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我護得住

第二天中午,硝石就弄來了,滿滿一大車。

我讓子玉去把心腹人叫來,不相幹一概攆到院子外面去。

子玉、衛郎、袁濤三個人都來了,怡然淡然兩個跟兩尊門神一樣站在屋門口。

因為子玉交代是我要“治病”。所以兩個人眼裏都往外冒綠光,看見個蒼蠅經過都恨不得要盤查一下。

我喜滋滋到說道:“你們看好了,待我給你們變個戲法。”

說罷,将硝石透入屋裏蘊滿了清水的缸中。又将盛了涼白開的水盆放置在缸中。

做完後,就走到桌前坐下,安閑地喝茶。高人嘛,得有點高人的架子。

優雅地端起茶杯,湊到唇邊,淺淺呷了一口。然後“噗”一聲噴了自己一身。

太難喝了!

我裝高人失敗,老羞成怒,拍案大喝一聲:“給我買酒去!”

……

等到一盆冰成了形,酒也買來了。衛郎看到桌上放着花露,笑道:“何不拿來對酒喝?”

子玉也笑道:“正是呢。”

說着話,果然把花露取了過來,往我酒中滴了兩滴。一股茉莉的清香瞬間散開,飄蕩了滿屋。

我一把抱住子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終于想通了關竅的我急忙命人再生起火來,把酒放入鍋中燒滾,令酒增加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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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制冰!

成了,竟然都成了。

十天後,兩樣東西具已具備了雛形。

我醒來的消息已經傳回了餘杭,信中向老爺子讨要的百兩紋銀就成了我們的第一筆資本。

子玉攬了總賬,一概的支出收入都是他來打理,衛郎愛香,制作香水一項他包攬了去。最後剩下的制冰歸了袁濤。

我則需要去跑銷路,東西有了,也要能賣出錢來。子玉和衛郎都說不如開間鋪子。

我搖頭道:“要劫劫皇綱,要嫖嫖娘娘!”

坐在馬車上向着自己家的茶樓而去,一手無意識地拍打着身邊的棉被大包裹,一邊思索着,子玉說範律已經來京了。可是我醒過來的消息連餘杭都已經知道了。

範律卻沒有來看過我,這不合常理。

她打得什麽主意?已經擺明車馬要對峙了?

也對,畢竟,我荒廢了四年。

馬車停住,我冷冷一笑下了車,慶安抱着棉被包跟着我走進了店鋪中。

鋪子裏換了夥計,竟不認得我。我只得讓她去叫掌櫃出來。

講棉被打開,我拿出來一碟冰激淩。是袁濤加了花露又調了糖霜制出來的,用模子凍成了梅花形狀,極其精致,一塊比拇指肚大不了多少。

掌櫃地一出來,我含笑稱呼了一句:“範姨!”

掌櫃的臉上笑出了花兒來,說道:“前兒聽說您好了,我念了好幾天佛,可是佛祖保佑。”

我樂着把碟子朝她推了推,說道:“嘗嘗。”

掌櫃的也不跟我客氣,拈了一塊放在嘴裏,贊道:“好精致的東西,好吃,瞧着也好看。”

我笑着問道:“送你如何?”

掌櫃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也知道大奶奶如今手頭緊,只是,這東西怕賣不出幾個錢去。”

我大笑道:“我說得可是送你,誰跟你要錢來?”

掌櫃得驚訝道:“您這是個什麽打算?”

我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說道:“還有一樣東西送上。”說着,将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掌櫃的剛打開,就贊了聲:“好香!從來沒見過這東西。”

我笑道:“聞聽人言,尊夫為人極和藹,與多家都是交好的。只是要請尊夫多使用就好。”

掌櫃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從命。”

這種惠而不費的小忙,我也料到他不至于推辭,下一家就是王林家的內眷了。

小瓶的香水一一送到,按照現在的說法,這叫試用裝。

子玉的主意是別說我家賣這個,只說是認得了一個波斯的遠客,人家帶來的東西。送了我一些,我就分贈了親朋。

但不讓子玉出面,而由我去。則是明擺着告訴人家,我胡扯的……

大家心照不宣。

效果很快就看到。不到三天,王林的家眷就托人來問:“有沒有其他花樣的?”

子玉說道:“這定然是個想出衆的,只是價錢難說。”

我喝着白開水告訴他:“十兩銀子一瓶。”

子玉聞言倒吓了一跳,說道:“哪裏要這樣許多?”

我笑而不語,子玉依言回了。

這些天來,她們已經從鮮花一路研究到了香料,至于怎麽鼓搗,我就不管了。

回信來的很快,第二天中午,那位內眷榮任第一位客戶,為了表示感謝,我們還特別送了他一些各種小冰塊。

我嘩啦嘩啦地甩着那一百兩銀票,對子玉笑道:“恭喜內掌櫃的開張大吉!”

子玉橫了我一眼,也繃不住低頭笑了。

我們的生意怎麽通過王林這位皇商一路做到了宮裏這是後話,但說知道我們有路子後,錢就陸續來了。

我見日常開銷已經穩妥,就開始叫人修整園子,采買仆役。我睡着的這四年,為了省下花銷,子玉陸續把家中的仆役都放了出去。

原本幾十口子人伺候着,如今卻只剩下了不到十個。

等諸事都妥當了。子玉跟我商量道:“濤哥兒也在家裏這些日子了,又養着念兒,是不是該給個名分了?”

“說起念兒,為何我醒來後,竟一次不曾見過?”

子玉笑道:“正打着饑荒呢,到了改裹腳的年紀了,偏他性子古怪,死活不肯。袁濤又下不得狠心。”

裹腳?

“不是十個裏才有一兩個裹腳的嗎?怎麽我兒子要裹腳?”

“妻主不曉得,那是舊事了,如果十個裏頭竟只有一個不裹腳的了。大半是家裏實在貧苦,若是略微過得下去的,怎能不裹腳?”

“別人我管不着,我兒子不裹腳!”

“不裹腳如何嫁人?”

“偷渡!去魏國!去娶媳婦!”

“妻主怎麽說起胡話來……魏國的男兒比下等的仆從還粗魯些,難道竟真舍得把念兒教導成那副樣子?”

子玉看着我,一臉驚恐。

“你們是不是也教念兒那些三從四德的東西了?”我臉色鐵青。

子玉有些遲疑,但還是回答道:“這是男兒家的本分,自然要從小習學……”越說聲音越低。

我一跺腳,“去把念兒接過來!”

旁邊的淡然看着子玉,見子玉點頭,才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不多會兒功夫,就看見袁濤拉着念兒的小手走了進來。

四年未見,念兒已經有五歲了。跟在袁濤身後,恭恭敬敬地蹲身問安,與明珠四五歲時候迥然不同。

我走過去一把将他抱起,柔聲說道:“念兒,我是你娘。”

念兒低聲應了聲:“是。”

我的天啊,誰把我兒子教育成了這樣啊。

看看子玉,再看看袁濤,兩個人皆是一副理所當然。

好吧,不怨他們,但真不能讓他們教育下去了。還是我親自來吧。

懷裏抱着粉狀玉雕卻生硬得如同木偶一般的小人兒。我對子玉和袁濤說道:“從今兒起,念兒要當做女孩教養。凡是那些訓來訓去,這不許那不許的規矩,一概不許教!”

子玉說道:“這怎麽成?”

袁濤卻是眼睛一亮,比子玉快一步應道:“是!”聲音幹脆利索不帶絲毫遲疑。

念兒看了看周圍,突然把軟軟小身子靠入我懷中。

我一手抱了他,一手在他後背輕拍,對子玉說道:“怎麽不成?就這麽辦!”

念兒扭着自己的手指,在我耳邊小聲問道:“娘,是不是也不用裹腳了?”

我堅定點頭:“不用,誰敢再提讓你裹腳的事,娘去砸折他的腿!”

念兒終于露出了第一個笑容,滿心歡喜撲入我懷中。

子玉低頭不語,似有不虞之色。

我裝作看不見,跟念兒玩了會兒,叫袁濤帶他回去。念兒的教養問題,等我想好了再跟他說。在此之前,不許胡亂教他。

袁濤領命而去,念兒一步三回頭的看我。我溫柔朝着他微笑,安慰道:“明兒早上還過來。”

等兩個人去遠了。子玉才對我說道:“妻主,這事要再商量……”

我剛要說:這事沒商量!

子玉已經開口道:“教養男兒是嫡父之責,若念兒教成了另一個樣子。奴如何自處?”

我在他身邊坐下,聽他繼續說道:“念兒沒有親叔叔,說起來算是養在奴膝下的。若是教得好,是應該應分的。若是教得不好,就是奴刻意養壞庶子。”

我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的難處。你只實說是我的主意就行了。”

子玉搖頭道:“妻主,若說是我的主意,自然是我壞了心腸要教壞庶子。若說是妻主的主意,還是我壞了心腸,挑唆你教壞庶子。內宅之中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您不懂。”

我點頭“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一力降十會。子玉,你為什麽怕別人說閑話?”

子玉被我問得一愣,人人都不喜歡人說閑話,可究竟幾個人知道,是為什麽?

我一笑,繼續說道:“所懼者有二,一則,怕我聽了信了冷落了你,讓你郁郁一生。如今這件事,你說旁人若說什麽,我會不會信?”

子玉搖了搖頭“怕是不信。”

我笑道:“自然是不信的。所懼者二,是怕老爺子知道了,更不喜歡你。但你想想,你教好了念兒,老爺子能喜歡嗎?又何況,你怕老爺子不過是為着他能給你罪收,如今天高皇帝遠。只要我不欺負你,誰能欺負得了你?”

子玉大約是覺得我這通道理似是而非,口中說着:“只是……只是……”卻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坦然望向他,目光中滿滿皆是篤定“子玉,我護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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