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耍詐
婉瑤氣的小臉通紅,眼冒寒光,刀眼一橫,狠狠的跌了他一眼,宇文邕也不以為然,繼續道:“堂哥,雖說婉瑤是朕的侄女,但畢竟是名義上的,做不得數,朕想跟你要了婉瑤。說出來怕堂哥笑話,其實朕打第一次見到婉瑤時,便傾心于她,奈何她并未告知她的具體名諱,朕也尋她不得。今日能在此相遇,實屬是緣分使然。雖說皇後的後位已定,朕給不了她至高的名分,但是朕可以許婉瑤一世幸福,讓她成為後宮之中最為受寵之人,護她一世安穩。”
宇文邕平日裏少言少語,能少說一句從不多言半句,今日倒是為了婉瑤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堆的話,話雖簡單,卻也句句誠懇。
婉瑤瞠了瞠眼,一雙月牙眼眨巴了幾下,直直的望着宇文邕,心思卻在空中飄着。她此刻是不是得感恩戴德?立刻斂裙跪地謝謝衰神的擡愛?這得是多大個幸運的豆子才能砸到了她的頭上?
哈哈,哈哈,真他娘的搞笑,宇文邕肯定是猴子派來的逗逼。
什麽?後宮之中最為受寵之人?大家瞧瞧,衰神設陷阱都這麽名正言順。最為受寵?你确定不是衆矢之的?她活得過初一,不見得活得過十五。
宇文護更是一愣,竟不知宇文邕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難不成宇文邕真的知道了他想将婉瑤嫁給宇文憲以此來拉攏他?遂強插了一腳,硬生生的想将婉瑤留在宮內?可也不對啊,婉瑤畢竟是她的義女,宇文邕何其聰明,怎能自告奮勇的将他的人安插到自己身邊?若是日後,婉瑤争氣真的生了個兒子,那他不是更該忌憚于他?那又是為何?宇文邕單純的喜歡婉瑤?這可能性大麽?宇文護迷糊了,想的腦瓜仁都跟着一抽抽的疼。
宇文憲更是坐立不安,讓他将婉瑤拱手送到他哥哥的身邊?他做不到,可那人是他皇兄,九五至尊的皇上,他若想要了婉瑤,他又能奈何?難不成告訴他說,我早已心屬婉瑤?這非但不能讓宇文邕放手,反而害了婉瑤,倆人更是沒了以後。這一步棋,委實下的好,讓所有人都無言以對。
幾人思前想後,都搞不明白宇文邕的本意。
宇文邕也不急,低垂着眼眸望着手中的杯盞,嘴角噙着一抹笑,婉瑤看的分明,宇文邕根本就是故意的,那笑容裏藏着些許不屑,什麽想留她在身邊,分明就是把她當成物件來權衡三人之間的利弊了。
婉瑤氣急,指甲深深扣着宇文邕的手心,用倆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道:“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于他們倆人也不過是枚棋子,沒用了随時可以棄之,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将我弄回宮裏呢,就不怕我把你的後宮攪的雞犬不寧?”
宇文邕不以為然,輕擡着眼梢睨了眼婉瑤,笑的六畜無害,道:“那是朕的事兒,就無需你操心了。”
“你……”
宇文憲仔細的瞧着倆人的小動作,這分明就是倆個小情侶之間相互調情麽,難道婉瑤一直不願意嫁給自己的原因竟是愛上了皇兄?這仿佛又不大可能,倆人是何時遇見的?又是何時相愛的?宇文憲想着時間,或許是他在前去陳國的那一段時間也未可知,頓時心裏酸楚難耐,拿起手邊的酒盞,一仰頭便喝了個幹淨。
宇文護定了定神後,笑着道:“雖說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婉瑤畢竟是臣的義女,這等關乎于一生的事情,還須得婉瑤自己同意才好。”
看看,都是些老狐貍,剛才想要她嫁給宇文憲時,就得父母做主,這會兒他怕言語上和宇文邕有分歧,又不能直接拒絕,遂把她推進了火坑裏。若是同意,這日後的日子是福是禍怨不得別人,若是不同意,那話出自她的嘴,更是與旁人無關,宇文邕是誰?九五至尊,北周的天子,雖說處處受得宇文護的壓制,但是想要個女人,又不是立為皇後,跟朝政尚無關聯,還需經得誰同意?不過是個客套話,想必是要定了她,那她不同意不就等于自尋死路麽?好一群老狐貍,敢情都在算計她。
宇文邕瞧着婉瑤一雙月牙眼彎彎,黑白分明,半垂着眼眸有些愣神,想必也是在思考對策。遂向她身邊靠了靠,道:“你可以拒絕朕,但是,咦?你身邊那個跟你形影不離的小丫頭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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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瑤順着他的目光也四處搜尋了一番,哪裏還有憐兒的蹤影?宇文邕這是在威脅她麽?若她不從,憐兒就會有危險。
婉瑤側眼瞪她,齒關擠出了兩個字,卑鄙。
宇文邕不怒反笑,道:“可有了答案?若是有了,就大聲的說出來。朕好擇個良辰吉日迎你回宮。”
婉瑤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般,繃緊的身子也軟噠噠了松懈了下來,她還能如何?不過是案板上的豬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婉瑤目光掃向宇文憲,發現宇文憲也正冷冰冰的看着她,眼底是說不清的複雜,憤怒?憎恨?傷心?絕望?婉瑤說不出道不明,心口像是被什麽堵上了一般,心口一陣悸痛,悠地疼了起來。
宇文憲,這一生注定是要辜負于你,可我為何非要嫁給宇文邕?我又不愛他?婉瑤跟自己較上了勁兒。靈光一閃,突然有個妙計,嘴角噙着半抹壞笑,眼光悠悠的望了眼宇文邕,随即突然兩腿一蹬,雙眼一閉,暈厥了過去,倒下去之前,還不忘把桌上的酒杯推倒,像是怕人不知道她暈倒了一般。
宇文憲眸孔悠然收緊,心也跟着一提。上次遇刺,婉瑤的身子一直沒好利索,怕是今日突發的事情吓到了她,才暈了過去。宇文憲明知這時應該站在原地,哪也不能去,但腿還是不理智的竟自幾個大步跨了上來,一把便将婉瑤抱起,語氣焦急,大喝一聲,吩咐道:“來人,快去請大夫。”
随後朝着婉瑤的院子走去。
只是剛邁出去幾步,宇文邕在身後忽然咳了幾聲,宇文憲腳下一頓,自知唐突了。想必日後,他想再跟婉瑤走的近些,或是仔細的看她幾眼都是奢侈了,又怎能像今日這樣抱她?遂也不管不顧,徑直出了正廳。
宇文護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打量着倆個人,嘴角揚了揚。看來,無論婉瑤嫁給誰,齊王與皇上都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心無間隙了,紅顏禍水一說真是不假。
☆、六十二章 見招拆招
宇文憲見宇文邕一直黑着臉坐于梨花木嵌玉的座椅上,便等大夫看過之後,知道婉瑤沒什麽大礙,先行告辭回了王府。
宇文邕卻一直沒走,像是個深情的兒郎一樣,一直守在婉瑤床邊。
婉瑤的眼珠子來回的轉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裝睡。
宇文護挑了挑眉,道:“皇上今夜是否要在老臣這過夜?老臣讓人給皇上收拾出一間院子如何?”
宇文邕打量着床上的婉瑤,玩味的道:“無妨,夜已深了,大冢宰還是早些歇着吧,朕在這守着婉瑤,等她醒來,見她沒事了,朕便離開。”
婉瑤一聽,這特麽還怎麽裝了?誠心的吧?
宇文護也不客氣,随即告辭退了下去。閨閣內,徒留宇文邕及婉瑤倆人。
宇文邕随手拿起床邊的書看了起來,只是剛打開一看,頓時抽了抽嘴角。
這哪是什麽書?分明就是小兒看的簡畫麽,不過真怪不得婉瑤,實在是古代的文字她認不得,每天又無聊的厲害,上次上街的時候,偶爾看見有賣小人書的,就順手多買了些。雖說畫的不怎麽樣,好歹也能看出來是一個故事,權當打發時間了。
宇文邕譏笑一聲,默念道:“聽聞李家是著名的書香世家,有優良的儒家文化修養,不過瞧見你的讀物,朕倒是有些懷疑了,你當真是上黨太守李希宗之女?可賀敦皇後李祖娥的妹妹?莫不是假冒的?”
要問李希宗是誰,婉瑤還真就不知道,不過李祖娥卻是她阿姐不假。
這麽一說,看來宇文邕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婉瑤緊緊的抓着錦被,敢情宇文邕是有備而來,那她的這點小伎倆肯定早被識破了,真想被吐沫嗆死算了。
宇文邕見婉瑤依舊不動聲色,遂對着站在門外的李公公,喊道:“李公公,朕聽聞治療暈厥最好的藥材,便是将蜥蜴、蟾蜍、蚯蚓及螞蟻作為藥引,再與雞糞混為一起用馬尿熬制,效果極佳。婉瑤遲遲不醒,朕尤為擔心,你去叫人照着朕的偏方,弄一碗來給婉瑤喝下。”
話音剛落,婉瑤騰地一下坐起了身。
婉瑤晃了晃躺的有些僵硬的脖頸,面帶微笑的道:“皇帝叔叔還沒走麽?這怎麽好意思讓皇帝叔叔守在侄女床邊呢,來人啊,快送皇帝叔叔前去休息。若是傷了龍體,你們擔待得起麽?”
這時憐兒急急的跑了進來,先給宇文邕跪地扣了個頭後,才淚眼汪汪的看向婉瑤,委屈的叫了聲:“小姐。”
婉瑤不知為何,一點也不懼怕宇文邕,或許是他們最開始并非是以臣民關系相識的,又或者是婉瑤來自于現代,骨子裏就沒有那種階級層面的關系,她的價值觀裏,還處在于人人平等的狀态,只是誰比誰更本事一些而已。
遂婉瑤瞧也沒瞧宇文邕一眼,一把拉起憐兒坐于自己床邊,将她上下瞧了個仔細,知道她沒受傷後,才緩了口氣,睨了眼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的宇文邕,關心的問道:“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憐兒?說出來,不怕的,我們有皇帝叔叔撐腰呢。”
婉瑤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好像宇文邕果真是她叔叔一般。
憐兒偷偷的瞄了眼宇文邕,面無表情的模樣讓憐兒有些害怕,遂站起了身,瑟瑟的立在一邊,颔着首道:“小姐,沒有人威脅憐兒,是憐兒自己太笨,這院子太大,本想着去給小姐找件厚實的衣服來,不想走着走着竟迷了路,結果回來的晚了些,連小姐暈倒了憐兒都不知道。”
說着淚含眼圈。
迷路?騙鬼呢吧?肯定是宇文邕搞的鬼,婉瑤想着心裏就不痛快,刀眼立刻甩了過去。
宇文邕面無表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态也悠悠的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
婉瑤本是氣他使詐,一個大老爺們,還是當今的皇上,竟欺負她連個大字都識不得的小姑娘,而且還差着輩分。
只是,宇文邕長的真的很好看,不似宇文憲的俊逸,不似沈格然的陰柔,宇文邕是那種看上一眼覺得冷冰冰,再看一眼更冷的人,可不知是哪股魔力,迫使她挪不開眼。
這是婉瑤第一次這麽仔細的打量他,他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一般,卻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陽光。似乎每次見他,都是一身玄色的廣袖長袍,發束玉冠,一絲不茍。一雙單眼皮細而狹長,不似宇文憲,熱情而魅惑。他的眼內始終帶着對人的冷漠,鼻子堅挺而硬闊,很有陽剛之氣,略尖的下巴像是被雕刻過一般,嘴唇薄而巧,這是傳聞中的接吻唇吧?
婉瑤眼中的怒火漸漸的變了味道,瞳孔黑白分明,眼眸裏滿滿的印着宇文邕,那種幾不可聞的改變讓婉瑤自己也着實吓了一跳,臉上渾然染上了一抹紅暈。
宇文邕依舊冷冰冰,只是嘴角似有似無的那一抹譏笑讓人看了實在不舒服。
婉瑤定了定神,道:“憐兒乖,別哭了,我這不好好的麽,沒事兒的,別擔心了哈。你先下去吧,皇帝叔叔應該有話跟我說,是吧?”說着眼神又飄渺的望了他一眼。
宇文邕也不惱不怒,由着她陰陽怪氣。
憐兒朝着宇文邕跪安後下了去。
婉瑤不管不顧,撈起床邊的小人書又躺了下去,翹着二郎腿,還颠抖個沒完,這一幅模樣,若是讓憐兒瞧了去,肯定又會絮叨起沒完。
宇文邕稍蹙了眉頭,嫌棄之色不絕于眼,而後又恢複了常态。半響,婉瑤見宇文邕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不免又陰陽怪氣起來。
她坐起身,将小人書随手扔至一旁,問道:
“皇帝叔叔,你恨不得将我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個清楚,這會兒又裝什麽深沉呢?有話你就直接問。要是沒問的,你就趕緊回家找你媳婦造小孩去吧,我聽聞皇帝每天為了選擇睡在哪個媳婦處都挺傷腦筋的。”
宇文邕依舊不語,由着她胡說八道。
婉瑤氣急,往他跟前上了上,臉對着臉,咫尺之隔,接着又道:“你是打算這樣跟我坐一夜麽?你不嫌煩,可我嫌啊,你想想,如果你想睡覺的時候,床邊卻坐了個大瘟神,你睡得着麽?就算不長心的睡着了,難道不怕做噩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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