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放肆
四皇子的冠禮在正午,街上馬車往來不絕,春風拂過簾子,時不時能從露出的細縫中,窺見女子花一樣的面容。
寧素第一次來京,想要在在街上逛逛,沈離經因此才帶了面紗和她一起。
路邊擺了許多小販,再加上行人衆多,即便路面寬廣也是容不得縱馬的。
但不服管教的人總有那麽幾個。
徐子恪自從被上次和司徒萋當街鬥毆,被聞人宴在他禦史爹那輕輕一提,禦史扣了他的馬,只要他一出門就讓四個武功高強的護衛盯着。包括四皇子冠禮這天,四個護衛雖然改成了兩個,他爹卻讓他的妹妹徐瑩然寸步不離跟着他,一旦他做了點什麽不合規矩的就會被告狀。
幾個公子哥見到連徐子恪都不敢造次,也紛紛收斂起來不去惹事。
正是因為纨绔們心照不宣的安分守己起來,才顯得鬧市裏急促的馬蹄聲格外突出。不僅是路上的行人紛紛對這位不知死活的壯士側目,就連馬車裏的人都要掀開簾子看一眼。
沈離經挽着寧素的胳膊,手上還拿着一支剛從小販手裏買來的纏花。聽到行人的驚呼和近在咫尺的馬蹄聲後她擡起頭,朝駿馬上的紫衣身影看過去,那個身影如同一陣風倏而就遠去,把她的面紗都帶了起來,微微揚起一個角,又重新覆在臉上。
寧素嘀咕道:“好一個纨绔,鬧市裏縱馬,也不怕傷了行人。”
沈離經正想開口,那個縱馬而去的身影又突然勒馬,激起一聲嘶鳴。他回過頭看了兩眼,行人還以為他掉東西,都低頭看大街。
接着他又不等馬徹底停下來,急切的翻身下馬,神情還顯得有幾分慌亂。
徐子恪讓馬夫停了馬車,一把推開徐瑩然,整顆頭都探出了馬車窗戶。“還真是淩王!诶!這麽急是不是丢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凝固到了嘴邊,看着傅歸元一陣風似的沖到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前。女子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豔麗勾人的眼睛來。傅歸元一靠近,她就往後退了兩步。
徐子恪張了張嘴:“這......這淩王也太......放肆了些,就算看到美人也不能這麽做吧。”
徐瑩然聽這話也按捺不住好奇,掀開車簾一角偷偷往外看。
寧素看到來者不善,立刻把沈離經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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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歸元緩和了情緒,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來。“是在下唐突了,沖撞了二位姑娘。”
寧素:“公子既然知道沖撞,便請自重。”
街上的行人看到傅歸元氣度非凡,上下的衣物都是頂好的,就不敢湊近了看熱鬧,生怕惹得對方不快遷怒自己,站在攤販邊或是在店門口探個頭小心打量。
也有幾個像徐子恪這樣無所顧忌,大大咧咧探個腦袋,一臉看好戲表情的公子哥。
傅歸元盯着沈離經看了許久,炙熱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望着她,似乎想灼穿面紗看透底下的模樣。
他的眼白裏爬上了一些紅血絲,黑沉沉的眼瞳如同有暗潮翻湧。
傅歸元臉上還保持着笑意,卻莫名讓人感到膽寒。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把面紗摘下來。”
寧素感到狀況有些不妙,她的袖子被沈離經扯了扯,示意她不用管。
傅歸元見她還未動手,有些急切的伸手去摘她面紗。
剛才那一瞬間,沈離經就明白傅歸元的意思,本來想順了他的意,左右摘下了面紗他也尋不到想要的結果。
她不動,任由他就要觸到自己。
就在這時,傅歸元的手臂猛得顫了一下縮回去,一顆渾圓的玉石掉在地上發出撞擊聲。
“哪個混球?!”他半只手臂都麻了,疼得龇牙,惡狠狠喊了一句。
那輛剛駛入衆人視線的馬車也一下子變得引人注目,幾個眼神好的不消片刻就辨別出了馬車的主人,尤其是徐子恪這種人,立刻縮回腦袋沖着馬夫喊:“快快,挪遠點!”一方面又舍不得錯過好戲,又補了一句:“也別太遠,看不到不行。”
徐瑩然一聽人群中有人提到丞相,立刻把腦袋往出探,被徐子恪揪着衣領拽回來。“你不許看,老老實實呆在這。”
“憑什麽!”
“你一個女子,做出這幅樣子讓人看了像什麽話?”
“你好意思說我!那你呢!”
徐子恪:“別說話,再多說我就告訴爹你嚼舌根,被夫子罰抄《為止》。”
這句話的效果立竿見影,徐瑩然迅速閉了嘴,臉漲得通紅,賭氣縮在馬車角落不說話了。
“這女子是不是有點眼熟啊,應該是個美人......”他盯着沈離經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嘀咕了一句。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淩王背影,卻能把靠近的丞相車馬看得一清二楚,只見一只白皙的手從車簾探出,他猛得一抖,趕緊縮回去。
“他怎麽還出來啊?真是見了鬼……。”
沈離經看向從車裏出來的聞人宴,他一現身,周圍的嘈雜聲私語聲都不見了。
不知是怕惹得這位權傾朝野的大人不快,還是為他的姿容驚嘆以致不想言語。
傅歸元咧出一個笑來,對聞人宴說:“丞相果然是正直無私,我和小娘子說話也要阻攔,怎麽,你也看上她了?”
寧素眉頭緊皺,厲聲道:“公子慎言,莫要辱我小妹名聲!”
“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你要覺得這是辱了她的名聲,那我娶她就是。”傅歸元用完好的左手搖扇子,笑眼裏透着風流不羁。
“你!”
寧素攔住他,回頭看了眼沈離經,卻見她已經裝出一副柔弱模樣,雙眸微紅含着水光,泫然欲泣。
聞人宴從馬車上下來,目光始終放在沈離經身上,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人心上。
“傅歸元,你鬧事也要有個分寸。”開口間,似乎有寒氣在春日流過,直教人心底發怵。
寧素睜大了眼,目光從傅歸元臉上挪到聞人宴那裏。
這京城的水土難道更養人,連男人都是一個賽一個的俊俏。
“見過丞相……淩王……”沈離經微微一盈身,紅色裙帶蕩在雪白的裙角,顯得整個人更加出塵不落俗,和聞人宴站在一處,倒突然生出一種般配。
路人紛紛猜測了起來。
“這女子是誰啊……這麽大能耐。”
“應該說這男子是誰,膽子這麽大,都快趕得上王尚書的那個小霸王了……”
“管他是誰,敢沖撞丞相一樣都是完蛋。”
一個年齡大些的商販打量了傅歸元好半天,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突然開竅似的眼睛大睜,嚷道:“嘿呀!這……這是,是淩王家的小世子啊!常和沈家活祖宗待一塊的那個!”
他這麽一喊,頓時不少人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我就說嘛”的神情。
“人現在不是世子了,是淩王。”
“喲,那幾個以前和丞相關系不錯吧?”
“哪不錯了,丞相不搭理他們,自己湊上去......”
......
人群議論聲越來越大,傅歸元見情況不對了,收斂了情緒,折扇輕搖,說道:“本王實在是好奇這面紗下是何等的美人,不若你掀開,就讓我瞧一眼,瞧完立刻就走,如何。”
聞人宴:“她是崔舍人的妹妹,你莫要太放肆。”
傅歸元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手中的折扇也停了下來,語氣帶着點懷疑:“姓崔?上次那個......”他依稀記得,那個聞人宴心儀的女子,雖然面上大不相同,眼睛卻有幾分像沈離經。
他又看了眼那個圍着面紗,一副驚慌害怕的女子。當時沒看出來,如今遮住一半臉,真是像極了,像極了......
“怎麽會......聞人宴,你不會是......”傅歸元神色複雜的看着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可卻是什麽都沒有,似乎他永遠都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讓人心生厭惡。
傅歸元臉上挂了譏笑,咬牙道:“那我就勸丞相......”他壓低了聲音,“也別太放肆了”。
說罷後他就撿起地上那枚砸中他的玉石,心中一陣煩躁,掃了一圈看好戲的人群,眼神盯準那個最放肆的,就差把上半身都鑽出來的少年那處,狠狠擲出去。
“啊!”
徐子恪慘叫一聲,把其他人視線又引過去了,剩餘露在外面的腦袋們倒吸一口冷氣,快速地縮回去,甚至還把簾子壓了壓。
“小美人,待會兒見。”傅歸元故意對沈離經抛了個媚眼,惹得她一陣惡寒,然後這人就幾步躍上了馬,很快就疾奔而去。
沈離經:“謝丞相出手相助,我和嫂嫂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還有多久。”他的聲音壓得比較低,似乎還......不太自然。“我可以等你。”
什......什麽?!
聞人宴到底吃錯了什麽藥!
沈離經連忙搖頭:“真的不必了,丞相先行吧,因為我而耽誤,實在是罪過。”
她語氣裏的拒絕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聞人宴沒有再強求,只是把眼睛的定定看着她,嘴唇抿着一條線,顯得有些冷冽和不近人情,這樣子......好像是不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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