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村中戒嚴

陳三哥早上還抱着娘子賴在被窩睡懶覺,門卻被人拍的震天響,他扯高被子蒙住頭,拉住周公的袖子不讓走。

“陳三秋,陳三秋,快些起來!”門外的聲音不是一般急促。

陳三嫂耳朵尖,聽了兩聲提醒道:“好像是縣衙的劉捕頭?”

“怎麽可能……”陳三哥咕哝了一句,翻了個身,猛的一怔,突然就坐了起來:“劉捕頭?他怎麽會這個時候來?”

這時便聽得門外扯着嗓子在叫:“陳三秋,我是劉福,你再不起來我就撞門進來了!”

陳三哥一骨碌爬起來,也不怕冷,扯了件衣服套上,趿拉雙鞋子就去開門。

将将打開門,火急火燎的劉福就闖了進來:“快快,你叫上兩個能幫手的,挨家挨戶告訴今天別出門,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別出門。”

“生意也不讓做啦?”陳三哥稀奇得很。

“這是縣太爺的命令,你一個時辰之內都要通知道,穿好衣服快去辦,快快快!”劉福滿頭大汗,恨不得陳三哥立刻就像陀螺一樣轉起來。

“這……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不然我咋跟人說?”

“這事事關重大,等我有空了再同你細講,你就說若有随意出門上街者,一律拉到縣衙關押半個月,罰銀子十兩。”

陳三哥吃驚的系好衣服:“這麽嚴重?我馬上就辦。”回屋取了褲子,跟婆娘說了一聲便奔了出去。

劉福也沒閑着,跟着他一塊兒挨家挨戶把門敲響,傳達命令……

辰時剛過,雞鳴村便迎來了有史以來最龐大的京城高官觀光團,這四十多號人除了陳博文和骠騎将軍趙飛虎以及侍衛們騎的馬,其餘的人全部是馬車,單人的,雙人的,多人的;樸素的,華麗的,精美絕倫的,簡直就是馬車展覽秀。

胡郎中扒着窗戶縫兒偷偷數着路過的車輛,暗暗咋舌:“我的娘啊,這些都是什麽人哪?”

張年方和胡氏也擠在門縫裏往外看,先前陳三哥前來通知,他們還不以為意,只當是吓唬,沒想到真有這京城來的車隊進村,難不成是往陳員外家去的?

“爹娘,你們看啥呢?我也看看……”胡氏生的小丫頭也擠過來,扯着嗓子要看熱鬧。

胡氏一把捂住她的嘴:“噓~你不要命了祖宗!”剛說完自己的嘴也被張父捂住了,沖她用眼神指指外面。

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往門縫裏瞄去,只見有個騎着大馬穿着盔甲的男人在往聲音的方向看,似乎看的就是這邊,吓得胡氏用力退後了兩步,無聲的拉着丈夫閨女就往房裏躲去——可不能被發現,蹲大牢不說,還有十兩銀子呢!

陪同高官團一同前來的還有靖西府知州高俊義和排河鎮縣太爺金明,二人各騎了一匹馬伴在陳博文左右。金明直從前日接到指示,到現在都沒緩過氣來,戰戰兢兢縮在馬上,深刻的反省着知州昨日訓他的話:……堂堂皇子在你的管轄內生活了二十多年,硬是沒發現蛛絲馬跡,你這父母官有什麽用?丢不丢人?慚不慚愧?

他欲哭無淚,百姓都安居樂業的,這畢容安……不,大皇子一直都勤勞本分的過日子,他走如何會得知?幸虧的是大皇子在此生活得還不錯,聽說還成了親,這一點說道起來倒也可以給自己加加分。

陳三哥和劉福通知完了也沒回家,守在人口最密集的橋頭監視着前後大街,等到隊伍過來,他倆立刻跪到了邊上。

金明和自己的手下互相對了個眼,劉福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等隊伍過去後,目瞪口呆的陳三哥捅捅劉福:“劉大哥,那馬車裏坐的都是誰啊?”他可是注意到了縣太爺的小樣,躬身縮腰,孫子一般,那不是以前自己去縣衙的标準姿态麽?

劉福拿手在空中比劃了個大圈圈:“都是京城裏的大官,來接失散多年的大皇子的。”

“大皇子?”陳三哥眨眨眼。

“就是當年……”劉福湊到他耳邊嘀咕了一番。

“親娘老子哎!”陳三哥眼珠子幾乎瞪脫眶,扭頭看向隊伍過去的方向——不是山腳畢家是哪裏?

“這……這麽說,畢容安是……大皇子?”他突然想起自己年前摻和的事,只覺得腿間一熱,吓尿了。

片刻之後,車隊到了畢家小院,陳員外和畢老爹在外頭候着,本來容安和楊柳也想出來,被他們給推了回去:“該他們來拜皇子皇妃,哪有反過來的?回去坐着!”這就開始講禮數了。

楊柳在院裏團團轉:“他們真的要跪嗎?咱們家又不是廟!”她算哪門子皇妃?還要被跪拜,親娘哎,會不會折壽啊?

籠子裏被強制關押的雞也不安生,都吵着要出來,本來這雞已經出來刨食了,陳員外一來,說是有影響,都讓給關起來,眼下越來越吵鬧,楊柳扯扯容安的袖子,指了指雞。

“放出來吧,沒得因為這幾個官兒,憋屈了咱家的雞。”容安打開雞籠兔籠,滿籠子雞頓時飛奔了出來。容安舀了一碗米,引着雞往牆洞外用力一灑,雞群便奮力往外鑽去,眨眼的功夫,牆外一片啄米聲。

“堵不如疏,夫君真聰明。”楊柳誇他,去廚房抓了一把菜葉子丢給仨肥兔子啃,兔子安靜不鬧騰,乖乖的進食,可愛得很。

這時外頭一陣喧嘩,接着是畢老爹和陳員外拜見誰誰誰的聲音,還有幾聲蒼老的驚呼,繼而馬嘶人叫車輪碾動,齊齊朝他二人撲來。

楊柳打了個哆嗦,靠近了容安,容安握住她的手,一起看着大門口。

門被推開了,仿佛他倆是方才撒的那碗米,不消片刻,圍着他們便擠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無不衣着華麗光鮮。接着裏面有個沒胡子的老頭叫了一聲,然後身邊的老婦人附和,然後為首的那個胖老頭子不知是悲是喜的一聲痛呼,朝着容安就跪了下來,這一跪不打緊,後頭幾十人全跪了。

地上雖打掃的幹淨,可他倆方才放雞出籠,少不得又拉上兩點雞屎,這下跪的密集性太高,指不定有人中獎。想到這裏,楊柳的胃裏突然一陣翻湧,她扭頭拿拳頭頂住心口,強壓了幾下才把那惡心壓下去。

“快快請起,晚輩受不得如此大禮!”容安哪認得誰是誰,抓住那胖老頭兒首先扶了起來,接着一二三四五六都挨個扶了一遍,口中也不停請請請……

畢家不大的堂屋擠滿了人,按資歷從高到底坐得能玩擊鼓傳花,地爐生火添柴的事被人接手了,燒茶倒水也有人去做了,連楊柳說去屋裏取點心也有兩個宮人領了差事,她無所事事的呆在凳子上,頭一次在自己家感到局促起來。

那些人圍着容安叽裏呱啦,畢老爹和陳員外站在邊上,沒得插嘴的餘地,楊柳小聲的喊了聲爹,畢老爹趕緊過來:“柳兒你咋了?”

“爹,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屋休息一下。”她是真不舒服,頭暈還犯惡心,估計是被這些人鬧的。

“那你快進屋歇着,我讓人燒點熱湯水給你端進來。”話音剛落便過來兩個宮人,一左一右扶起了她:“娘娘,奴婢扶您進去休息吧!”

另有兩人進了廚房,開始燒湯水。

容安在人堆裏只見到楊柳被人扶走,有心去看看,可哪裏走得開?

楊柳躺在炕上,摸了摸額頭,沒發燒,又摸了摸心口,似乎那惡心好了一點,那兩名宮女體貼的把她扶進來,一個脫衣,一個脫鞋,一個拍褥子,一個抖被子,末了替她松開頭發,差點就替她躺下了。

“謝謝你們!”楊柳由衷感謝。

“娘娘無需客氣,這是奴婢們應該做的。”那倆宮女訓練有素,說廚房在做湯水,讓她先休息一會兒,等會便把湯水端進來,說完去門外候着了。

楊柳躺在炕上,聽着外頭的嘈雜,頭暈暈沉沉的,閉着眼啥都不想,慢慢休息。

一炷香後,門輕輕被推開了,有個宮女進來看看她睡着沒有,楊柳本就似睡非睡,她一進來,便睜開了眼。

“娘娘,甜釀做好了,用的是您廚房裏的酒釀,加了個荷包蛋,您要不要用一點?”問得十分委婉。

“謝謝!”楊柳爬起身,那宮女幫忙把她扶起來。

外頭的宮女用托盤把甜釀端進來,挪到小炕桌上,再擺到她面前:“娘娘請用!”

楊柳看了一眼,這宮女手藝不錯,且自己一早起來也沒來得及吃東西,早有些餓了,便将這一碗酒釀雞蛋都吃完了。

等她吃完,宮女又服侍她躺下,收好炕桌碗筷,關好了門,楊柳肚裏暖烘烘的,再次閉上眼,可突然胃裏一陣翻湧,方才吃的東西全部都開始翻攪,心裏止不住的惡心,她掀開被子趴到炕邊,幹嘔了好幾聲。

門外的宮女立刻進來了:“娘娘,您怎麽了?”一見她這模樣,一邊奔過來一邊喊聲喊太醫。

容安在人堆裏也聽見了,推開人群一躍而起,在桌面上一點,身輕如燕的飛過了衆人頭頂,蕩到了西屋門口,推開門沖了進去:“柳兒,你怎麽了?”

身後的人群全部驚呆了,過了好半天,才發出爆喝:“殿下好身手哇!”

高官觀光團随行太醫是必不可少的标配,聽得屋中急呼,欽派禦醫周魏夏立刻提起藥箱奔了進去……

片刻之後,周禦醫爆出喜訊:“恭喜殿下,娘娘這是有喜了,這嘔吐不是生病,而是妊娠反應!”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