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六十一條龍尾巴

等鄰近午間時, 謝舟遙才被放開。他忍住全身的疲軟，從床上下地，一刻都不敢停留地往卧室的洗漱間趕。

進洗漱間後, 還不忘記落鎖。

冰夷光着身子, 抱臂靠在床頭，聽着那清脆的咔噠反鎖聲, 低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謝舟遙一進門就往洗面臺上一趴, 躬着身子伸手往身下摸。

他們沒做到最後一步，但除了最後一步，其餘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

謝舟遙只覺得腿間火辣辣的，不由得擔心自己是否是被蹭破了皮。他一擡頭, 就發現自己從臉到脖子, 都是紅紅的，脖頸往下還有各種被故意制造出來的痕跡。

……然而始作俑者還在外頭笑！

“笑什麽！”

謝舟遙惱羞成怒，吼道。他聲音嘶啞, 一出聲自己眉頭都皺起來了, 下意識就要清嗓子, 又想到外頭冰夷指不定也在聽，就趕忙閉嘴再不開口。

卧室的笑聲小了些，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到。

謝舟遙用手戳着身上各種或輕或重的痕跡，克制住想要重新打開門出去教育教育的沖動。

好不容易從惡龍爪下逃出來，再開門出去, 估計得……

謝舟遙一想起方才各種耳鬓厮磨，頭皮發麻, 雙腿都在打顫。

——怕了怕了，龍族惹不得。各個層面上的理解，都惹不得。

謝舟遙紅着耳朵把自己裏裏外外洗了一遍，擦完水，還覺得自己滿身都是冰夷沈導獨有的沉香氣息。

就好像是被什麽包圍了一樣，帶着不言而喻的占有的意味。

謝舟遙在洗漱間磨蹭了很久，一直沒等到外頭冰夷來催他。越是沒人催，他越覺得心虛，恨不得在洗漱間牆壁上挖個洞，變回原形飛走得了。

最後還是冰夷來敲門，問早餐吃什麽，謝舟遙才從自己一團漿糊的思緒裏抽離出來。

小青鸾在洗漱間裏那點動靜，素來有絕佳聽力的龍族又怎麽會聽不到。冰夷餍足得很，笑而不語沒說破。

餐桌上，謝舟遙全程低着頭，躁得厲害，怎麽都不幹與對面的冰夷對視，哪怕是視線無意間對上，也會快速轉移視線，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不一樣了，怎麽那啥過後，氣氛就不對了呢。

謝舟遙想不明白，兀自糾結，坐立難安。

冰夷咬着口味清淡的粵式茶點，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飾逐漸勾起的嘴角。

冰夷吃得多，不願早早吃完離席，就放慢了進餐速度。他觀察着對面的青年，見對方一直不開口，大有打算把這一頓吃成他倆認識以來最沉默的一頓飯時，挑眉呼出一口氣。

謝舟遙還在咬春卷，突然感覺桌下的雙腿被什麽勾住往前方帶。

他驚慌地擡起頭，對上冰夷三分坦蕩一分裝傻六分飽含深意的目光，咬在嘴裏的蝦仁差點直接嗆到喉嚨裏去。

“咳咳——”謝舟遙咳得眼圈都泛紅了，好不容易才平複過來。

他試圖抽腿，試了一下，不僅沒成功“脫險”，還被夾得更緊。

千萬年第一次開葷的龍神，流*氓耍得明明白白、大大方方。倒是被耍流*氓的謝舟遙，窘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最後還是經紀人姚嘉打來的電話，打斷了謝舟遙幾欲把自己蒸熟的趨勢。

“妖管局在清查人手，劇組也有部分工作人員需要被調往其他崗位。組內的演員也有些變動，至少吳浩非那群人就得被剔除出去。人事變動牽涉到延長檔期，需要簽補充協議，你要來一趟。”

謝舟遙在知道吳浩非與午夜事件有關時，就知道遲早有這一遭。他應下，說晚點就出發去公司。

“我送你去。”冰夷小聲說道。

他擡起腳背，勾了勾謝舟遙的腳踝，又伸腿順着謝舟遙小腿往上蹭，一直蹭到了謝舟遙大腿內側。

謝舟遙還沒挂斷電話，被這麽一弄，差點喊出聲來。他無聲地瞪了冰夷一眼，以示警告。

才沐浴完的青年短發蓬松，一清早的活動量，讓他此時只能靠在椅背上，再沒有平日鏡頭裏坐得直站得直的好氣質。

慵懶、惬意、放松，還帶着幾分被滋潤後的情*動，春*色無邊，是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外人看不到的私密模樣。

冰夷瞳孔微縮，心跳快得厲害。他猛然覺得頭上有些癢，反應過來後迅速伸手，在謝舟遙還沒發現前，把自己龍角按了回去。

……這一激動冒龍角的壞習慣，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剛才做到一半，冰夷都沒注意到龍角出來了，直到懷裏青年盯着他癡癡直笑，才意識過來，窘迫地把不聽話的龍角手動按回去。

——就特別破壞氣氛！

神龍決定抽個時間回一趟冰宮，找一下治治龍角亂冒的方子。

姚嘉隐約在聽筒裏聽到了不屬于自己藝人的聲音，她愣了下，反應得很快，識相地找了個托辭挂斷。

謝舟遙雙腿累極，實在沒辦法蹬開桌下那雙作亂的長腿。

剛才他就是這麽被欺負，現在接着被欺負，反抗之心上頭，肢體鬥不過，幹脆伸筷把冰夷面前僅剩的意志蝦餃給夾了吃了。

冰夷抿了下嘴角，克制住沒說出“幼稚”二字。

謝舟遙抵達瑤琴娛樂大樓，一路上坐電梯上來，路上遇到了幾個工作人員。

平日裏工作人員都會上來打聲招呼，這次見了他都瞪大眼睛繞路走。謝舟遙剛擡起準備打招呼的手，只能茫然放下。

直到他推開經紀人辦公室，見經紀人條件反射捂着鼻子往後退，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謝舟遙擡起胳膊，聞了聞，除了家用沐浴乳的香味，如何都沒能聞出任何異味，“嘉姐，這……怎麽了？”

姚嘉連退三步，“這味兒太重了吧？”

“啊？”謝舟遙摸不着頭腦，懷疑道。

“就是……”一身禦姐打扮的經紀人破天荒面露赧色，“就……”

“嘉姐，你吞吞吐吐的，到底為什麽啊？”謝舟遙重新打開辦公室門，還專門出門吸了口氣，也沒找到房外又任何異味。

姚嘉訝異之後，一臉過來人的憋笑，擡手示意謝舟遙把門關上趕緊進來。

“傻孩子。”她莞爾，搖頭失笑，轉身去辦公室書櫃翻找起來。

謝舟遙想起自己一路被工作人員嫌棄，雖好奇，也沒湊上去看。

姚嘉忙活了會兒，在櫃子底層抽出一本厚厚的書，遞到謝舟遙手上。

“要做好安全防護，哪裏不舒服及時跟我說，我好給你把通告推了。”姚嘉玩味道，有些好奇，“是今天早上嗎？”

妖族裏，越是血脈久遠的妖類，越會保留遠古的習性。每每有親密活動，總會本能地在伴侶身上留下力量痕跡和獨有氣息。

通俗點說，就是蓋戳。這特性，比扯結婚證都來得直白。

謝舟遙低頭看書，還在理解書封上“妖管局獎勵計劃”是什麽意思。姚嘉的話他一下沒能聽懂，直到對上姚嘉暧昧揶揄的目光，轟地臉紅了個透。

“嘉姐，你怎、怎麽……”

謝舟遙只想把早上發生的一切悄悄咪咪一筆帶過，沒想到做完之後好不容易離開冰夷灼熱視線的範圍，又被經紀人當場抓包。

“氣味可重了，霸道哦。”姚嘉捂了捂鼻子，“我已經很多年沒聞到過這樣霸道的味道了。”

——氣味？什麽氣味？

謝舟遙慌了神，以為自己洗澡沒洗幹淨，慌慌張張地低頭去聞身上各處。

“別忙活了，照現在這種程度，幾天都不會消退的。”姚嘉戲谑，“舟遙你別不是還不知道，你身上有龍神大人的味道吧？”

謝舟遙吞咽了下，終于明白為何工作人員會故意繞開他走。

經紀人看着自家藝人弱小可憐還心虛的模樣，樂不可支，“也不用去領什麽證，就現在你去妖管局走一趟。別說脫單獎勵，就連後續的獎勵，妖管局都能一并發給你。”

書本燙手，謝舟遙腦袋嗡嗡作響，沒多留意姚嘉說的“後續獎勵”。他沒有私密事與其他人聊的習慣，更別說與女性同事聊了。

“嘉姐別說了。”謝舟遙只差拿書本捂臉了。

伴随着劇和各種商業代言的播出，謝舟遙人氣水漲船高。這次加入大制作，更是備受關注。姚嘉原本想讓謝舟遙簽完補充協議後，确定接下來幾天的通告，好好努力一把沖刺人氣。

現在看來，最近幾天怕是得放人待在家裏休息。

“這後面幾天的活動，我都給你推了吧，好生休息下。”姚嘉咳了聲，收斂笑意，“入組的前幾天，再怎麽想，都給我憋着。劇組裏可都是妖界的人，除非你想讓他們都知道……”

謝舟遙忍不住，還是用手捂住了臉，悶聲直應“好好好”。

另一邊，同樣沾染了青鸾氣息的冰夷出現在妖管局。妖管局高層雖好奇，但礙于龍族的威壓，沒人敢去問。

“大人，您這是……得償所願啦？”全場唯有貔貅，察覺到冰夷心情甚好，才敢旁敲側擊一下。

冰夷給了皮富貴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不否認也不承認。

他沉聲道，“你跟我說的那狗東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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