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秦森倚在走廊牆上,叼上沈婧遞的煙,他說:“不給我點火?”
沈婧打火,另一只手遮着火苗湊上去。點煙的時候秦森微微低下頭,沈婧矮,他得迎合她。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裏就是親密的戀人在**,點個火都那麽膩歪。
秦森夾下煙頭,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消融在昏暗的走廊裏。他低眉看着沈婧,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沈婧有意無意的打着打火機,一亮一滅,一滅一亮,微亮的火光下她清秀精致的小臉沒什麽表情,淡然的很。
他說:“我朋友愛開玩笑,你別介意。”
沈婧松開打火機,火苗滅了,她擡眸看向他,問:“你是不是很着急結婚?”
“你哪裏看出來的?”秦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小半截煙灰化成飄雪散落在墨黑的瓷磚上。
“先是醫生給你介紹的,再是今天你朋友的妹妹。你的年紀确實是該成家了。”
他似笑非笑的問:“那你覺得劉美和我配嗎?”
沈婧微微挑眉反問:“為什麽要問我?”
秦森笑着搖搖頭,自顧自的抽煙沒有回答。
沈婧說:“你們不配,因為......”她拉長了音踮起腳靠在他耳邊說:“你煙瘾太重。”
秦森朝她的方向斜過頭,一長串的煙霧吐露在她下巴那邊,煙霧騰騰飄起,彌漫了沈婧的雙眼。他垂眸直視着沈婧,待煙霧散盡秦森才看清她的眸子,那麽幽暗,卻又那麽清澈。
他覺得沈婧身體裏裝着兩個世界。一邊是陳舊的枯木,一邊是新新的嫩芽。
秦森偏頭靠近,鼻尖幾乎要挨到她的眉心,他說:“你知道嗎,你這樣的動作會讓人誤會。”
沈婧沒有躲,她說:“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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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沈婧說完走了。
秦森掐滅煙頭跟了上去。眉眼間的笑意從未消退。
什麽叫做,誰知道呢。
包房裏劉斌和老五正唱得熱火朝天,肝腸寸斷。看到他們兩個進去,音都不自覺的降了幾個調。
秦森說:“怎麽不玩了?”
施建飛說:“你們倆一走人就少了,這游戲要人多才好玩。诶,我說森哥,你們怎麽抽煙抽那麽快啊,不波個小嘴再進來?”
沈婧剛在他身邊坐下,背脊骨一僵。
她也不是特別容易動搖或者容易害羞的人,可是被秦森的朋友調侃的時候心裏總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秦森笑了聲,一腳踹在施建飛小腿上,“別老胡說八道。”
劉斌握着話筒喊道:“波什麽嘴,森哥都已經全壘打了!”話筒的音質很劣質,卻格外的響亮,他嗓門本來就大,這麽一喊估計這個ktv都聽見了。
沈婧低着頭,随手拿起桌上挨近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秦森說:“你喝的是我的。”
“啊?”
她以為是她的那瓶。
“你們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施建飛說。
他難得看見沈婧不知所措的樣子,挺可愛的,這才是她那種年紀該有樣子。
秦森說:“你要唱首歌嗎?不唱的話可能這個晚上都拿不到話筒了,這幾個是麥霸。”
沈婧微微搖頭,“我不喜歡唱歌。”
秦森搭起二郎腿,拿過她剛才喝過的啤酒罐喝了一大口,說:“我也不喜歡。”
沈婧盯着他手裏那易拉罐的口子,那一圈凹槽裏殘留着有些液體,泛着細微的白沫,開口的那個地方似乎格外濕潤。秦森又喝了一口,邊喝邊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瞳仁裏流轉着些許笑意。
劉斌玩得最瘋,一唱唱到12點,服務員來催了,他才不情不願的放下話筒。
他突發奇想說:“我們去撸串怎麽樣?”
劉斌和老五k歌的時候,秦森和沈婧玩起了猜拳,桌上十幾瓶啤酒幾乎都是他們兩個幹掉的。沈婧早就喝得腦袋昏沉了,面色緋紅如桃瓣,還是秦森架着她站起來的。
“你們去吧,我帶她回去了。”
劉斌吹了個口哨說:“懂懂懂,兄弟都懂的,月黑風高好作案。誰知道你是不是特意把嫂子灌醉的。”
看見沈婧似乎醉得很深,施建飛抿了一會唇說:“秦森,你真的要和她在一起?我覺得你們不太合适。”
秦森橫抱起沈婧,她很輕,上次抱她也是這樣,又輕又柔軟。
他說:“你們都瞎囔囔一晚上了,我和她沒那種關系。她還小,只是個學生。以後別亂說話。”
雖然秦森是這樣說的,但是他們幾個是怎麽也不會信。
去撸串的路上,老五說:“我可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的那麽好過,你看啊,我們廠裏的女員工那麽多,也沒見他有那種眼神啊,哎喲我去,想想就覺得膩歪。”
黃家凱很贊同,“我看那女的似乎對森哥也有意思啊。”
劉斌說:“不管了不管了,我嫂子都喊了好幾遍了。”
夜神,路上也沒什麽人,臨近期末,很多學生都已經回去了,那些小區的樓房裏亮着的燈光夜屈指可數。
秦森抱着她走得很慢很穩。懷裏的人似乎睡着了,挨着他的右胸口,溫熱的小臉蛋還有意無意的蹭着。
還挺像她養的那只貓的,貓咪喜歡蹭人。
走到家門口,他第一次覺得指紋鎖挺好的,很方便。
沈婧聽到門鎖開門的嘀哩嘀哩聲微微動了動,秦森還以為她醒了,叫了幾遍她的名字,沒什麽反應。
小白睡在窗臺那邊看到他們只是淡淡的喵了聲,垂在腦袋繼續睡。
她的床上堆了幾件衣服,連着衣架的那種,秦森繞到床的另一邊将她放下,把衣架子往旁邊挪開了點,萬一她翻身碰到會不舒服。
有人醉酒後大哭大鬧,有人醉酒後會悶聲不響。
沈婧就屬于後者。
秦森附身,一只手撐在床邊,一只手拂去她黏在臉頰上的發絲,勾到耳後,她似乎有所知覺,側了個身。秦森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還好他那只手撐在床邊,不然她這一翻就要滾下去了。
秦森托着她細若無骨的腰把她整個人往裏挪了些,确保她翻身不會滾下床。他整個上身都伏在她上面,秦森拉過一旁的薄被打算給她蓋住肚子。
沈婧忽然拽住他的手臂,死死的拽住,指甲都扣進了他的肉裏。秦森看到她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她在做夢,應該是很激烈的夢,她的反應似乎很大。
“沈婧?”秦森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叫了好幾遍好像有點反應了,扣進他血肉裏的指甲也微微松開了。
沈婧睜眼,天花板上白花花的燈光晃得她張不開眼皮子。她擡手揉着幾近疼痛炸裂的太陽穴,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真的,太熟悉了。
“還好嗎?”
沈婧皺眉,緩緩坐起身,定了好一會眼前才變得清晰。她看了看周圍,又看向秦森,說:“我沒事。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他以為沈婧是醉了,沒想到是睡着了,半醉半夢吧,也算是。
“做噩夢了?”秦森坐在床邊,抽了幾張餐巾紙遞給她,她脖頸間都出汗了。
沈婧接過,那些紙巾在她的掌心被揉成了一團。她搖搖頭不想多說。渾身是汗黏得難受,她掀開被子下床,想去洗澡。
雙腳剛觸底,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腿一軟,整個身子就往後倒,不偏不倚,就倒在了秦森的懷裏。
他也被吓一跳,下意識的摟住她的腰,用力的。
沈婧是背對着他的,他的胳膊将她圈在他懷裏,整條手臂像是安全帶一樣禁锢着她的身體。
他的呼吸洋洋灑灑的都落在她的後脖頸,灼人的溫度。
沈婧低頭看到的是禁锢着她的左臂,因為用力肌肉很明顯,就連攀附在上面的傷痕也被撐起了弧度。
她擡手覆上那傷疤,柔軟的指腹拂過粗糙猙獰的疤痕,順着它的紋路緩緩向上。
她說:“你當時怎麽弄的?”
秦森沒吭聲,只是更用力的将她抱住,兩具身體隔着薄薄的布料緊緊貼合在一起。男人的體溫本就比較熱燙,沈婧覺得渾身都在冒汗,汗液使她覺得身上更黏糊了,可是她并不是很想脫離他的懷抱。
他的胸膛真的很寬闊,她被他環抱着,就像鑲在蚌殼裏的珍珠。
沈婧來回撫摸着沒被袖子藏掖的那塊傷痕,好像能觸及到他的靈魂一樣,秦森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她又問了一遍:“你怎麽弄的?”
秦森湊近她,聞到的是她的發香,他很喜歡這個香味,他說:“不小心弄的。”
這回答等同于沒有回答。
秦森輕輕磨蹭着她的發,那麽香那麽滑,蹭到她的耳朵的那一瞬間,沈婧酥麻的小腿更麻了,似乎有一股電流從她的腳底心直串到天靈蓋,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沈婧咬了咬下唇瓣說:“你知道嗎,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秦森聽到這話無聲的笑了。他沉沉的說:“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勾引我。”
秦森一手圈着她,一手扳過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喉結滾動,說:“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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