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開始倒黴的莊逐言(下)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離他們十來丈遠的地方,一道颀長身影隐身于黑暗中,手裏拿着一把墨黑色的輕薄軟劍,劍鋒在黑衣人和莊逐言脖子上來回比劃,似乎在想到底應該割斷誰的喉嚨……
這次擊殺的目标是莊逐言,一開始,就有兩名黑衣人朝他沖了過來,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知道眼前的公子是權貴,本以為取其性命,應如探囊取物般簡單,誰曾想,那白衣公子手中的匕首,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那般靈活,他不僅招式犀利,內力還非常深厚,長劍與匕首相擊,竟震得他們整只手臂都隐隐打麻。
兩人以二對一,一時間竟奈何不了他,刀光劍影間,他眸光冰冷,嘴角卻微微勾起,那笑容看得人從腳心冷到天靈蓋,兩人已用了全力,他仍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這真的是權貴公子嗎?
此人內力綿長,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一旦他們力有不逮,不僅殺不了他,命都得交代在這裏,黑衣人急了,想到莊逐言來此的原因,其中一人靈機一動,吼道:“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我就讓人殺了那個紅衣女子!”
莊逐言聞言心中一顫,只片刻恍神間就被對手抓住了機會,劍鋒繞過停滞的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胸口,莊逐言急忙閃避,長劍未能刺入胸膛,卻紮入了他的右肩,莊逐言悶哼了一聲,半邊肩膀已是血紅一片。
“主子!”歸雲大驚,目眦盡裂,想要沖過去幫忙,纏着他的黑衣人招式更加猛烈,一時間他也過不去,反而被對方劍鋒劃破了手臂。
與莊逐言交手的黑衣人,看到剛才的方法有效,心中暗喜,為了能亂其心志,更是不遺餘力地刺激他,大聲吼道:“她的腳筋已經被挑斷了,雙腿還被我割了十幾刀,流了很多血,救回去也是個殘廢,只待我一聲令下,就會有人一刀割斷她的脖子……”
黑衣人越說越興奮,聲音越發狂放激昂,然而話說到一半,戈然而止。
衆人只感覺到一陣疾風而過,一道黑影便落到大放厥詞的黑衣人身後,那黑影手中拿着的也不知是個什麽兵器,快到衆人還沒看清他的動作,黑衣人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咽喉已被人割斷。
那人倒在地上之後,血才咕咕地從頸喉處蜂擁而出,瞬間染紅了身下的泥土。他緊緊抓住頸脖,卻不料一碰之下,才發現脖子已經被削掉一半,他只抽搐了兩下,便徹底沒了聲息,鮮紅的血還在嘶嘶往外冒……
這鬼魅般的身法和狠厲的殺人手段,震得兩方人馬同時愣住了,別說黑衣人已驚懼得心神不穩,就連莊逐言幾人,也深深忌憚起來。
火光中,那道黑影也暴露在衆人眼前,他身材颀長,體形偏瘦,手裏握着一把墨色的軟劍,剛剛才殺了人,劍身上卻纖塵不染。他穿着一身黑衣,臉上并沒有蒙着黑巾,露出一張年輕到不可思議的臉,黑衣的映襯下,他的膚色極白,容貌清隽,然而沒有人會因為這張年輕俊秀的臉龐而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剛才那一手殺人手法,已經足夠驚人,他還有擁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黑白分明,眼睛深處猶如枯井深潭般無波無瀾,毫無生氣。
他看人的目光,就仿佛入目之人,都是死人一般,這樣一個大活人站在面前,他們竟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這人到底是人是鬼?!
黑衣人中,終于有一人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又驚又懼地吼道:“你到底是誰?!”
男子一臉漠然,連看都沒看黑衣人一眼,手中的軟劍卻已出手了,原本如黑絲帶般柔軟劍刃,在內力灌入的那一刻,發出一聲清吟,三尺劍鋒已朝黑衣人咽喉刺去。
又是這般毫無征兆的出手,可惜這次的對手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年輕男子這一劍未能如上次那般一擊即中,但鋒利的劍芒,帶出的劍氣也将黑衣人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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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輕男子這一劍劃出,原本凝固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兩方人馬這才想起來,他們原先還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
衆人回過神來,下一刻,像被解開了穴道似的,兩方人馬再次纏鬥起來。
莊逐言雖然不知道這忽然冒出來的鬼魅男子是敵是友,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他倒是一個助力,黑衣人只剩下六人,這次是五對六,可以說勝券在握,心裏擔心燕甯的情況,莊逐言手中的匕首武得越發淩厲起來。
燕甯原本朝着營地的方向疾行,耳邊隐約聽到了兵器相擊的打鬥聲。雖然雲瑤當時是把燕甯和莊逐言往兩個相反的方向引,但夜深人靜,那麽大動靜,還是傳入了她的耳朵。燕甯腳步一轉,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奔了過去。
燕甯趕到的時候,莊逐言這方已經占了上風,搖曳的火光中,他身姿靈秀,招式如潛龍入海,大開大合,本應該是極其漂亮的,只可惜,他穿着一襲白衫,肩膀上血跡暈開了一大片,遠遠看去,他幾乎半邊身子都一片血紅。
那刺目的紅色簡直灼傷了燕甯的眼,她二話不說,掏出飛刀運足了內力,就往所有黑衣人身上甩過去。
耳邊傳來破空之聲,夾帶着濃烈的殺氣,顯然是有人在背後對他放暗器,年輕男子眼中戾色一閃而過,頭也不會,身形極快的朝旁邊一躲,軟劍同時繞上黑衣人的脖子,幹淨利落地将人解決掉
幹淨利落地将人解決掉。
手腕一抖,軟劍已經調轉方向,朝着剛才暗器飛來的方向纏繞而去,看清人群中那道嫣紅色的身影時,男子毫無情感波動的眼眸微微一蕩,手中的軟劍立刻收回,身上的戾氣盡數收斂。
本來就已經占了上風,又有了燕甯的加入,瞬息之間,黑衣人就被莊逐言幾人誅殺了大半,剩下的兩人也重傷倒地,無力再戰,歸雲剛走過去想将二人擒獲,他們立時口吐黑血,居然一起服毒自盡了。
今夜這一出好戲的幕後主使之人,莊逐言心中已有數,那兩人自盡他也不以為意,嘴角好噙着興味的笑意。
一身血色,偏偏他還笑得出來,燕甯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意,也不知那怒氣是針對誰的,總之就是讓她心火直冒,連帶的語氣也差了起來,“你的傷怎麽樣?”
燕甯的脾氣不算好,但絕對不差,這樣惡聲惡氣的時候是很少見的,莊逐言愣了一下,看清她眼中止不住的擔憂之色,心中暗自雀躍,這是關心他吧?
莊逐言第一次覺得,受傷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心裏高心,卻也知道時候萬萬不能表現起來,側過肩膀讓她看了一眼傷口,安慰道:“我沒事,看着恐怖,其實只是皮肉傷而已,衣服上的血大多數都不是我的。”
莊逐言一邊說着,也一邊上下打量了她,看到她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總算放下心來,繼續問道:“你呢?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燕甯仔細看過傷口,确定肩膀上的傷确實不嚴重,心中那抹焦躁才漸漸平息下來,回道:“我也不知道雲瑤想什麽,她只是把我支開,并沒有對我怎麽樣。”
莊逐言更加肯定了,幕後之人就是齊滬,不官他是知道了燕甯真正的公主身份還是把她當做樓辰,他都不敢輕易對她動手。
燕甯四處看了看,沒看到那抹粉色的聲音,問道:“雲瑤人呢?”
“應該是跑了吧。”莊逐言不甚在意,回答得漫不經心,然而跟着他一路走來的幾個侍衛都知道,雲瑤的結局已經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條,除非她永遠不出現在主子面前,永遠不回西瑜,永遠不讓主子知道她的行蹤。
燕甯确是不知道這些,心裏還有些不痛快,哼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那兩位聊天聊得開心,身邊的人都被忽略得徹底,他們幾個侍衛就算了,眼前可還站着一尊殺神啊!
歸雲心裏直打鼓,卻也不敢将人真的晾在一旁,只能上前搭話,熱情地笑道:“剛才真是太感謝了,不知這位……”
歸雲頓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如何存尊稱一下面前這個年輕男子。
叫“壯士”?歸雲瞟了眼對方清瘦的身材,立刻否了這個叫法。
叫“俠士”?歸雲想想,還是算了,就這位剛才那狠厲的殺人的手法,叫俠士是罵人的吧!
叫“公子”?好像太文绉绉了些,男子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公子什麽的,也不合适。
要不叫“小兄弟”?會不會不夠尊重?人家一個不開心就抹了他的脖子……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沒有一個合适的,歸雲“咳咳”兩聲,模糊了稱謂,呵呵笑道:“不知如何稱呼?”
可惜男子仿佛沒聽到歸雲的話似的,墨黑的眼睛只看着燕甯。
燕甯也感覺到了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便扭頭看去,那是個很年輕的男子,看樣子最多和她一般年紀,或者比她還小也說不定。聽了歸雲的話,燕甯知道自己剛才肯定是誤會人家了,還對他甩了飛刀,難怪人家死盯着她不放。
心裏有些愧疚,燕甯便立刻上前致歉道:“真是抱歉,剛才是我太過魯莽,還請你見諒。”
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冷着臉,鬼魅難測的男子忽然開口了:“我叫未離。”
男子的聲音意外的好聽,和他的人一樣,界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清朗悅耳。黑白分明的眼眸,毫不避諱地直視着她的眼,明明是一張隽秀清越的臉龐,卻硬是僵成了面無表情。
燕甯腦子裏忽然劃過另一道身影,丞相府的墨無塵小朋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小少年,卻總喜歡端着一副大人樣,除了面對樓辰,對誰都板着一張臉,渾然不知自己身量未長開,一臉稚嫩的模樣頂着一張嚴肅冷漠的臉,是多麽的喜感,每次看見他,燕甯都忍不住想逗逗。
眼前這個青年,俨然是放大版的墨無塵,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比無塵更加深邃冷寂,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覺得青年面癱的樣子還真有些……可愛?
好在燕甯只是在心裏暗自嘀咕,沒有說出來,不然歸雲一定會讓她去看看那具死得幹淨利索又無比凄慘的斷頭屍體,到現在血估計都沒流幹淨。
這樣鬼魅狠辣的男子到底哪裏可愛的,可怕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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