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原來如此(1)
南珉打開車門,就一身玉白色的道服下了車,而且故意把黑色的腰帶系得松垮垮的,騷包地露出健美的胸肌。
旁邊路過的車輛,都故意放慢速度,司機伸出黑黑的頭顱,眼神怪異的朝這邊看過來。
梅枚薇透過前窗玻璃,撫摸着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傻子,難道感覺不到外面零下好幾度嗎?別人那眼光,不是欣賞,是看瘋子好不?”
南珉絲毫不覺得羞愧,坦然自若地踏着黑色的人字拖,揮舞着晃眼的白袖,朝濮陽洲走去。
濮陽洲雙手插在整潔修長的衣兜裏,俊美的臉轉向側面,完全不認識這位仁兄的狀态,好似錦江上鳴笛而過的郵輪,更加有看頭。
梅枚薇嘴角彎彎,烏黑圓溜的眼睛裏全是看好戲的興奮。
南珉一臉比撒哈拉沙漠裏的驕陽,還熱火的激情,完全熄滅在濮陽洲,比南北極冰雪還冷漠的視線裏。
他的臉本來開心得好似天上熱脹自滿的熱氣球,瞬間幹癟成爛塑料皮。
“靠!這個兄弟,我不做了!”路邊的南珉呲牙咧嘴,露出的小虎牙卻沒有一絲猙獰之色,反而圓潤可愛。
只聽一聲碰,車門關上,車聲細微地震動了下,濮陽洲就坐上了左邊的駕駛位上。
他看到梅枚薇臉上還來不及收盡的笑意,見到自己,卻立刻多雲轉陰,還把頭埋進了曲起的大腿中,留給他一顆烏黑的圓頭頂。
濮陽洲緊繃的心也微微放松了一點,他生怕自己眼巴巴地趕來,她耍起小性子不肯見自己。
梅枚薇心中忐忑地砰砰直跳,精明的眼睛在下面,偷偷地瞄着左邊那雙修長的腿,精致的黑色西褲,锃亮的手工皮鞋。
她的耳朵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好半晌都不見對方有什麽動靜,她的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難道是想悶死我?”她正憤憤地想着,“看什麽看,快走啊。“
忽然,她看到那雙腿朝自己這邊傾斜過來,鼻尖也嗅到了好聞的木香。
梅枚薇心下一虛,生怕對方發現了自己在偷看,連忙閉上了眼睛。
只聽低低一聲嘆息,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指,拉過旁邊的安全帶,輕輕地給她戴上。
“你是打算以後都不和我說話,也不見我的面了嗎?“低沉磁性的聲音。
對啊,又不是自己的錯,幹嘛要躲他?梅枚薇忽然生出一股悶氣,一下把腿放平了,擡頭挺胸地坐着,嘟着嘴看向右邊的窗外。
濮陽洲按下一個鍵,把暖氣開大了些,繼續說道:“早上是我不對,你想怎麽樣,就直說了吧。”
“你跟過來做什麽?我們有關系嗎?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有事沒事就來找我,不然老是有一堆臭老鼠,追着你的味道,卻來打擾我的生活。“她是真的生氣了。
“你休想!好不容易找到你,想要我放手,除非我死。“濮陽洲面寒似水,語氣也加重。
梅枚薇一愣,小樣兒的,你做錯事兒,還這麽的理直氣壯發脾氣,當姑娘我是吃素的?
“你找我做什麽?是我欠你錢,還是欠你仇啊?“梅枚薇就像一只炸毛的帽,眼睛裏都是憤怒。
濮陽洲雙手砸了幾下方向盤,忽地轉過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眼眸裏都是深深的痛意。
“你不欠我,是我欠你。”他的底氣低了幾分。
梅枚薇雙唇上揚,眼睛裏都是市儈的算計,嘴裏冷冷地說道:“你欠我什麽,我都不計較了,這樣吧,我呢,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你把你欠我的,全部折算成鈔票,兌換給我就行了。”
濮陽洲伸出光潔修長的手掌,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好笑地說道:“你是要錢是吧?好,我們就拿錢來衡量。坐好了。“
說罷,他調整了下自己的位置,開始一腳油門,就朝筆直寬敞的高速公路奔去。
兩人在車裏,誰都不再說一句話。
梅枚薇看着車外飛馳而過的高樓玻璃,牽手而出的行人,騎着車子賣氣球的小販,領路的金黃色導盲犬……
父母沒了,她一直想過平淡的生活,想着努力長大,然後查出誰害死的他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一切就被人打破了平靜,是南珉?是秦最?還是身邊的濮陽洲?
追根逐底,還是自己不行。雖然已經很努力地想保持和他們的距離,可是這其中,被優秀的男人們糾纏,難道自己不也是在暗中竊喜?至少看到其他女孩子羨慕的眼光,心裏是不是有些神氣?
梅枚薇忽然覺得很讨厭這樣的自己,她握緊了發白的小拳頭,“不行,一定要讓一切,恢複正常的秩序。他們耗得起,我可耗不起,時間太快,如果我不快點強大起來,什麽都做不了……”
車子最後行駛進了一個紅色的大門,然後一路都是蔥翠的樹木盆景,還有虬枝交錯的臘梅。
一彎天藍色的游泳池,上面漂浮着騰騰而起的霧氣,把別墅的輪廓都搞得隐隐約約。
梅枚薇這才發現,眼前是那幢俄羅斯風格的別墅。她以為還是在上次的地方停車,結果車子到了別墅的大門口,而是拾階而上,沿着一個陡坡,開進了別墅的裏面。
車子最終停在了室內的停車場,裏面倒是不是那麽華麗,全是凹凸不平的石頭鑲嵌的牆面,有壁燈的照射,周圍倒是很亮堂堂。
梅枚薇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剛想開門下車,發現一個很窘迫的問題,她沒有穿鞋。
她偷偷地瞟了一眼隔壁,發現濮陽洲也沒有下去的意思,而是偏着頭正定定地看着她。
“哼,有什麽好看的,姑娘我赤腳在泥路上跑着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擦鼻涕搶糖吃呢。“說完她好像多了些勇氣,直接就要下車去。
“你這是賭的哪門子氣?我可什麽都沒說。“濮陽洲哭笑不得地就探身過去。
梅枚薇見他撲過來,小手趕緊扣住車把,用力扭了好幾下,才發現被上鎖住了。
濮陽雙手握住她的纖細的腰身,像提着一個袋鼠一樣,一下把她給扯了回來。
“啊……你快放手,我要發火了……你的手往哪裏摸……救命啊……”梅枚薇雙手叉腰,扣在他的手腕上,企圖掙脫開去。
不料濮陽洲力氣更大,死死扣得更緊,翻身而起,就把她壓在了座位上。
“你最好乖乖給我聽話,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到時候你別後悔就行。”濮陽洲一時之間,只想着趕緊讓這個瘋丫頭給靜下來。
“你給我起來,你要敢胡來,我就打爆你的頭。”梅枚薇怒目而視,鼻尖也開始發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心虛害怕的。
“OK,如果你老老實實,就不用吃苦,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就不碰你。”濮陽洲放軟語氣,商量道。
梅枚薇暗忖,“丫的,輪硬碰硬,我絕對打不過他,這樣下去,吃虧的一定是我啊。”
她放開了雙手,轉而摟着他的脖子,狡黠一笑:“好,我答應你,可是你得先下去。”
濮陽洲看到她臉色的轉變,知道她是暫時的聽話,這個女人狡詐多變,不過他不介意,在自己的地盤,她還能耍出什麽花樣兒。
他也放開了她,深邃的眼眸裏邪氣地往上一挑,輕輕說道:“我等你!”然後他就利落地下了車。
梅枚薇也翻身坐起,彎着腰從駕駛位上下了車。
月白的小腳丫一沾地,她就感覺冰凍的寒氣直冒頭頂,全身的汗毛都像如臨大敵一般炸了起來。
濮陽洲筆挺修長地站在一邊,深邃魅力的眼眸瞅了她一眼,很男人地蹲下身子,背着她說道:“上來吧,這樣漂亮的小腳,長上凍瘡就難看了。”
梅枚薇開始猶豫起來,剛剛還要下定決心和他保持距離,難道馬上就要戳穿自己?
濮陽洲嘆息地搖搖頭,略帶笑意地說道:“你要是再磨蹭,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做出其他的事情?”
剛說完,就感覺背上一沉,小丫頭乖乖地趴了上來,脖子上有溫熱柔和的呼吸。
“是你自己樂意的,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梅枚薇理直氣壯地說道。
“對你,我寧願永遠做一個傻子。”一個小聲的低喃。
“你在說我壞話?”梅小姐高聲問道。
“小的怎麽敢?”濮陽洲笑着說道。
剛說完,他的頭皮就敏感地一抽,一陣癢癢的感覺,身體的每個細胞也僵硬起來。
梅玫薇五指成梳,自上而下地疏離着他的短發,像撫摸着一個寵物,笑着說道:“你的皮毛也不錯,油亮油亮的,手感軟軟的,滑滑的,很舒服啊,哈哈……”
梅玫薇不知道自己随意的調戲,經歷了一場很大的危險。因為人的頭部是很脆弱的地方,稍微一個巧力,都有可能一下致命。
所以濮陽洲在特工訓練的時候,就絕對禁止別人觸摸他的頭部,平時的頭發,都是自己吹剪,自己清洗,從來不會假手他人。
“怎麽不走了?”她納悶地問道。
“沒什麽……”濮陽洲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下心神,繼續背着她前進。
剛從電梯出來,就進入了豁然開朗的大廳。米黃色的牆面上,依然是一連排的“C”和“S”的字母符號。
雖然是白天,枝形的吊燈依然亮着,瑩白色的光折射在黑色的布藝沙發上,顯得黃色和白色相間的地板更加豪華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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