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紅顏知己(一)
楊柳想着她哥送的那幾匹布,買點棉花襯布回去,請教一下馬三大娘,給娘家婆家這四口人可以一人做一身新衣服。以前沒嫁人時買着穿沒人說閑話,如今成了親了還不動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而且,她也挺想自己動手給家人做做衣服鞋襪。
畢容安聽了她的想法,有些欲言又止,可見她一臉興奮,便同意了,陪着她買了十來斤棉花,又選了不少襯布和絲線。
西市店鋪不少,他們這一路過來,光首飾鋪子都路過了好幾家,楊柳本來就對那些釵釵環環沒興趣,路過也是自動忽略,沒想到再次路過一家首飾鋪的時候,畢容安突然拉着她進去了。
“進這裏來幹嘛?”楊柳有些莫名,擡頭看了一眼,叫浣玉齋。
“買東西。”畢容安将手上的東西交給店小二,那店小二熟門熟路的喊了聲畢公子,接過東西就擱到了內室,還把二人往裏面請:“兩位請稍等,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過來。”
“你是這裏的老主顧?”楊柳猜測。
“主顧談不上,為夫同那掌櫃的是舊識,上次來排河鎮聽她說來了一批上等好玉,我就想着帶你來看看,若是喜歡就買回去。”畢容安領她坐在那老檀椅子上,柔聲告訴她。
“那些玉啊,首飾啊我都有,師父都還送了我一镯子呢,要不咱們別買了吧?”楊柳抓着他的手,搖了搖頭,以前的她也不太喜歡戴首飾,嫌麻煩,現在頭發長衣服寬的,更嫌。
容安俯身将她鼻尖一刮:“那是他們送的,為夫還沒送呢,今日非買不可,你不許不收!”
“……”楊柳正待說話,門外突然傳來個嬌柔的女子聲音:“畢大哥,你終于有空過來了,可叫宛竹好等。剛好我這兒新到了幾斤上好的銀針,你快嘗嘗……”
跟王熙鳳似的人未到聲先進,掀開門簾探進一張芙蓉玉面兒來,另一只手上還端了個精致的托盤,上擺一對青花瓷茶盅兒。
楊柳愕然,她夫君這舊識居然是個美女!還是禦姐範兒的。
那叫宛竹的掌櫃似乎沒料到屋裏有兩個人,待看清坐着的楊柳和二人交握那只手,手裏的托盤竟抖了一下:“畢大哥,這位是……”聲音不複方才的嬌柔,有些僵硬。
敏感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就憑這掌櫃這麽一抖一僵,楊柳立馬判定她絕對不是普通的舊識,大腦中那根弦瞬間繃緊,擡眼看向了畢容安。
“陸掌櫃,這是我家娘子。”畢容安介紹的很痛快,說到娘子二字的時候還低頭看了眼楊柳,絲毫未察覺有何不妥。
見他如此,楊柳也配合的站起來,對那陸掌櫃輕輕禮了個福:“楊柳見過陸掌櫃!”
Advertisement
那陸掌櫃到底也是人前人後鍛煉過的,一個怔忡之後立刻回過神來,一邊招呼一邊将茶盅兒擺好:“失禮失禮,宛竹也不知畢大哥何時娶了娘子,還以為像以前一樣都是一個人來的呢……”站起身對簾外吩咐道:“阿德,再沏盅茶來!”
這話初聽着沒什麽,仔細一品就發現能揣摩出不少意思,一是那店夥計回去不可能不告知她畢容安還帶着個女子,只有她聽了個開頭便忙着前來見人才會出這纰漏。二則嘛,說明畢容安經常來這浣玉齋。
楊柳暼暼那兩杯茶人家打算共同分享的茶,也不客氣,伸手就端了一盅,走了一段路,她真的渴了。
“柳兒,等會兒再喝,小心燙!”畢容安自然的出手接了過來,之前在家裏楊柳嫌瓷杯喝熱茶太燙,喜歡在杯子上套一個半截竹筒端着,他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一見楊柳拿茶盅,立馬接過了手,端着替她一邊吹一邊和那陸掌櫃講話。
“陸掌櫃,上次聽你說新到了一批好玉,我今日特意帶了我娘子過來,讓她好生挑一挑,看有沒有喜歡的。”
楊柳甜甜一笑:“勞煩陸掌櫃了,我本來不打算買首飾的,可架不住夫君的好意難卻。”
陸宛竹掐緊手心,深呼吸扯出個笑意:“畢大哥稍等,宛竹這就去取來!”掀開簾子往後頭走。
“可不可以喝了?我都渴了。”楊柳一見她出去,立刻把目光放到畢容安手上。
“慢點喝,別急。”畢容安抿了口試試溫度,又吹了吹才遞給她。
陸宛竹再簾外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往庫房走去……
飲了茶水,楊柳開始啓動渾身摸索模式,從耳垂到脖子,手腕子還有腳踝都沒放過,挨個兒用手指量了一遍。
“這是做什麽?”畢容安不懂。
楊柳量完了,皮笑肉不笑的沖他眨眨眼,學陸宛竹那嬌柔調調兒:“畢大哥,等會兒別心疼銀子啊!”
畢容安點點頭:“咱家銀子都發黴長毛了,就等着柳兒妹妹你來花呢。”竟是學的馬顯武。
楊柳臉一紅,底氣有些紊亂:“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惡心死了!”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我也不喜歡你喊我畢大哥,怪生疏的。”畢容安左右看看沒人,俯下身子湊近她的臉:“柳兒乖,叫聲容安哥哥來聽聽!”
楊柳臉爆紅,往後縮進椅子裏:“我……我才不要,你你嚴肅點兒……”怎麽回事?明明是自己生氣的事,怎麽變成夫妻調情了?她還磕巴。
畢容安不依不饒:“娘子,這成親也有些日子了,連衣服為夫也幫你穿了好幾回了,怎麽叫你喊聲哥哥還這麽為難?”越說越近,那鼻子竟頂着她的鼻尖了,氣息噴在她的唇齒間,楊柳簡直快暈了,腦中閃過的都是晚上的限制級。這要是在家裏,估計她就立刻變身了,可這在外頭不說,還是在別人的店裏,楊柳,你要忍住啊。
倏然,鼻尖的氣息遠去,一陣涼意讓她透過氣來,楊柳使勁眨眨眼,外面由遠及近傳來腳步聲讓她立刻回歸正坐,擡起頭,狠狠嗔了畢容安一眼,沒想到竟發現他臉色也微微發紅。
原來不止自己有反應,楊柳低頭悶笑。
陸宛竹端着兩層黑檀木扁匣子進了屋,想是過程中又重新做了心裏建設,臉上恢複了笑容,聲音也恢複了嬌柔:“讓二位久等了!”麻溜的放下匣子,将最上面一層打開來:“嫂嫂請看,可有哪一件兒能入眼?”
嫂嫂?頭一次被人這樣稱呼,況且這陸宛竹看年紀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要開口喊個比自己年紀小許多的人叫嫂嫂,楊柳聽着都覺得別扭,擡頭與那陸宛竹對上了眼:“謝謝陸掌櫃!”她若是記得沒錯,她家夫君也是這麽稱呼的。
陸宛竹笑容一滞,旋即恢複。
畢容安湊到楊柳腦袋邊,跟她一塊兒挑看匣子裏的首飾:匣子約一尺半寬,二尺來長,最上頭一排全是耳環,從瑪瑙珍珠到翡翠玉石,擺放了十多對,不像現代的耳環喜歡帶鑽,閃亮耀眼,都透着一股隽永內秀的味道。
耳環底下擺放了各種款式的手镯手钏,多以玉石金銀為主,跟楊青和馬三大娘送的差別不大。
畢容安眉頭皺了皺:“陸掌櫃,這便是你說的上等貨?”
陸宛竹莞爾:“畢大哥果然好眼力,什麽都瞞不過你。”說着把上面這一匣子移開,把底下那匣搬了出來。
一打開,楊柳便睜圓了眼,她總算明白那些玩玉的說的水頭是什麽東西了,那匣子裏擺放了兩套不同顏色的翡翠,都是耳環項鏈手镯的配置,一套是綠如山澗幽泉般碧綠清透,一套如春日朝霞般柔和絢麗。
“這套是翡翠裏頭的上等貨,正陽綠,剛收來的時候可沒這麽好水頭,是我央求行裏的師父重新磨制的,光是做套件兒都花了一個月,工錢比收來的價格貴了四倍呢!”陸宛竹小心的取出那對鴿子蛋一般的耳環,比到了楊柳的耳垂上。
畢容安咧出個笑容來:“陸掌櫃,這套多少銀子?”
陸宛竹淡笑:“不急,這兒還有一套莼帶彩,畢大哥不煩再看看,嫂嫂年紀輕,那正陽綠略微老沉了些,怕壓不住。這套是莼花帶陽綠,師父特意雕的玉堂富貴墜……”她放那對下耳環,将紫羅蘭色的項鏈比到了楊柳脖子上。
也好看,畢容安點點頭:“這兩套都要了。”
楊柳被他這任性的口氣震得不輕,明明是自己準備的臺詞,怎麽全被他搶了?而且,真的要買?她雖然不懂玉,可這兩套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特別是那套綠的,擱現代至少幾百萬是要的,她知道畢容安不差錢,可突然要買這麽一堆不能吃不能喝的石頭疙瘩回去,她竟然有些肉疼。
陸宛竹亦是一怔,她沒料到畢容安都要了:“畢大哥,這兩套翡翠價格不低,你……”
“價格多少?”畢容安從懷裏把銀票都拿了出來,厚厚一沓。
陸宛竹似被風沙迷了眼,睫毛抖了好幾下,長長的指甲幾乎掐到了肉裏去,她聽見楊柳在小聲說畢容安:“……這些太貴了,以後還有用錢的地方,挑對耳環算了……”
“……這兩套你戴着都好看,都買上,乖,松手……”
她回過頭,只見畢大哥的小娘子抓着銀票不松手,畢大哥正在哄她。
“阿德!”她喚來店夥計。
“掌櫃的,您吩咐!”店夥計應聲進了屋。
“我差點忘了今日下午和許少夫人定了在茶樓見面的事,畢大哥也不是外人,這筆生意你接手吧,等下記得幫忙送出去!”她撐着嗓子說完,急急沖畢容安和楊柳道了聲歉,抱歉的出去了。
店夥計阿德是個機靈的,麻溜的提起茶壺替二人續了茶,又取來個算盤,抖平珠子,三下五除二那麽一扒拉:“畢公子,正陽綠那套四百二十兩,莼帶彩二百八十兩,一共正好七百兩!”
“這麽多?”楊柳驚呆了,趁她這愣神的功夫,畢容安抽出銀票,唰唰點了七張遞給阿德,還對他耳語了幾句,阿德連連點頭,讓他稍等,端起匣子就出去打包去了。
“好你個沈萬三,你真的買呀?”楊柳回過神來,将他捶了好幾下。
“沈萬三是誰?”畢容安頓時看向她。
“土豪,暴發戶,就你這樣花幾百兩眼都不眨一下的!”楊柳瞪他。
“那他還比不上金老爺。”畢容安撇撇嘴。
楊柳:“……”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