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不行
兵變的第一天,晉南王聯合長公主奪權,一部分兵馬包圍四皇子府,京城也被圍得水洩不通。皇帝震怒之中,太子和皇後也受到了牽連。而皇後一族這個時候積極站在皇室一邊對抗反賊。四皇子的婚宴被打斷,提前布置好的兵馬及時逼退反賊,殺出一條血路。司徒将軍帶領城中将士守住城門,城中的反賊被司徒萋以及韓家兩兄妹給除去了,城外卻有大批兵馬壓城。
婚宴之上死了幾位重要的官員親眷,有幾位趁亂逃走被叛軍給捉走了。
聞人宴部下的兵馬等到國公那邊和反賊兩敗俱傷後,再将城中反賊一網打盡。也就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長公主派人去攔截沈離經了,而聞人钰也在其中。
派出去的人遲遲沒有等到她的消息,聞人宴心中一沉,決心去找她。
而在場的人也都看到了,那位白衣出塵,舉手投足透着股冷清矜貴的丞相,親自拔劍斬殺了兩個擋路的亂黨,沒有讓一滴血髒了白衫。至此時,一撥安插在暗處的兵馬齊齊出動,從民居中,客棧中,食肆中齊齊湧出,如同一張網将反賊齊齊壓制剿殺。
蔣嘉莳想到聞人熏和沈離經在一起,急得快要發瘋,景祁就跟着去找人。司徒萋追擊亂黨時,遇到了躲避追殺的紅黎和聞人熏,将她帶給了附近的聞人宴。在見到一身是傷,孤身護着聞人熏的紅黎時,聞人宴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爾虞我詐的朝堂之上,聞人宴将冰冷鋒刃藏在冷靜從容的臉下。
而在充滿了肅殺之氣的夜裏,他也将自己的殘忍冷戾的一面露出來。
紅黎看出了聞人宴深藏眼底中隐忍不發的怒意,卻看不出他心底幾乎要讓他顫栗的恐懼。“小姐還在那裏。”
聞人宴沒有追究她為何帶着聞人熏回來了,直接駕着馬飛奔。剩餘人見此也都跟了上去。
景祁抱着聞人熏在哄,卻怎麽也哄不好,這丫頭的衣襟上沾了血,被吓得不輕。
京城一夜之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昨日還敲鑼打鼓恭賀四皇子新婚,第二日就一街的殘肢斷臂,百姓心中的驚駭無法用言語表達。一大早的還以為是做夢呢,卻見到亂兵的頭顱被砍下挂在旗上示威,而馬上,就坐着那位剛歸京的韓小公子。
穿上冰冷的鐵甲後,笑起來陽光明媚的小公子,身上的肅殺之氣也将那點暖意驅開,換上戰場中的鐵血無情。
沈離經醒來的時候躺在聞人宴的床上,外室傳來談話的聲音,能聽出來其中有傅歸元和聞人複,還有那個韓香萦。
她呆呆的看着床帳,頭腦昏沉沉的疼,身子似有千鈞重,就連動動手指都顯得艱難。好不容易撐起了上半身,突然一股眩暈感,沈離經又重新摔回了床上,疼得發出一小聲嘤咛。
确實是很小的一聲,但聞人宴雖在和他們商議,也時刻注意着房中的動靜。沈離經的那一小聲并沒有被錯過,他及時的推開門跑進去,跪在榻邊将她扶起,小心翼翼避開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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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傷在身,勿要亂動了。”聞人宴皺着眉,神情嚴肅地說。
沈離經想說話,嗓子卻疼痛幹啞,張了張嘴一個音也沒發出來,只好指着嘴巴,閉眼搖了搖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聞人宴去倒了杯水,她手上了藥,就親自喂着她喝水,耐心又溫柔。
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了陰影,光影下顯得他眼眸更加幽深。沈離經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顏眨了眨眼,喝完水後将嘴角的水漬舔去。聞人宴的手頓了一下,奇怪的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你有傷在身,現在不行。”
“......”沈離經。
她說什麽了嗎?
也沒做什麽吧?
聞人宴看她确實是一臉迷惑,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多了,臉上微微一熱,裝作無事人般一本正經道:“藥應該好了,我去給你端來。”
說完後他掩飾的別開臉,步子有些匆忙。
等他除了內室,沈離經在裏屋聽到了傅歸元不懷好意的聲音,還怕她聽不見特意拔高了嗓子。“诶!聞人宴?你這臉怎麽紅了,诶你臉紅什......別扔!我不說......”
一番撕扯推搡的聲音過後,室外只剩下聞人複的幾聲輕笑,以及傅歸元不曾斷絕的嘆氣聲。
沈離經靠在疊起來的被褥上,擡手打量自己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掌,心中已經将聞人钰和她的侍女罵了幾千遍。聞人徵一向是高風亮節為人稱頌,盡管為人有些迂腐,卻不乏是一個正人君子,行事也算光明磊落受人敬重,怎麽輪到聞人钰,就是一個表面清高內心惡毒的。
她身邊實在太多這種人了,昨日裏還言笑晏晏談笑風生,明日趁你轉身捅上一刀。
尤其是聞人钰的做法,實在是令人費解。
沈離經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婢女敢對兵部尚書的妹妹下手,尤其是在他們丞相與她關系不清不楚的時候。
而在她忙着擋下刀劍的時候,聞人钰喊了一聲“沈離經”,而她擡起了頭,就像是在回應。
聞人宴端着藥進來,見到沈離經正在沉思,一雙手乖巧的放在膝上。
“在想什麽?”
沈離經想要說話,艱難的開口後嗓音嘶啞難聽,準備說出口的話又變成了:“我啞巴了?”
聞人宴一愣,抿出一個溫柔的笑來:“看來是沒有。”
“聞人钰認出我了。”雖然說話難聽又難受,但她還是強忍着說了這句話。
聞人宴的臉上并沒有多少驚訝,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呢?”沈離經一想到那日又有些後怕,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會被那兩個瘋女人給害死,要是聞人宴再遲一些她就會落到叛軍的手上。
以為聞人宴的并不準備處理聞人钰,她有些怒氣和委屈,紅黎肯定會告訴他自己是怎麽受傷的,如果他無動于衷......
被叛軍齊齊圍住時她也是害怕的,上一次相似的孤立無援還是五年前,比這次要絕望的多,那一次抱着必死的決心,而這一次她是想要活,一想到聞人宴,她又不忍心死了。
聞人宴看她紅了眼眶,頓時無措了起來,伸手給她揩眼淚,被一巴掌打下去。打他的時候碰到了傷口又痛呼一聲,聞人宴又執起她的手查看,被用力掙開。
“不要鬧。”他的語氣是無奈而擔憂的。
可聽在沈離經的耳朵裏,帶了不耐煩和責備。
眼淚一旦落了一滴,很快就如同泛濫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聞人宴甚至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說了什麽話惹她傷心了,只好邊回想邊安慰。
一回想起昨日,又一陣難受,包括服了那藥的害怕,一下子都湧上來。沈離經的心頭一陣陣的泛酸,哭得不能自已。
很快就吸引到外室幾人的注意,傅歸元不顧阻攔踢開了門。
“怎麽回事啊哭成這樣,聞人宴你這混賬東西東西又幹什麽了?”傅歸元看着哭得可憐兮兮的沈離經,一時間也帶了點怒火。
聞人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想讓他注意稱呼,最後聽着沈離經的哭聲沒能說出口,吐出一口氣,茫然又有點隐約的委屈:“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只想着她是不是哪裏疼了,或者昨日裏他來晚,沒能好好保護她,讓她受了這麽多委屈。
聞人宴心中滿是自責,想去安撫她,結果傅歸元坐過去一把将人攏到懷裏,嘴裏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麽。
他幾乎不用猜都知道是在罵他。
聞人複扯了扯聞人宴的衣袖,問他:“你剛才可有說什麽?刺激到這丫頭了?”
“不知。”
“那你和我說說,興許能想到。”
聞人宴将剛才二人的對話和沈離經的反應如實告訴了他,聞人複聽到聞人钰後眉頭皺起,問道:“你沒和她解釋?”
聞人宴愣了一下。“這有何需要解釋的?”
“她定是以為你要護短,沒有為她出氣。”聞人複一針見血的指出來。而聞人宴皺起的眉舒展開,卻還是沒能消散他濃濃的不解。“她為何會這麽想,我斷不會如此。”
聞人複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女子嘛,心思總是捉摸不透的,總愛胡思亂想,你嫂嫂初嫁我總認為我不喜歡她,還曾誤會我要納妾......”
“怎會如此......兄長并非這種人。”
“就是說,我也不知道她想什麽。”聞人複顯得很頭疼,又說了句。“昨日熏兒找不到,她哭個不停,還說我不喜歡她們母女,竟半分焦急也沒有。”
沈離經哭夠了,推開傅歸元,水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聞人宴。
他沉默的和她對視了一會兒,最後低聲道:“我錯了。”雖然也不太清楚錯哪了,但是先認錯再說。
“傅歸元,出去。”聞人宴的語氣到了他這裏溫度驟降,冰冷又不近人情。
想到自己還要求聞人宴幫忙,只好咬着牙憤憤不平的走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聞人钰,我暫時關起來了,沒有放她回去。”
“她為什麽認出我了,你告訴她了?”沈離經有些不高興,渾身都不舒服的那種感覺。
以前她還小的時候聞人钰就不喜歡她,那丫頭個子小,心眼也小。說話讓人像極了那些酸腐的儒士,偶爾又像是那些關在深宅一板一眼的貴婦人,聞人氏的書香之氣被她的這股子做作給蓋過去了,沈離經調笑了她幾句就被告了狀。尤其是不喜歡沈離經靠近聞人宴,非常不喜歡的那種,盡管她的眼神總是冰冷的,卻也在偶爾間流露出來厭惡來。
想來想去,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這位,能被記恨到這個地步,原因只能出自聞人宴身上。
“我不知聞人钰是如何識破了你,但事到如今,她不能再留了。”聞人宴的手指微微屈起,指節輕叩間,就用淡淡一語,決定聞人钰此後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發錯時間了,這是2號的更新,我氣死,手滑點了發送,太困了。有蟲和bug明天再。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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