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回到家已經晚上9點。
推開門,是姜明晗那張風雨欲來,陰雲滿布的臉。
“你是從南極回來的吧?菜都熱了好幾遍了,”他倚在鞋櫃邊,對換鞋的人嘲弄地冷笑:“湊合吃吧。”
武喆眼皮沒擡,進了廁所,洗手。
袖子已經最大可能地拉長,去遮蔽那些難堪的勒痕,水打透也不敢卷起來,洗完,他迅速拿起毛巾擦手,動作一氣呵成,不能再快。
姜明晗靠在牆上,冷眼看他。
“你手腕怎麽了?”
咯噔一下,武喆心猛地一抽。
還是沒躲過去。
“沒事,有點過敏,我撓得狠了。”他把毛巾扔在水臺上。
擦身而過,姜明晗一把拽住他胳膊,舉起他手腕:“過敏就過敏,你藏什麽?”
“誰藏了?!你不看見了嗎?”武喆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別他媽跟個娘們似的整天疑神疑鬼。”
姜明晗重重一聲冷哼,用下巴點了點鞋櫃上橫七八豎的煙頭和一地的煙灰。
“你一個人抽的?這麽多?”
“對,怎麽了?”
“多愛惜點自己吧,肺抽黑了不要緊,人可別髒了,那就真沒法要了。”話半冷不熱地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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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向卧室走去的武喆突然回身:“你什麽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姜明晗還是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沒忘了之前跟我說的吧?越雷池過了線,你下面那玩意可保不住。”
“要不你現在就剁了吧,”武喆冷笑:“省得你天天擔驚受怕,瞎雞巴琢磨。”
對方的目光從之前的冷漠嘲弄到一種說不清的不甘和哀怨,姜明晗沒再說話,拿了外套和車鑰匙,開門。
武喆急了:“這麽晚,幹什麽去啊?”
“你他媽管不着。”說完,門砰地一聲撞上。
人走後,屋裏的人盯着那個深灰色的單元門愣了半天,最後,抄起一腳把旁邊的椅子踹翻好幾轉。
**
武喆真的很想睡死過去。
一天的糟心事沒一件饒他的,哪怕程度降一點也行啊,一件連着一件,跟龍卷風加暴風雨再添冰雹一樣,火力不斷,蹂躏不盡。
越想什麽越讓你得不到,越不想的偏偏讓你活受着。
連睡覺都這樣。
武喆把自己扔在床上後拼命閉眼睡覺,可心裏的事都他媽塞得要溢出來了,怎麽睡?
他一會擔心姜明晗,這麽晚還在外面游蕩,心突突兩下,一會又覺得還在那個被武文殊捆着的床上,心裏又是一陣絞痛……
就這麽迷迷糊糊翻來覆去不知烙多少張餅,正上來些朦胧睡意,有什麽人動手動腳在他皮膚上摸……
一個沉沉的身體壓上來,像塊千年寒冰散着寒氣上下撫弄他,武喆猛然睜開眼,一股濃烈的酒精刺進他的鼻腔。
姜明晗沒回來,他為他留下床頭燈,把光調到最弱。
昏暗中,這個人的醉臉分外鮮明,紅撲撲像燒熟了,一打酒嗝,全是那味。
武喆從沒見過他喝這麽多。
姜明晗曾經告訴他,酒就是個媽了逼,要是高興喝兩口助助興還挺舒服,要是郁悶,越喝越難受,想死的心都有,沒個卵用。
今天……
至于嗎?
武喆一股邪火直燒腦門,狠狠推了他一把:“給我刷牙去,嘴裏都他媽要熏死我了。”
姜明晗不但沒有收手,更加放肆,撲上去強吻他。
這一下猝不及防,武喆大力掙紮,糾纏中嘴唇被活活咬破,他疼得“嘶”地一聲,狠狠把這個人搡在床上,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吧!!!”
姜明晗反而笑了,釀着一股濃濃酸苦:“我沒病,我就是想打炮,幹我吧。”
武喆冷眼瞧他。
“睡覺,我沒心情。”
“你幹不幹?”他問。
“不幹。”
“不幹就分吧。”
武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你跟我不他媽就是炮友嗎?!炮都不想打了,還湊合什麽。”姜明晗借着酒勁嘿嘿地笑,卻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武喆一把拉過這個人,開始解他的褲子,上面的毛衣懶得脫,直接撸上去,啃他的乳頭,咬他的肋骨,用手粗重地掐捏,全身上下滿是濕漉漉的牙印和揪扯皮肉的紅印,他就是要他叫。
散發濃重酒精味道的粗暴前戲點燃身體上的欲望,兩個人的喘息越來越重,越來越急……衣服的摩擦聲,肉擦肉的響聲,舌頭和牙齒的接吻聲,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呻吟和浪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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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武喆借助口水将性器直捅到底時,姜明晗才發出一聲低低沉悶的唉叫。
這場性愛完全是發洩式的。
姜明晗的大腿被分到不能再分,被後面的人猛烈沖撞,來回抽插,力量又強又硬,就算沒有足夠的潤滑劑,幾口唾沫也一樣把腸液,前列腺液,體液幹得到處都是。
穴口木了,疼痛越來越輕,剩下全他媽是該死的快感。
武喆太熟悉姜明晗的浪點,特別是在那裏面該怎麽頂,怎麽操,怎麽玩弄都一清二楚,他拔出陽具,将這個人翻過去,前身壓得極低,後背式操入……
這種體位更加随心所欲,武喆雙手握住他的腰配合自己動作一下一下撞向胯下,姜明晗的屁股被拍得殷紅,陰毛上挂着淫水,開始時并不快,只是操得特別狠,退到肛口然後直捅進去……到後來不這麽玩,而是瘋狂地快速抽插,他倆做愛從來不用安全套,分泌出的體液讓粗硬的肉棒更順滑,更燙人。
姜明晗真受不了,他開始扭動屁股,啊啊啊地淫叫起來。
武喆知道那個能讓他瘋狂的點位,掰開他的兩瓣屁股,讓雞巴最大角度去沖撞操弄那個位置,果然,叫聲騷浪無比,一波高似一波……
“操他媽!弄死我吧……有本事你就操死我!!啊啊啊!!!”姜明晗帶着哭腔胡說八道,上手撸動自己的陰莖,前後的快感刺激得肛口急速收縮,差點把後面的人夾射了。
武喆在屁股上抽了兩下,說,還沒完呢。
換了種姿勢,他跪在他雙腿間,架起一條腿,毫無縫隙地又将性器幹進去,一通猛插,動作激烈,揮汗如雨,一滴一滴打在姜明晗的側腰上。
身下的人叫得變了音。
這次,武喆上手幫他撸管,在囊袋上揉搓。
姜明晗爽得全身都在抖,他向右支起點身,手繞到武喆屁股後面,去摸他的肛口。
這個動作其實沒什麽大不了,在同志性愛中實屬普通,無非就是想兩人一起爽一爽。
武喆卻一個巴掌把姜明晗的手打掉。
脆響過後,手背生疼,紅了一片,氣氛和情緒戛然而止。
姜明晗的陰莖很快軟下來,他推開武喆,告訴他,他不想玩了。
武喆也沒射精,全成軟蛋。
姜明晗穿上褲子,問他以前跟他叔在床上是怎麽搞的。
武喆愣了,沒答腔。
“你是那個挨操的吧?”對方笑得輕浮,眼中全是鄙夷:“我只玩下面,一看就知道那個髒地兒以前沒少用。”
武喆真是受夠了,一晚上加一半夜的折騰。
“是,你說的一點沒錯,怎麽了?”一張嘴,話橫着出來。
“摸一下都不行,守身如玉到這份上也真他媽牛逼,要不給你立個貞節牌坊,就叫……”
“你還有完沒完了?!啊!!”武喆大吼:“就他媽這點逼事,瞧你那操性!”
“逼事?你叔下午明明來過,那煙全是他抽的,你跟他跑出去浪一下午,該幹的都幹完了吧?這還真不叫逼事這叫雞巴事。”姜明晗嘿嘿地怪笑。
武喆真想大嘴巴抽他。
他壓下心中的火,告訴他,他們真的什麽都沒做過。
姜明晗卻佯裝驚訝:“呦,你叔真的來過啊?幹得爽嗎?”
武喆的怒火瀕臨極限,可他又一次按壓下去,他不想跟這個人吵得無法挽回。
“你不要這樣,我們真的真的什麽都沒有。”
“沒有?!沒有你騙我瞞我?!你那腕子上是什麽?過敏?!你他媽當我是傻逼嗎?”
“是,他是把我捆在床上,但什麽都沒幹……他就是想跟我說幾句話。”
“綁在床上聊天,操的咧!現在SM都玩得這麽文藝啊?”
“姜明晗!!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就他媽一次!!”武喆怒吼:“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可上次,這次,次次瞞你就是不想讓你瞎猜亂想,不想你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他閉上嘴,冷靜半分鐘,壓下所有的情緒,把聲音放得又緩又低:
“明晗,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一丁點對不起你的事,我心裏有你。”
“有我?好啊,那你把一切都抛下,什麽武文殊,什麽中泰集團,還有那個死老太婆,全他媽逼地給我統統滾蛋,”姜明晗眼中竟有了些許期待,他捧起武喆的臉:“去歐洲啊,咱們領證去啊,我豁出去了明天訂機票,咱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行嗎?”
一時間,屋中極靜,只能聽到興奮的喘息聲和無窮無盡地……
沉默。
武喆把他的手一點點拿掉,說,我做不到。
如果說剛才姜明晗的眼中還有那麽一點期待的苗頭,這句話讓它完全熄滅,徹底消亡,丁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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