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還沒碰你?”
我微微一怔,跟着她進了屋子,“我留了字條,李嬸你沒有看到嗎?”
李嬸搖搖頭,附在我耳邊:“剛剛保安亭打電話來,是先生接的。”
“他有沒有不高興啊?”我小聲的問道,環視了客廳一圈,并沒有見到趙亓淵的身影。
“好像沒有。”
我放心的松了口氣,又問:“他有沒有問你我去了哪裏?”
李嬸尴尬的搖搖頭,“沒有,先生什麽都沒說。”
我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是自讨沒趣,“晚飯還有嗎?我有點餓了……”
“有,我給姜先生留了。”
我見李嬸去了廚房,才難過的坐在了沙發上,我以為趙亓淵最起碼會問一問我去了哪裏,他什麽都沒有問,就算我現在離開,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損失,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工具。
我在茶幾上看了看,的确沒有我留下的那張字條,覺得有些奇怪,索性趴在地毯上,低頭讓茶幾下一瞧,竟然也沒有……可我明明留了字條,難道能不翼而飛嗎?
“你在幹什麽?”趙亓淵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我尴尬的站起身來解釋:“我不是故意出去不說一聲的,那時候李嬸在午睡,所以我留了字條,但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沒有限制他人自由的習慣。”他冷冷的出聲打斷了我的話,我難堪的別過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李嬸及時的出現打破了尴尬,她端着飯菜擺放在桌上,又給我盛了一碗湯,笑着詢問:“姜先生愛喝湯嗎?”
我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碗,觸碰到被夾的手指時忍不住疼得一抖,好在碗裏的湯并沒有灑出去。
“姜先生的手怎麽了?”她驚呼出聲,執起我的手仔細看了看,“這是被夾了嗎?我去拿點藥給您敷一敷。”
“不用了。”我笑着不着痕跡的收回了手,“過幾天自己就會好的。”
“不行。”李嬸難得嚴厲起來,她看着我念叨着說:“姜先生怎麽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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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狼狽的偏過頭,只覺得眼圈有些發熱,我看李嬸踮着腳在櫃子裏翻找,大概是許久沒有用過醫藥箱,翻找了許久才在櫃子的最高那層找到了它,她為難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看着書的趙亓淵,面無表情的開了口,“先生,能幫我拿一下這個醫藥箱嗎?”
趙亓淵沉默的擡起了頭,順着李嬸所指的方向看了去,我聽見他似乎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站在櫃子旁,一擡手就将醫藥箱取了下來。
李嬸沖我眨眨眼睛,我被她逗的忍不住發笑,又瞧見趙亓淵冷漠的臉,趕緊噤了聲。
“李嬸,您找下備份鑰匙給他一把。”他僵着臉丢下一句話,眼神都沒有給我留一個,轉身往樓上去。
“哦。”李嬸頭也沒擡的應了一句,我想也只有她敢這麽對待趙亓淵,趙亓淵都不會惱怒吧。
李嬸耐心的給我擦了褪淤的藥膏,又用繃帶将我的手指細心的纏繞住,耐心的叮囑:“這個藥很管用的,姜先生今晚先別碰水,明天一早起來就消腫了。”
“好。”我點了點頭應下,覺得心口有些發熱,那熱度讓我一掃今天所有的不痛快,心滿意足的将李嬸準備的飯菜都吃了下去。
李嬸因着我的手受傷,便不再讓我幫她收拾,催促着我上樓休息,我執拗不過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回到了房間。
雖然李嬸叮囑了我不要碰水,可我不碰水不好洗漱,加上自己本身也沒有那麽嬌貴,所以偷偷的關上了房門,心虛的溜進了浴室。
原以為碰了水,藥力會退減不少,不曾想一夜過後受傷的手指真的不疼。我穿好衣服下了樓,卻發現溫贏坐在了客廳裏,見我下來他微微一怔,似乎還沒有習慣我出現在這座屋子裏。
“早上好。”溫贏反應過來後笑着沖我打招呼,我沉默的點點頭,悶悶的回了一句:“早上好。”
溫贏來了,趙亓淵對面的位置自然被他霸占,我不敢坐在趙亓淵的身邊,又不想坐到溫贏的旁邊,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縮在桌角邊,溫贏來了李嬸大概也不怎麽高興,我沖她溫柔的笑了笑,她只對我點了點頭,将早餐端到我身前,又執起我的手看了看,似是故意拔高了聲音:“等姜先生吃完早餐,我再幫你換藥。”
我略有些尴尬的點頭笑了笑,沖她道了聲謝,等她又進了廚房,緩緩的舒了一口氣,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了早餐。
“亓淵,今天你送我去會場好不好?”
冷不丁的溫贏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小心的嘗了一口粥,豎着耳朵聽着趙亓淵的回應,我多想他說不好,可我眼角的餘光瞧見他擡起頭看了溫贏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好。”
我瞬間覺得李嬸精心熬的粥也索然無味了,悶悶的放下了勺子,端着碗進了廚房。
李嬸看着我進了廚房欲言又止,忽而一笑安慰,“姜先生別難過……”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應該早就習慣的,還難過什麽,我又有什麽資格難過。
“我給姜先生上藥吧。”李嬸拉着我的手,出了廚房,我坐在沙發上,餘光卻不自覺的落在了趙亓淵的身上,溫贏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他身邊,兩個人共看着一份報紙,我看着趙亓淵面無表情的臉,他不是不喜歡人親近的嗎?為什麽溫贏可以離他那麽近?
“姜先生的手還疼嗎?”
我收回了目光,輕輕一笑,看着低着頭為我小心翼翼解開繃帶的李嬸說:“不疼了。”
“姜先生昨晚碰水了吧?不然這手今天肯定就好了,現在看還有點腫呢。”李嬸一拆開繃帶就看穿了我,我尴尬的點了點頭,笑着說:“什麽都瞞不過您。”
李嬸藹然一笑,細心的替我塗抹着藥膏問:“不是叮囑過你不要碰水的嗎?怎麽又碰了?”
“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我垂眸解釋,耳朵卻将溫贏和趙亓淵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我們結婚的時候去哪裏?”
“你挑。”
“我想去國外……但是我時間不多……”溫贏的話裏頗有些撒嬌的意思,我原以為趙亓淵會不耐煩,誰料他輕笑着出聲,“你想去就去。”
我心下微涼,怔怔的看着自己微微腫起來的手指,李嬸擡頭一愣,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着痕跡的擦掉我眼角不知道何時落下來的淚珠,“藥擦好了,明天就能徹底好了。”
我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啞着嗓子對她說了聲謝謝。
她收起了醫藥箱便去了廚房,我不想再待在客廳裏看着溫贏和趙亓淵你侬我侬,索性回了樓上。
我趴在床上,覺得心裏有點難過,毛絲鼠正呼呼大睡着,它沒有看到剛剛那番景象,不然的話指不定又要哭出來,它那麽喜歡黑曼巴,在它不見了的那些日子裏,它難過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我也受了它的影響,整宿整宿的失眠,後來人是找找到了,可它的黑曼巴卻再也不認識它,它難過的耷拉着耳朵,哭了好幾天都不肯罷休。
我沒有辦法讓趙亓淵記得我,我只能努力讓他再次愛上我。
可讓他愛上我太難了……他當時怎麽喜歡上我的?我都快忘記了……我起身翻出我藏在行李箱裏的最破舊的那一本日記本,找到了記憶中那一天。
“4033年6月23日,大雨。
我今天救了一個人。
救他的時候我吓壞了,我以為他死了。我不敢聲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拖到我的出租房裏,他衣服上都是血,我不知道他在那個窄小的巷子裏躺了多少天,我把他搬進來的時候覺得他身上都已經發臭,還好我沒有很重的潔癖,不然我肯定不會救他。
不過救人救到底,我既然救了肯定就不會不管他,希望他醒了能好好報答我,最好能多給我點錢……我剛交了學費,身上一點錢都沒有了……”
我看着那串省略號之後的大哭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翻身癱在床上,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他傻傻的愛着我,只愛我一個,我的趙亓淵,我好希望他能再回到我身邊。
“你在做什麽?”我冷不丁的聽到身後傳來溫贏的身影,趕緊将日記本藏在枕頭下,我警惕的看着他,詢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沒有,就是……”溫贏頓了聲,走了幾步,往沙發上輕輕地一靠,仰頭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聊什麽?”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猜不出他又在耍什麽把戲。
“你不用這麽警惕,我真的想和你單純的聊聊天而已。”他對我笑了笑,坦誠的目光中竟然不帶一絲算計,可我知道這是他慣有的姿态,他最會讓別人相信他溫良無害。
我沉默着不說話,偏過頭不去看他,他輕笑了一聲,長嘆一口氣,“你和趙亓淵做了嗎?”
我尴尬的擡起頭,不敢相信他會将這種露骨的話挂在嘴邊。
“亞人懷孕挺容易的吧……”他自言自語的開口,看着我不搭理他又追問:“到底做沒做?”
“你問趙亓淵不是更合适?”我譏諷的笑了一聲,看着他溫柔的面容,頂撞了回去。
他微微一怔,起身晃悠悠的走到我身邊,不等我反應便将我壓在身下,我驚慌失措的掙紮起來,厲聲質問:“你……你做什麽?”
他笑嘻嘻的拍拍我的臉,“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說完他一把掀起我的衣衫,我雖然是個亞人,可力氣還不及他,他輕松的将我壓制着,手指沿着我的背脊撫摸,“你真白啊……”
我瑟瑟發抖,只覺得胃裏不住的翻騰着,“你滾開,別碰我。”
溫贏輕松地躲開我的揮打,松開對我的桎梏,笑着退開兩步,整理了衣衫,“你身上一點痕跡也沒有……他還沒碰你?”
我紅着眼睛将自己的衣服拉好,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不用你管。”
他呵呵一笑,拍了拍手,“唉,他不碰你你怎麽懷孕啊?要說趙亓淵也不是性冷淡的一個人呀,看來真的是你不行啊。”
作者有話說:其實《困獸》的故事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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