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落香居內再重逢

王爺府上的管家見是王爺回來了,樂的奔相走告。鄭如煙早已知道王爺近幾日便會抵達長安,未曾料想會如此之快,遂大聲喊了巧雲趕緊幫她上妝,只是巧雲剛剛拿起青黛,鄭如煙便等不急似的提着長長的裙擺便往外跑去,巧雲緊跟在後面,喊道:“夫人您慢着點,小心摔着了。”

只是鄭如煙剛剛邁出攬月齋的大門,便撞上了一堵肉牆,她吃痛的揉了揉額頭,擡起頭剛要開口訓斥,不想确是王爺。

鄭如煙臉色立變,笑靥如花,那一句參見王爺剛喊至一半,宇文憲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劈天蓋地的打了來,沒有任何防備,打的鄭如煙一個釀跄便跌坐在地上,滿頭烏發淩亂不堪,步搖釵子落了一地,一半臉上清晰的印着五指印。

鄭如煙被打的有些懵愣,半邊臉上火辣辣的,久久未曾緩過神來。宇文憲負着手,半垂着眼眸睥睨着她,一雙桃花眼像淬了千年寒冰,面色鐵青,怒不可遏。

鄭如煙緊握着粉拳,尖尖的丹蔻指甲狠狠的摳在手心。眼淚在眼圈中打着轉轉,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群家丁見狀都紛紛散開,怕王爺大怒後再惹禍上身,只有巧雲還愣在原地,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想去拉一把鄭如煙,卻又不敢上前。

鄭如煙擡起眼冷冷的望着宇文憲,不禁譏笑。你看,多可笑啊,日夜期盼他能早日平安回來,不想回來後的第一件事,确是賞了她一記巴掌,何必如此犯賤呢?一次次傷害還不夠麽?既然他不真心待你,你又何必如此深情?是嫌他不夠殘忍還是怪自己不夠愚蠢?那個眉目翩翩,笑容絕世的俊朗男子,愛的人終究不會是她。

鄭如煙從地上站起後,背脊挺的筆直,高昂着下巴,一副拒不知錯的傲慢模樣,道:“臣妾愚鈍,不知哪裏錯了,竟讓王爺如此急迫的回來後先來攬月齋問罪。”

宇文憲一雙桃花眼布滿了血絲,顯然是久未休息好,他向前一步微微含着首,狠厲之色顯于臉上,鄭如煙手掐着衣角往後退了退。

宇文憲突然擡手,狠狠的地捏住了鄭如煙的下颚,看她的眼神冰冷而不耐。

鄭如煙啞然,瞪大了雙眼,心裏漫上了恐懼,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道:“莫不是為了李婉瑤?怎的?王爺難不成以為是我派了刺客刺殺不成後将她趕走的?”

宇文憲聽後更是大怒,身上戾氣頓增,手上的勁道也狠了幾分,掐的鄭如煙的下巴沒了知覺。

巧雲見狀,忙上前跪地拉着宇文憲的衣角,大哭道:“王爺,冤枉啊,刺客一事夫人完全不知道,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外面發生了什麽我們根本不知道,夫人知道李婉瑤受傷後還特意帶了很多補品去看她,她不領情不說,還偷了王府內的很多貴重物件逃走,夫人沒有報官已經是對她的仁慈了,還請王爺明鑒啊。”

還未等巧雲說完,宇文憲一個擡腳便将巧雲踢出一丈遠,巧雲從地上爬起後轉身又爬了過來,道:“奴婢說的句句是實話,王爺大可問問府上的人,所有人都是可以作證的啊,夫人是冤枉的。”

宇文憲漸漸松開了手,聲音冰冷至極,道:“若我查出是你搞的鬼,立刻送你去見閻王。”說罷後,如一道疾風一樣,一閃而過。

巧雲爬起後攙扶着鄭如煙,鄭如煙冷笑了一聲,眼淚便簌簌的掉了下來,滴落在衣襟上,打濕了她玫紅色的裙衫。

夜幕時分莺聲笑語、花紅柳綠,落香居內到處充滿了濃厚的胭脂味,大廳內的舞女們穿的花枝招展,各個美若天仙,婉瑤與憐兒在後臺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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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希已是很久不再接客了,可是聽吳媽媽說羽公子來了的時候,竟高興的抱着婉瑤直轉圈圈,阮希是個不愛表達的女子,婉瑤看着此刻如此開心的阮希,不禁想,能讓我們阮姑娘笑的如此開懷的人,一定是個不錯的男子。一會兒定要找個機會瞧上一瞧。

宇文憲坐在阮希的房間內,一句話不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烈酒。阮希安靜的陪在他身邊,靜靜的看着他的俊朗容顏,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宇文憲的酒沒了,她便給斟滿,沒了,再斟滿。

阮希有些心疼,再這麽喝下去,怕是要喝壞了身子,遂酒杯空了的時候,阮希遲遲沒有給倒酒,宇文憲等了片刻,瞠了瞠眼,随即伸出去拿酒的手在半空中被阮希截了下來,莺聲細語的問道:“公子莫不是有什麽煩心事,不妨說說,阮希願為公子分擔一二。”

宇文憲擡起一雙桃花眼醉眯眯的看了眼阮希,突然一聲冷笑,輕輕拂開阮希的手,道:“願意幫我分擔?怎麽分擔?陪我睡麽?”

說罷後又兀自的斟滿了酒杯,一仰頭,酒杯便見了底。

宇文憲放下酒杯,冷森森的盯着阮希,問道:“怎麽不說話?不願意?”說罷,随即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又道:“夠了吧?脫衣服吧。”語氣裏沒有半分情誼與憐惜,像是一筆交易一樣。

阮希含着淚望着眼前的宇文憲,他似乎是變了個人一般,不再對着她說軟綿綿的情話,不再笑的春風蕩漾,不再撫着琴讓阮希為他跳一支舞,甚至是不願與阮希講上一句話。

此時,憐兒敲門後,端着一壺酒走了進來,婉瑤站在門外笑嘻嘻的躬着身子探了半個頭進來,本想瞧瞧讓阮希春心芳動的男子是誰,不想,卻瞧見臉色煞白淚眼模糊的阮希,宇文憲背對着門口而坐,身上散發出冷森森的氣息,連站在門外的婉瑤都感覺到氣溫低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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