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結發夫妻

衛郎道“就是把我的頭發和他的頭發用紅繩綁了,難道姐姐跟姐夫不曾結發?”

我自己掌嘴,我不純潔。

衛郎笑道“認真論起來,只有姐夫和徽兒姐姐是結發的呢。連我進門都不能跟徽兒姐姐結發。”

我笑道“反正你也不稀罕。”

坐了一會兒天就亮了,衛郎陪嫁的小厮魚貫而入伺候梳洗了。

我和衛郎一起去給老夫人和老爺問安。走到一半,就看見子玉站在道旁等我們。

我幾步走過去,問道“你怎麽來了?”

子玉笑道“今兒哪能不來啊。”

于是三個人一起向正房走去。

進了屋,又見了老夫人和老爺子端坐的景。我和衛郎過去跪了,子玉在身後陪跪。小厮端上茶來。衛郎給老夫人遞了茶,開口叫了聲“母親,請用茶。”

旁邊小厮接過衛郎手中的茶杯,捧給老夫人,老夫人接過來碰了碰唇,說道“既進了門,以後就一家人了。愛敬妻主,友善兄弟。”說罷,有人捧過托盤,上面放了兩本書和一個荷包。衛郎拜受了。我伸頭一看,一本寫着《男誡》一本寫着《內訓》。至于荷包裏什麽,就不知道了。

我和衛郎磕了頭站起身來,又到老爺子面前跪下。衛郎一樣遞了茶。老爺子笑道“好孩子,可把你盼來了。以後和徽兒好好過日子,再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女。”說罷也一樣賞了個托盤,裏面是些鑲了寶石的簪子,嵌了珍珠的手钏之類。

老夫人接過了茶,說還有事,就出門去了。老爺子帶着我和衛郎子玉三人進了內室。楊柳托了個托盤向我走來,我想了想,從懷裏掏出染了無暇鮮血的錦帕放了上去。

老爺子就着楊柳手裏看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玉簪和清兒兩個,你們都是我範家的女婿,以後要好好服侍你們妻主。第一要勸你們妻主用心事物,萬不可因閨房之樂廢了正事。二要早早生下孩子來,接續我範家香火。三要互相友愛,不可争吵。”

子玉和衛郎都跪下領了教。然後站起來,又互相跟對方見了禮。衛郎道“以後還要姐夫多多關照我。”

老爺子笑道“都過了門了,怎麽還是姐夫?叫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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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郎笑道“可不是嘛,叫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以後記得了。”

老爺子笑眯眯的點頭。又看着我問道“怎麽臉色這麽差?想是昨兒累着了?”

我心說有當爹的這麽說話的嘛。帶着笑答道“哪兒能啊,只是昨兒喝了兩杯,有些乏。”

老爺子道“也折騰了你一天了。今兒就回去吧。玉簪和清兒兩個也跟過去吧。好好伺候你家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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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邊子玉院裏,支開了屋裏的人。衛郎抓着子玉問道“姐夫,怎麽樣了?那翠柳逃出去沒?”

子玉奇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不是你的人去接的嘛?”

衛郎吐舌道“我哪裏顧得上打聽這個去啊。好姐夫,告訴了我吧。”

子玉笑道“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你先唱個曲我聽。”

我拍手笑道“還是你好,知道昨兒委屈了我了。”

衛郎哼道“不告訴我我也知道,還有心思拿我逗悶子,自然是逃出去了。”

子玉笑着一戳衛郎的腦門“就你機靈。昨兒,你是怎麽想起叫你姐姐唱曲的?”

衛郎道“我從來不曾聽徽兒姐姐唱過,所以才要聽的。”

子玉道“聽說昨兒他們鬧洞房的時候,讓你姐姐唱來?我問他們唱的什麽,沒一個人告訴我。”

衛郎聽子玉說到昨天,撲哧一聲,随即伏在桌子上笑的透不過氣來。倒吓了子玉一跳。好一會兒,衛郎才止住了笑,指着我向子玉說道“好姐夫,你教姐姐唱給你聽吧。我真真不曉得那是什麽曲子。”

子玉一臉迷茫,看着我道“妻主昨兒究竟唱了個什麽?怎麽人人都這樣古怪。”

衛郎大笑道“徽兒姐姐,好姐姐,求求你再唱一個吧。莫要疑惑壞了我姐夫。”

子玉也道“橫豎屋裏沒別人,要不妻主再唱唱?”

衛郎擺手道“昨兒那個我聽過了,姐姐還有新鮮的沒有?”

我道“你們就拿我取樂吧。我都說了我不會唱了。”

衛郎道“好歹唱一個,我和姐夫可央求了你半天了。原來我們是沒臉的!”

我咬了咬牙,心說管他呢,反正也沒丢臉丢到外面去。

硬着頭皮唱到“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藍衣,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大臉貓大臉貓長胡須,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不偷米,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大臉貓大臉貓愛吃魚,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 ”

衛郎早就笑得握住肚子,矮油矮油的直叫。

子玉先是一臉錯愕,然後轉成哭笑不得,最後也一聲哎呀,跟着衛郎大笑起來。

我扯着破鑼嗓子吼完一首,怒道“你們讓我唱給你們聽,我唱了你們又這樣取笑我。”

子玉擦着笑出來的眼淚道“妻主這曲子,也太過……太過別致了些。”說罷撲哧一聲又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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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裏,老爺子問楊柳“你們家大奶奶那邊如何了?”

楊柳道“屋裏使喚的人都在外頭站着伺候,不曉得說了些什麽,後來聽見兩位大爺一起的笑,依稀說是奶奶在唱曲給他們倆個聽。”

老爺子又問道“昨兒晚上誰去聽的房?”

楊柳道“是管事的張叔去聽的,回來說床響了有一頓飯的功夫。衛家大爺還叫喚來着。完事後衛家大爺身邊的無暇出來端了水進去。”

老爺子緩緩點頭,嘆道“如今有個可意的人拴住她的心了。這不會京城的事,又多了幾分把握。”

楊柳道“老爺真是疼惜夫人。”

老爺子道“我的女兒,我不疼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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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玩笑了一會,子玉才道“昨兒晚上宋眉遞了信出來,說人已經接到了。安置到了清兒在城外的莊子上了。”

衛郎道“那算我給他們做媒可好?”

子玉道“你可是才剛嫁人的。”

衛郎笑道“嫁了就是嫁了。還分什麽早晚。這個媒人我橫豎要做,姐夫你別跟我搶。”

子玉笑道“不搶不搶,就是姐夫可別叫了,老爺才說了的。”

衛郎皺眉道“人前不叫也就罷了,現下就咱們幾個,也不許叫嘛?”

子玉笑道“怕你叫慣了,改不過了了。”

衛郎道“那以後我驚醒着些。”

我昨天折騰了一夜,晚上又沒睡好。這時候困勁兒上來了。跟子玉衛郎兩個商量道“你們倆去堂屋玩可好?我歇歇。”

衛郎笑道“昨兒生受姐姐了。我這裏給姐姐道乏。也不早了,我竟回去我哪兒的好。好些東西要理呢。好些個衣服都壓在箱子底下了,箱子又多,得挨個翻找。麻煩得很。”

子玉挽留了幾句,衛郎不肯。子玉就送了他出去。

子玉回來看見我躺在床上,坐到我身邊問道“聽說老爺昨兒派人聽房去了。今兒老爺卻瞧着挺高興,莫非昨兒晚上妻主和衛郎……”

我道“天地良心啊……”然後悄聲把昨兒晚上的事跟子玉說了一會。子玉聽了直笑。連說衛郎有趣。

子玉笑道“妻主快睡會兒吧,下午還有件大事呢。”

我問“什麽事?”

子玉笑道“翠柳的事兒,我吩咐了淡月叫他下午去報給老爺子知道。說人不見了。”

我點了點頭,抓緊時間睡了會。

正是好夢香甜,覺得有人推我。我朦朦胧胧道“別鬧,一會兒給你炖肉吃,好薩薩,乖寶兒,我再睡會兒。”

話音剛落,就聽見子玉的聲音響起“妻主,且醒醒,翠柳不見了。”

我猛的一睜眼,看見紫檀雕花內外兩進的大床。心裏悵然若失了一下。然後醒了過來。順着子玉的話回答道“如何不見了?什麽時候的事?”回頭看見子玉坐在床上,楊柳站在床前,知道話是說給楊柳聽的,好讓他傳給老爺子,于是勉強打起精神。

子玉道“淡月說昨兒下午還瞧見來着,晚上沒看見人,只道翠柳心裏不舒服花園裏去走走,也就沒尋。結果早上還是沒見着,還說許是早上起的比淡月早了。誰知道午飯時候也沒了翠柳。才曉得事情不對了。”

我問道“翠柳可有親眷?他能到哪兒去?”

子玉道“是那年發大水外地逃荒來的,家裏父母都死了,只一個嬸子,把他賣了。賣倒的死契。他嬸子早就不知道走去天南還是海北了。哪裏有什麽親眷啊。”

我道“這就奇了,這幾日翠柳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嘛?”

子玉道“奇就奇在這了。連跟他一個屋住的淡月都沒瞧出不對來。把淡月急的什麽似的,生怕跟自個有了幹系。方才還在這兒哭呢,我勸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才不哭了。”

我和子玉一唱一和,裝傻充愣。把我們倆撇了個幹幹淨淨。

作者有話要說: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今天愚人節,普天同慶。大家一起撒歡打滾吧~~

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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