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挑食鬼
“我女朋友?”陳彥周遲疑地伸出手指了下自己,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看了眼內場打球的人,無語地看向許浣予。
也正是這一轉頭,對上她那雙漆黑的眼,她一臉坦然,臉上沒有絲毫的歉意。看得出來,現在的她只是在想着完成工作。
她不會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
還和她讀書時候一樣,為達目的不惜任何代價。
不惜到——寧願把自己賠進去。
陳彥周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他頭微低,忽然笑了:“行,請我吃飯可以。什麽時候?”
許浣予也沒想到陳彥周松口得這麽快,有些拿不定時間:“看你,要不今晚?”
“現在吧,就我們兩個。”陳彥周擡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再一擡頭時看出女生眼底的疑惑,他回複說:“正好,你不是要談永劫地球的項目?”
許浣予怔愣了下,随後看了眼內場跑來跑去接球的蔣思思。
看他們方才的關系那麽親密,許浣予也打不準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麽關系。不過現在是陳彥周自己要單獨和她用餐談論工作,一切後果與她無關。
太陽日上升騰,許浣予握緊了手機,“那個,我對江宜不是很熟,你有推薦的店嗎?”
許浣予當初在江宜讀書四年,和陳彥周一起逛了大半座城市。在她的記憶裏,這座城市有海,有晚霞,有椰子樹,夜晚月亮總是冒出個小月牙,還有…男朋友陳彥周。
那個時候,她的手邊總站着同一個人。
後來她一出去四年多,城市發展迅速,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只覺得這座城市既熟悉又陌生。
回國的這三四個月裏,她的生活裏充斥着工作。
每天都很忙碌,好不容易任性辭職,新東家還有個她很讨厭的人。
她很少出來玩,因工作接觸去過的地方也很陌生。
真要說起來她熟悉的吃飯地,那她只能帶陳彥周去紙頁辦公大樓底下的便利店吃關東煮。
陳彥周像是一點兒也不意外許浣予的話,他拿起自己的東西,給內場打球的人發了個消息,他譏笑了聲,“在國外待那麽久,你當然不熟悉現在的江宜。”
不知道是在意指着什麽,男人唇角輕扯,“跟我來吧。”
網球場距離辦公大樓只有幾百米,辦公大樓附近吃的東西很多。
飯點過去,這個點兒大家都在午休或是通勤趕來上班,樓下店裏人不算多,但排隊點單買咖啡的人卻是不少。
“你有什麽想吃的嗎?”許浣予本想跟在人後排隊,誰知忽然聽陳彥周側目看向她說:“你先去找個位置坐吧,我等下過去找你。”
看着有十幾個人的隊伍長龍,許浣予忽然有一陣的恍惚。
印象最深的記憶是大四那年,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年冬天。藝術學院學生的期末作業本就麻煩,因她個性鮮明的畫風以及繪畫故事世界觀的構架,那會兒的許浣予在網絡上積攢了不少粉絲,當時找過來好幾個品牌方想要合作商稿。
臨近年底,本就是工作繁忙的階段。品牌那邊的稿子要得急,許浣予就這樣窩在家裏趕工了一個多月清稿。
江宜的秋天很短暫,那會兒的涼意從早吹到晚。
陳彥周好不容易等到許浣予時間松弛,許是覺得她長期窩在家裏不健康,準備了些防寒工具便帶着她出去散步。
腦袋緊繃那麽久,其實現在散步對于許浣予來說也是一種散散腦子的行為,她也很享受。
他們途經一條很熱鬧的網紅美食街。
其中有一家店好像有個大v剛推薦過,水果塔點心。最近風大,店鋪生意火爆,許浣予看見一個小姑娘手裏抱着個車厘子塔從她身邊走過,奶油一圈一圈疊上去,周身挂着車厘子水果,上面還插着許多可愛的貼紙,許浣予眼睛都看亮了。
她晃着陳彥周的胳膊:“陳彥周,我也想要這個!”
那天很冷,說話時唇邊全是哈出的白汽,天上不知不覺飄下細小的雪花,水果塔的店門口排着數都數不過來的人。
許浣予脖子上系着條紅色的針織圍巾,下巴縮進圍巾裏,一點兒冬天的寒冷都感受不到。
陳彥周把她送進商場,惡趣味地伸出冰涼的手掐她泛紅的臉,“行,你去旁邊奶茶店買杯熱飲等我。”
少年就是這樣,溫柔細心的同時,也少不了一些幼稚逗弄人的心思。許浣予被他冰到笑着往後躲,“你想喝什麽?”
陳彥周:“挑你想喝的買,我又不是挑食鬼。”
奶茶店就在商場大門的旁邊,許浣予坐在靠窗的位置。商場窗戶上貼着聖誕貼紙,挂燈一閃一閃的,聖誕氣息濃郁。
許浣予掏出手機一看,看到日期是12月5日不禁莞爾一笑,怪不得陳彥周今天非要叫她出來。
她看向窗外,隔壁甜品店的生意火爆,門口的長隊惹眼。放眼望去,她根本看不見陳彥周的站位。
商場裏開着暖氣,她的圍巾早早摘了下來。
許浣予不知道在店裏坐了多久,陳彥周才買到她想要的車厘子塔,男人的臉上被凍紅,指尖也透着股寒意,許浣予坐到他旁邊想抱抱他。
但陳彥周卻躲開了,他拿着許浣予喝了一半的奶茶杯坐到對面,一臉兒的臭屁樣:“在外面呢,矜持點兒啊。”
許浣予當時就不高興了,拿手機對準着車厘子拍照,嘴裏還哼哼唧唧的,陳彥周這人在對面憋着笑,愣是沒一點兒的反應。
拍完照片,許浣予看着陳彥周,鬧着脾氣:“陳彥周,我不喜歡你了啊。”
兩人都知道這是開玩笑的話,陳彥周放下奶茶杯坐到她身邊,十指和她緊扣,拉着她的手抵在唇邊很自然地輕吻了下:“別,這個不行。”
“那你剛剛在幹嘛?”許浣予笑了。
“冷卻,抵消你的魔法攻擊。”陳彥周說。
其實許浣予知道,并不是抵消她的魔法攻擊,而是他剛才身上很冷,他怕冰到她。
陳彥周是許浣予第一個男朋友,也迄目前為止的唯一一個。
每次想到從前都難受,許浣予忍住鼻頭的酸澀,故作正經地走過來,她指着陳彥周手裏的運動包和外套說:“我幫你拿着這個吧。”
男士外套抱在懷裏,一股淡淡的清冷雪松味悠悠湧上鼻尖。
咖啡店裏還開着冷氣,許浣予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懷裏的外套。
她找了個視野好的空位置坐下,男人的運動包和外套悉數疊在腿上,她頭低了點兒,更靠近了點兒陳彥周的外套。
像下雪時期森林裏白桦混着冰雪消融的味道,滿鼻子充斥上幹淨疏朗的氣息。
背德感增生,有那麽一瞬間,許浣予覺得自己是個陰溝裏翻船的女變态。
在分手那麽久了後,明知自己和陳彥周再無結果,竟還對着前任惦念不忘。
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許浣予動作迅速地把陳彥周的東西放置在旁邊空一起上,她把事先準備好的策劃方案拿出來擺放在面前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人都是來買杯咖啡的,總之,陳彥周很快就端着餐盤過來了。
男人把餐盤放在桌上,用着異樣的眼神看着許浣予,他擡頭撈起外套,“我衣服上有味道?”
顯然,他看見了剛才許浣予的動作。
被他這麽直接點出,許浣予有一瞬間的社死,她咬着舌尖,臉上浮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嗯,聞到咖啡豆的味道,還以為聞錯了。”
多少有點欲蓋彌彰那味,陳彥周聞了下外套,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他對着許浣予露出了第一個笑。
盡管他嘴角幅度彎得很小,但那是第一個不帶任何貶義的笑:
“你是餓了吧?”
許浣予以前就很愛咖啡,路過咖啡店的門口,經常被裏面飄出來的氣味勾得走不動路。
托盤裏放着兩塊三明治,一份草莓蛋糕,還有兩杯飲料。餐盤的最邊上,還放着塑料袋封口好的吐司片。
陳彥周把有拉花的那杯推給她,“焦糖瑪奇朵。”
是她最喜歡的一款。
許浣予伸手接過,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近日用餐不規律,早上匆匆買了豆漿和油條吃了點兒,想着來運動場地堵陳彥周,一時間忙得炫了起來,午餐都沒時間吃。捱到這個點兒早就餓了,她也沒客氣,抓起一塊三明治咬了起來。
陳彥周運動了會兒,體力消耗不少,需要食物來補充能量。
許浣予看到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衣袖,勁瘦的腕骨上,纏着一根黑色的小皮筋。
視線緊随着他的手上,她的心跟着顫了一下。
依稀記得,她以前送過一根給陳彥周。
當然她沒有那麽自戀地覺得這根皮筋是她的,畢竟現在的陳彥周是有發展對象的人。
許浣予迫使自己挪開視線,專心地吃着手裏東西。
吃了兩口,胃部的痛感消失許多,飽腹感來襲,視線瞥到策劃書上,她連忙把那份重新整理過的策劃書遞給陳彥周,“對了,這份是在之前的基礎上又根本游戲粉的一些建議添加了許多細節,你看看?”
對于自己的方案,她搜集了海量玩家反饋信息做出來的,許浣予對自己很有信心。
她知道陳彥周是個很挑剔的人,還聽說他上午剛拒了蘭荷那邊,不管怎麽說,綜合公司所有條件,紙頁工作室肯定是衆多競争者裏的佼佼者。
陳彥周快速消滅掉手裏的三明治,喝了口冰美式,翻起了她遞過來的策劃方案。
永劫地球這個項目延續了挺長時間,到現在合作方還沒有敲定。先前孫星逸挑的幾家還不錯的公司的方案他也看了,不是很滿意。
說實話,他也很期待許浣予能給他帶來什麽驚喜。
不同于上次,陳彥周翻看項目書的速度很慢,直至翻到最後一頁,許浣予也沒在他臉上看出什麽別的情緒來。
末了,陳彥周合上策劃書推還給她,“就這?”
男人手指輕敲在項目書上,他平靜地說:“既然要合作就拿出點誠意來,你玩過永劫地球這個游戲?在你眼裏,這個游戲的主旨是主人公談戀愛?”
作者有話說:
陳彥周:我公私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哈哈,好喜歡寫小情侶拌嘴互動 >3<
相信大家也看得出來,這是個藕斷絲還連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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