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轉機
鐘至誠難得和顏悅色了一次。
認真的給木蘭做了檢查,開了藥。
就這會兒功夫,木蘭的臉又白了一層,不停地冒虛汗,身上一陣一陣的哆嗦着。
鐘至誠見勢不妙,趕緊囑咐穆婉婉扶木蘭到病床上,自己則親力親為的幫忙去取藥。
婉婉幫木蘭蓋好毯子。
“錢的事你別發愁,我這多了沒有,倆月的生活費還是拿的出來的。”婉婉邊說邊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個信封塞到木蘭手裏,不算厚,卻很有分量。
木蘭趕忙推辭,死活也不要。
婉婉急了:“讓你拿着就拿着!別廢話!你能撐,老頭老太太怎麽辦?也這麽死撐着?”
“撐不撐是我家的事,我不能讓你因為這件事煩心!”木蘭很清楚婉婉的狀況,婆婆是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來氣。陳澤又是個甩手掌櫃,想花錢了只能問家裏要,陳澤伸手容易,婉婉哪裏能讨得便宜。
再加上婉婉怕奶奶看低,從來也不向娘家要錢,每月的結餘少得可憐。
“這是我自己的錢我有什麽可煩的?”婉婉堅持:“木蘭,咱們這關系你再推脫我就傷心了。”
木蘭覺得不妥,可一想起父親為難的樣子,終于還是收下了。
此時的木蘭,心裏五味雜陳。
一方面因為婉婉的情義感動,一方面又想起當自己蹲在地上時,擦身而過的何陽。
自己一直想要嫁人,想要結婚,覺得再難的日子只要結了婚就都好了。
可其實呢?結了婚又怎樣?就算是真的賴着何陽把婚結了,他真的能跟自己不離不棄白頭偕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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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輩子,變化萬千高低起伏,要共同經歷怎樣的命運誰也無法預料。
結婚誓言是怎麽說的?不論貧窮富貴,順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是否都願意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從前,木蘭覺得只要能讓何陽說出個願意,這輩子就算是板上釘釘了,有依靠有歸宿了。
而此時此刻,木蘭竟覺得自己的幻想是多麽的愚不可及。
什麽貧窮富貴,什麽健康疾病,即便何陽說出了這個願意,蔣木蘭心裏也是會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終身不得安寧。
拴不住的人,拴不住的心,沒情義與自己共抗風雨的人,離開是福。
直到這個時候,木蘭覺得,自己才算是真的放下,瞬間,竟覺得通體舒暢,就連發燒的症狀也好似減輕了不少。
擡眼看到鐘至誠,木蘭心裏的包袱也放下了一些,不再緊張,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呆呆的看着他。
鐘至誠取來了藥,還特別細心地接了一杯熱水擺在床頭,跟婉婉囑咐着。
過了半晌,婉婉才反應過來:“對了,醫藥費!多少錢?”
“不用了,我已經掏過錢了。”
一聽這話,木蘭一下子精神了,趕忙插嘴道:“多少錢?我還給你!”
鐘至誠看着蔣木蘭皺了皺眉頭,沒說話,回頭接着跟婉婉囑咐着。
蔣木蘭急了:“不是說了嗎,我還你!多少錢!”
鐘至誠有些惱火。
他一點也鬧不懂蔣木蘭,好不容易大家能和平相處一下,她卻偏偏要做些不着調的事,分不清主次,搞不清狀況。
鐘至誠難得的耐心再次被蔣木蘭成功的打擊到了,于是他不由自主的開始反擊:“好啊!你來還吧!”邊說邊把之前開的方子拿出來鋪平放在桌上:“沒多少,也就一百零三塊,還吧!刷卡還是現金?”
蔣木蘭愣了,她從家裏跑出來,身上分文沒有,手上的信封裏倒是有錢,可那是婉婉剛借給自己的,這有零有整的價格,難道要從這信封裏抽出兩張,換一把零錢再裝進去?
真要這麽做了,那得多難看。
婉婉借給自己的這筆錢指不定攢了多久呢,一信封的感情,就為了一時之氣當着人家的面這麽随便抽出來?蔣木蘭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實在是太尴尬了。
可生病付藥費是天經地義的事,蔣木蘭沒理由占鐘至誠這個便宜。
她這麽猶豫着,婉婉拿出了錢包,準備掏錢。
蔣木蘭趕緊攔着,然後就僵持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鐘至誠也不說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演戲。
終于,蔣木蘭死死攔住婉婉掏錢的手,小聲的說道:“先欠着,等一會我回家拿錢給你。”
鐘至誠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蔣木蘭,這個一向跟自己針鋒相對,寸土必争的蔣木蘭,居然就這麽妥協了!
婉婉臨走時,鐘至誠送她到門口,悄聲問道:“她家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
“這我也不知道,沒詳細問過她……”婉婉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鐘至誠說這些,想了想,覺得其實也沒什麽關系,新聞都上了,誰還能不知道啊,于是索性沒了顧忌:“我也是聽別人講的,關山城就這麽大,刮一陣風就誰都知道了——其實,我也幫不了她什麽,主要還是木蘭辭工作這件事。要是她現在好好的上着班,每月都能拿錢回去,也不用這麽為她擔心。她平常賺的也少,花錢還不計劃,手裏真沒存下什麽。再加上她快倆月沒入賬了,這不是坐吃山空嗎!就想着先幫她解決一下生活費,讓她能心無旁骛的找工作。至于她家裏的事,她不開口我也不方便問,等她病好了吧,看還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婉婉是個說話從沒半點忌諱的人,腦子裏有什麽就一口氣全說了。
鐘至誠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每天跟個流浪狗似得在小區亂晃悠,原來是個無業游民。
“兩個月?你是說她失業快兩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找着新工作?”鐘至誠覺得不可思議。
“工作不好找吧?沒合适的?”
“之前是什麽原因被炒的?”鐘至誠接着問。
“不是被炒得,是她自己辭職的。在公司裏受了氣了,就辭了!”
鐘至誠聽得目瞪口呆。沒規劃,沒目的,沒找好下家,一時之氣,辭職。如此沒頭腦,如此愚蠢任性的行為,果然蔣木蘭作風。
“她想找個什麽樣的工作?”鐘至誠越聽越煩躁。
“文秘一類的吧……她之前是想找個辦公樓之類的,不過學歷不過關,所以選擇面很窄。可這也不怪她,現在工作的确不好找,遇不到合适的……”穆婉婉特別替木蘭設身處地。
“什麽叫合适啊?”鐘至誠覺得好笑。
“就是……适合啊……”穆婉婉也說不清。
送走穆婉婉,鐘至誠回到病房。液體已經輸完,剛拔了針的蔣木蘭正在彎腰穿鞋。
鐘至誠思量了好久,覺得有些事由他來做純屬多餘,可終于還是沒忍住,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找着合适的工作了嗎?”
木蘭一怔,但很快回過神來,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沒……沒遇到合适的……”
果然是這句話。
合适?什麽是合适?
馬上就而立之年了,居然可以這麽任性的說辭就辭?真當自己還是畢業生呢?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任你挑揀?你說你受了氣了,ok,那就辭,可辭了之後呢?不是應該結合自身狀況正視現實嗎?蔣木蘭現在什麽狀況?就是沒錢!沒錢就是她的現實!什麽叫合适?切合實際的才叫合适。到了如今的境地,什麽尊嚴理想的都應該放一邊,不是你在挑工作,是工作在挑你。完全沒錢的狀況下,難道不是應該放下标準,迅速緩解困局嗎?誰給錢就給誰幹活,多麽的理所應當!
鐘至誠有些無可奈何,這是他熟悉的蔣木蘭。
很多很多年前,蔣木蘭就是這個樣子。歲月長河改變了很多,唯獨沒有改變蔣木蘭,沒有讓她成長,沒有讓她成為一個社會人該有的樣子。
鐘至誠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慈悲之心,跟蔣木蘭商量着:“我們這裏現在有個崗位空缺,你要來試試嗎?”
“什麽崗位?”木蘭心頭一動。
“後勤之類的吧。之前的大姐回家看孫子了,現在整個診所很多事情沒人打理。算是合同工,按月結錢。”
“主要做什麽?”木蘭其實心裏明白,這麽小的社區醫院,醫生加護士全部算下來也就二十號人,後勤倆字的潛臺詞肯定就是保潔整理服務醫患的複合型人才了。
鐘至誠說話倒也不修飾,實話實說:“打掃,做飯,當老媽子。薪水是從總醫院直接撥款下來的,有保險,做得好了有獎金,怎麽樣?算是個适合的工作嗎?”
“算!”蔣木蘭再沒了以前的矯情,幹淨利落的應下了:“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明天……其實也不着急,等你病好了……”
“明天我來簽合同!”木蘭一秒也沒猶豫。
木蘭沒有食言,第二天一大早就守在醫院門口,等着上崗。
這讓鐘至誠多少有些意外。
這份工作的确有些粗糙,前一日蔣木蘭應下來多半也是頭腦發熱,鐘至誠沒指望她能有多積極。
可如今看來,蔣木蘭是鐵了心的要埋頭苦幹了,工作細則剛一說完,她就拿着勞動工具開始在醫院裏裏外外的忙活開了。
社區門診不大,也就兩層,上下加起來十幾間的屋子。可真打掃起來,一個人還真是吃力,蔣木蘭從一大早開始忙活,拖拖掃掃的,折騰到了中午。
這期間,鐘至誠偶爾會探個頭出來掃兩眼。蔣木蘭雖說動作有些笨拙,倒是一點兒也不惜力,邊邊角角,哪哪都打掃的幹淨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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