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逛街

鄭如煙緊緊的握着粉拳,指甲像是要鑲嵌到手心裏一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霧氣彌漫,仿佛一個不留神就會凝聚成淚珠落下,她緊緊的咬着下唇,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半許,才緩身轉了過來,像是剛剛經過了一場戰争,聲音極其疲憊虛脫,對巧雲輕聲說道:“走吧,回去吧。”

“娘娘,那這梅花羮?”巧雲試探性的問道

“扔了吧。”

“可是娘娘,這是您親手做的呀,怎麽也得讓王爺嘗嘗啊,或許王爺喜歡吃呢。”巧雲有幾分焦急,生怕鄭如煙真的将這花了一個上午才做出來的食物一氣之下全部扔掉。

鄭如煙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小心被火燙紅的手指,不免哼笑了幾聲。自言自語道:“那又能怎樣?他扔了,倒不如自己扔了更有些尊嚴。”

巧雲聽着鄭如煙洩氣的話,不免鼻子酸酸,聲音哽咽的說道:“王爺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您呢?夫妻那麽多年怎麽就能如此冷漠呢?都是那李婉瑤,是她使了狐媚之術将王爺迷得團團轉。”

鄭如煙聞言仰頭長笑了幾聲,聲音凄凄慘慘,道:“不過是一個李婉瑤,她能奈何?怕只怕….,哈、哈哈,感情可以變淡,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愛過的人也可以再換。情深似海抵不過歲月蹉跎,我終究是個舊人。”說罷,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滴滴答答,落滿了衣衫。

宇文憲将婉瑤抱于馬上後,才帥氣的一個翻躍坐上了馬背,雙腿一夾,戰鴻便踢踢踏踏的跑了起來。

憐兒被留在了王府內好不高興,氣的是撅着嘴巴直跺腳,還小聲嘀咕着道:“小姐有了王爺就忘了奴婢了,說好的風雨與共呢。哼,再也不理小姐了。”說罷甩着袖子回了明月閣。

宇文憲身子微微向前傾,将婉瑤護在懷裏。

有些歉意的說道:“娘子莫要和鄭如煙置氣,她只是有些善妒,并沒什麽壞心眼,從小養尊處優,霸道慣了。日後為夫定會好好管教她。”

婉瑤似笑非笑的道:“人生嘛,就是偶爾笑笑別人,順便再讓別人笑笑,無妨,無妨。”婉瑤想,鄭如煙不過是一而再的提醒她,皇上是不可能允許她坐上齊王妃的寶座,也沒什麽錯。

宇文憲一聽婉瑤并非在意,雖不知真假,卻也沒再多加解釋。解釋多了,反而顯得他更在意才是。

宇文憲将下巴置于婉瑤的肩頭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松松懶懶的,身子的重量都依附在了婉瑤的身上。

婉瑤很是不耐煩的使勁兒抖了抖肩膀,道:“你是沒長骨頭麽?”

宇文憲又厚着臉皮的湊了上去,無辜的說道:“我就喜歡賴着娘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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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瑤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道:“真是沒誰了。”便也不再與他争辯,而是仔細的打量着這條主街的繁榮景象,看着什麽都覺得新奇。

兩人共乘一匹黑色駿馬,穿梭在這偌大的長安城的街道之上,如畫一般,很是耀眼,引得路人頻頻矚目。男子束發玉冠,衣決翩翩,英俊潇灑,風流倜傥。女子嬌顏傾城,清純高貴,眉眼染笑,依于懷中,這一景象不知惹了多少的公子與倚樓上的女子争相恐後的張望,只恨那騎在馬上配着佳人或是才子的人不是自己。

長安城的街道很是寬敞,道路兩旁排滿了商販,販賣着各種绫羅綢緞、瓜果蔬菜,但凡能吃的,能用的,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也有一些大的餐飲和售賣着各種胭脂水粉的鋪子。挑着擔子賣力吆喝的挑貨郎也到處走街串巷,倒是不像一個連年征戰的國家,這倒讓人有些詫異。

“我們下去走走吧,這麽熱鬧,只能騎在馬上觀看,實在是不過瘾啊。”婉瑤興奮的東看看西看看。

“籲”宇文憲勒緊了缰繩,讓戰鴻停了下來,自己翻身一躍便跳了下去後,又伸出雙臂,微揚着頭,笑着對婉瑤說:“娘子大可放心的往下跳,為夫接着你。”

婉瑤摸了摸鼻子,看了下高度,不由呲笑一聲道:“你真當以為我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戶小姐了?”話音剛落卻也是翻身一躍,帥氣的着地了。

宇文憲雙眉輕挑,讪讪的收回雙臂,拉着缰繩跟在婉瑤身邊悠悠的道:“有為夫在呢,娘子大可不必那麽逞強。”

婉瑤不語,徑直朝着街道兩旁的商販走去,東瞧瞧,西看看,都問了問價錢,卻是什麽都不買,惹得商販細聲低語怒道:“看着穿的溜光水滑,不想竟也是個窮人,這都買不起,呸。”

宇文憲跟在身後,聽着小販兒的埋怨,臉色有些難堪,遂婉瑤前腳拿來什麽,宇文憲後腳就買了什麽。這一路走來,婉瑤将大街小巷的物件兒幾乎都看了個遍,什麽胭脂水粉玉器配件,什麽包子饅頭紙鳶燈籠,幾乎都問了個遍,還沒被婉瑤逛過的商鋪老板,見婉瑤後面俊俏小生如此的闊派,都争相恐後的招呼着婉瑤,婉瑤不免心裏念叨着“這長安城的百姓們真真是熱情呢。”殊不知身後的宇文憲累成了狗,就連戰鴻都氣憤的直蹬着前蹄,似乎在對宇文憲說“小爺我是匹戰馬,不是輛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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