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窩囊廢

宇文邕定定的望着婉瑤,這一刻,那一雙眼睛還是他初見她時候的澄澈清明,沒有隐藏,沒有防備,幹淨的不曾有絲毫雜質。

婉瑤膚白如雪,小臉兒因生氣而有些微紅,輕抿的嘴唇看得出在隐忍。發絲有些淩亂,鋪滿了整個香肩,剛好露出了小而精致的下颚。

宇文邕想,若她不是李婉瑤,不是齊國的和親公主,不是宇文護的義女,他應該會愛上她吧?

性子活潑又古靈精怪,像是上天派的精靈一般,能讓他複雜的生活裏多得一絲絢爛色彩。

窗外守夜的燭燈突然晃了晃,幾只不知名的鳥兒四處亂竄飛開,撲騰着翅膀,發出陣陣聲響。

婉瑤被宇文邕這樣瞧的有些不自在,也覺得似乎離他太過于親近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遂眨巴了幾下大眼睛,手撐着床榻,剛要向後移去,挪開些距離。不想卻被宇文邕一把抓住,他大而有力的手忽而扣住婉瑤的脖子,長臂一帶,驚呼間,已将她帶至自己跟前,随即偏頭吻了上去,不容有任何質疑。

起初婉瑤有些怔愣,反應過來之時開始拼命的掙紮,她推搡着他,掐他打他,奈何宇文邕如一尊大佛一般巋然不動。

宇文邕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腰,将她緊緊的困在自己懷中。

起初,宇文邕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她唇瓣上打着轉,只是吻着吻着,漸漸失去了初心。他握着婉瑤腰肢的手稍稍用力,婉瑤便喃呢一聲,他舌頭巧而靈活,忽而滑入她的口中,長驅直入,輾轉于她的口腔之中,吸允着她的香舌,不能自拔。

宇文邕猶記得,他曾在夢裏面吻過她一次,就是這樣模樣。

婉瑤臉頰緋紅,胸口起伏不定,砰砰砰的跳個不行,似乎要将心髒跳出來一般才肯罷休。她呼吸不順,抓着宇文邕胸襟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直到宇文邕感覺到絲絲疼意之後,才漸漸放開她。

婉瑤重重的喘着氣,臉色嬌紅欲滴,小巧的嘴唇因剛剛的熱吻而變得緋紅,長長的睫毛眨巴眨巴。

宇文邕嘴角蕩着笑,眼裏多了些情愫,意猶未盡,幽幽的看着大口喘氣的婉瑤。

呼吸順暢之後,婉瑤猛然欺身上前,抓起宇文邕的胳膊張嘴開咬,嘴裏囫囵着罵道:“宇文邕,你是個變态麽?竟然敢親我,我咬死你。”

這北周,敢直諱宇文邕名字的,怕是除了婉瑤再沒第二人了。

窗外的紗燈忽而又晃動了幾下,随後又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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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反手抓住婉瑤,身子前傾,長腿向上一跨,将婉瑤壓在了床榻之上,他雙手按住婉瑤的手腕,迫使她動彈不得。

婉瑤滿眼的驚恐,一雙靈動的月牙眼閃爍不停。

宇文邕忽然來了愚弄之意,他欺壓下去,嘴角勾着抹壞笑,聲音低沉,充滿男性誘人的磁性,餘音缭繞,道:“婉瑤侄女,你要乖哦,叔叔來咯。”

婉瑤雙眼瞪的極大,随着宇文邕放低身段的動作,她猛然将頭向右偏去,像是有什麽惡心人的怪物在靠近她一般,讓她驚吓的緊閉着雙眼及嘴唇。

宇文邕貼近着她的耳廓,吐出溫熱的氣息,道:“嫁與不嫁,你以為由得了你?朕問問你的意見,不過是想給宇文護幾分薄面,你識相的話,進了宮之後,朕還能許你一方太平,不被人欺辱。若是不懂得審時度勢,那麽……”

婉瑤忽然來了脾氣,明知道這話說不得,可還是大聲的說了出來,目的就是要氣他一番。

婉瑤轉過臉怒視着宇文邕,輕挑着道:“別把話說的那麽好聽了,還給宇文護幾分薄面?說白了,你不就是怕他麽?窩囊廢。”

宇文邕的瞳孔悠然收緊,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此刻火光四濺,怒不可遏,手下的力道也狠厲了三分。

婉瑤吃疼的瞪着宇文邕,一副誰怕你誰就是孫子的模樣。

片刻後,宇文邕恢複了常态,依舊一張冰山臉面無表情。

“朕有的是法子讓你進宮,比如說,這樣。”

說着唇又貼了上去,婉瑤堪堪偏過頭,那薄涼的唇便落在了她雪白的脖頸上。宇文邕像是品嘗着美味一般,像只貓一般,輕添了幾下,随後咬了下去,力道不深不淺,但足以留下個痕跡。

婉瑤隐忍着不做聲,倔強的想,看你能奈我何?我權當被狗咬了一口。

瞧着故作剛毅的婉瑤,宇文邕譏笑一聲,道:“對,就這樣,進了宮之後也要像現在這樣,沒什麽是不能忍的。明日你記得回了大冢宰的話,就說朕三日之後迎你進宮,你也好生準備着,多跟元氏學學規矩,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要牢記于心。朕的後宮可不比你在大冢宰府來的舒服,教規矩的宮人們,可不懂得憐香惜玉。”說罷後,放開了婉瑤,坐直了身子。

婉瑤也騰的坐了起來,雖說面上一副不怕死的模樣,但內心已将自己罵了個狗吃屎。李婉瑤啊李婉瑤,你滿腦子裝的都是麻辣燙麽?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非要激怒他幹嘛?這卑鄙的小人大瘟神,當初不過是偷騎了他的馬,便被他罰到衙門領了二十大板。剛剛的話那麽大逆不道,不用想也能知道以後的日子究竟是怎麽樣了。

婉瑤平複了下心緒,想着既然事已至此,估計也不會再壞了,遂大着膽子問道:“宇文邕,你明明就不喜歡我,又知道我是北齊人,你不想讓我嫁給宇文憲,以此來阻止宇文護拉攏宇文憲我能理解,大不了随便将我指給誰就好了,為何還要将我弄進宮裏?就不怕我是個細作,日夜監視你?”

宇文邕不語,起身拂了拂衣擺,轉身欲走。

婉瑤氣急,接着又道:“宇文邕我讨厭你,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

宇文邕跨出門之前,語氣冰冷的道:“你以為進了朕的後宮,就能日夜陪在朕左右?不想見到朕?朕可以成全你。”說罷後,身影便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婉瑤大怒,将床上的油綠色的繡着大紅牡丹的繡枕一把扔到了地上。發瘋似的大吼了幾聲也不覺得解氣。

憐兒聽到動靜後連忙跑了過來,瞧見婉瑤的狀态後不免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撿起繡枕,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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