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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典範。最主要的是,這位的運氣,實在是頂天的好。

他一坐馬車什麽天災人禍都沒遇到;他一遇到雪災老天爺就幫他将人‘救’了出來;甚至他一出門辦事耶州都不下雪了;發生了時疫太子與四殿下雙雙病倒,結果身體最弱的五殿下就和沒事人一樣每天晃蕩着;如今就連他憂心病情,都有人上敢着給他松藥方……

古代之人對于鬼神之說是極為相信的,種種事情結合起來,無疑為軒轅洛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李尚書不由的考慮起來,如果……讓五殿下登基為帝呢?

他這個念頭一出來,擋都擋不住。

馬車在寂靜的路上行走着,很快就到了州府,下車時軒轅洛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李文瀚,最終什麽也沒說直奔夏瑤的院子。

夏瑤早上的‘許願’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她卻感覺身體異常的疲勞。

這樣下去不行的——夏瑤告誡自己。無論做什麽都需要付出代價,她如此直白的向老天爺求願,對方肯定要收取等價的東西。

她默默決定——以後要好好的關住自己的一張嘴,再也不亂說話了。

夏瑤中午強撐着吃了一點東西,一個到頭,便又睡了下去。

軒轅洛來的時候夏瑤睡的正熟,他在外間往裏瞅了瞅,問道:“夏小姐昨天未休息好?”

“回殿下……”昨天負責守夜的小婢女了個萬福禮,盡忠職守道:“昨日小姐在殿下走後不久就休息了。”

“嗯?”軒轅洛略有些不解,“我知道了。”

對于夏瑤的事情,軒轅洛總歸是放在心尖上的,對方的一個反常的舉動,就能讓他琢磨許久。

他在外間坐了一會,不經意的打探道:“昨天這邊還有誰來過了嗎?”

“昨天……”綠兒歪着頭,對軒轅洛毫不設防,一句話就把自家主子給買了,“昨天府尹大人來過,還給小姐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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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洛第一次覺得像綠兒這樣直來直往的丫鬟也挺好的,至少套話容易。

☆、54|23.24.25.26

“除了這個呢?”軒轅洛繼續追問道。

綠兒這時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她支支吾吾道:“…這…就沒什麽了啊!”

“別說謊。”軒轅洛沉下面孔,厲聲呵斥道:“就算你不說,本殿下照樣可以查到。”

“……奴婢……奴婢……”綠兒本就不怎麽聰明,一時情急之下就說不出話來了。

所幸一旁的黃鳴及時插嘴道:“今天早上小姐去了一趟府尹大人的書房,回來後就累的睡着了。”就如同之前軒轅洛說的一樣,此事就算她們不說,只要他有心去查,總能查到的。

因此,黃鳴覺得還不如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軒轅洛說:“她進去做了什麽?”

“奴婢不知,小姐進去時沒有帶任何人。”黃鳴搖搖頭說。

“我知道了。”軒轅洛揮揮手,他轉而問起另一件事來,“我記得前些時日夏小姐從路邊救回來一個老人,不知這老人現在在何處?”

綠兒被自己之前沒頭腦的行為吓的不敢說話,黃鳴到是一派沉穩的模樣,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軒轅洛聽完以後,點點頭,招手讓青濘将那小女孩也接到那護衛家裏去招呼,還順帶了一筆不菲的銀兩。

除了時疫的事情,軒轅洛手頭上還有許多別的問題,大冷的天凍傷了很多人,如今天氣雖然已經回暖,但是身體上的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他在夏瑤這邊喝了一杯熱茶,便又匆匆離去。

“黃鳴,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啊!”此時四周無人,綠兒忍不住問了起來。

黃鳴摸摸她的頭,說:“以後小心一點便是了。”

“嗯。”她苦着一張臉,有些悶悶不樂。

綠兒瞅着黃鳴将整個院子裏裏外外的打點好,一舉一動說不出的沉穩,心裏默默的流下了口水——她什麽時候也能這麽厲害就好了。

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幾天,軒轅洛沒有多問夏瑤一句話,雖然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夏瑤也沒有多問送藥方的人從哪裏來的,雖然她心裏也大概明白。

兩個人就這樣揣着明白裝糊塗,倒也自得其樂。

“如今災情已經穩定下來,再過幾天我們就該回去了。”軒轅洛突然開口道。

夏瑤一聽還有些晃神,她在這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反倒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

“唉!”夏瑤嘆一口氣,居然有些戀戀不舍道:“我知道了,什麽時候走?”

軒轅洛回道:“太子與四哥的身體已經大好,李尚書說最晚三天後便可啓程。”

陳勝傑提供的藥方雖略有瑕疵,但是經過太醫院衆人的調和很快就得出真正的藥方,本就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病,幾幅苦澀的湯藥灌下去,身子骨好的人,現在都已經回家幹活去了。

夏瑤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當天晚上,夏瑤将軒轅洛的話轉告給了黃鳴和綠兒,笑着道:“你們若還有事情未完成,就趁着這兩天的時間趕緊去做吧!再來耶州,也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綠兒一路跟着夏瑤,除了有些可惜沒有看到美妙的耶州風情,便沒什麽事可做。

黃鳴到是還惦記着被救的老人,她和夏瑤提了兩句,第二天就拿着自己手裏存下來的一點錢財看人去了。

這一去,再回來,黃鳴整個人都晃神起來了。

“你這是怎麽了?”綠兒在一旁追問道。

“我……我……”黃鳴張張嘴,最終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綠兒朝裏面張望一番,小聲道:“你這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呗!”

黃鳴忍了一會,在綠兒的再三勸解道,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将自己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今天一大早,黃鳴便捏着荷包去護衛家去和老人告別。在那裏,她見到了老人的小女兒——五妹。

那五妹的雖然皮膚粗糙,但是五官卻與黃鳴極為相似,黃鳴大驚之下便不着痕跡的打聽起來。

五妹自己也被吓到了,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到豆子似的說了出來。面對眼前光彩靓麗的‘疑似姐姐’的人,她心裏既激動又忐忑。

綠兒聽後問道:“奇怪啊!既然這樣的話,為何那老人沒有認出你啊!”

“聽五妹說是年紀大了,眼睛看不大清楚了。”黃鳴道。

“那還有……”綠兒拉扯着她的衣角,“之前那個哥哥呢?他眼睛總沒有問題吧!我怎麽覺得這事就那麽巧呢?”

“确實。”黃鳴嘆息一聲,“你說這算個什麽事啊!”

“要不……”綠兒朝裏間指了指,“我們去求小姐幫幫忙?”

“這多不好啊!”黃鳴有點心動,但是她一個小小的婢女,這麽做是不是太逾越了。

綠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忍不住用嘴咬着大拇指,在原地踏步起來,“……那怎麽辦啊!你這有了家人的線索,就要這麽放棄了嗎?”

“我……我不知道。”黃鳴苦悶着一張小臉。

她被拐時年紀太小,對家人已經沒多大印象了。真要說起感情,到也沒沒有多深,但讓她看着自己的父親過着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她又于心何忍?!

“想那麽多做什麽?”綠兒一蹬腳,拉着黃鳴就要去找夏瑤,“你可是有賣身契在小姐身上的,這要走要留,還不是都看小姐的意思?”

這一襲話将黃鳴從剛剛的糾結中拯救了出來——就如之前所說,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哪裏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夏瑤被自己之前的狗爬字給打擊的不要不要的,眼下正為了面子将婢女們統統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正埋頭苦練着。

聽到敲門聲,她手腳麻利的将桌面上寫好的字掩蓋到白色的宣紙下面,對着銅鏡整理了一番儀容儀表,說:“進來吧!”

“是。”綠兒和黃鳴一同進門,問過好後,黃鳴将之前的話重複了一編夏瑤。

“這倒是巧了。”夏瑤笑道:“之前還說要為你找回家人,一眨眼人便出現在眼睛頭上了,倒也是緣分。”

“小姐說的是。”黃鳴恭恭敬敬的回道。

“就是不知你是何打算的呢?”夏瑤問道。

她瞧着黃鳴拘謹的模樣,開解道:“我之前說過會想法子祝你一家團圓,你如今有話大膽的說出來,我不會怪罪于你。”

黃鳴猶豫一番,突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說:“奴婢想留在這裏招呼老父一段時間,望小姐成全。““哦!”夏瑤點點頭,心裏雖有不舍,卻還是麻利的将人給放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這裏,至于賣身契,我回府以後自然會将它銷毀。”

“不不不……”黃鳴慌亂的擺起手,焦急的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能伺候小姐這般菩薩似的人物,是奴婢的福分。”

說到這裏,她欲言又止,臉上一片燥紅,似乎十分的不好意思。她道:“如果小姐不嫌棄的話,奴婢想将家人安排好後,再回到小姐身邊可以嗎?”

黃鳴眨巴着眼,眸底滿是渴望,一片赤誠之心表露無遺。

若能不失去黃鳴這樣一個知情識趣,能文會武的婢女,夏瑤自然是願意的,她應下黃鳴的話,說:“三個月時間足夠了嗎?”

黃鳴一愣,反應過來後滿臉的驚喜,“夠了夠了,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行了,下去吧!”夏瑤揮揮手,一臉的神秘莫測。

“是。”

待二人走後,夏瑤沉着一張臉将下面寫了一半的紙抽了出來——堅持不懈的繼續練字。

她就不信了,有倆世記憶的她,居然會連一個毛筆字都寫不好。

簡直是她人生的污點,她一輩子的恥辱。

直到日暮西沉,夏瑤生無可戀臉的将手邊的東西撕碎扔到書箕裏,她決定忘記今天下午的事情,她只是睡了個午覺,什麽也沒做。

夏瑤與軒轅洛離開耶州時,無數百姓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城牆下面或歡送或哭着大叫挽留……場面不可謂不驚動人心。

太子臉上無光,恨的牙癢癢,陰陽怪氣道:“五弟到是好本事,令大哥欽佩啊!”

軒轅洛笑笑,不痛不癢道:“大哥繆贊了,小弟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四皇子心裏也有點膈應,但是看到太子沒讨到好處,又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他和太子唱起反調,大大的誇獎了一番軒轅洛,“五弟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想必父皇聽到一定欣慰不已……”

軒轅洛并不居功,他一板一眼的說:“四哥言重了,此次若沒有李尚書和衆人,我一人,可完成不了父皇交代下來的任務。”

“不不不……”李尚書趕緊推辭道:“臣相信,這次就算沒有臣等,五殿下也一樣可以将此事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他言之鑿鑿,目露欽佩……随行的衆人也沒有反駁,反倒暗暗點頭。

太子與軒轅明同時一驚,這不過短短時日——五弟竟然将這一群人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這等手段,讓他們二人都暗自警惕起來。

“好好的辦事,随行還帶個女人……”臨走之時,太子還想給軒轅洛下個面子。他不屑的瞧了一眼夏瑤坐所在的馬車,冷哼了一聲諷刺道。

衆人對軒轅洛帶着夏瑤本來頗有微詞,所幸後來夏瑤本本分分的呆着州府裏,安安靜靜的就像沒她這個人。

再到後來五皇子遇險一事,對方不顧生死,硬是跟着他來到危險的雪崩之地。

不管是軍營裏出來的漢子也好,還是在朝廷裏打滾摸爬起來的命官都對此等重情重義的女子有幾分好感。

甚至私底下感嘆道——怪不得能收下智多近妖的五殿下,光是這份情,就走多少人比不得!!

因此大家都當太子的話是在放屁,聽聽就過了。

軒轅明發現其中的微妙,內心有些沉重,面上卻善意的笑笑,說了幾句好話,随着太子的腳步坐上了馬車。

軒轅洛擡頭看看天色,說:“時候差不多了,啓程吧!”

“是。”衆位文官鞠躬應下,三三兩兩的坐回了馬車裏。

軒轅洛也不避嫌,他毫不客氣的和夏瑤坐到一起,前天才趕路過來的太醫一驚,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當初第一批跟過來的太醫卻臉色麻木,似乎已經習慣了。

夏瑤瞅了他一眼,道:“怎麽沒和太子殿下他們一起?”

“多累啊!”軒轅洛孩子氣的撇撇嘴,“回京城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何必把精力花在路上。”

“你啊!”夏瑤感嘆一句,知道他這些時日累着了,心疼道:“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你要不要在馬車裏睡一會?”

軒轅洛用右手支起頭,說:“這個不急,你就這麽把黃鳴一個人留在耶州,也不怕出什麽事?”

“府尹大人在這呢?能出什麽事?”馬車行走起來一抖一抖的,夏瑤不舒服的換了個姿勢。

軒轅洛點點頭,既然夏瑤已經有了主意,他便不再過問。

這一路走走停停,因為不趕時間,衆人本來頗為悠閑,可太子與軒轅明怕他們這麽久未回,京城生變,後期再三的要求趕路回京,弄的衆人內心略有微詞。

京城裏天氣已經大暖,路邊的小草鑽出了頭,桃花含苞欲放,夏瑤感嘆道:“這桃花看起來可真好看。”

綠兒往外瞧了一眼,附和道:“可不是……”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夏瑤的下一句給堵回去了,她說:“想必過段時日結出來的桃子一定也很好吃。”

綠兒,“……”

這不能怪夏瑤嘴饞,實在是——太久沒有吃到了啊!

在古代,就只能吃當季的時令水果,過了那個點,就算是皇上,想吃也是千難萬難,更別提夏瑤了。

“小饞貓。”軒轅洛輕笑一聲,用食指刮了刮夏瑤的鼻子,寵溺道:“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幾籮筐過去,讓你一個人吃個夠。”

夏瑤伸了個懶腰,也不回他的話,自顧自的說道:“總算是要到了,這一路走來,可是累死我了,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軒轅洛伸手給她揉了揉肩膀,“……我已經接到斥候的消息,說父皇明天會在皇宮門口接見我們……”

“不會吧!”夏瑤愕然,她遲疑道:“一個雪災,至于嗎?”

“你可別忘了,這随行的隊伍裏還有誰。”軒轅洛神色淡淡的,“三個皇子,怎麽不至于?”

“好吧!”夏瑤拍開軒轅洛的手,不留情面的說:“明天記得回到自己的轎子裏面去。”

不管他們二人在這邊如何膩歪,到了重要場合,該有的禮節一個也不能少。

軒轅洛說:“我知道,可惜明天恐怕得委屈你了。”

“無事。”夏瑤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懂的。”她做為一個累贅跟着軒轅洛,肯定會招來閑言碎語。

“你自己也要挺住啊!”夏瑤帶着點幸災樂禍道。

身為被她妖孽手段迷住的‘昏庸’皇子,軒轅洛承受的壓力可不比夏瑤少。

但實際情況,他們二人知道便足矣!

第二天——

太陽早早的就出來了,照的人暖洋洋的,護衛長在一邊吆喝道:“馬上都要到京城了,都給我好好的打起精神來。”

“是。”行走了十來天,衆人臉上都有些黑灰,但他們發亮的眼睛,神采奕奕的表情卻都有着一股精氣神。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衆人很快就來到巍峨的京城門口……

熱火沸騰的鼓被敲響,唢吶被高高的吹了起來……守在兩側的百姓們滿臉的笑意,跪在地上高聲呼叫道:“恭喜太子殿下、四殿下、五殿下……歸來……”

夏瑤被吓的一哆嗦,她默默地将窗簾掀開一條縫隙,往外偷看着,說:“怎麽這麽多人啊?”

“小姐,這不是應該的嗎?”綠兒理所當然道:“能一窺聖顏,大家當然都來了啊!”

夏瑤将皇上帶入二十一世紀的主席,不由的點點頭附和道:“确實。”無論怎麽說,她都不是原居民,對這個皇權至上時代,理解中卻又透出幾分漠然。

這也讓她面對衆位權貴時有了幾分底氣——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底氣從何而來。

馬車行至皇宮正門,一身明黃色的黃袍,皇帝在朝廷官員的包圍下站在正門中間……

太子、軒轅明一群人依次下了馬車,面見聖上。

夏瑤默默的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力求讓自己的存在感小一點。

皇上先是重重的誇獎了一番軒轅洛,繼而話鋒一轉,又不着痕跡的将其貶低起來,反到誇獎起李尚書,只字不提太子與軒轅明一到地方就雙雙病倒的事情。

皇上話說完以後,便是慶功宴。

這次的慶功宴辦的不可謂不隆重,朝中大臣、京城貴婦、高門貴女……能來的全都來了。

夏瑤一進門,就被長公主拉到了一邊,對方難得的呵斥道:“你這次,實在是太胡鬧了。”

“我知道。”不管如何,長輩面前,先乖乖的認錯總是對的,夏瑤語氣誠懇道:“這次我确實魯莽了。”

長公主聞言臉色微微好轉,夏瑤再接再厲道:“這不是五殿下身體剛好,讓他一個人去,我在京城如何放的下心?”

“好了好了……”長公主安撫似的拍拍夏瑤的手背,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洛兒,但是凡事盡力而為,你一女子,跟過去,難免招人閑話。”

“是。”夏瑤低垂着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長公主見此忍不住大吐苦水,“我這一次從菩提寺回來,聽說你和洛兒前去了耶州,害的我每天擔心受怕,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尤其是聽說太子他們還感染上了時疫,更是讓我的都差點吓暈了過去……”

“公主殿下放心。”夏瑤笑着道:“我和五殿下福大命大,什麽事也沒有。”

長公主嬌慎了她一眼,說:“不管如何?以後這等危險的事,不許再去了。”

對于這個觀點,夏瑤十二分同意的點點頭,但是想着軒轅洛的‘狼子野心’恐怕實現的機會渺茫。

臺上的舞女跳着姿态動人的舞蹈,在這熱鬧的氛圍下,宴會慢慢的到了尾聲。

皇上喝了不少的酒,他滿臉通紅的招呼着身邊的太監宣布起他早就拟好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此次耶州告急,危難之時,衆愛卿不負朕所托……”

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贊賞聲後,皇上給除了軒轅洛以外的衆人各往上升了一級,就連什麽忙都沒幫上的太子殿下一行人都有……

——而只有一人軒轅洛得到了大筆的銀兩。

皇上的聖旨裏的意思是說——軒轅洛年歲太小,不适合委以重任雲雲……

可夏瑤卻硬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偏心的意味,她有些不解,按理說軒轅洛可是皇上‘真愛’的女人給他生下的子嗣,如今這般怎麽看反倒像仇人。

在衆人的面上這麽落他的面子,真的合适嗎?!

夏瑤忍不住朝軒轅洛瞧去,見他面色沉穩,好似早已料到眼前的場景,淡定的接旨謝恩。

太子與軒轅明二人心裏偷着樂,還不忘扯大旗出來明裏安慰軒轅洛暗裏嘲諷兩句。

周圍人心浮動,李尚書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搶了軒轅洛的功勞,面上卻不敢反駁皇上的話,只是接下來話裏話外都是軒轅洛這一次做的如何如何好……将他在衆人面前大大的誇獎一番。

這些話,有的人聽下去了,有的人當他喝醉了,誇大其詞……可不管怎麽樣,軒轅洛是大大的出了一次風頭。

害的太子的臉忍不住又黑起來。

☆、55|23.24.25

宴席中,夏瑤一直被長公主帶在身邊,她見到夏尚鴻,二人不鹹不淡的聊了兩句,便散了。

皇上從頭到尾也沒有提過夏瑤的存在,到是讓她好好的松了一口氣。

踩着點,夏瑤與夏尚鴻一前一後回到了夏府。夏尚鴻走在前面,行至岔路口,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不過是巴上了個皇子,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也不看看是個什麽貨色?”

這個貨色,也不知他說的是夏瑤還是軒轅洛,或者——二者皆有。

“我的事不勞父親操心了?”夏瑤笑顏如花,毫不留情的回諷道:“畢竟姐姐那邊,才更讓人擔心不是嗎?”

“你……你……”夏尚鴻臉色鐵青,氣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憤怒的甩袖而去。

夏瑤低着頭,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嘀咕着,“每天想法子來找我的晦氣,也不知他圖個什麽?”

“這大概是……”綠兒眼珠子轉了轉,接話道:“失心瘋吧!”

——失心瘋,在現代不就是神經病的意思嗎?

夏瑤一只手捂着嘴偷樂起來,另一只手摸摸綠兒的頭,滿臉的贊賞:“聰明的小綠兒……”

被綠兒逗的合不攏嘴的夏瑤,在看到自己院子的那一刻,忍不住沉下了面孔。

在她離去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原本還算整潔幹淨的小院子,雜草從生,蜘蛛網布滿了房檐,屋子裏值錢的東西也都被搬的一幹二淨……夏瑤在原地氣的發抖。

綠兒也收斂了笑容,她左右張望一下,發現有不少丫鬟奴才都躲在暗處指指點點,“……小姐。”

“走。”夏瑤從牙齒縫裏蹦出幾個詞,“我們去找‘母親’好好說說理。”

“小姐……”綠兒目露哀求,她小心的用手指勾住夏瑤的袖擺,聲若蚊蠅,“就我們兩個人去,奴婢受了罰不要緊,可是萬一小姐您被欺負了,那可怎麽辦啊!”

“馬丹。”夏瑤忍不住爆了粗口,她還有三個月就及笄了,眼下卻礙于子女的身份被周氏欺了一頭,讓她如何甘心?

“不如去找老爺說說?”綠兒不靠譜的提議道。

夏瑤,“……”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如果說夏尚鴻不知道,她就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當凳子給別人坐。

“不管了。”夏瑤往周氏的院子裏走去,“我先去探探口風。”

周圍的婢女一見這情況,便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家主子的院子裏去通風報信了。

夏瑤來到周氏院子的時候,裏面的粗使丫鬟正在清掃院子,門口守門的婢女對夏瑤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她客客氣氣的将夏瑤請進門,上了一杯苦澀的陳茶,說:“夫人此時正在誦經,還請二小姐稍等一會。”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夏瑤滿腔的苦悶只得淤積在胸,她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夏瑤坐在冷硬的椅子上等了一會,便知道這是周氏給自己的下馬威。過了一段有人捧有人哄的日子,如今這一下,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自言自語道。

天色慢慢的暗沉下去,茶杯裏已經沒了熱氣,春季的涼風吹來,凍的夏瑤打了個哆嗦。

裏間的屋子突然‘嘎吱’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顯的無比詭異。

夏瑤雙手護肩從椅子上猛的蹦了起來,厲聲呵斥道:“誰?”

“咳咳……”幾聲凄厲的咳嗽聲響起,周氏一身素淨的衣裳,虛扶着小丫鬟的手臂軟綿綿的走到主位上坐下,她聲音虛弱,眼裏卻冒着精光,“這麽晚的天,也不知你找我何事?”

見到是周氏,夏瑤被吓的飛起來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原地,她先恭敬的朝周氏行了個萬福禮,言語懇切,“女兒這一路南上回來,發現原本院子裏的東西都被搬的幹幹淨淨,真是麻煩母親為我操勞,就是不知您給我換的新院子在那邊?”

周氏的臉上帶着一塊白色的面紗,只留出一雙黝黑的雙眼,在暗淡的燭光下,有些吓人。

面紗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眉頭卻緊緊的蹩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的面孔,她說:“之前府裏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不得已之下,只得從你院子裏拿出點東西發買了,為了這個家,瑤瑤你是理解的吧!”

夏瑤臉上的笑意降了下去,她雙眼眨也不眨的看向周氏。

周氏心裏充滿報複的快感,接着說道:“其實不止是你的院子,你看看,我這邊的東西也都沒了呢?”她捂着嘴又咳嗽了兩聲,“我這做母親的,也是沒有辦法啊!”

夏瑤聽言不動聲色的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周氏這邊确實少了許多東西,看着就空蕩了不少。

“母親所言極是。”夏瑤突然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為了這個家,我自然該做點貢獻。”

“瑤瑤明白就好,也就不枉費母親的一片苦心。”周氏做母子情深狀,暗裏偷偷的笑了起來。

“只是……”夏瑤話鋒一轉,“我那院子裏有很多東西都是皇上、長公主他們賞賜下來的,母親就這麽發買了,萬一被宮裏的貴人們知道了……”她支支吾吾道:“這萬一怪罪到父親頭上可怎麽辦?”

周氏心裏一咯吱,當初夏璃被降為通房,她心裏怎麽願意?她又是送禮,又是打通關系,還要給夏璃送吃的喝的用的……那一樣不花錢?

雖然她持家多年,整個夏府的財政都掌握在她手裏,但是夏尚鴻顯然已經放棄了夏璃,讓他為了一個沒用的女兒,花大筆銀兩,他如何願意?

所以周氏一合計,就将主意打到了夏瑤那裏。

夏瑤母親帶來的嫁妝已經被她克扣的差不多了,但是她院子裏卻有不少上面賞賜下來的貴重物品。一不做二不休,周氏趁着夏瑤離開之際,不但将院子裏的老妪趕走,還将整個院子裏的東西扒的一幹二淨。

如今夏瑤再來和她要那些東西,她哪裏變的出來?

說到底,周氏畢竟是小家子出生,眼界不夠寬廣,只能瞧見眼前的利益。

卻忘了,夏瑤如今雖然因為未及笄的原因在她手裏被捏着,可人家後面可是站着皇室中人。

周氏心裏惴惴不安,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道:“這事瑤瑤說的對,只可惜,這天南地北的,讓我到哪去找東西啊!”

夏瑤雙眼一眯,這是打算不認賬了?

“母親心裏有數就好。”夏瑤算是知道她是什麽态度了,也不想過多的糾纏,臨走時,她輕笑着說:“只希望,日後母親不要後悔了便是?”

對方不仁,她便不義。

就讓這京城的老百姓看看,這夏家是如何苛刻上一任主母留下來的嫡女。

“小姐,小姐……”綠兒在夏瑤的後面跟着,愁眉苦臉道:“您這就走了?”

“不走?”夏瑤快步向前,“難不成還留下來喝茶嗎?”

“那您晚上住那啊?”綠兒收拾收拾荷包,“要不,我們找一家客棧,先住個幾天?”

京城的治安雖然不錯,但誰又能百分之百保證不會發生危險?夏瑤現在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她一個轉身,走向夏璃的院子,說:“既然她把我的院子拆了,那我到‘姐姐’的院子去将就一晚應該不過分吧!”

綠兒還想再勸兩句,透過不遠處的燭光,她瞧着自家小姐眉眼之間盡是戾氣,默默的住了嘴。

周氏對夏璃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就算如今她出嫁了,那院子裏的東西也都絲毫未動。

眼見夏瑤風風火火的走來,院子裏守着的仆人都以外她是來找茬的,兢兢業業道:“奴婢見過二小姐。”

夏瑤吩咐道:“給我準備好熱水,我要沐浴就寝。”話畢!也不管衆人驚呆了的面孔,直接推門而入。

“這……這……”其中一個丫鬟顫巍巍道:“這可怎麽辦啊?”

這邊的婢女都是周氏的人,對周氏的所作所為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們之前還在嘀咕着二小姐,說她這一次有的醜出了。

結果一轉眼——就惹禍上身。

“還在這裏結巴什麽?”一個位份較高的婢女一巴掌拍過去,小聲呵斥道:“還不快将此事禀告給夫人,快點!!”

“是是是……”小丫鬟連連點頭,提着裙擺就跑了出去。

夏瑤在夏璃的屋子裏逛了一圈,想着那張床被對方睡過,她心裏就有點不舒坦。

她伸手打開櫃子,裏面塞滿了雜七雜八的衣物,夏瑤用指間翻看着,她皺着眉道:“這裏沒有備用的褥子嗎?”

綠兒走過來幫忙,“應該有的!小姐您坐一會,我來找找?”

夏璃的房間很大,因此櫃子也頗多,綠兒找了好一會,才在最角落的紅木櫃子裏找出兩床新的被褥,她手腳麻利的将被子抱了出來,樂滋滋的說:“我這就把房間的東西給換了,小姐您等一等,馬上就好。”

“誰敢動我女兒的東西?”‘啪’的一聲響,房門被重重的推開,周氏一雙眼直冒火的盯着夏瑤,恨不得食其骨,啃其肉。

“母親您怎麽來了?”夏瑤笑的一臉天真,她誠懇道:“女兒離開已久,今天萬分想念姐姐,只是……”

她滿臉的惋惜,“只能睹物思人了。”

☆、56|

夏瑤的話如同尖刀一樣刺入周氏的心裏,她不顧形象的瘋狂道:“我的女兒,需要你惦記嗎?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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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