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他的樣子

下午，顏喻一行人回到婺城。和朋友們分別後，獨自回家。

卻在過馬路時，差點被車撞到。

顏喻驚亂的躲到邊上，汽車在旁邊停下。

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在深夜的馬路上，被大貨車撞得當場喪命的場景。

心髒猛烈跳動，女孩捂住嘴巴。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旁邊的行人也吓了一跳。

前排的司機吓得臉色慘白，下車将後排的車門打開，扶住下車的老人。

伊地稠嘆口氣，數落道：“伊放啊不是爺爺說你，坐你的車簡直要命。去看看姑娘受傷沒，你瞧瞧你的樣子，将來怎麽繼承家業。”

被叫伊放的年輕人弱弱地扶着老人下車。

伊地稠年紀大視力沒年輕時好，相隔一定距離，他并沒認出站在眼前的女孩就是顏喻。

伊放松開爺爺的胳膊，走到顏喻面前，誠懇地問：“你好，吓到你了，你有受傷嗎？我，我帶你去醫院。”

到現在顏喻的心髒還嘭嘭的亂跳。

“我沒事。”

伊放不放心，再次詢問：“确定嗎？如果精神受損我也可以賠償。”

“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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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伊放回到伊地稠面前，對爺爺說：“她說她沒事。”

伊地稠顫顫巍巍地走近顏喻。

他慢慢看清楚，眼前的少女和當年的舒淳有着相同的臉。

只不過多了一份稚氣。

而顏喻再看到老人滄桑的臉龐時，覺得熟悉。

這種感覺很強烈。

“舒淳，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戲。老實說，你是怎樣的人與我無關，而且你已結婚，葉知西就算對你有非分之想他也不會破壞你的婚姻，所以你別幻想他會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了。”

“就我們兩個人你還演戲呢，大學怎麽不上表演系啊，演技爐火純青宇宙第一影後都能拿到。”“怎麽，還有臉住在我家嗎？不如自己走掉，我也好跟葉知西交代。”

腦海中快速閃過一些對話後，顏喻愣住。

見狀的伊地稠邁開步伐，走到女孩面前，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時一嘴大黃牙暴露出來。

“那他去洗牙了嗎？”

“葉嶺兒跟他接吻時會不會暈過去？”

又有聲音從腦袋裏蹦出來。

伊地稠淡笑：“姑娘，你沒事吧？”

顏喻回神，露出禮貌尊敬的笑容：“我沒事，伊地稠先生。”

脫口而出之後，女孩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話。

她不是沒見過他嗎，幹嘛給人家取名字。

尴尬。

伊放驚呆，看向反應過來後一臉震驚的女孩：“你知道我爺爺？很久沒人叫過他的名字了。”

顏喻漲紅了臉，無措的解釋：“我……”

伊地稠把伊放支開，對女孩說：“顏喻，跟我談談吧。”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還知道更多。”

顏喻實話實說：“我，可能您會認為很奇怪，首先我絕對不是想和您套近乎，但我真的覺得我好像和您認識。但是，您又不是現在的樣子。我不知道這兩天怎麽回事，對不起讓您見笑了。”

聽聞的伊放提議道：“既然認識，那就去聊聊吧。正好我爺爺認識的朋友都相繼去世，能遇到一個談得來的人很不容易。”

顏喻看向年輕的男孩：“你說的是葉知西嗎？”

伊放撓撓頭發：“嘿嘿，我爺爺好像不認識這個人。”

哦。

顏喻有些失落。

看來腦袋裏的那些話并不真實，也許是她臆想出來的。

而聽到此話的伊地稠卻神情激動。

顏喻竟然提到葉知西。

或許可以帶她去故居看看，畢竟十八歲了。

老人提議：“不介意的話，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

“實際上我有一處房産，那裏現在快廢棄了，但我有些東西保存在那裏。今天我是準備讓伊放幫我搬東西的，我看你是女孩子肯定心細。我怕伊放摔壞東西。”

顏喻不敢輕易答應，說：“我還要回家。”

伊地稠不緊不慢地手機，一邊撥通號碼，一邊說：“沒關系，先征得你爸媽的同意吧。”

話剛說完，伊地稠對助理說道：“小唐，你有公司顏卓皓主管的電話嗎？我在街上碰到他女兒了，你跟他說我想請令千金幫忙搬東西。”

随後電話挂斷。

顏喻不解：“你知道我是誰？”

伊地稠還沒回答，顏喻的手機就響了，是顏卓皓打來的。

“女兒，剛才公司打電話，說伊老先生想請你幫忙。你要是沒事就去幫幫忙吧。”

“嗯，我知道爸爸。”

結束與顏卓皓的通話，滿腹疑問的顏喻走近，說：“我跟你去。”

她想弄清楚不到二十四小時中腦袋裏時不時跳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

伊放在前排開車。

顏喻和伊地稠坐在一起。

從她腦海中那些只言片語來看，伊地稠好像很嫌惡她，諷刺她有演技，能拿宇宙影後。

而坐在身旁的老人看上去并沒有那麽尖銳，而是溫和得多。

伊地稠一句話都沒說。

汽車駛入小區。

經過路星洲曾經的別墅前時，顏喻的突然聽到一些帶着情愫的話語。

“為什麽不接電話，想讓我擔心嗎？我的新婚太太。”

“我會努力愛你。”

“你以為我對你沒感情，才決絕的分手對嗎？小淳，我确實因為你母親拿我幼年的事逼我才答應結婚。但我并不是迫不得已，我是喜歡你的。如果你因為這個原因心裏有怨言，我向你道歉，你原諒我，是我表現得不夠好沒發現你知道結婚的初衷。小淳，我不能沒有你，和忘而重新在一起後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到是我丢了你，我就生不如死。”

“不，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比任何人都好！”

“我當然愛你，但是小淳，我問你一句，你愛過我嗎？”

顏喻只覺得腦袋快爆炸了。

見身旁女孩的反應，伊地稠像是自言自語：“這棟樓的主人名叫路星洲，三十年前自殺了。”

顏喻靜下來，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一陣惋惜。

很快，伊放在一棟老舊的別墅前将車停下。

顏喻還沒開車門，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而這一眼，令她難以承受。

顧不得其他，女孩快速下車站到需要按密碼才能進入的大門前。

擡起手，像是不需要思考，輸入了000333後，鐵門開了。

顏喻跑進去。

伊放扶着伊地稠下車見女孩竟然開門沖了進去，吓得不知所措：“爺爺，你告訴她密碼了？”

伊地稠淡然一笑。

原來他能等到這一天，在死之前。

像是每天都在這幢初次到來的別墅生活過一樣，顏喻毫不猶豫的跑上二樓，來到一間和整體暗色系風格完全不搭的清新卧室。

站在門口，顏喻的腦海中響起熟悉的聲音。

“我怎麽會騙你，騙小醋壇可沒有好處。”

“我這樣跪在你面前，像不像求婚？我應該準備戒指和花的，都怪我沒經驗準備不充分。”

“不，我會等你，等你再次降臨，給我畫眉。”

顏喻的眼眶濕潤，她能感受到，那個人是葉知西。

來到抽屜前，将抽屜拉開。

正中間顯而易見的便是一個古樸的盒子。

“你以後或許還會叫別的名字，那誰知道葉知西是誰。我認為，應該寫一句話！”

“寫什麽？”

“就寫葉莫和顏喻相愛的見證。這樣的話，就是你和我。你想想看，如果寫葉知西那不是很多個你中的一個。如果不備注，那就是你和舒淳的頭發綁在一起，也不對。”

“你也可以寫，為什麽一定是我。”

“因為你的字比我的好看。”

顏喻将盒子拿起來，呼口氣。

她不敢猜測，盒子裏裝的到底是不是模糊的不知是記憶還是臆想的東西。

不知上面是否寫了一句話。

将盒子打開，裏面是捆綁在一起分不出來的黑發。

還有一張便簽。

顏喻取出來，看到上面的剛勁的字跡：葉莫和顏喻相愛的見證幾個字，日期2017年1月5日。

女孩頓時淚流滿面。

看着上面清晰的兩個簽名，往事一幕幕浮現。

午夜毫不猶豫的跨步到馬路中央，哪怕大貨車迅猛的開來也沒打算避讓的短發姑娘。

在某個不知名地方像呼吸困難般醒來的女孩。

黑暗中，有個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三件套，外面套了一件薄款長大衣的男人朝她走來，有些緊張地說：“你好，我叫葉知西。我們曾經見過，你不用擔心我的初衷，我不會傷害你。”

然後顏喻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而看清面貌後，全部的記憶湧入腦海。

在街邊因為穿着他的長款外套差點摔倒被他收進懷裏。

任性的不願去伊地稠家避難，他拿着用巴克球拼湊的SORRY哄她開心。

因為伊地稠的惡語，忍受不了的顏喻準備離開時，他讓她取下銀制飾品，說想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