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徹頭徹尾的垃圾
“對了,大哥,我還想找你要兩個人!”夏岚的臉又出現在窗子外頭。
“誰?”
“寒劍和冷戟!”
夏侯淵蹙眉看她:“出事了?”
“沒有!”夏岚可不敢告訴他她的打算,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未蔔先知那可如何解釋?“大哥不要問,你到底借還是不借?”
夏侯淵心裏疑惑,但是她開了口能有不借的道理嗎?寒劍和冷戟是他随身帶的小厮,無論是人品還是武功他都信得過,放在她身邊,若有難處也好幫忙。
夏侯淵答應了,夏岚高興無比。就知道只要找大哥,沒有事情辦不成的道理。
第二日,寒劍和冷戟就到幽蘭院門口守着了,綠意待在院子裏,知道門口有兩個門神,心裏也踏實了許多。
夏侯顏也聽說了這件事,不由得懊惱,又在暗自慶幸,幸虧這件事老大沒有找上他,否則一頓痛揍定然是免不了的。
不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卻是夏岚可不僅僅要這兩個人做門神而已。
銅鏡前,鏡中人身着白衣,烏發高高束起,面上一個夔獸面具,好個英氣逼人的少年郎。
綠意驚詫的看着眼前的人:“四姑娘,你這樣出去要吓死府裏的人呢。夫人要是看到定然要重罰的。”
“呵!”夏岚冷笑,“誰說我穿這身去府裏頭晃?”
“那是?”
“我要出府!”
“啊?”綠意大驚,“姑娘怎麽出的去?”要知道,夏侯府不是一般的人家,規矩大,千金出門是何等的事情,不禀過當家主母,不派車派人,哪裏能出去?所以一般也只有主母要出門,偶爾帶着姑娘出去走走,一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山人自有妙計。”夏岚滿意極了自己的這身裝扮,衣服是大哥的衣服改小的,這面具正好讓她雌雄莫辯,如此裝扮唬人最好。
綠意這邊還幫她盤算着,一千個擔心,一萬個不可能。那頭,夏岚已經出了門了。
冷戟留着看守幽蘭院,她相信有了冷戟在這裏夏侯顏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手。
她帶着寒劍趁着人不注意到了樹高藤深的地方,那裏光院牆就有三米多高,一般人哪裏有那個本事出去?
寒劍五官俊朗身材高大,不過是個面癱,看着夏岚的舉動毫不詫異,他習慣跟着夏侯淵,如今夏侯淵命令他一切行動聽夏岚指揮,他發揮軍人的天性将這一指令貫徹到底。
夏岚仰頭看着三米的高牆,禁不住問寒劍:“有法子嗎?”
寒劍淡淡擡頭看了那高牆一眼,緩緩從自己的百寶囊中取出一物:“姑娘看,這個如何?”
“叫我公子!”
“是。”
夏岚拿過那東西,竟然是個鐵抓抓,下面系着繩索,開心道:“好!試試!”
寒劍身手利索極了,一個甩鈎,漂亮的挂在了牆上,只見他身形一縱,拉着繩索人已經到了牆頂。
夏岚贊嘆的拍了拍手,也拉着繩索并沒有廢多大力氣,兩人就到了侯府外頭。
寒劍默默的收回了鐵爪,盡職的守在夏岚的身後。
夏岚心裏贊嘆,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掐算時間,希望她來的還不算晚。
天色漸漸暗了,頤和客棧裏頭,一個地字號的房間裏頭,一個女子正在整理包袱,突然“砰”的一聲,兩個人闖進了自己的房間。
“啊!”那女子驚叫一聲,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兩人,一個身着白衫戴着面具,一個一襲黑衣冷着冰山臉。
“你們是誰?為何闖進我的住所?”那女子眉目秀麗,年紀輕輕卻透着風霜和憔悴。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強做鎮定:“我要叫人啦……”
“你……是秀娘吧?”面具白衣的公子開口了,聲音清澈有些男女莫辨。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你們到底是誰?”秀娘緊張的說。
“你先安靜……”夏岚關了房門,“你若是相信我們,便好好的談一談。”
“我為何要同你們談?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們。”秀娘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因為有人有殺你。”
秀娘瞪大了眼睛,依然不信;“倘若你說有人要殺我,焉知要殺我的不是你們?”
夏岚嘆了一口氣:“你不信也罷,待會可別哭爹喊娘。我們走。”她轉過身,帶着寒劍出了門去。
真是兩個奇怪的人。秀娘心裏惴惴不安,覺得這裏絕對不是久留之地,倘若那個人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一定不會罷手的。
她趕緊收拾了東西,急匆匆的要出房門,就在開門的那一剎,突然一根長劍從門縫裏刺了進來。
“啊——”秀娘立即後退,可是手臂上還是被劃了一道血口。只見一個黑衣蒙面人闖了進來,立即劍影重重,每一劍都是朝自己心窩刺來。
“救……”秀娘一個字還沒讓出來,又出來另外一道黑影,一劍架住了蒙面人的劍,正是剛才那個冰山臉。
秀娘吓得渾身哆嗦躲在床角裏頭,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打鬥。
那個蒙面人壓根沒想到居然有人出來擋他,而且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人的敵手,蒙面人一個閃身,丢出一道煙霧,人便消失無蹤了。
秀娘吓得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擡頭,青銅面具的白衣公子已然立在她的跟前。
“若是我沒猜錯,他們會殺你三次,這才是剛剛開始呢。倘若你不跟我們合作,現在你已經陳屍在此了。”
“可是……你們為什麽要幫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我們不是在幫你,而是在找那個人報仇。你知道的,那個人——夏侯顏。”
秀娘豁然開朗,原來幫她的人是夏侯顏的仇家。
說起夏侯顏的名字,秀娘淚如雨下。
“那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冤孽,真是冤孽啊!”
夏岚坐了下來,道:“說說你的故事吧。”從前,她只是道聽途說,如今到底是見着正主了。站在她身後的寒劍此時面色發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一個陌生的女子,怎會牽扯到夏家嫡子,夏侯府的世子爺?四姑娘又如何知道的?好似一個謎團一般不得解釋。
秀娘悲戚的抹着眼淚:“這件事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一個月前我随着夫君上京趕考,我夫君是個秀才,我們夫婦兩個在小縣城裏過得也算富庶,但是夫君說會考在即,今年好歹要中個三甲。他便賣了田地,打算一起到京師裏頭做點小生意并好好的備考。哪想到,到京師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那個冤孽……”
她抽泣的不能自已:“因我們的牛車同那個人的馬車相碰了,我們知道是得罪了貴人了,急忙兩個人都出來磕頭謝罪。那個人看着一身貴氣,開始似乎有些惱怒,但是我們擡頭時,又看到他臉色帶笑,還很溫和的問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夫君說是來備考的,他又問我們住在哪裏,說自己最愛惜讀書人。我們說還沒有找到住處,他說他有閑置的宅院,讓我們住進去。因為盛情難卻,夫君又想着倘若能結識貴人也是很好的,便同我一起搬進了那個人閑置的宅院裏頭。夫君一心溫書,過了幾日那個人便過來找他喝酒,夫君應酬了,那人就回去了。這樣又過了幾次,我們都當他是恩人,是好人。誰想一次他來了,夫君正好外出,我一個人在屋裏,他進來就毛手毛腳,我尖叫,可是外頭都是他的人。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哪裏是什麽愛才,我們中了他的計進了他的賊窩了!我抵抗不過,被他占了身子,他走的時候卻讓人守住了門口不讓我出去。
等到夫君回來,我只想訴說這件事然後上吊自盡算了,誰想被夫君擋住,想要逃走,可是外面都是他的人,簡直是連逃走都難。
夫君以為人都該知道廉恥,只等他來同他理論。他又來了,夫君同他争吵起來,那個人一怒之下讓下人将夫君痛打一頓關在柴房裏頭。
我要尋死,他便說如果我要死就弄死夫君,我被他逼迫生不能死不能……
三天過後,等柴房的門打開時,我夫君已經在裏面活活痛死餓死了。”
說着,秀娘已經泣不成聲。
夏岚搖搖頭,這件事比起從前她聽到的更加慘絕人寰。
“那個人就是夏侯顏?”
“沒錯!”秀娘咬牙切齒,“我就是化成厲鬼也要找那個人索命。夫君死的時候,被他讓人砌在了夾牆裏頭,連個墳墓都沒有……他把我關在了另外一個宅院裏頭,肆意□□,我想死,卻不甘心死,若是我死了,我夫君的仇誰來報?”
“我裝作順從,時間一久他便放松了警惕,我趁機逃了出來,誰知道這個時候……”秀娘撫着自己的肚子,“我卻有孕了……這個孩子……”
“大夫說,這個孩子三個多月,我感謝上天,原來這個孩子是夫君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想着複仇,可是又想留下這根血脈,只得拼命的逃命……可是我不懂……”
“你不懂為什麽現在他又派人來殺你是不是?”夏岚面露譏諷,“因為現在派人殺你的還不是夏侯顏,而是夏侯顏他娘。”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秀娘幾乎要崩潰了,她輕輕的撫摸着肚子,淚痕打濕了衣襟,“為什麽他們這麽狠辣,為什麽一絲活路也不留給我們?”
夏岚看着她的樣子,深覺震撼,想起夏侯顏,她只覺得惡心,就連自己這個“夏”都覺得的沾了污點。這樣的人,她前世居然把綠意給了他,瘋了不成?
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
“如今只有一個人制得了這母子二人,這個人便是夏侯府的夏伯侯,如果你有膽量,我就将你帶進夏侯府,在夏伯侯的面前同他們當年對質!”
秀娘渾身一抖,當面對質?想起那個魔鬼,又想起這腹中三個月的胎兒,倘若如今只有這一個人肯幫自己,只有這一條路,她去還是不去?
“好!我信你一次!”
秀娘毅然決然的答應了,與其死,不如賭一回。
夏岚彎下腰,低聲對她耳語幾句,她連連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啊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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