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柳椒怔住了。
白泠泠見柳椒不動,卻盯着柳椒背後那條大尾巴,越看越想要撸。白泠泠又從口袋裏拿出一袋妙鮮包,拆開了說:“喏。”
柳椒想說自己根本不是貓,但一聞到那妙鮮包散發出的濃烈的鹹腥味,忍不住就湊了過去。
“好香诶……”柳椒往妙鮮包要走過去。
雪狼王卻拉着了柳椒,摸了摸他的腦袋。柳椒這才扭頭看雪狼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白泠泠看了雪狼王和柳椒的神态,便對雪狼王說:“你的貓?”
雪狼王颔首:“是我的。”
白泠泠便吸了一口氣,說:“那我可不要,和你撸一只貓,髒。”說完,白泠泠又将妙鮮包信手一擲,丢到了柳椒那邊。柳椒将那妙鮮包接住,惑然問:“給我的嗎?”
白泠泠說:“反正也拆開了,就給你吧。”
雪狼王卻将妙鮮包拿開,說:“這個添加劑很多,不健康,你別吃了。”
柳椒眼巴巴地看着妙鮮包被拿走,舔了舔嘴,但也不好意思争取。
這個時候,白子府管家從門外跑了進來,急匆匆地說:“禀報白子……”
“怎麽了?”白泠泠問,“慌慌張張的?”
管家看了一眼紅狐貍等人,不太言語。
紅狐貍卻冷笑,說:“白子大人有什麽秘密?”
白泠泠卻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管家,你說吧。”
管家只得說道:“白子大人,後院裏發現一條大蛇!”
紅狐貍、柳椒臉色一變,都看着雪狼王:“會不會是那個……?”
白泠泠把袖子一拂,道:“去看看。”
紅狐貍、柳椒、雪狼王和白泠泠在管家的帶領下走到了白子府後院。卻見後院的大草坪上躺着一條死蛇——沒錯,是死了的大蛇刺客。卻見一條大蛇身體僵直,橫在綠油油的草坪上,狀甚詭異,讓人見之生出恐懼之心。
紅狐貍倒吸一口涼氣:“它死了?”
“不錯。”管家點頭,“它看起來生前應該兇猛異常,要不是死了,我也不能活着來報信呀!”
紅狐貍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雪狼王卻給了紅狐貍一個眼色。紅狐貍會意過來,便疾言厲色,喝道:“荒唐!大膽!無恥!這個可是刺殺大王的那條毒蛇!你們窩藏罪犯,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我看得好好查查!就從你,管家,從你查起!”
“查我?查我?刺客?刺客?”管家吓得臉色大變,話都說不清楚,慌亂地擺手搖頭,“我不認識它啊!什麽刺客?聽都沒聽說過!”
紅狐貍又質問:“會不會是你們府上不幹淨?”
管家矢口否認:“這是無稽之談!我們白子府非常幹淨,白子大人潔身自好,上下一心,整個白子府都絕對不會和刺客扯上什麽關系的!”
“到底是哪兒來的刺客?”白泠泠挑眉說,“說起來,那麽大一條刺客還能一路跑到這兒來,護衛大王的侍衛也真是廢物!不如一死以謝天下,還比較幹淨。”
柳椒身為侍衛長,把這句話聽心裏去了,頗為慚愧。雪狼王卻拉了拉柳椒的手,笑笑看他。
“這麽大一條刺客還能跑進你們家後院,你們家護衛要麽就是廢物,要麽就是熟人了?”紅狐貍反唇相譏,還帶了句不懷好意的質問。
白泠泠卻皺眉,說:“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進來的。”
雪狼王便開口了:“那你從前見過他嗎?認識他嗎?”
白泠泠答:“沒見過,不認識。”
雪狼王點頭,說:“我相信你。”
白泠泠哼了一聲,說:“我說的是實話。你若非蠢材,就自然應該相信。”
雪狼王低頭,在紅狐貍耳邊說:“這條屍體先別動,傳鑒證大人來看看。”
紅狐貍點了點頭,又朗聲說:“這條屍體先別動,傳鑒證大人來看看。”
不過一會兒,白子府的後院就被封鎖起來,貼上“閑人莫進”的牌子了。鑒證大人帶着小分隊很快趕到,開始了現場的鑒證。
雪狼王則拉着柳椒走開,卻仍留在白子府沒走。他倆只在白子府一處小別院裏呆着,在小橋邊上的涼亭裏對坐,吹着涼風,吃西瓜,倒是惬意。柳椒卻沒吃西瓜,只看着雪狼王,愣愣地說:“大王,我想吃肉。”
雪狼王笑道:“西瓜肉也是肉,給你吃一口嘗嘗?”
“西瓜肉也是肉嗎?”柳椒半信半疑地張開嘴巴。
雪狼王挖了一勺西瓜肉,給柳椒喂着吃。柳椒嘗嘗,覺得還是有點滋味的,又張嘴要吃。雪狼王便把西瓜心一勺一勺挖給他吃了。
“別給貓吃太多西瓜,”白泠泠一邊從角門走出來,一邊說,“對貓不好。”
雪狼王斜看白泠泠一眼,說:“你那麽喜歡貓,怎麽不養一只?”
白泠泠卻不悅地說:“誰告訴你我喜歡貓了?”
柳椒倒也有些驚訝:“怎麽?白子大人沒養貓嗎?那為什麽園子東北角那兒種了貓草?”
白泠泠聞言,怔了怔:“你怎麽知道那兒種貓草了?”
柳椒道:“我經過的時候看見了。”
雪狼王開玩笑說:“那待會兒摘兩棵回去給你吃?”
“不許動我的貓草。”白泠泠語氣生硬地說。
柳椒感到奇怪:“你又不養貓,為什麽種貓草?”
白泠泠沒有理會柳椒,卻對雪狼王說:“那條蛇怎麽回事?”
雪狼王答道:“沒聽見紅君說的麽?是刺客。刺殺本王之後跑到你的院子來了,看來你的嫌疑很大。”
“你可以逮捕我。”白泠泠答,“我問心無愧。”
雪狼王笑了:“有愧、無愧倒是其次,逮捕起來,有罪無罪,先打五十殺威棒,你受得了?”
白泠泠說:“我如何受不了?別說殺威棒,就是十大酷刑往我身上過一遍,我哼一聲我就不姓白。”
雪狼王便道:“可惜,你姓白。不能輕易動你。”
“也是為了王室顏面,是麽?”白泠泠對此不以為意,卻又忍不住好奇,問道,“那麽大一條蛇,怎麽能跑到天帝廟行刺?”
雪狼王便道:“這還得從方丈說起。”
白泠泠咳了咳,說:“方丈?是日前在天帝廟死了的那個方丈嗎?”
“嗯。”雪狼王說,“他貪污不少,知道本王最近在清算這些問題,心裏很不安。毒蛇便在此時要挾于他,要他合作。”
白泠泠驚訝地說:“天帝廟守衛森嚴,毒蛇如何上門威脅方丈?”
“他不需要上門,方丈自己會出門。”雪狼王說道,“方丈定期出門處理贓款,也是在這個時候,被處心積慮的毒蛇盯上了。”
“那方丈腦子不行,刺殺大王的事情也敢做?”
“按方丈貪污的數字,本就是死罪了。”雪狼王說,“舉大事也死,不舉也死,自然也铤而走險。我相信,這個毒蛇和方丈一度的關系應該還不錯,方丈使用的生發劑應該就是這個期間毒蛇贈送的。方丈使用了之後卻慢性中毒。毒蛇應該是設計好了劑量,讓方丈在刺殺實行之後毒發,好掩蓋真相。”
柳椒聽着這一段,驚愕無比:“所以方丈是和毒蛇合謀的?”
“毒蛇能躲在靈塔底部,廟裏能傳出不利本王生父的謠言,這樁樁件件的,離不開方丈的操控。”雪狼王分析道,“方丈和毒蛇合謀的可能性最大。當然,現在方丈和毒蛇都已經死了,也無從印證。”
白泠泠聞言卻說:“那我的嫌疑也不小。”
“怎麽說?”柳椒問道。
白泠泠說道:“毒蛇得手之後便跑到我的府上來,又死在我的府裏,這不像是它是受我指使刺殺大王,在完成任務之後被我滅口嗎?”
“确實像。”雪狼王點頭。
柳椒卻道:“不會吧?你們的兄弟呀!”
白泠泠說:“呸。”
雪狼王站起身來,說:“看看鑒證大人怎麽說。”
此時,鑒證大人已走到門外了,又請安了進來。
雪狼王問道:“那條蛇怎麽死的?”
“自殺。”鑒證大人說,“起碼看起來像自殺。沒有外傷,是服了一種蠍子毒自盡的。”
“毒蛇服毒?”雪狼王挑眉,又看着白泠泠,“你有什麽看法?”
白泠泠沉吟半晌,說:“本地有個幫會,專門收這些蛇蟲鼠蟻做小弟的。可能和這件事有關也不一定。”
雪狼王有些訝異:“你這地方還有這種幫會?”
“有很多不同的幫會。我雖然名義上管着這個地方,但其實我也沒興趣管那麽細。”白泠泠語氣淡漠,“只要不出大亂子,幫會之事,我都不太過問。”
“這不就是懶政?”雪狼王道,“回去我得治你一個失職之罪。”
“現在有人布局要殺你。恐怕還不止一個殺手。”白泠泠說,“你有命回去再說。”
柳椒聽得焦急,只說:“什麽人要殺大王啊?這聽起來太危險了,要不然,大王還是先回宮吧?”
雪狼王卻道:“回去再說。”
說着,雪狼王便牽起柳椒要走了。
白泠泠起身送他們,在到了門前的時候,禮節性地逐一拜別。與柳椒告別的時候,白泠泠又悄悄塞了柳椒一小包妙鮮包。
柳椒悄悄拿了回天帝廟,半夜從床上爬起來,蹲在牆角裏撕開了吃,舔舔舔的吃,覺得太香了。
原來貓糧這麽好吃的嗎!
柳椒把妙鮮包給舔得跟洗過似的幹淨,把包裝扔了之後,又心虛地漱口洗臉,再爬回床上睡。他偷偷看雪狼王,見雪狼王睡得很平穩,便想雪狼王應該不知道自己“偷吃”了。
第二天起來,柳椒走到廳子,卻發現飯桌上放了一壘的全新保鮮貓罐頭。
卻不知,此時白泠泠在府上給貓草澆水,迎來了一道密旨。白泠泠心中疑惑,卻也不得不迎接旨意。因為是密旨,也沒有焚香祭天的流程。白泠泠單獨跪接,紅狐貍翻開聖旨,誦讀說:“大王诏曰:禁止投喂我的貓。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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