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的手機找到了,我等一會兒下了班就給你取回來。”
覃易卿頓了一秒,随即問道:“什麽地方?”
“西海別墅區17號。”
“男的女的?”覃易卿問完後,順勢走出電梯,木初跟上前去小聲說了一句,“男的。”
半晌後,覃易卿走進辦公室,木初也想跟進去,可是卻被玻璃門無情的堵在了外面,木初看着被覃易卿反鎖着的玻璃門,有些無語,沒幾秒鐘,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去地下停車場等着我,你要是敢再逃走,就不是六個鴨脖那麽簡單了。”
木初捏着手機,白了一眼低頭寫着什麽東西的覃易卿,然後忿忿離開,只身去了地下停車場。
木初靠在覃易卿的車上,時不時擡起頭來看一眼,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仍然不見覃易卿的身影,木初有些等不及了,她拿出手機剛剛準備打過去,視線忽然被前方角落裏的東西吸引,她慢慢探身走了過去,當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她心底一陣膽顫,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陳林坐在地上,頭靠在牆上,衣物完整,可是駭人的是他的眼睛已經被人挖去,兩個窟窿裏還流着血。
木初緊捂着嘴巴,一步一步往後退,結果不小心踩上某人的鞋子,一聲不悅的悶哼傳來,木初迅速轉過身去,嘴唇有些輕顫,她緊緊拽住覃易卿的袖子,“前面……陳林……被殺了。”
覃易卿皺着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被木初弄皺的袖子,推開她的手,緩步往前走着,木初也随之上前,覃易卿看了一眼陳林,上下打量了一番,肅言:“報警。”
木初聞言立刻報了警,沒多久警察便趕到了,兩人随警察去做了個筆錄,回來時,覃易卿直接将車開向西海別墅區。
“你怎麽看?”覃易卿看了一眼已經恢複平靜如常的木初,問道。
“百分之九十是同一兇手作案,但是現在很難确定那個在便民超市被殺的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作案手法幾乎一樣,可是兇手似乎比之前更加殘忍猖狂了,我擔心……”
“你擔心會是連環殺人案。”覃易卿的語氣十分肯定,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木初想了想說道:“沒錯,而且……死者脖子上都戴了一條Burberry的絲巾,但是前者與後者不同,那個女人脖子上戴的是真的,而陳林脖子上的是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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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易卿忽然來了興趣,“你怎麽知道?”
“第一,所有Burberry的商品都有洗标和吊牌,也會有原廠的型號,而且洗标的型號會與吊牌上的型號相合,但是陳林那一條顯然不是,第二,假冒Burberry絲巾的商标采用的是機械縫紉機,将兩邊用密針腳直接縫在圍巾上,但是正規Burberry絲巾的商标使用人工手縫,将四點用末號針定點固定到絲巾上,最大限度保證産品的完整性,這是因為國際慣例,絲巾在佩戴時,需要将商标去掉,而不是像我們那樣,因此它必須要很容易的就能用家用工具輕易取下來,才算是合格,第三,每個商品的吊牌都顯示主要信息,也就是重要的産地質地細節,描述商品特征比如顏色、産地、産品號,尺寸的信息都在吊牌上。每項信息前都有個“米”樣符號,符號八個盡頭不同位置的随機加空心圓圈和加粗,主要是為了防僞和內部的監控,因為在國外違反版權是要受重罰的,當然還有一些不太完整的說法是據說沒有任何一條Buberry絲巾吊牌上的字符是完全相同的。”
“也許是巧合呢?”
木初想了想,點點頭,“當然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可是如果下一起案子還是如此的話,那就不止巧合那麽簡單了。”
覃易卿将車打了個彎,拐進一條小巷,“這些你都是什麽時候觀察的?”
“就是去警局的路上,靠當時的回憶。”
覃易卿沒有說話,木初看了一眼車窗外,天色已暗,小巷又窄又長,她撓了一下頭,“西海區是走這條路嗎?”
“我剛剛改變主意了,先去吃點飯。”
木初的肚子适時地叫了起來,她揉着肚子笑看着覃易卿,覃易卿卻專心開車,一眼都不曾落在她身上,木初撇撇嘴,收回目光,不多時,車子就停在一家面館前面。
木初慢慢解開安全帶,回頭看着覃易卿,“你也吃這種小店啊?”
“難道我不是人嗎?”覃易卿反問道。
木初看着覃易卿走下車,她才緩緩下車跟了上去,兩人待在棚子下等着點好的面。
這時,一股子孜然的味道鑽進鼻孔,木初偏頭看去,原來面館一旁有一家燒烤店,一個小夥子在不停地烤着肉串,滋滋的聲音傳來,木初吞咽了一下口水,回過頭來,口剛剛張了一半,覃易卿就冷言道:“撸串有損形象。”
“你都屈身來吃路邊攤了,還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我看着他家裏好像還買鴨脖呢。”
覃易卿眸子一亮,摸了摸口袋,咳了一聲,将一張毛爺爺推到木初面前,“去買六個鴨脖。”
木初身子往前一趴,靠近覃易卿,眨眨眼睛,不說話就只是看着覃易卿,覃易卿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移開目光,淡言,“剩下的給你了,我只要鴨脖。”
“就等你這句話。”木初笑眯眯地跑到一旁的燒烤店,“有鴨脖嗎?”
小夥子擡起頭來,煙将他的臉熏得有些紅,“沒有,有雞脖。”
木初想了想,将毛爺爺交到小夥子手裏,“雞脖和鴨脖一樣,都是脖子,給我來六個吧,然後我再瞅瞅點一些別的。”
木初捧着一盤豬肉串和六個雞脖坐回到遠處,剛剛點的面已經熱騰騰地擺了上來,她将碗堵暗道自己面前,低頭聞了一下,小臉皺在了一起,“這是香菇面?”
覃易卿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木初,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碗,“很顯然,這是一個事實。”
木初捂着鼻子,将香菇面推得老遠,然後拿起一個肉串默默吃了起來,覃易卿吃着自己的牛肉面,又看了一眼香菇面,“哦,好像是我點的香菇面,你是不是要的牛肉面?”
木初沒有聽到覃易卿說的話,而是被街對面的一家衣服店吸引了目光,覃易卿趁機拿了一個雞脖,還沒有放進嘴裏,他的眉頭就緊緊皺起,問道:“這是什麽?”
木初的視線仍然沒有收回,覃易卿拿起筷子狠狠敲了一下木初的腦袋,木初揉着發疼的腦袋,“你幹什麽?”
覃易卿臉上有幾分不悅,用極度不滿的目光緊盯着木初,“這是什麽?”
“鴨脖啊。”木初随意回答。
“你覺得我會分不清什麽是雞肉什麽是鴨肉嗎?”覃易卿問道。
“那就是雞脖,你想他是什麽就是什麽。”
覃易卿一整個晚上都拉着臉,最後連牛肉面都不吃了,将筷子撂在桌子上就雙手環胸,眼睜睜看着木初吃完了一整盤肉串。
木初臨了打了個飽嗝,然後随手擦了一下嘴巴,覃易卿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拿起車鑰匙,站起身來,“走吧,去對面那一家店看一下誰去買過那一款絲巾。”
木初瞪大了眼睛看向覃易卿,“你……你怎麽……”
“你都能夠發現的東西,你覺得我會發現不了嗎?那裏面幾乎全部都是Burberry的紡織品,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麽兇手一定是買了大量的仿制絲巾,雖然有可能不是同一家店,但是多少還是有些希望的。”
木初點點頭,“而且剛剛我有了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
“雞脖比鴨脖好吃。”
覃易卿低頭,木初正埋頭苦啃那六個雞脖,他又看了一旁盤子裏滿滿的簽子,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chapter 36
木初見覃易卿大步朝馬路對面走去,她立刻将到嘴的雞脖放下,抹了抹手,迅速跟上去。
覃易卿低眉瞧了一眼木初,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你嘴邊有骨頭。”
木初聞言将身後的書包背到前面來,剛想從裏面抽張紙出來,就聽到一聲鳴笛,一道刺眼的光迅速掠奪她的視線,木初一時愣神,竟挪不開步子,結果下一秒鐘手腕上一緊,一股力道将她拉到安全範圍內,可是身體卻被人圈進懷中。
木初喘着粗氣,眼睫胡亂眨着,直到覃易卿将其松開,她才緩緩回過神來,她擡起頭來,撥弄了一下額前散亂的頭發,“謝謝。”
覃易卿臉色沉沉,語氣裏也夾雜了一些不悅,“麻煩。”
木初跟在覃易卿身後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可是她心裏卻在回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那股力道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裏一樣,木初拍拍泛紅的雙頰,不敢再想下去。
抛除雜念,木初迅速進入狀态,随覃易卿走進那家服裝店,服裝店的老板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正窩在沙發裏看着肥皂劇,屋子裏還飄蕩着一股劣質香水和二手煙的混合氣味,木初頭有些暈,她輕咳了一聲,問道:“大姐,您這兒的絲巾怎麽賣的啊?”
那個婦女并沒有擡頭,而是拿起煙灰缸裏抽了一半的煙含進嘴裏,一陣吞雲吐霧後,才緩緩擡起頭來,十分不屑地瞧了一眼木初,“十塊錢三條。”
木初捂着鼻子看了一眼身後的覃易卿,又回過頭來繼續問道:“大姐,您這絲巾賣的怎麽樣啊?”
婦女緩緩從肥皂劇中抽出目光,視線迅速被覃易卿吸引,她的态度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改變,趕緊掐掉了嘴邊的煙,站起身來,拉着木初的手來到絲巾前,說這說那一陣宣傳,木初有些無奈,只能一個勁地跟着點頭。
“我看這質量也還可以,不過大姐,最近賣得多嗎?賣得多的話我們就多買一些,正好家裏老人也喜歡絲巾。”
婦女一看商機來了,立馬又是一通說,忽然她一拍腦門,“對了,最近有個小夥子來我這批發了二十多條呢。”
木初和覃易卿神經同時繃緊,木初開口問道:“大姐,您還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嗎?”
婦女搖搖頭,“有些日子了,我這人記性不是特別好,我只記得那人咳嗽的很厲害,應該是感冒了,其他的就沒什麽特別的了,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木初一咳,“那大姐您還記得那人買了你多少根絲巾嗎?”
“這個我當然記得,這些都是水貨在我這囤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有人來買我自然記得清楚,是二十一條。”
木初和覃易卿相視一笑,她回過頭來笑着說道:“大姐,謝謝您了,祝你早日把絲巾賣完。”話畢兩人離開了服裝店。
晚上天氣有些涼,兩人迅速鑽進車裏,木初扯過安全帶系好,覃易卿發動車子,“你怎麽看?”
木初将自己的書包放在腿上,從裏面拿出一個暖寶寶,貼到肚子上,說道:“說實話,證據太少了,我剛剛看過了,那個店裏沒有攝像頭,出了門以後往左走有一個十字路口,那裏也許會有攝像頭,但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他要買二十一條絲巾?”
覃易卿聳肩,“我覺得這個沒有什麽。”
“為什麽?”
“因為……我對這個案子一點都不關心。”
“那如果下一個被殺的人是你身邊的人呢?”
覃易卿并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神情緊張,木初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覃易卿那一個手機號,很快電話被接了起來。
“喂,你是下午那位嗎?”男人的聲音有些慵懶,似乎剛剛睡醒。
木初回道:“是的,我和手機的主人正在趕過去,請問現在您方便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一下,随即輕松一笑,問道:“木小姐過來的時候,可以幫我買一瓶冰啤嗎?就在小區外的超市裏。”
木初不解,但還是應下了,挂斷電話後,覃易卿加快了車速,“早點拿完了回公司,今天晚上要加班,新一期的雜志即将上市,許多東西要整理。”
“哦。”木初簡單應了一下,覃易卿扭頭看向她,只見木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還在想那個絲巾?”
木初搖搖頭,“沒有,就是感覺很奇怪,我剛剛給撿到你手機那個人打電話,他知道我姓木,這個不奇怪,重點是他要我去他家小區外面買冰啤。”
覃易卿忍住唇邊的笑,說道:“他為什麽知道你姓木?”
木初眨眨眼睛,“你手機存了我的手機號,以你的性格一定會打全名,不是嗎?”
車內立刻安靜得出奇,木初深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将頭扭向窗外,假裝看風景,直到下車她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我先去給他買冰啤,你先進去看看吧。”木初對覃易卿說完以後,就趕緊下了車。
覃易卿看着木初走出很遠,他才解開安全帶,從旁邊的車座上撈起被木初遺忘的書包,然後走下車來,悠閑地靠在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木初剛剛消失的地方,果不其然沒多會兒木初就又折了回來,她看到覃易卿站在車邊,迅速跑了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忘拿錢了。”
“笨。”
木初從包裏拿出錢包,然後十分自然地将書包挂在覃易卿的手上,“17號,你先去敲門,我很快就回來。”
木初快步離開,覃易卿拿起書包看了一眼,心裏嘆了一口氣,慢慢轉過身去,打量了一下身後的別墅,步子不緊不慢,朝最左邊走去。
覃易卿走了沒幾步,在一幢別墅前站定,擡起頭來一看,是17號,他唇角一笑,擡起手來,按了一下門鈴,身後的灌木叢裏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遲遲不見有人下來,他就擡手又按了一下門鈴。
五分鐘過去,木初雙手捧着一瓶冰啤回來,一陣秋風吹來,她打了個噴嚏。
覃易卿身着黑色大衣,與黑夜融為一體,他挺直身板站在門前,月光打在他的肩頭,整個人清冷得很,目光落在木初手裏的冰啤上,他雙拳不自覺地握緊,“屋裏沒人。”
“沒人?”木初疑惑。
覃易卿一把奪過木初懷裏的冰啤,冰冷的氣息迅速襲來,木初有些愣神,覃易卿将書包扔進木初懷中,“自己拿着。”說完,就紅着臉往車那邊走去。
木初咬咬唇,剛剛是她看錯了嗎?為什麽感覺覃易卿的臉上紅紅的呢?
大概是凍的吧。
木初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就是剛剛那人發的。
“木小姐,有事要離開一下,啤酒你給覃易卿喝了吧。”
木初緊攥着手機,眉毛皺到了一起,她鑽進車裏,還沒關上車門,覃易卿就發動了車子,木初不出意料撞到了前面,她揉了一下額頭,轉過頭看向一臉嚴肅的覃易卿,“你認識那個人?”
覃易卿将方向盤打了個彎,語氣冷淡,“不認識。”
“那他怎麽知道你叫覃易卿?”
“那你要問他而不是來問我,這種問題我拒絕回答。”
木初能聽出來覃易卿有點生氣,但又想不出來他為什麽生氣,前後覺得這人有點莫名其妙,她眼睛一瞄瞄到了一旁的冰啤,怎麽也是自己花錢買的,不能浪費,正好喝一口降降火氣。
說着木初就将手伸向了冰啤,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它,一只大掌就覆在了她的手上,溫熱而有力。
木初登時張大眼睛看向覃易卿,她的手不敢有半分動作,覃易卿遲遲不将手移開,木初抿抿唇,“你……”
兩秒鐘後,覃易卿看向木初,目光灼灼,木初吞咽了一下口水,從他那一雙幽深的眸子裏看見了兩只小小的自己,心裏漾起一股漣漪。
覃易卿唇角忽然一揚,将木初的手打向一邊,拿起冰啤在木初的額頭上一碰,說道:“這是我的,你別想碰!”
說完,覃易卿就将冰啤放在了褲子上,木初的視線随着覃易卿手上的動作做着挪移,他竟然将冰啤放在了那裏。
木初臉迅速燒了起來,立即移開視線,覃易卿看着羞赧的木初,心情一下子從多雲轉到晴天,他眼睛忽然一亮,将冰啤從他身上某個位置拿了起來,伸手作勢要給木初,“要不要?”
木初立刻将覃易卿的手推開,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要不要不要。”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木初在心底又說了三遍不要。
覃易卿将手收回,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他随手一扔,将冰啤扔向後座,面上又變得陰冷,木初握着自己的手,試探性地将頭微微扭向覃易卿,身上散發出高冷的氣息,全身上下都寫着不要和我說話,木初揉着自己的腦袋,這人的腦袋是用什麽做的,陰晴不定,捉摸不透,她上輩子一定是毀滅了銀河系才遇到了他。
☆、chapter 37
木初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冰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無奈再次遇到相同的瓶頸--手短。
覃易卿猛地踩了一下剎車,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林雙橋的電話,可是一直在占線,他煩躁地将手機扔在一旁,木初被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怎麽了?”
覃易卿轉頭看向木初時,目光已經柔和了許多,“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你去醫院拆線的日子。”
木初反應過來,“對啊,我都忘記了。”
覃易卿又将車掉過頭去,木初抓緊了安全帶,問道:“去哪?”
“去林雙橋家裏,讓她現場給你拆線。”
“啊?”木初張大了嘴巴,這男人的思維也太跳脫了吧。
覃易卿緊抿着雙唇,顯然沒有再多言的意思,木初也就乖乖收起疑問,可是看着這輛車行走的路線,她心底一顫,不會那麽巧吧。
事實證明,現實生活就是比小說還要狗血,林雙橋居然就住在北郊園旁邊的小區,和木初的住處只隔了兩條街。
“下車。”覃易卿扔下這句話,就率先下了車,木初總是慢半拍,看着他進了小區,她才解開安全帶下車。
木初追上覃易卿的步伐,張望着四周,這裏是金桂園,房價和北郊園那邊差不多,只不過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北郊園,金桂園這裏處于交通要道,晚上經常會有車輛經過,一般人不會選擇這種地方,即便是隔音效果好,多少也會有影響。
木初跟着覃易卿上了電梯,她數着樓層,開口問道:“不用給她打個電話嗎?”
覃易卿看了一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這個點她已經睡了。”
“她不值班嗎?”
“今天是周五。”覃易卿着重強調了後面兩個字。
“哦。”
木初心裏有些怪怪的,為什麽他會這麽清楚林雙橋的行程,雖然說她百分之百确信他不是何一杭,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對他的事情好奇。
木初緩緩轉過頭去,忽然心底一顫,只見覃易卿蹙着眉毛,眼裏全是複雜的情緒,忽然他眉眼一彎,唇邊挂着無害的笑,“不過……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啊?”木初腦袋再次短路,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覃易卿收回目光,心情大好,拉着木初出電梯下樓,硬将她塞進了車裏,然後将車開向北郊園,“你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就搬到我家裏去吧。”
木初在心裏吐了一口老血,猛然看向覃易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說什麽?”
覃易卿扁扁嘴,“搬過來和我一起住。”話畢還沒過兩秒鐘,他又補充道:“北郊園和我那裏離得太遠,但是你是我的助理,理應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守在我身邊,你搬過來住也方便不是嗎?不過……”覃易卿轉過頭來,看着一臉醺紅的木初,“我更想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
木初趕緊眨眨眼睛,将自己腦海中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趕走,搖頭說道:“我什麽也沒想,什麽也不會做。”
覃易卿忽然來了興趣,将車停在北郊園小區外,身子慢慢貼近木初,眸子緊緊盯住木初,木初頓時慌了神,也呼吸也變得紊亂,覃易卿笑眼一眯,“但是……我剛剛什麽都想了,而且我準備……各種都做一遍。”
木初聞言,臉更加紅了,整個人仿佛被火燒了一般,開始語無倫次,“你……做……什麽……我……不……不會。”
覃易卿再往前靠了一厘米,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大眼盯着小眼,覃易卿的呼吸打在木初的臉上,她身子一顫,覃易卿聲音低沉,“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
木初腦袋嗡地一響,猛地咳了起來,覃易卿心情大好,坐直身體,裝作看不懂的樣子,“你怎麽了?我不過就是想要教你做菜而已,做個菜把你吓成這樣不至于吧。”
木初噎了一下,轉念一想,是自己不純潔了,她尴尬一笑,“沒,沒什麽,什麽都沒想,我進去收拾東西了。”
木初剛想下車,手上就傳來一陣溫熱,她緩緩回過頭,只見覃易卿握住她的手,木初有些不解,緩緩擡頭,正對上覃易卿的眸子,他的話柔得仿佛要滴水一般,“快點下來,我等你。”
木初慌忙抽回手,車門開了一半,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忽然回過頭來說道:“主編,我說過我有男朋友。”
覃易卿一笑,點了點頭,難得見他如此正常的笑,木初雖然不懂他為什麽笑,但是說出來心裏還是釋然好多。
木初和白悠悠道完別,将行李箱搬下樓,覃易卿的車仍然停在樓下,一旁的路燈打在車上,格外溫暖,她将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鑽進車裏,覃易卿擡頭看了一眼木初紅紅的眼睛,搖搖頭,發動了車子,“又不是生離死別,三個月後你就可以回來了。”
木初捏着自己的手腕,一笑,“也是,反正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如果我不讓你回來呢?”覃易卿問道。
木初有些錯愕,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要是往常覃易卿對待這種問題一定會進行冷處理,可是今天的他太過反常,木初本就不知該如何應對,如今更加亂了陣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覃易卿不耐地說道:“我問你呢。”
木初咽了一下口水,點點頭,随後又意識到什麽,趕緊搖了搖頭,實際上她根本就沒弄懂覃易卿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紅燈亮起,覃易卿将車停在路邊,他轉了轉自己的腕表,“後天是我生日。”
木初偏頭,“你生日?”
竟然和何一杭是同一天,這也太巧了。
“嗯。”覃易卿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再說些什麽,但最後他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紅燈轉化成了綠燈,可是覃易卿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向車窗外看了一眼,抿抿唇,“下車。”
木初依舊慢半拍,她下車後小步追上過馬路的覃易卿,她雙手抓緊書包帶,跟着覃易卿走進一家商場。
覃易卿直接走到家居用品專區,一個店員面帶笑容迎上前來,“先生,有什麽能夠幫到你的,這邊都是我們的最新品……”
“我要一個床。”覃易卿環視四周後,開口道。
店員用極其暧昧的眼神看了一眼躲在覃易卿身後的木初,抿唇一笑,将覃易卿帶到床品專區,“這邊都是熱款,如果先生是想要……想要一個和諧的夫妻關系,那就拿這邊的這個吧,不大也不小,剛好夠兩個人躺下。”
木初聞言,剛想開口解釋,卻聽到覃易卿說道:“她睡覺愛打滾,買張大的比較好。”話畢,覃易卿還瞥了一眼木初,木初立刻掐了覃易卿胳膊一下,木初雖然是在生氣,可是落在旁人眼裏,這動作卻更像撒嬌。
店員一笑,又将覃易卿帶到另一邊,一一向他介紹着,木初賭氣,坐在另一旁,悶悶不語。
店員介紹個不停,覃易卿頭有些微疼,他緩緩回過身,卻沒有看見木初的身影,立刻開始四處尋覓,終于在一張小床上找到了木初,只見她蜷縮成一團,呈嬰兒睡姿,面上平靜,呼吸平穩,看來是睡着了。
覃易卿走了過去,店員緊随其後,她還沒有上前就被覃易卿張開的手臂攔住了,他回過頭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我不希望她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這張床我買了。”
覃易卿掏出一張卡,兩手指夾着遞給店員,店員咽了一下口水,接過卡,迅速離開。
覃易卿看着店員離開,才安心地走到床邊,他屈膝蹲下,眼睛裏全是柔和的光線,木初翻了個身子,背對着覃易卿,覃易卿站起身來,看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被子,他緩緩走了過去,另一個店員剛迎上來,覃易卿就拿着被子轉身離開了,店員見勢立馬追了上去,“這位先生……”
恰好,那個店員将卡送了回來,覃易卿接過,又給了身後那個店員,“這被子我買了。”
同樣的表情出現在那個店員臉上,她趕緊拿了卡去付錢,覃易卿走到床邊,坐到另一邊,他将被子輕輕蓋到木初身上,然後垂眸一笑,“木初,這一次我就不走了。”
木初醒過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吓了一大跳,四個穿着工作制服的店員,整整齊齊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眨巴眨巴眼睛,迅速坐起身來,“額……對不起……我……我……”
“木小姐,這是覃先生讓我交給你的,他說等你醒來後,直接回家就行。”
木初迷迷糊糊地接過店員手中的卡,然後撓了撓頭,看着店員們标準的笑容更覺瘆人,她趕緊收拾了東西離開,走出商場,木初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覃易卿的車,心裏有些失落,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覃易卿的電話。
“喂。”
覃易卿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他晃動着手中的高腳杯,手機被他遺忘在了客廳,全然沒有聽到手機鈴聲。
木初一直打不通覃易卿的手機,心裏也慌了起來,上一次去他家時完全忘記了去記住路線,這次他也不留個地址,讓她怎麽過去。
木初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九點了,再過一會,覃易卿就要睡覺了,難不成她要露宿街頭了?
木初在街上走着,這是一條商業街,有很多家高檔用品店,她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實在是無聊得很,準備打車去書店時,吧嗒一下,一個雨點打在了她的腦門上,緊接着雨點一滴接着一滴,這雨越下越大,木初還沒有來得及躲避,身上就已經濕了一半,她想了想,趕緊往回跑,折回了商場。
木初的身上開始一個勁地滴水,她看了一眼腳下被自己弄髒的地板,有些尴尬,趕緊走出商場,站在商場門口,好在上面有遮雨板,還可以避一下雨,只是這雨下得這麽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一陣夜風襲來,木初身上打了個哆嗦,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樣下去早晚都要感冒。”
木初雙手顫抖,剛剛拿出手機,就感覺眼前一暗,一種熟悉的薄荷氣息傳來,她腦袋嗡地一響,是覃易卿。
覃易卿雙手緊緊箍住木初顫抖的小身子,木初嘴半張着,雙手懸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顯得十分不自然。
“木初,對不起。”
覃易卿的話無疑讓木初吃了一驚,她不懂也想不出來為什麽,就只能任憑覃易卿擁着自己,甚至說那一刻她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作。
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分鐘,木初忽然意識到什麽,趕緊推開覃易卿,看着他的襯衣上濕了一片,木初眼睛裏閃過幾分自責,她緩緩伸出手去,可是下一秒鐘她的手腕就被覃易卿緊緊捉住放在胸前,這時,木初才有勇氣擡起眉眼看向覃易卿,只見他的頭發已經被雨淋濕,身上也是濕了一片,落魄得讓人心酸。
木初手上傳來溫熱,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覃易卿,只見他将自己的唇落在木初冰涼的手上,就只是輕輕地挨着,但是木初心裏卻如同鼓擂一般,跳個不停。
“對不起,現在才找到你,是我來晚了。”覃易卿單手捧起木初的臉頰滿眼深情地說道。
木初不知道為什麽,耳根子立馬燒了起來,“你在說什麽?”
覃易卿的眸子變得幽深,雙手忽然環住木初的腰,“木初。”這一聲輕喚不知夾雜了多少複雜的情感,以致不知所措的木初都受了感染。
這張臉太像何一杭了,以至于讓她産生了那樣的錯覺。
木初不敢擡起頭看覃易卿,他眼裏的炙熱,讓她望而卻步,她不敢去細探那其中所包含的深刻意味。
覃易卿低眉看了一眼受了驚吓的木初,皺眉,他松開了木初,說道:“走吧,回家再說。”
覃易卿轉過身拾起自己剛剛扔下的傘,他的雙手仍然是顫抖的,他在家裏左等右等都不見木初回來,最後只好拿了傘出來找。
覃易卿拉過還在發愣的木初,語氣雖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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