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壞東西
畫手“鹽粥”抄襲事件在網絡公司圈層裏發酵得很快。
作為和紙頁工作室合作的Run工作室也無可避免地遭受到了沖擊, 因着先前在“永劫地球”這個衍生項目開展進行的時候公司在官博上預熱了這一動态消息,知道這事的人不在少數。
先前部分永劫地球游戲迷也關注到了畫手“鹽粥”抄襲“攬秋月”的事件,對于氪金粉來說, 制作産品不僅要精美, 更需要背後的制作人背景幹淨, 他們不能也不願意接受任何一點的污點。
除卻紙頁工作室官博被淪陷以外,永劫地球的粉絲也在抵制着畫手鹽粥的産品輸出,更有些粉絲直言道:如果狗Run敢用鹽粥, 那我一分錢都不會氪。
抵制的人終歸是少部分人,不如紙頁底下狂轟濫炸的人多。
而Run工作室在這次抄襲事件裏就像是個局外人一般,至今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胡奕飛破天荒地一早出現在陳彥周辦公室, 他輕車熟路地坐在沙發休息區域,他清了清嗓子, 舉着手機在那兒讀着和Run工作室項目有關的惡評:“狗Run你給我聽好了!愛惜羽毛不許和劣跡畫手合作!!!”
“……”
“Run因為永劫地球現在正在上升期, 希望公司老板可以懂點事愛惜羽毛,和鹽粥這種劣跡畫手合作只會是自毀前程。”
“……”
“草!很喜歡永劫地球這個游戲,當初說出衍生周邊活動的時候還期待了很久, 結果公司千挑萬選, 就選了紙頁這麽個惡臭公司,負責人誰啊, 他馬de速速出來壽司, 這不是純純倒大黴嗎?”
胡奕飛一直在念評論,陳彥周低頭看着手上的文件,一直沒搭理他。
許是說話太多,胡奕飛這會兒的嗓子特別不舒服, 他喝了口桌上的茶葉潤喉, 難得地消停了點兒, 再一擡頭看見陳彥周絲毫別的情緒都沒有,好像對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充耳不聞。
兩人自從上次不愉快的聊天後,陳彥周出國談公務去了,兩人沒再私下碰過面。
胡奕飛明知因為許浣予工作上的那些事影響到了Run公司的項目,關注了兩天網上輿論,今天一早便殺了過來。
但見到了陳彥周面後,對他這平平淡淡的樣子卻感到特別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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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手機站起來,走到陳彥周旁邊幹哼了聲,篩選出一些戾氣大的言論,剛想要再讀出來,看到陳彥周這冷靜的樣子終是放棄,“我讀的這些網上評論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Run游戲工作室現在發展前景不錯,從一個粗糙簡陋的小公司發展到如今各項規章完善,胡奕飛就不信陳彥周會不知道許浣予抄襲事件對他公司帶來的影響。
但這男人從國外回來,愣是什麽決策都沒有。
依照他對陳彥周的了解,他那麽喜歡許浣予,看網上一遛水罵着許浣予,估計心都要疼壞了吧,本以為他會站出來做那個第一個維護許浣予的聲音。
可看他這樣子,像是打算冷處理這事。
吵架了?
不能夠吧,許浣予那人雖然性格怪乎,眼高于頂,像是誰都瞧不上似的,但看她之前在Run就職工作時和陳彥周的相處方式,也覺得她現在不至于在這困難時期跟人吵。
雖然這女人足夠自私,但胡奕飛可以确定的一點是——許浣予喜歡陳彥周。
也許是因為性格的怪異,她也只會對陳彥周說話時好言好語,除陳彥周以為,她對誰都是陰陽怪氣。胡奕飛可以否定許浣予自身原因的一切,可她喜歡陳彥周這一點,他否定不了。
陳彥周拿着鋼筆在文件頁底端懶懶灑灑地簽上名字,一筆落下,男人合上文件夾放置一邊,他擡頭,瞳孔被屋內的光線照成濕漉漉的黑。男人眉心微篤,眉間閃過一絲不耐:“老胡,落井下石不是你的風格。”
聽出他話裏話外的意思,胡奕飛白了他一眼,“誰愛管你的破事,我就是覺得好奇而言。死舔狗,你不是從來都愛護着你那個寶貝嗎?怎麽這次人家受這麽大委屈,你竟然沒上去幫她?”
也是陳彥周這麽一擡頭,胡奕飛才發現他眼底落下那道跡象顯眼的烏青,他啧了聲,“倒是高看你了,連夜從紐約飛回來的?”
陳彥周捏了捏發痛的眉心,昨晚他在許浣予那邊過的夜,倒沒發生什麽別的,就是粘人精心情有些低落,要抱着他充電。
她沒趕他走,陳彥周也沒主動開口要離開破壞這種氛圍,小姑娘顯然最近沒休息好,靠在他身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陳彥周便也維持着擁着她的姿勢。
趕了一天的路确實很累,陳彥周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眯着了。
僵持了一晚的姿勢身子早就酸麻,他緩了很久才能自由行動,沒想到一早上來到公司又遇上了胡奕飛。
陳彥周望着胡奕飛,也沒替自己辯解,他目光涼涼地撇着胡奕飛:“你酒吧最近生意不好?”
胡奕飛微笑:“我店裏生意好的很。”
陳彥周撥了外線快捷按鈕,提示助理進來取走已簽好的文件,他淡淡開口:“看着不像是很好的樣子。”
要不然也不會這麽閑的跑到別人公司裏打探八卦。
兩人認識多年,胡奕飛怎麽可能聽不出陳彥周的內涵,他呵笑了聲,“不會帶團隊的話你就得幹到死,不然老子花錢雇他們做什麽的。”
見話題跑偏,他立馬将話題拽回來,“倒是你,許浣予被人潑髒水這事打算怎麽解決的?”
男助理進來拿走文件,看到胡奕飛時沖着他禮貌性地點點頭,很快離開。
短短的時間就像是羽毛一樣,輕飄飄地掉落在總裁辦裏,不去細想的話,又覺得好像沒人來過。
等助理離開,陳彥周站了起來,走到沙發處挽起袖子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穿着一身西裝,硬朗流暢的五官襯得人矜貴,他給胡奕飛斟了一杯茶:“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許浣予了?”
胡奕飛向來和許浣予不對付,無論是以前讀書時候,還是現在工作時期,兩人都是眼高于頂,誰都學不會低頭似的。
但他們相處模式又是詭異的和諧,都因為中間站着調和劑“陳彥周”而相安無事。
胡奕飛一早颠颠地跑來找陳彥周打聽許浣予的事情,實在太過反常,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胡奕飛坐回沙發上,伸手拿過新一杯茶水,終是松口:“她不是你女人嗎?”
言外之意,她要不是你女人的話他才懶得趕這趟車。
那晚吸煙室的交流,見陳彥周還像是以前一樣執着地跳在同一個坑裏,胡奕飛很生氣,有種恨鐵不成鋼那味了。
但他生氣又有什麽用,又不能真的去把陳彥周打一頓。
既然阻止不了,橫豎以後是幸福還是辛苦都得是陳彥周受着,他也懶得在外人面前充當那個壞東西。
陳彥周抿了口沁香的茶水,香氣四溢的茶香溢留在口齒之間,他忽然想到茶水間他櫃子裏放着的那罐新茶葉。
是孫星逸不知道從哪家買來的新鮮花樣的茶葉。
這次的茶葉口感還不錯,至少和他上次那個“黑暗”口味比起來,清新太多。
胡奕飛見他疑似神游,指節扣在玻璃板上發出聲響提醒他,“你們打算怎麽處理的?”
見陳彥周視線朝他看來,他忽然又說道:“雖然那些畫面什麽的我看不出來抄襲與否,但我個人是覺得許浣予那清高的樣子肯定不會做這種自毀身價的下作事,總不至于出國一趟回來還變蠢了吧,跟蘭荷工作室那邊打擂臺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轉念一想又不太對。
許浣予剛剛回國,不至于才回國就得罪人。
他又問:“不會是她們那兩部小說在打擂臺拉許浣予出來獻祭吧?”
“你真能腦補。”
陳彥周還什麽都沒說,胡奕飛就說出了這麽多的所以然,也是厲害。
“那是?”胡奕飛閉嘴了,虛心請教。
許浣予事業上的事情,陳彥周也不清楚這裏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無憑無據的事情總不說出來诋毀別人,他搖搖頭,“我也不懂。”
“那你女人的事業你就一點兒都不管了???”胡奕飛驚訝地看着他。
下一瞬,他收回了那抹驚訝,嘲諷道:“草,算了,反正你賺那麽多錢自己也不會花,還不如送給女人花。”
聊天的語境變得松快很多,陳彥周輕笑一聲,短促又散漫,他拖腔帶調地說着:“你也說了,許浣予是我女人。”
“她自己能處理。”陳彥周聲音忽然又正經了起來,口吻中帶着篤定,是對許浣予全心全意的信任。
就好像在說:我喜歡的人,她很厲害的,她勇敢堅強,沒什麽事情能打倒她。
胡奕飛他話裏顯擺的那意思,哼笑了聲,覺得面前的戀愛腦不太正常,他樂死了:“她公司都抛棄她推她出來擋槍了,你在我這兒說書呢啊?”
明明是必死的困局結果,怎麽陳彥周就這麽篤定?
陳彥周沒被他這個态度弄惱,他仔細端詳了胡奕飛片刻,“老胡,要不我們來打個賭?”
“你們小情侶在這給我下套呢?”
胡奕飛篤着眉,直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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