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阖家進京
馬府也接到了陳三哥的通知,再三不讓出去,沖撞犯事了別怪沒提醒,而且還多加一句:縣太爺親口下達的命令,連陳員外家都得遵循!
“今天這外頭到底發生啥事了?馬財。”馬員外端着茶盅兒,問管家。
“回老爺,不知道!”馬管家搖搖頭:“天剛亮陳三哥就過來了,那時候府裏都還沒起來呢。”誰能知道這外頭在做啥?
“要不找人爬牆頭上看看?”馬員外實在好奇,他活了這大半輩子,除了年輕時在靖西府那些大地方見過官員開道,還不知道這小小村落裏有朝一日會戒嚴的,這除非是發生大事,到底什麽大事呢?
馬管家立刻喚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厮,搭梯子爬上了院牆。馬府的地理位置不錯,在河西大街的正中,斜對着雞鳴橋,門口開闊寬敞,上了牆頭能一眼望過河,直看到橋東那邊兒去。
今天街上空曠無人,只有縣衙裏的劉福帶了兩個捕快,和陳三哥在橋上巡查。劉福似乎側頭說了幾句,那倆捕快便往河西過來,瞧這情況是準備一邊兩個人巡查。小厮把頭低了低,不讓捕快發現,其中一個眼尖的低頭瞬間發現村口出現了狀況,似有大隊人馬出現,還有馬車晃動。
“大管家,村口有人來了,不少騎馬的,還有馬車咧!”他趕緊向馬財彙報。
“看仔細些,看往哪邊去?”馬財蹙起眉頭。
小厮接着觀察,越看嘴巴張得越大,他雖孤陋寡聞,可這陣勢卻是震撼到他了,抻着脖子直直望着那大隊車馬往山腳而去也沒聽到馬管家的呼喚。
“嘿你這小子,聾啦?”馬財心急的拍了下他的腳。
“哎喲……小的看蒙了,看蒙了。”小厮從梯子上跳下來,給馬財賠不是。
“看到什麽把你看蒙了?”馬財稀奇道。
“大管家你是沒瞧見……”那小厮把手舞起來畫大圈:“至少大幾十人,車子不下十幾輛,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大官人家坐的,老好看了,還特別大,一輛估計能有咱們府大門那麽寬。”馬府的大門是三丈寬厚梨木雙開的,比陳府都寬上八寸,早上開門起栓子都是兩個人合擡的大腿粗幾十斤重,一駕馬車能有這大門這麽寬,馬管家也吃驚了,跑回去告訴了馬員外。
“喲!”馬員外眼一睜:“真的都是這種馬車?”
“小強子和他哥一塊兒看的,說是不下十幾輛,都往山腳下去了。”
“山腳下?山腳下住的誰來着?”馬員外貴人多忘事,記不起來了。
“老爺您忘了,上次您都讓馬五送過一次年節……”馬財提醒他。
“哦……畢家。”馬員外想了起來,突然又一彈而起:“這些人是去找畢家的?”
“山底下就住着畢有德一家,沒得旁人了。”難不成進雞鳴山?馬管家覺得老爺真的不比以前了,該是中風後遺症,腦子有些不好使了。
“找他家做什麽……”馬員外開始咂摸,指指外面道:“讓人繼續盯着,有動靜再告訴我。”這事要是擱在以前,他看看也就算了,可現在不一樣,馬家跟畢家也是過了交情有了來往的,若是這畢家突然飛黃騰達了,以後肯定對馬家有好處。他立刻回憶起畢有德當年是怎麽來雞鳴村的,哦,逃難,難不成……如今是親人找來了?
畢家此刻亂成了一鍋粥,京城高官團分裂成了兩派,一派堅持把楊柳接到京城去修養,一派堅持把人留在家裏照顧,兩派差距十分懸殊,堅持去京城的占了九成八,整個京城高官團都要把楊柳接走。只有容安要把楊柳留下來,理由是此去舟車勞頓,楊柳剛剛懷孕,孕像顯現得厲害,這剛懷便開始吐,難受,誰知道路上人會不會生病?他不同意!
畢老爹自然站兒子這邊,這是他家的兒媳婦和小孫孫,不是京城高官團的,自家人自家疼。
陳員外默默的立在畢老爹身邊,他在心底是支持楊柳留下的,可胖老頭兒是他恩師,此刻見門生居然不幫腔,還立在自己對立面,不高興了,胡子一吹:“慕澤,你過來!”
陳員外為難的看看畢老爹,又瞅瞅胖老頭兒,突然就鞠了個躬,往茅廁奔去:“學生內急,請恩師諒解,諒解……”嗖的跑了。
胖老頭氣得胡子一抖,更加堅定要帶楊柳回京:“殿下莫要擔心,老臣們的馬車都是上好木料所做,輪子上加了軟木,車廂裏做了厚棉緞嵌壁,又軟又穩當,同行還有禦醫宮女随侍,比在這窮山溝好上百倍。”
“就是,範老丞相說的極是,殿下還是同意了吧!”附和的是李珲,他本就不願意多待這窮山溝,同意得不能更多。
容安眉頭深皺,剛要開口被楊柳扯住了:“我沒事,可以上路,反正上了車也是躺着,你要是不放心就陪我一塊兒坐馬車。”說完給了他一個眼色:顧全大局為好。
“娘娘果然深明大義!”範丞相和雲廣龍互相颌首,對楊柳表彰有佳,旁邊一水兒附和。
大勢已去,容安還哪能反駁,連楊柳都改口了,他再堅持便顯得不近人情。
這一點頭,宮女們立刻忙碌起來,人多力量大,問了楊柳哪些需要收拾的,不過片刻功夫,那輛最大的馬車裏多了四個大包袱,然後關好門窗,把容易和兔子雞牽到了一處。
範丞相大手一揮,對剛出茅廁的陳員外道:“慕澤,殿下家裏的家畜都移到你家去養着吧!”
“學生一定辦到,請恩師和諸位放心。”陳員外松了一口氣,接過了畢老爹給他的鑰匙。
“我這院子就拜托你了。”畢老爹萬分不舍。
“你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這院子保證原封不動……”陳員外的話得了兒子的一聲咳嗽,父子倆對望一眼,陳博文眨眨眼,暗示他說錯了話:去了京城哪裏還有回來的道理?
陳員外心底冷笑:你小子懂個屁!
馬府小厮很敬業,輪流趴上頭上兩個時辰,終于看到了車隊返回,他知會一聲,馬管家立刻把他趕下來,自己親自上梯子。
“喲,果然……”好家夥,隔這麽遠都能看到那騎馬之人身上穿的铠甲,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馬車一輛接一輛,最樸素的都比馬府最好的馬車要高大貴氣。
長長的隊伍行到橋邊,突然停下了,中間那大馬車出來兩個美人兒,其中一個去後面的馬車說了幾句,然後整個隊伍都騷動起來,再過了片刻,一騎閃亮铠甲離了隊,過橋而來。
馬管家看着他往南邊去了,不一會兒返來,馬上多了個人,他揉揉眼,猜十有□□是楊青。
那邊馬車上,楊柳探出頭往橋上望着,今天走的匆忙,連哥哥都沒來得及相告,臨到這橋邊才突然想起來,便差了個侍衛去把楊青接了過來。
楊青的房子一樓已經能基本起居了,今天突然不能出門,便和劉江他們在屋裏歇息,哪知突然來了個官爺,敲開大門就喊舅老爺,說皇妃娘娘有請。
楊青一頭霧水,被他請上了馬,往橋頭而來,待下了馬才見到這一路盛況,吓得他一個哆嗦。
“哥哥!”
“大舅哥!”
楊柳在車上喚他,容安從裏頭跳了出來,迎向他,把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
楊青腿一軟,差點跪下,被容安一把扶住:“對不住,我之前隐瞞了這些。”
“你……你真是皇子?”楊青顫抖着聲音問他。
容安點點頭,把他領到馬車邊:“我們走的匆忙,柳兒想最後跟你說些話。”他不忍心看他們兄妹分別,轉過了頭。
“哥……”楊柳不過喊了一聲,眼淚就流了下來。
“傻妹子,你現在有了身孕了,千萬別哭,哥替你高興着呢,沒想到……沒想到……”楊青哽着嗓子替她擦眼淚。
“哥,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有事就去找陳員外,咱家的雞兔子馬都在他那兒,我這裏還有把鑰匙,留給你,還有這個……”楊柳從手邊拿出個小布包兒,遞給他:“回家了再看。”
“哎,你們也要好好的!”楊青不敢說希望他們還回來的話。
“大舅哥你別擔心,到了京城我立馬給你寫信。”容安安慰道。
“這就好,這就好……”楊青擦着眼依依不舍的後退了兩步,看着車隊開始啓動,自家妹子揮着手,漸漸遠去……
在橋頭站立良久,直到拐彎不見他才抹了把臉,心酸的回家了。
中午,戒嚴消除,村裏立刻騷動起來,不少人從門縫裏看到些過程,便擠到未竣工的楊家打聽情況。
劉江見楊青悶悶不樂的待在屋裏,知他暫時和妹子分別不好受,便借口房屋未竣工小心出事故,把前來八卦的人都轟走了。
楊青把布包打開,裏頭是一沓銀票和一封信,他打開信,裏頭是容安寫的整個事情的過程以及作的保證,末尾說怕他做房子錢緊張,附上一千兩銀票。
楊青把那厚厚的銀票用布包好,揣進懷裏,這人走了,想還都沒地兒還,不如等哪天有空,去鎮上存起來好了。
等到春播臨近,楊青家的新屋竣工了,不少鄉鄰過來賀喜,他索性擺了幾桌子,又聘了兩婆子,做了八碗菜,請大夥兒吃了一頓,其中還特意給馬府和陳府讓陳三哥去請的,陳三哥自從容安一事之後,對楊青簡直恭敬巴結到天上去,連陳員外在他心底的位置也靠邊站,到底是心虛作祟,怕畢家或楊家徹查那事,自己那屁股屎擦不幹淨。其實楊青哪裏還記得?只覺得這是天意。
馬府派的馬管家過來道賀,喝了幾口酒,送了個大紅包,楊青再三推辭也沒法子,只想着哪天馬家請酒給送回去。
陳員外倒是親自來了,送上一副匾額,上書四個大字:紫氣東來。祝他搬了新屋,日子吉祥康泰。
這面子給的太足,衆人把陳員外請上坐首,楊青把家裏的老花雕拿出來,陳員外直呼好酒,喝了個過瘾。
第二天,楊青和劉江結算了工錢,再每人多給了一兩,感謝他們的盡心盡力,劉江很高興,拍着胸脯保證以後只要楊東家有需要,他們随叫随到。
接下來是春播,家家戶戶都忙起來,翻好田地,把育好的秧苗搶在春雨前栽進地裏,楊家田本來不多,可陳員外做主把畢家的幾畝田也給了他種,說空着浪費,又把雞兔馬和馬車都拉到了他家,說是畢老爹囑咐的,等他新屋建好了便把家畜還過來。
楊家頓時熱鬧起來,楊青每日忙裏忙外,對妹子的思念便淡了一些。
因楊柳的身體為重,這車隊回京便緩慢了不少,每晚都在城鎮住店,全包,侍衛嚴嚴把守,照顧楊柳的除了容安,還多了一大票宮女,包括那兩位上了年紀的宮女頭兒,還有個周魏夏,他每日早晚都來把一次脈,幸得楊柳甚少再嘔吐,只是嗜睡,倒也安穩。容安擔心了幾天,見沒甚異常,便也放心了些。
半個月後,終于到達了京城,楊柳躺在容安懷裏,聽外頭大街上的嘈雜都知道非一般的繁華,可惜她現在有心無力,只能待以後了。
皇宮比她想象中要宏偉許多,以前不是沒去過故宮,可大靖皇宮的規模竟比得上大明宮,在現代,大明宮早已消失,拍攝的紀錄片也只能通過電腦模拟出來,可如今身處這恢宏的建築群裏,她的頭暈竟暫時消退了一二。
進了宮,高官團們也突然嚴肅起來,規規矩矩的不茍言語,陪着他們一塊兒去見廣德皇帝。
廣德皇帝雖然身處深宮,可容安的一舉一動每天都有專人快遞回京,因此,他得到的信息和容安是同步的,也正因為如此,他特許楊柳坐軟轎上殿。
多年不見的家人相見,雖是皇家,卻也淚涕連連,廣德皇帝是個仁慈的大叔,抱着容安聲淚泗下:皇兄,我終于找到侄兒了,看得楊柳也偷偷擦眼淚:誰說皇家沒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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