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4)
來,我也不能去愛一個人,愛一個人會心跳加速,同樣也會使我情緒激動。我不需要你同情……]
[同情不等于愛,你懂我的,如果我是同情你,我必定用其他方法補償你,絕不是跟你結婚。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是我們的永恒,不要去管那是多久,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在一起。]
[六年前在巴厘島,我狠心拒絕你,你可以恨我的,為什麽你不?] 到這一刻,她仍然希望他恨她。
哭泣不止,心情極度悲傷,深感不适,因為頭疼發作,痛得完全想不到任何事聽不見任何聲音,她也覺得呼吸變得很急促,整個身體仿佛失去控制,甚至視線開始模糊,似乎看不見他的模樣。
[我愛你,這是事實!從過去到現在,到将來都愛你,是真心地要和你一起……] 卓靖宸努力地游說。平常見慣商場的風波,他根本不必皺眉頭,這刻卻為她眉頭深鎖,感到恐慌,他早已将她擺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了。
忽然間,她整個人失去意識,即将向後傾倒時,他即使把她扯進懷裏,任憑他如何呼喚都得不到反應……
☆、假如人生可以重來
假如人生可以重來,我真的死裏逃生過來,上天給我再活過來的機會。
當我從昏迷中醒過來,大概是十個月後,醫生、護士、家人和朋友告訴我曾經動了三次腦部手術,整整昏迷了十個月。
我睜開雙眼,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個我不認識的男人,記得他當時神情匆匆,他說了很多話,我完全沒有聽進腦子。不久醫生護士出現後将我跟他隔開,醫生給我做了很久的檢查,結束後有好一堆人湧進病房,有些是我認識的,有些是我不認識的。
我記得媽媽、姐姐和舅舅,他們的出現令我感覺安心;至于那些我不認識的,不僅感覺陌生,也覺得他們奇怪,不懂他們為什麽跑來我病房,更奇怪的是我居然當了阿姨,不懂姐姐何時結婚了。蘇醒後我好想念爸爸,很好奇爸爸為什麽不出現,于是向家人提問為什麽爸爸沒來,那刻她們臉上非常錯愕。
隔天醫生連續安排我進行不少精密的腦部檢查,也詢問我很多奇怪的問題,媽媽和姐姐全程陪着我見醫生,之後醫生證實我局部失憶,腦部手術導致我失去爸爸逝世後的記憶,所以我完全不記得爸爸已經逝世,也不記得我腦子裏有血塊的緣故,後來姐姐跟我解釋一番才知道。
沉睡了十個月,躺在病床上也有十個月,手腳由此變得僵硬,必須接受物理治療方可恢複常人的活動自如。起初開始的複健非常辛苦,全身肌肉太久沒運動而硬化,重新學習走路全靠毅力,跌倒跌得太多次,全身上下跌出不少淤青,幸好我有個男護士陪我、鼓勵我,他叫Terence,原來那天發現我蘇醒過來的他是個男護士,認識他之後才知道他那天剛巧送病人回房,機緣巧合下發現我醒了。
除了每天陪我做複健二至三小時,他也帶我走出病房透透氣,偶爾送我一些解悶的小東西,甚至介紹我使用香薰舒緩精神緊張,讓我可以安穩入睡到天亮。總之每晚合上雙眼前會見到他,到隔天早上也會第一眼見到他,風雨不改。
昏迷了那麽久,事實上我與社會脫節了,也因為有他,我更加容易跟社會接回軌道,不知不覺地對他産生一份依賴。
其實我心中有些的疑問只有他才能解得開,因為有他在,我才可以重新認識自己過往結識的朋友,比如我曾經到波士頓念書,曾經到墨爾本工作,在波士頓和墨爾本結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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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你在波士頓念書結交的朋友,你在波士頓半工半讀認識了他們。另外這些人則是你在墨爾本工作室結交的工作夥伴,你曾經跟他們一起打拼建立團隊。]
[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我當時實在好奇他知道的比我家人更多。
[這是你手術前告訴我的。]
對他這樣的回答,我心裏有所保留,直覺告訴我他在說謊。記得媽媽曾經提起我以前是個怎樣的人,她說我是一個不輕易将心底話告訴別人的人,連親人也是如此,更何況是他呢?
媽媽根本解釋不了我跟這個男護士究竟熟悉到什麽程度,偏偏我也搞不清楚對着他總有股非常安心的感覺,曾經幾次覺得自己跟他似乎相識很久,可是媽媽和姐姐質疑說我在進院後才認識他的,連他也這樣回答我,[我們就在你入院後才認識的朋友。]
也許他是我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所以才會經常出現這種錯覺。
還有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幾乎每個晚上我夢見自己跟一個樣子模糊的人在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有時在森林、有時在海底潛水、有時在沙灘牽手散步、有時在一棟房子裏,印象最深刻是這個人拿出一條腳鏈,一時向我提出交往,一時向我求婚。
總而言之關系到腳鏈,醒來後也發現自己有過一條腳鏈,但是沒有人回答得了這條腳鏈是怎麽得來。
莫名其妙的是,我明明記得有一張很重要的大合照,直覺關系到那個腦海裏模糊不清的男人,夢醒後我也嘗試尋找出來,也問過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說看過。
即使醫生判斷我失去爸爸逝世後的記憶,可是我對這個男人的印象深刻,偏偏我對他的模樣模糊不清,盡管問過媽媽和姐姐關于這個男人是否存在,她們沒有一個能解開我的疑問,也存心逃避我的問題,使我無從探知那個男人是現實或幻覺。
複健了大概三個多月,終于獲準出院,但是半年內需要每月回醫院複診。
悉尼的生活水平不低,手術費和住院費占據我一半以上的儲蓄,幸好我手術前委托姐夫辦理基金還能夠應付。後來媽媽動用爸爸留給我的托管基金,我的儲蓄基金留作日後留在悉尼的生活費。
為了方便複診,我寄住在舅舅餐廳樓上的家,在他餐廳打工當作答謝,媽媽時而回去老家,時而來悉尼照顧我,盡量逗留至簽證期限即将結束為止,至于姐姐也為我傷神不少,幸得姐夫支持和幫助,她即能兼顧自己的家庭,又能照顧她和媽媽。
在所有家人當中,她最辛苦!
我在舅舅餐廳打工期間,值得驕傲的是能幫舅舅的餐廳出點主意,替他擴展出生意門路,也構思幾款香草點心,深受顧客的歡迎,市鎮上越來越多人認識舅舅的餐廳,生意可比從前蒸蒸日上。
忽然某天,有個自稱是Memory茶座的點心主廚、品牌總監和制造廠主管來店裏光顧,他們慫恿姐姐帶我去墨爾本游覽Memory總部。事實上,姐姐是Memory的財政總監,他們三人早跟姐姐認識,由于她擔心我的狀況而一直不曾對我提起關于Memory的一切。
那一次在他們的慫恿下,姐姐下定決心隐瞞媽媽和舅舅把我帶去墨爾本。
我抵達那裏,那裏的人見到我無不驚訝,點心主廚、許總監和制造廠主管對我特別熱情,圍繞着我團團轉轉,帶我到處游覽參觀。參觀的時候,有一個叫卓靖茹的女孩令我印象深刻,她望着我的眼神很古怪,仿佛很想沖過來跟我說話,但是她最終沒有過來親近我,而我始終不敢問她,我們認識嗎?
那天我在Memory總部玩得開心,特別喜歡那裏的空中花園和香草園,姐姐以為會這樣結束墨爾本之旅,她沒有沒料到那位許總監在最後一刻忍不住訴說我曾經是他們的總監,甚至拿出一些照片證實我曾是團隊裏的一份子,吓得姐姐心驚膽跳,可惜我對于那位總監所說的,終究想不起任何東西。
離開Memory總部前,許總監和她的未婚夫,既是制造廠主管力邀我回去,然而姐姐擔憂,當場替我拒絕。
難得到墨爾本,其實參觀過Memory總部後,我本該心滿意足,但是我很奇怪地向姐姐提出讓我去墨爾本大學和皇家植物園走走,她并沒有反對,以為我只是想散散心,所以樂意整天陪着我去這兩個地方。
事實上連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會有很強烈的念頭要去墨爾本大學和皇家植物園,似乎想去那裏尋找些什麽,可是也說不上是尋找什麽。模糊的記憶裏,我好像帶過在我夢裏出現過的男人去過那些地方,但是有目的地,我想不起那個目的到底是什麽。
失去某部分的記憶,宛如拼圖缺失某塊,屢試不爽,覺得很辛苦很想找出缺失的那部分,找出那個經常出現在我夢裏的男人到底是誰。
在夢境,我真實且深刻地感受到那個男人很愛我。有時候在廚房裏下廚,腦海會忽然冒出一現即逝的奇怪畫面,見到自己和一個經常夢見的男人在飯桌上一起吃飯,又或者到超市時也會冒出那些奇怪畫面,見到自己和那個男人推着手推車在超市裏采購。
如果夢境裏的男人和那些畫面是真的,為什麽我昏迷到出院了這麽久都不曾見過這個男人呢?
他到底是誰,沒有人能解開我的疑問……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人公心聲
☆、32
時光滴答滴答,倪舒懷望着腕表,她要離開的時間差不多到了,為什麽他還不來?
這一次是她最後一次複診,她希望能在離開以前再見到雷克斯。以往他都會全程陪着她複診,可是這一次并沒有。
這次是她最後一次複診,适逢今日遇上他休假,仍然希望在她離開前還可以見到他,以往他都會全程陪她複診見醫生,不過這次并沒有。
畢竟只是護士和病人的關系,現在她作為病人的角色要結束了,也是時候結束對他的依賴,到了該清醒的時刻。
正當她下決心離開,忍痛地拿起背包準備離開,手還沒有碰到門把,門早一步被外面的人打開,她如願見到想見的人。
[對不起,小壞,我來遲了。]
她終于綻露笑容,開心地搖頭,最重要是他終于來了。
[你要走了,有沒有遺漏了東西?] 從她背着背包站在門前,他估摸她正準備離開。
越過她走去檢查浴室、衣櫥和抽屜,正在此時,她見到他的背景,霎時有股很震驚的感覺,笑容不禁僵住。
是錯覺嗎?這個背景跟她夢裏出現實在太相似,還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造就出來的幻覺?
[小壞,你還好嗎?] 他回到她面前。
[沒事,只是……想起一些東西。]
[想起什麽?]
[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你也知道我失憶,總是有些奇怪的畫面浮現腦海。]
[經常都這樣嗎?有跟醫生說嗎?醫生怎麽說?]
[別緊張,醫生說這失憶病人出現正常的現象。Terence,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複診了。]
他沒忘記,時間轉眼即逝,這樣過了半年,[我們以後還會聯絡嗎?]
[當然會,只要你不嫌我煩。]
[不可能,你煩我,我求之不得,我送你出去。] 他紳士風度地替她拿過背包,兩人并肩走出病房,[每次收到你的電郵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希望以後經常可以收到你的電郵。]
[沒問題。] 她非常樂意這麽做。
[你有什麽打算?繼續在你舅舅那兒生活嗎?]
[打擾舅舅那麽久,我要走了。打算回去馬來西亞,一來那裏是我老家,醫生說我回去休養,對我恢複記憶有幫助,二來也不用媽媽再奔波飛來悉尼照顧我。]
[你回去後有什麽打算?如果你需要工作,我聽說恩爾斯在那裏有招聘,有些職位适合你。]
奇怪,他怎麽知道恩爾斯在她老家有招聘呢?而且又是如何清楚她的特質和能力,知道她可以勝任恩爾斯裏的哪些職位?比起護士,他更像是一名企業家。
[小壞,怎麽安靜下來?又想什麽?] 他問道。
[沒有,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我遇到我的恩師,回去新加坡學院參與他的論文研究,情況好的話,打算攻讀博士。]
[看來你又要開始忙碌的生活了,要記得讓自己充分休息,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要保重身體。]
[我會的,謝謝你一路陪我走來,你真是一位非常好的護士。] 能夠結識他,她覺得這是榮幸。
[這是我的責任。] 當他們走到門口,他心情難舍地擁抱她,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可以名正言順見一面,[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珍重。]
她默默地道,Terence,告別了,但願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雖然你無法陪我走下去,可是真的非常謝謝你在過去的日子出現過,在我快跌倒時及時扶我,讓我不會跌得那麽疼,在我快要放棄時有你鼓勵我,讓我堅持度過一段辛苦的路。
☆、只要在一起便是永恒
一年後
日前,卓靖宸來到悉尼,代表泰倫米在恩爾斯旗下的星級飯店豪華大廳參與一場合約簽署記者會。當雙方完成簽署合約,一起站起身面對記者們握手照相,表示兩大盛名的企業合作成功。
商業舞臺上的卓靖宸耀眼奪目,每架相機争鋒拍下他光彩的英姿。歲月舍不得對他殘忍,沒有留下斑斑痕跡在他氣宇不凡的外表上,依舊是俊美絕倫的翩翩公子。
銳利明眸橫掃現場一番,發現會場最後一排冒出一張再也熟悉不過的玲珑臉蛋,霎那間,他以為自己看錯。
她怎麽會出現這裏?
還是被鎂光燈閃出幻覺呢?
對方站在原地注視自己良久,看出她似乎有話想說卻有口難言,礙于隔着衆多記者,他根本無法親自沖下臺攔截她,眼睜睜地看她舉步離開會場。
他以目光召來臺下的韋伯特助,輕聲細語交待他去□□。
離開記者會後,他即刻撥打電話給布萊恩,急着确認倪舒懷向悉尼醫院預約的複診時間。布萊恩曾經任職悉尼醫院的院長,此時他正在韓國工作,透過他依然可以查知想要的答案。
自從結束每個月複診一次,她仍然必須每年做一次腦部和身體檢查,他還打算一如既往裝地成男護士陪她,要第一時間掌握到她的身體狀況,所以早早向她敲定日期和時間。
經過布萊恩查詢,大概一小時後回複卓靖宸說,(她昨晚已經去了醫院做檢查,還留了一封信給你。)
[檢查結果如何?] 他當前最關注是這個。
(理想,她康複得很好,已經可以是個正常人生活,談婚論嫁,結婚生子,盡管情緒激動也不會像以前有問題,她不再是弱不禁風的病人,你根本不需再擔心她。)
[我知道。] 盡管她康複了,卓靖宸仍然不能放心,他沒有任何時候可以對她的身體放心,[你說她留下一封信給我,那封信在哪裏?]
(交給負責替她做腦部檢查的醫生,她應該知道了一些事,居然放心把那封信交托給那個醫生。) 看來卓靖宸當初僞裝成男護士的身份要被揭穿。
[她估計我一定會在那天去醫院等她。我現在去醫院領取那封信,叫那位醫生替我保管好。] 說着,他準備出門去醫院。
結束與布萊恩的通話,韋伯正好趕上他前往醫院的車,在路上彙報說,[倪小姐三天前随她姐姐先到墨爾本,然後來悉尼,提前今日離開并飛往巴厘島。]
卓靖宸訝異,這一年他們保持電郵聯系,她的電郵僅說明天回去悉尼醫院做檢查,逗留兩天才離開,并未提及要去墨爾本和巴厘島。
可是現在知道她忽然改變行程,提前今日離開,并且飛往巴厘島,她家人都知道嗎?為什麽忽然跑去巴厘島?
[插個時間安排去巴厘島。] 他也要去巴厘島一趟,查知她究竟發生什麽事……
*--*--*我是分割線*--*--*--*
[天大的事,你有我。]
鼻子一酸,眼眶淚水模糊視線,她投入某個男人的懷裏,耳邊響起他溫柔的磁音……
[小壞蛋,我們交往吧!如果你此刻願意答應我的求婚,也可以!]
相同的磁音,她聽得很清楚,也非常确定是同一個人。那人伸出拳頭,張開手掌,一條精致優美的腳鏈放在他手中。
沒錯,是這條腳鏈!
她擡起頭看,這次終于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他,就是他,沒錯!
這些是她的記憶,曾經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身上……
當爐中香料燃盡,白煙餘繞在香爐上,香氣散去,倪舒懷蘇醒過來,睜開雙眼目睹周圍巴厘島風格的裝設,她知道自己又回到現實。
這是Uttar準備的香爐,助她入眠喚醒記憶。
縱使現今的巴厘島已不如從前那般落後,當地居民受到教育的洗禮,早已是文明份子,不過Uttar神奇的巫醫術仍然深受當地人的重視與敬重。
大半年前,媽媽帶她到這裏靜禪,順道帶她見Uttar,方知大家以前的緣分。得知他是出色巫醫,倪舒懷此次前來求助他的力量喚醒記憶。
記憶是曾經發生的事實,只有暫時遺忘,而不可能永遠遺忘,只要有引導就能将記憶找回來。
[老師知道你這個時候醒來,吩咐我送來這壺茶給你,有助你恢複元氣。] Uttar的學生Bayo端茶進來。
她感覺吃力,慢慢地下床到茶幾坐下,[謝謝你,Uttar在看診嗎?]
[是,他說結束後會來看你。]
Bayo幫她倒茶,當她拿起茶杯,手顫抖着,她立即放下茶杯,這就是強行喚醒記憶的後遺症,每次喚醒記憶必定耗損很多元氣。
[你應該想起不少事。] Uttar走進來,Bayo随即離開。
[我還想試一次。]
[你很清楚強行喚醒記憶會消耗你很多元氣,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更何況在你還沒恢複前就急着進行第二次,會有性命危險。恢複記憶不能急,該記的一定會記起來。孩子,你是害怕你們的緣分就此結束,所以才要急着恢複記憶?]
倪舒懷默默不語,因為Uttar說準了。已經等了整年,她不想幾十年後才找到全部記憶。
[你們的緣分很深,從前生延續至今世,修成正果前,一定要經歷考驗。即便你遺忘你們的過去,這不代表你們結束,或許忘記有些事是好事。]
[可我不想忘記他。]
[孩子,你已經想起他了。你們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孩子,一定能夠熬過所有難關。]
這時Bayo前來通傳,[Uttar,有客人到。]
[好好在這裏休息。] Uttar離開前叮囑她說。
目送他們離開,房間裏剩下她一人,再度拿起杯子,手沒有顫抖了。
望出屋外,夕陽西下,趁着Uttar現在會客,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有一處地方她特別想去,留下便條給Uttar,借用Bayo的腳車離開醫廬。腳車是她島上最方便的交通,能吹風又能欣賞一路美景,感受大自然的氣息。
那處她特別想去的地方是必須經過授權方能進入,這一路只可走到恩爾斯度假飯店前的沙灘徘徊,距離她真正想要去的地方還是有一段差距。
當記憶回來,她想起那個地方,記得恩爾斯度假飯店裏還有一片沙灘比這裏更幽美,那片沙灘上的海景更無敵。
此時,夕陽無限好,太陽的下半身浸泡在海裏,美好的時光總是短,卻顯得特別精貴,只要這麽一刻已經足夠。
只要有一刻能擁有他,天長地久又能有多長的時間?總有一天,我也會變成你。
她沒忘記說過這句話,有一天她幾乎是盧卡斯的下場,但是很幸運地死裏逃生,再次活過來。
蘇醒過來,缺失的記憶令她非常痛苦,唯有求助Uttar尋回記憶,湊起缺失零落的拼塊拼出一幅齊全的拼圖,只想找回一絲安心。但是找回了記憶,心依舊無法安定,反而更加難過,因為她終于發現卓靖宸在她蘇醒後失憶的期間扮演的角色是多令人悲傷。
[卓靖宸,你整天叫我小壞蛋,其實你才是大壞蛋!為什麽是我?為什麽給了我那麽多美好的經歷卻在這一刻遠離我,你到底想懲罰我什麽?] 面對着大海,她情不自禁地啕嚎大哭,無奈是一把利刃,無情刺入她的心坎,淌出了熱血,令她感覺快要窒息。
眼前景物開始搖晃得厲害,忽然渾身一軟,癱倒在軟綿綿的沙地上,黑暗席卷她的意識,宛如掉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中……
☆、再一次叫你小壞蛋
當倪舒懷恢複意識,醒過來發現的不是醫院病房,身邊沒有一人,周圍冷冷清清,不是病房卻似病房。身處在這間富有神秘幽深色彩的卧室,黑白紫三調點綴出別致與獨特,她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曾經來過這裏。
四周彌漫着芬芳宜人的香氣,此香能疏通氣血,醒腦通竅。她睜開雙眼睛很久,感覺全身乏力,聞着香氣的當兒,等待力氣凝聚一刻,她方可起身下床,必須趕緊逃出去弄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許是過度驚慌,一時沒留意到床邊的行李箱,在拐彎處被絆倒得很重,箱子裏的東西被翻出來。
另一廂,在房外有三個人待着,只有兩人的嘴巴動着讨論倪舒懷昏迷狀況,在旁安靜聆聽的人是布萊恩的女助手。
[她忽然暈倒,是有什麽問題?會不會又昏迷了?] 卓靖宸看似意氣自若,其實心是緊張不安。經歷過一次,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她體力透支暈過去,給她注射葡萄糖,并無大礙。你若不放心,安排她去新加坡做多一次檢查。] 布萊恩結束韓國行程,準備和女助手回去悉尼,忽然接到卓靖宸的電話,趕緊到巴厘島會合,抵達後見到昏迷着的倪舒懷在卓靖宸身邊。
他清楚卓靖宸的憂慮,即使倪舒懷前不久才剛做過腦部和全身檢查,面對她忽然暈倒的情況務必要謹慎。
為了安心,卓靖宸一定贊同,[行,等她醒來後,盡快去新加坡。]
布萊恩的女助手聽見,随即下樓去聯系新加坡醫院的院長。布萊恩轉頭又問,[你怎麽在床邊擺放着香薰爐?]
[在找到她之前,我去見過一位非常著名的巫醫,他告訴小壞蛋在他醫廬裏,可是我晚一步,小壞蛋跑了出去,這位巫醫給我一瓶精油,要我在找到她之後,在身旁放着香薰爐,滴入幾滴精油在水中,讓她聞到這瓶精油的香氣。] 當他從醫廬回到飯店,下車時注意到沙灘有支很熟悉的背影,直覺得是倪舒懷,于是走過去看,還差幾步,他看着她忽然軟癱倒下。
隆咚作響一聲,兩人立刻闖進房間,發現床上的人跌倒在地上,卓靖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趕緊過去打算攙扶她,赫然發現她神情怪異,接着發現行李箱裏面的衣服、相框、相冊和絨袋都跌得出來。
相框的角有血跡,恰恰倪舒懷的腳出現有血痕,[布萊恩,藥箱,快!]
倪舒懷拿起地上的相框,将大合照仔細看一遍,裏面竟然有她,還有他在,這是她遺失的相框,怎麽會在他那裏?
[小壞,你怎麽了?是不是太疼?別怕,敷了藥就沒事。] 卓靖宸如父哄着孩子,抹去她落下的淚晶,并把她抱在懷裏安撫。倪舒懷對他不僅僅是愛着的人,也是放在手心上呵護的寶貝。
然而她不顧卓靖宸,使勁地伸長手抓起絨袋。當布萊恩拿來藥箱,他的女助手也結束通話進來幫忙,卓靖宸則抱起她回到床上。
在處理傷口過程中,倪舒懷安靜得異常,不哭不鬧不喊,反之使得卓靖宸擔憂,目睹她拿出絨袋的腳鏈,凝視兩條腳鏈好一會兒。
[小壞……] 卓靖宸輕喚着。
[你以前都叫我小壞蛋,怎麽改口叫我小壞了?] 她說得異常冷靜,吓得他幾乎魂飛魄散,一度以為自己聽錯,她不等他反應過來又說,[每晚我夢見你,但害怕那一切是虛幻,想把你找出來卻不知道去哪兒找你,我們明明一早認識,認識了很久很久,對嗎?]
卓靖宸心疼地點頭,[你記起什麽?]
他見過Uttar,知道她強行喚醒記憶,起初他還不相信的,此時他不能不信。
[應該差不多是全部……] 每次記起一些,她簡直恨死自己。
布萊恩和女助手聽見後,靜悄悄地離開,想必他們接下來有很多情話要說,還是等他們說完了再回來處理傷口。
[記不起來的沒關系,你有我。] 倪舒懷哭得痛徹心扉,卓靖宸急忙渾身解數安撫她。
[聯合媽媽和姐姐欺瞞我、假扮護士照顧我、暗中安排世界腦科權威和頂尖手術團隊替我動手術、替我付手術費和住院費,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某一天,媽媽糊糊塗塗地忘記把銀行信收好,結果被她發現跷蹊,一查之下發現媽媽的儲蓄根本沒有因為她的病而被動用過,原來是卓靖宸一直負責她的手術費和住院費,從這點順藤摸瓜地查下去,挖掘出越來越多他們聯合隐瞞她的事情。
[沒有了。] 如果可以用性命相抵,他早做了,可他只能做這些補償她。
[為什麽當初要隐瞞我,隐瞞我們過去相識?你的用意是什麽?]
事到如今,他唯有坦白,[我一直不曾為你着想,沒有察覺過我的的感情對你是個負擔。你太疼我了,以前你想方設法地隐瞞我你的頭疼,默默獨自承受痛苦。我害怕這份感情在你失去記憶後是一份更重的負擔,令你再次遠離我,甚至離我更遠。我唯有假扮成護士,讓你可以沒有壓力地依靠我,讓我們抛開過去的相識重新開始。
當你忽然病發,我很害怕就此失去你;當你蘇醒,失去一切關于我的記憶,我很害怕我們的感情會就此結束。我無法割舍,無法放棄你!] 當她情緒過于激動,生命危在旦夕,他立即送她悉尼醫院,得知她原來安排動手術。苦苦地等着昏迷的她蘇醒,好不容易她真的醒過來,可惜發現她沒有了她父親逝世後記憶,也就表示她遺忘了他。
經過醫生證實她失憶後,他和倪慕懷單獨談過……
[一直以來,小壞害怕手術後會把你忘記,或是讓你見到她癱瘓的樣子。現在小壞很幸運,四肢依舊發達,唯獨不記得你,這對你應該也非常痛苦。
如果你選擇繼續留下,接下來對你只有殘忍,要麽你欺騙小壞,說你們有一段穩定的交往關系,可是這對小壞來說是痛苦,忘記自己愛的人,這份感情會産生隔閡,你們可能回不到從前那般熟悉;要麽你僞裝成陌生人,彼此重新認識,但對你來說非常不公。
如果你想離開,我和媽媽都能理解你的苦楚,你為小壞做出太多補償,已經夠了,每個人承受痛苦都有一個極限。]
只要能扶持她直到她康複,他根本在乎什麽不公平。
倪舒懷感到愧疚,因為自己的愚蠢害他承受那麽多痛苦,[對不起……]
[小壞蛋,我好想有這個福份繼續愛你……]
[這也是我的福……] 最後字被塞進他嘴裏。
卓靖宸俯頭親吻她臉頰的淚光,這句話他期待已久的答案,他終于得到這個福份!
只要在一起就是永恒,不要去管那是多久,最重要的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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