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動不了

花雲蹲在花長念旁邊,輕輕掀起他腰間的衣裳。看到了吧,所謂親人的真面目。花雲一點感慨都沒有,這種戲碼實在看過太多,甚至她自己都經歷過幾次。她不會怨天尤人,誰都想活下去,可她也不會讓那種人在她周圍亂晃蕩礙眼。

花長光立即否認花長念被砸倒跟自己有關系,花長宗花長耀都幫着他呵斥花雨幾個,說他們看錯了,花長念明明是自己跑不及被壓住了。

沒一個上前來幫着擡樹的。

花長念心涼了個徹底。

這會兒,他只覺得身子越來越麻,身子都感覺不到腿腳在動了。

“雷子,把爹拽出來。”

花雷抹了把眼睛,示意弟妹拉着一邊在外頭的手,自己抱住花長念的肩膀,往外使勁兒拽。

花雲便蹲在地上作出擡樹的模樣。

一動不動。

可能是實在不好幹看着了,花長光三人讪讪的上前擡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花長念弄了出來。

“爹,爹,你怎麽樣?”

花長念被花雷抱着腦袋,默了默,臉上一片驚慌:“爹的腿腳咋動不了了?”

啥?

幾人看去,果然花長念的兩條腿直僵僵的拉在地上,一點彎兒都不打的,看着哪像是好腿呀。

“不是吧,大哥,你看着挺好的,都沒受個傷吐個血的,咋就不能動了?”

“就是啊,你別開玩笑了,你故意吓人的吧?”

“大哥,你就是吓的吧?來來,起來走兩步,這就回去了。”

花長念瞪着兩條腿,使勁再使勁,還是不能動啊。

邊上人也看出來了,怕是,腿真的不好了。

三人面面相觑,花長光一拍手:“哎呀,大哥,我去給你請郎中啊。”

花長宗:“我去給爹娘報個信兒。”

花長耀:“我我我,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眨眼,三人跑下山了,比來時勁頭還大,手裏還不忘拿着那只山雞。

花雲很無語,這跟有喪屍追着似的,怎麽就不能幫忙把人背回去呢?

花雨花冰哇哇大哭起來。

花雷紅着眼爆出一聲吼:“爹,你瞧瞧,你自己瞧瞧!這都是啥東西?你把人家當親兄弟,人家可把咱當人看了?這是巴不得你回不去呢!”

花長念無力辯解,灰白着唇哆嗦着,他已經想到別的不好上去了:“要是,要是爹有個不好…你們好歹還有親叔叔依靠…”

花雷哭着道:“爹,你咋還不明白?你不好,都是他們害的。你還指着我們的殺父仇人照顧我們不成?你還在呢,他們都不給咱活路了,你要是有個啥不好,還不得掐死我們啊。”

花長念也流了淚,自己到底在指望着啥?其實自己心裏也清楚,大兒子說的才是對的。

花雲心裏嘆氣,希望這一回,花長念能覺悟。

不過他就是現在不能覺悟,自己也有後招。

花雷花雲輪着背着花長念下了山,一路上根本就沒見着有來接的人。

花長念臉上更是苦澀。

從前院進去,幾人鼻子裏已經聞見一股燙雞毛的味道。

萬氏從廚房出來:“你們怎麽才回來?啊,他爹,你這是咋了?”

那三人竟然什麽也沒說?!

三個孩子氣得想找人拼命,花雲也沉了臉。

“他娘,扶我回屋。”

花長念見前院的人一個都沒出來,心死了,不想活了。

“回什麽?爹,你可是被二叔推到樹底下的。要不是你擋了擋,二叔三叔四叔都被砸死了。你救了他三人的命,可人家倒好,跑得比兔子都快。回來就殺雞吃啊,說好的請郎中的呢?到底誰沒良心啊!”

一股怨氣在花雨胸口翻騰,吼到最後幾個字,甚至有些破了嗓子。

這聲音大的。

前院的人不好都縮在屋裏了。

“嚷嚷啥?嚷嚷啥?”李氏出了來,看到花長念:“老大這是咋了?”

見她閃爍的目光,花雲萬分肯定這老太婆早知道了,這是裝呢。

這是想把花長念拖死嗎?到底母子倆有什麽仇?

“祖母,你可得好好評評理。我哥好不容易套着一只山雞,二叔他們就跑過去了,我爹都站在旁邊沒插手。樹倒了,我爹本來砸不着的,可他濫好心,非要去拉二叔一把。二叔是好人啊,真是好人啊,不順着我爹跑,還把我爹推到樹底下給他們擋着。我爹被砸了正着,可是救了仨叔叔三條命。一個說下來請郎中,一個說回來告訴祖父祖母,一個說準備準備拎着雞就跑。咋?怎麽我們好不容易自己回來了,怎麽祖母都沒聽到一個信兒?”

花雨句句咬牙,聲聲控訴。回來時候,已經有人注意到了,跟着到了花家,還好奇怎麽回事呢,怎麽問孩子也不說。誰知道裏頭竟有這樣的大事?

當下一個喊一個,一家傳一家,花家大門被圍了起來。

萬氏險些要昏:“他爹,你怎麽樣?”

花雨嗓子已經喊啞了了,聽着萬氏的話哇哇哭的凄慘,仿佛天都塌了:“娘啊,娘啊,爹救了叔叔,把自己兩條腿都搭進去了。以後沒法走路了,娘,爹,怎麽辦啊?”

“啥?”萬氏身子晃了晃,急忙去摸花長念的腿:“他爹,有感覺嘛?”

花長念麻木搖頭。

萬氏掐了又掐,還砸了兩拳,眼淚嘩啦啦往下流:“老天啊,你不長眼啊!”

衆人看得心酸,花長念的腿看來是真廢了,這一家子人可怎麽辦喲?李氏可從來對大房不心軟。

“花家老二老三老四,這麽大的事兒,你們咋就沒說呢?嗐,這不是害人嗎?趕緊的去請郎中啊。”

熱心的人就嚷開了。

李氏黑了臉,小崽子咋就能自己把人背下來,咋沒在山上摔死疼死被野物咬死呢?還害了幾個兒子的名聲。

“咳,咋還真受傷了?我還當長光幾個跟我老婆子開玩笑呢。還愣着幹啥,趕緊去請郎中啊。”

花長光幾個臉上也不好看。咋就自己回來了?

“大哥,你真是受傷了?我們還以為你吓着我們玩呢。”

花雷氣紅了眼:“二叔,你可真會說。難不成我爹為了救你,被你推到樹下,自己倒黴你們仨都活了,這事還能開玩笑的?”

花長光立即翻臉:“你胡說啥?你爹自己受的傷,關我們什麽事?”

花雨快嘴反擊:“我們敢發誓,要是有一句假的,不得好死。二叔,三叔,四叔,你們敢嗎?”

小姑娘知道誓不是随便發的,有神仙看着會遭報應的。可她不說謊,她不怕。

花長光幾個敢嗎?當然不敢!

衆人看着沉默的幾個人,立即明白了真相。

“這可真是…好歹救了他們的命呢…”

“是呢,自己跑的怪快,把花長念給扔下了…”

前院衆人臉上青紅不定,方氏心裏有氣,拉了把花長祖,花長祖臉上也不好看。瞧幾個哥哥做的什麽事兒啊,要是傳出去,自己名聲可就壞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花老頭從外頭擠進來,看着院裏的人,青紅着臉,又是怒又是羞。

花長光幾個不說話,花雷就又說了遍。

花老頭見幾個兒子神色便有了底細,再看大兒子僵硬的灰白的臉,心裏久違的一痛:那是自己的兒子啊。

“趕緊去請郎中。”

“來了,來了,郎中來了。”早有熱心的人去請了。

“要是等這幾個去請,誰知道等到啥時候?花長念是個老實人,鄉裏鄉親的,咱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等死。”

“是呀,是呀,晚上睡不着呀。”

花老頭的臉青紅紫白輪番上陣,瞪着李氏涼飕飕的。

李氏別過頭,有些不敢看他。

郎中瞧着三十多歲,估計是跟花雷挺熟的,花雷喊了聲叔,泣不成聲。

郎中伸手診脈,越診眉頭皺的越緊。

“腿動不了了?兩邊腿都動不了?”

“恩,”花長念啞着嗓子:“覺不到了…”

郎中心裏一驚:“你被砸到哪兒了?”

花長念手動了動:“脊梁骨被壓住了。”

郎中暗道不好:“我得摸骨,先回屋裏躺着吧。”

萬氏鑽到他胳膊底下,花雷在另一邊,架着花長念往後走。

花老頭瞪眼花長光幫忙。花長光摸着鼻子湊上來,被花雨瞪走了。

“這小崽子,眼毒的…”

花老頭又瞪了眼。

李氏板着臉插上大門,徑直進了上房,想了想,坐到後窗子底下瞧着。

“咋就沒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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