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顯文當家
馬顯文兩口子今日恰好帶着孩子去了一趟韋氏娘家,晚間回來家裏便成了這副模樣,馬管家見他回來,頓時松了口氣,把前後事情交代一遍,便将主持大局之事交到了他手上。
馬顯文雖懼內,可到底是在外頭東跑西跑做生意的,手裏也管着好幾處鋪子幾十上百號下人,這一交接雖比較倉促,可畢竟是他家,沒過片刻便理清了頭緒,先讓馬財把各院丫環婆子小厮嚴加管治以免借機生事,再進屋去安撫爹娘,眼下見郎中這麽說,心裏不由得焦急,将那郎中拉到邊上塞了錠銀子:“這中風真沒得法子可醫?”
郎中嘆口氣:“不瞞大公子,這中風之症若是偶然暈厥還好,可員外爺這是大急大氣之下暈厥的,時辰又長,血氣上湧,淤在腦子裏根本散不去,且醒來了還在生氣。若是再暈厥了,只怕要醒都難。現如今最好安撫一下員外爺,讓他千萬別氣了,身子要緊。”說着将方子遞給一旁的小厮,囑咐他去抓藥。
馬秀荷自從上次之後,足足小半月沒出門,中間李家請了媒婆過來提親,定了開春的吉日,這次馬員外中風,她還是頭一次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也不敢說話,腫着一雙眼陪着兩小侄兒坐在屋角。
這郎中和大哥的談話她聽見了,頭一低,又垂下淚來。
“小姑姑莫哭!”天寶和天嬌倒是對好孩兒,平時雖皮了些,可這重要時候還是會看大人眼色的,見爺爺躺着奶奶哭着,爹娘在邊上忙,便湊到了馬秀荷邊上,陪她坐着,見她流淚,天嬌馬上拿出小手絹給她擦眼淚。
馬顯文環視一圈,發覺都這麽杵着不是個事,且罪魁禍首還在爹面前跪着,能不氣麽?便開口了:“今晚我守着爹,你們先回屋休息吧。”又對闵媽媽使使眼色:“娘,你也去休息,別爹沒好您又病倒了。”
闵媽媽喚來個丫環,一左一右扶着李氏出去了。
“娘子,你勸勸弟妹,回去休息吧!”又對韋氏道。
韋氏雖潑辣,卻不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必要時刻也拿出了那長嫂的風範:“弟妹,夜深了,今晚你大哥守着,帶着孩子先回去歇着吧!”柔聲勸着她,自己也喚過馬秀荷與兩孩子,拉上小李氏出門,分別回屋了。
轉眼屋中只剩下兄弟二人并郎中和馬員外,郎中是個懂行的,曉得他二人有話說,借口看藥抓來沒出去了。
沒了外人,馬顯文将弟弟拉起來,安置到凳子上,低聲相勸:“你若是真為了爹好,就立刻回屋睡覺。方才郎中的話你也聽到了,爹此刻在氣頭上,等我勸上一勸,明日你再來跪也不遲!”
馬顯武呆滞的眼珠緩緩轉動,神色哀恸:“大哥,我真不是故意氣爹的,我……”
“大哥知道,大哥知道!”馬顯文拍拍他:“你且休息去,放心,有我呢!”
好說歹說哄走了馬顯武,他回到馬員外的床邊坐了下來,淡淡嘆了口氣,打小他就沒弟弟機靈會讀書,圓不了馬員外的科舉夢,原指望顯武能光宗耀祖一番,哪知……
馬顯文思量片刻,輕輕握住馬員外的手:“爹,你別急,我在靖西府認識幾個官府之人,顯武這事打點一番,說不定還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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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馬員外眼仁兒一睜,亮了不少,喉嚨間哧呼直喘氣。
“爹,你放寬心,好生養病,可不能再氣了,等下熬了藥我喂你喝……”馬顯文絮絮叨叨勸着,沒注意馬員外眼角一滴濁淚滑向了耳邊。
小李氏回了院子,讓周氏給孩子擦洗一遍,抱去睡覺,自己睜着一雙腫眼,疲憊不堪,就那麽靠着床頭發呆。她睡不着,腦子裏面亂哄哄的,不知怎麽辦?就這麽呆着,不一會兒,馬顯武回來了,水仙給他拿了幹淨衣服,又讓人擡了熱水進來,也不敢說話,退到外頭去候着。她是不敢離開的,萬一裏頭有事還得由她喊人呢。
馬顯武到底心虛,瞅了瞅小李氏,怕她罵,可小李氏從頭到尾保持着那麽個樣,也不看他,眼神不知飄向何處。
馬顯武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便默默的去洗澡了。
隔着屏風,他脫光了浸入熱水,閉着眼思緒缥缈,馬員外不省人事那會兒,他真的怕他爹就這麽去了,如果真去了,估計他會一腦袋撞死在榻前,以死謝罪。可眼下救回一條命,依舊高興不起來,這家裏家外一夜之間折騰了一遍,人人低迷不振,居然光靠以前被爹罵的一無是處的大哥來操持,他真是不孝……
馬顯武搖搖頭,緩緩睜開眼,不期然看到小李氏就站在屏風邊,陰恻恻瞪着他,吓得他一個激靈,從水裏坐了起來:“娘子!”
“別喊我娘子,你那娘子如今在客院裏歇着呢。”小李氏狠狠道。
馬顯武這才記起還有一號莺莺姑娘,忙解釋道:“是她硬說懷了我得孩子,沒法子我才把她帶回來的……”
“沒法子?沒法子就得我受委屈?馬顯武,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嗚嗚……”小李氏憋了半日的淚又湧了出來。
馬顯武聽她這麽說,不由心煩的回嘴:“這屋裏橫豎都是你做主,如何受得委屈?當初你引誘我時怎麽沒想到柳兒妹妹受不受委屈?”
“馬顯武!”小李氏尖叫,顫着手指指着他:“你……你莫不是後悔娶我了?”
馬顯武煩躁的刨刨頭發:“事情都過去了,還說這些做什麽?”他忘不了楊柳和畢容安那恩愛的模樣,一颦一笑都圍着那人轉,連那畢老頭都喜愛她。要是沒這小李氏,這些活該是他的,也不會心有遺憾的到處留情,可如今,這都什麽事?
“你……”小李氏氣的眼冒金星,扶着屏風架子,泣不成聲:“……你好狠哪……”那楊柳早嫁人了,還是她親手設計的。這屋裏又擡回來一個,肚裏還有了身孕,且聽他講被斥革一事也是跟個女子有關,如今這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她麽?
馬顯武懶得再泡,三兩下洗完了穿好衣服過去扶她:“不早了,早些睡罷!”他真的累了,從靖西府出事的那日起心就沒踏實過,今日說出來,攪了個雞飛狗跳,可這心裏到真是踏實了。日後爹娘要殺要剮他都無怨言,豁出去了。
小李氏甩開他:“你給我出去!”竟是趕他。
馬顯武無奈,将棉袍子裹緊,去了書房,沒成親之前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兒起居,後來娶了小李氏,便聽她的意見把書房搬了一部分到卧室裏,書房甚少去了,想不到今天還得再回去。
水仙在門外聽着,一見他被趕出來,立刻從隔壁屋抱了兩床被褥,給他鋪到了書房裏的羅漢榻上面。今日這家裏火藥味重,她也不敢睡,兩頭候着就怕生幺蛾子。
馬顯武倒是簡單,揮揮手:“你放好就回去看着她罷。”到底也做了三年夫妻,他對小李氏還是了解的,心氣高心眼小,指不定此刻在砸東西。
水仙退下,又往回跑,果不其然,小李氏正将馬顯武那書瘋狂的往地上砸,連帶筆墨紙硯都砸了個幹淨。水仙驚呼一聲,上前去搶住了她:“二夫人,可別氣壞了身子,沒得叫那狐貍精好過啊!”
小李氏聽了她的話,撲在她懷裏嗚嗚的哭,手裏卻是不砸了。
“二夫人,你就是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小公子着想,他才兩歲,正需要娘呢……”水仙哄着她往炕上坐,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您要是把身子哭壞了,那客院裏的可不就得意了,聽說為了照顧她的肚子,還給她安排了一個婆子一個丫環。”那莺莺姑娘得了馬員外撐腰,住進了客院不說,還特意安排了婆子和丫環,俨然坐實了這姨娘的位置,也成了小李氏的有力競争者,照小李氏這折騰法,折騰出病來倒是事小,可把人折騰去客院那可就事大了,水仙只得給她下了一劑猛藥。
“真的?”小李氏果然不哭了,一把扯掉帕子問道。
“自從老爺那會兒給她撐了腰,她可就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呢,二公子這兒,您可不能由着性子來,到底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水仙意指馬顯武,馬顯武今日是去書房歇息了,可若是長此以往,保不齊就到莺莺姑娘那兒去了。
小李氏聽了,心裏刮起一股涼風,天意難測,沒想到她如今也要過上婆母的日子了。
……
畢老爹第二日清晨回來的稍稍早了些,主要是不放心家裏的小兩口,容安雖然做事穩重,可楊柳到底有些孩子心性,他就怕兩人一語不合吵架了。
哪知還沒敲門容安竟出來了,拿了副挑擔似要出門。兩下一照面,容安先開口:“爹你回來了!”
“這是做什麽去?兒媳婦呢?”畢老爹探頭看院子裏頭。
“爹你放心,我們沒吵架,柳兒這會還在睡覺,您進去可別吵着她,我去馬師傅家買上半扇豬肉,腌制了好過冬。”畢容安說完挑着擔子往村裏走去。
畢老爹進了院子,先把雞放出來,再拿小栅欄把兔子窩圈了個兩丈見方的場地,把兔子也放了出來,其實若是沒那野兔子,他倒是不怕家兔子跑,這是以防萬一。
從麻袋裏舀了一瓢食撒在地上,再将昨日剩的一點面渣和菜葉子扔進兔子圈裏。惦記着後院還有馬,又舀了不少癟麥幹玉米之類的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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