說，“我只是愛你的吳天寶。”

他終于說了！慕容月等這句話等得太久。

吳天寶見她笑顏漸展，也跟着高興起來，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這就算你答應了？”

慕容月笑着點點頭。

吳天寶激動地抱住慕容月，他再也不會放手了！慕容月仿佛感受到了吳天寶的心意，也不再矜持地抱緊他，不離不棄。

弘文學院重新開學的當天。東方婉兒不但送來了禦賜的金匾，帶來了聖上賜婚的聖旨。聖上果然兌現了當初所有的承諾，封了澈天寧五品女官的身份，賜婚範大同。

東方婉兒對澈天寧說：“這女官的身份是聖上恩寵，你不必進宮當值，依然可以留在弘文學院裏完成學業。”

範大同這才松了口氣，澈天寧要真的進了宮做女官的話，他們想見面就沒那麽容易了。

“謝聖上，謝東方大人。”澈天寧和範大同一起謝恩道。

東方婉兒說：“我也該向你們道喜了，到時候，別忘了我的一杯喜酒。”

澈天寧面上一紅，範大同傻樂道：“不忘、不忘。”

“還有我們的！”周圍所有人都起哄說。

兩年後。

“表哥，你來接表嫂嗎？”已做婦人打扮的澈天寧，在弘文學院門口碰到李大人，打招呼地笑問。

李大人彈了彈澈天寧的額頭，他和文文要下個月才成親，最近弘文學院裏喜事連連，剛剛成為先生的宋文文只好将婚期延後。

“表哥，又來接表嫂啊。”又來一個。這個月柳先生和路先生成親，範大同暫代了柳先生武術先生的位置，替他教學生一個月的武術課。

看着澈天寧挽着範大同的胳膊，李大人問：“你們這是打算去哪？”

“去看看葉之祖和沈源，天寶說，他們一直在吵架，小月還替葉之祖看過傷。我們也去瞧瞧他們。”範大同說。

吳家的生意，在吳天寶的努力下，漸漸恢複到了往日的光景。慕容月跟着柳先生學了醫術，正準備去考女醫官，說是只有考取了才肯嫁給吳天寶。唯有葉之祖和沈源這雙人，因為墨泉山莊的老莊主派人來尋沈源回去，鬧得不可開交。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肯和我一起回去？”沈源幽怨地看着葉之祖。他爹是派人來尋他回去，但又沒說只讓他一個人回去。

葉之祖坐在桌前，默不作聲。

“我爹早就知道我是出來找你的，他知道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沈源煩躁地說，他已經告訴過他好幾百遍了。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是另外一回事。”葉之祖不為所動。

“阿祖。”上一次他們争吵的時候，沈源失手傷了葉之祖，後悔了好幾天。學業結束後，他們一直住在一起，日子過得倒也安穩，直到沈源的爹派人找來。“我們不要吵了好嗎？既然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我們就不回去。”

“他是你爹。”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沈源着急上火地說，他拉扯着葉之祖，“讓我離開你，一個人回去嗎？你又想扔下我？”

“我……”葉之祖一時也回答不出來，他舍不得沈源，也不願沈源為了自己放棄過多。偏偏沈源也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他推開沈源，無奈壓根推不動。

沈源賭氣地撕扯起葉之祖的衣服，反正他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葉之祖見沈源孩子氣般的舉動，也有些生氣地說：“你不要發瘋了！”

“我就是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沈源恨恨地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留。“葉之祖，你明明愛，為什麽就不敢一直愛下去呢？你總說是為我好，那你知道不知道我要的好到底是什麽呢？”

“我怕你會後悔！”葉之祖說。

“怕我後悔？那你怎麽不怕你會後悔呢？”

“我絕不後悔！”

葉之祖一言既出，沈源倏地停下動作看着他。絕不後悔！這還是沈源第一次聽到葉之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他從來沒有聽過他說這樣的話。他總以為他是不夠愛，原來愛得太深，才怕得更厲害。沈源說：“我相信你。那你能相信我嗎？我也，絕不後悔！”

“源。”剛剛的拉扯，讓葉之祖的衣服滑落肩下，他看着沈源，慢慢地覆身上前。

……這就是澈天寧和範大同打開門時看到的場景。夫妻兩人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又看了看屋裏衣裳不整、姿勢暧昧的葉之祖和沈源，很有默契地把門關上，說：“你們繼續！”

路上，澈天寧和範大同手牽手地走着，範大同說：“白跑一趟。”

“也不算白跑吧。”澈天寧厚顏無恥地說，不過，他們的姿勢好像有點不對啊，不應該是會武功的沈源在上面嗎？

“澈天寧！”範大同輕吼道。

“小月說，孕婦是不能受到驚吓的。”澈天寧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皺着眉頭說。

孕婦？！範大同一愣，停下腳步看着澈天寧。

澈天寧朝範大同微微一笑，捏着他的臉說：“笨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