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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容子骥怔怔地看着她。「娘子怎會這麽想?」

「因為相公從來不曾說過喜歡我。」經過這次的生死劫難,還有什麽是不能坦白的?

一時之間,容子骥真的覺得好氣又好笑。「為夫當然喜歡你了。」

程瑜又驚又喜。「真的嗎?相公沒有騙我?」

「聽好!這些話我只說一遍——」容子骥握住她的肩頭,掏心掏肺地說道:「打從娘子說要保護為夫那一刻起,為夫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否則就算皇上賜婚,也無法逼為夫娶不愛的女人——不對,不只是喜歡而已,而是愛,為夫這輩子只認定娘子一個女人。」

程瑜的表情從又驚又喜,變成又哭又笑。

相公不只喜歡她,而且愛她,雖然打一開始,這段婚姻是自己求來的,如今得到了明确的回應,她也能大聲地告訴世人,他們是兩情相悅!

「我也愛相公!」

容子骥摟着喜極而泣的她,莞爾地道:「我早就知道了!」

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他是何其有幸才會遇上她!

「……你說徐長規死了?」

後宮裏,蕭德妃表情驚駭,重重地跌坐回椅上。

老宮女又湊近些對主子說話。「回娘娘的話,聽說昨晚在與鳳翔侯鬥法時輸了,還遭自己的法術所傷而亡。」

「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死法!」蕭德妃說得咬牙切齒。「他不該輸的!這麽一來,不就等于本宮輸了?」

「娘娘沒有輸!」老宮女連忙安慰。「只要娘娘還活着,在宮中仍擁有一席之地,身邊還有六皇子,就不會輸!」

經她這麽說,蕭德妃才稍稍鎮定下來。「沒錯!本宮還有六皇子,那麽這次失敗又算得了什麽?下次肯定會成功的……對了!徐長規就這麽死了,應該不會把本宮扯進去吧?」

「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提到娘娘的事,不過依奴婢之見,徐長規那個兒子還是盡快派人解決得好。」老宮女提議道。

蕭德妃颔了下首,眼底透着殺氣。「既然這樣,就不要讓他再繼續活着。」

老宮女自然明白該怎麽做。

三天後的下午,容子骥和劉知府一起進宮面聖,并将徐秉榮親口坦承奉父親之命,殺害兩名無辜百姓,只因他們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想利用他們身上的鮮血來操縱「百鬼夜行」,擾亂京城安寧,意圖謀害皇上,以及将兩名共犯滅口的口供呈上。

光是這幾條人命就足以讓徐家父子判上好幾個死刑,同時,他們也在徐府的後花園裏挖出十幾口水缸,裏頭全放着前朝兵士遺失的頭骨。他們才正想要乘機挖出更多細節,不料徐秉榮竟在牢中用繩子勒頸而死。

皇帝看完奏折之後,大為震怒,可惜徐家父子都死了,無法問罪,只能将所有的家産充公,并獎賞有功之相關人等。

「……這次真是多虧了愛卿,才讓「百鬼夜行」的案情得以真相大白,百姓們不必再擔驚受怕。」

禦花園內,君臣兩人一面欣賞百花齊放的景致,一面閑談。

「大理寺和知府衙門也占了很大的功勞,不是微臣一個人的。」容子骥謙虛地說。

「只不過朕還是不懂,」皇帝一臉納悶。「徐長規為何要做出這種事?難道只為了當上欽天監監正就鬧了個滿城風雨?」

容子骥很想回答「當然不光是如此,而是有更大的陰謀」。他可不會真的認為徐秉榮是自我了斷的,看來知府衙門內有蕭德妃的人,他們搶在他審問徐秉榮之前下了手,他雖沒有證據,什麽都不能說,但并不代表什麽也沒辦法做。

「回皇上,這也只有問徐長規本人才知道。」容子骥拱手回禀。

「唉!既然人死了,也不用再問。」

接下來君臣又聊了幾句,皇帝因為想在禦花園中坐一會兒,便讓容子骥先回去。

「微臣告退!」

容子骥走沒多遠,迎面便走來一群宮女相當顯眼,被簇擁在中間的蕭德妃見到他,嬌豔的臉蛋頓時變得陰沉,兩顆眼珠子就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似的。

他在心中冷笑,上前見禮。「見過娘娘!」

蕭德妃假笑了聲。「本宮聽說鳳翔侯又立下了大功,皇上龍心大悅,往後肯定是前途似錦。」

「娘娘過獎了,微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不過是盡綿薄之力,只願皇上龍體安康,皇子們各盡其責,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容子骥又是一臉無害模樣。「娘娘說是不是?」

蕭德妃抹着胭脂的唇角抽搐着。「你還真是說到本宮的心坎裏去了。」

「微臣不敢。」他狀似誠惶誠恐地回道。

「哼!」蕭德妃冷哼一聲,舉步要走。

但容子骥可沒打算那麽容易就讓她走。「啓禀娘娘,有些話微臣不知該不該說?」

蕭德妃不得不停下來。「想說就說!」

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下宮女。「這……」

蕭德妃比了個手勢,讓随侍在側的宮女全都退後兩步,她就不信一個鳳翔侯能拿自己怎麽樣?

「多謝娘娘。」容子骥上前一步,拉近了距離,但又不失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接着壓低嗓音說道:「娘娘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微臣很清楚……」

蕭德妃臉色一變,出現心虛之色。

「微臣日前閑來無事,便替六皇子蔔了一卦,這卦上說最好是能韬光養晦、修持身心,方能明哲保身,否則災禍随之而來……」他半掩着眸光,令人看不出真實情緒。「至于信不信,就全看娘娘,畢竟娘娘的任何決定,都會影響到六皇子。」

「你這是在警告本宮?」蕭德妃抽緊下颚怒問。

「娘娘誤會了,微臣是為了六皇子着想,才會好意提醒。」容子骥緩緩掀起眼簾,目光铄铄地看着眼前的蕭德妃。「因此從今天起,微臣會好好盯着娘娘,最好不要再輕舉妄動。」

「鳳翔侯,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麽對本宮說話!」她低嘶。

容子骥突然往後一退,大聲地嚷着,好讓在場的人都能夠聽見。「微臣對皇上忠心不二,此心可昭日月,還望娘娘明鑒。」

「你……」蕭德妃有些錯愕。

「德妃!」皇帝有些不悅的嗓音傳來,讓她心頭一震,這才明白鳳翔侯這番突兀的舉動所為何來。「這是在做什麽?」

蕭德妃聲音顫了顫。「回皇上……」

「是微臣無知,冒犯了德妃娘娘,還請皇上降罪。」容子骥将過錯攬在身上,又是深深一揖。「微臣願領責罰。」

皇帝當面質問起蕭德妃。「他是怎麽冒犯你了?」

「臣妾……」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皇帝便改問容子骥。「你說!」

「微臣不過是告訴德妃娘娘,曾幫六皇子蔔了一卦,卦上說只要能韬光養晦,便能趨吉避兇,一生平順無波……」容子骥停頓了下,唇角泛出苦笑。「或許就是平順無波這四個字冒犯了德妃娘娘。」

「平順無波有什麽不好?」皇帝怒目一瞪。「德妃,你心裏在想些什麽,朕難道會不清楚嗎?」

蕭德妃連忙屈膝跪下。「臣妾不敢有非分之想,還請皇上明察。」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就這麽掉進陷阱。

「最好如此,否則朕絕不寬貸。」為了繼承皇位的人選,後宮的嫔妃和文武百官都在臺面下蠢蠢欲動,他又豈會渾然不知?

「……是。」蕭德妃臉色蒼白地回道。

容子骥心想這個警惕若還不夠,他不介意再陪蕭德妃玩一回。

自從那天晚上,容子骥在欽天監內展現真本事,經由親眼目睹的兩名陰陽生廣為宣傳,加上徐長規自食惡果,慘遭自己的法術反噬致死,從上到下,沒有人不心服口服,都不敢再小看這名尚且年輕,外表又俊美溫弱的新監正。

今天是休沐日,對于容子骥夫妻來說,是難得悠閑的一天。

鈴兒沒有接到召喚,卻來到書房,當着容子骥的面跪下,也把坐在一旁喝茶的程瑜吓了一跳。

「你又沒犯錯,為何要跪?快點起來!」程瑜說道。

鈴兒搖了搖頭,依然跪着不起。

「相公……」程瑜只得向夫婿求助。

容子骥瞥了兩眼,似乎懂了它的意思。「你想通了?」

「是。」鈴兒用力點頭。

「當年把你收在身邊時,我就在口頭上承諾過,一旦你想通了,便可以離開,這一等可是等了五年。」他可是等到都不耐煩了,不過總比另外兩只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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