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報應不爽

皇後娘娘比皇帝要克制些,卻也拉着楊柳的手介紹她的兩個兒媳婦,還有景清長公主。

廣德皇帝有一後二妃一嫔,皇後娘家姓傅,是已退休的太師公傅信之的大女兒,生了景清公主和景煜,景炀兩位皇子,皆已成年嫁娶。兩個妃子都無所出,只有雲嫔妃膝下有一位十歲的景烨小皇子,還未成年,被宮女領過來見他這素未蒙面的兄長。

楊柳只覺得男的一堆,女的一堆,叽叽喳喳頭暈腦脹,且一路上那老資格的宮女只要她有空,就教她宮裏的規矩和注意事項,很不少,一條條記下來可以出本字典了,此刻她正把背挺得直直的,用半個屁股坐在那明黃絲緞軟墊兒上,手被皇後娘娘拉住,腦袋卻得微微低颌,笑不露唇,十分公式化。

旁邊坐着景清長公主,沒她這麽拘謹,随意的靠在軟扶手上,似笑非笑的聽着母後與楊柳說話,時不時拿眼神瞟瞟她那個紮在男人堆裏的驸馬,再看看與自己相差不過四個月的堂哥,心裏微微泛起波瀾。

她的驸馬是全京城萬裏挑一的美男,對,美男!身為公主,她可以将自己的愛好發揚光大,她喜歡顏值高的美人,不論男女,公主府裏都是她在京都搜刮的俊男美女,連倒馬桶的粗使下人都是五分潘安,聽說每天都有姑娘在公主府後門外掐着點偷看倒馬桶的下人。

這樣一個浸淫在美人窩裏的景清公主,今天卻被容安這一款給吸引了,容安不同于驸馬,也不同于自家的皇弟們,在他身上,有一股自幼在山林田野間浸染的氣息,融合在皇家血脈裏,格外迷人。她并非有亂倫之想,只是單純的對美人有不可抗拒的迷戀,因此聽到母後說安排住處事宜的時候,提出了可以把皇兄皇嫂安排在引鳳臺的建議。

“引鳳臺……”皇後娘娘有些突然的看了她一眼。

“母後,引鳳臺是宮裏風景最好的一處所在,皇嫂有孕在身,住在那裏日日面對禦花園和長岐山,肯定會心情愉悅,況且離你的椒房殿也近,就住那裏吧!”景清公主對美人一向大方。

皇後娘娘笑了:“你都同意了,母後還有什麽不答應的,只要容安和柳兒不嫌棄就好。”說着看向楊柳。

“娘娘說笑了,這皇宮裏任何一處都比楊柳以前住的地方好上百倍,住哪裏任憑娘娘安排。”楊柳做着小意狀,只覺得腮幫子都快笑僵了,在她看來,無論住哪裏,只要能快些去躺下別再這麽小心拘謹,她便謝天謝地了。

皇後娘娘見她無異議,便着人前去安排。

這引鳳臺自景清公主五年前出嫁前,一直都是她的專屬居所,因她是廣德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又生得漂亮,從小便得寵至極。引鳳臺本是禦花園和椒房殿之間起連接作用的一座供觀賞歇息的所在,景清公主三歲時聽到父皇母後說要給她建宮殿,她便吵着要了這塊地方,理由就是離父皇母後近,離禦花園也近,廣德皇帝極其疼她,便答應了。這宮殿建成之後她十分喜愛,從不讓人随意踏足,就是出嫁之後也保持着原狀。

今天她這麽一提,皇後娘娘當然吃驚,不過心底的疑問肯定不會當面表現出來,讓人帶着楊柳去了引鳳臺。

容安被皇帝親自圍着,用餘光看到楊柳被宮人扶走,想是皇後娘娘讓她去休息去了。雖心裏惦記,卻也沒法丢下皇帝走開。能見到親人他自然高興,可這皇家親人不比鄉野百姓,縱然廣德皇帝念着對兄長的思念之情,可到了下一代身上則變了味,那兩個皇弟笑得有幾分真幾分假他還是看得出來的。難不成,他們會以為自己想争皇位?

皇後娘娘确實體貼,出了宮殿便來了一頂軟轎,輕輕把楊柳擡起,擡到了引鳳臺。

楊柳沒心思看景清公主所說的風景,直接倒在床上休息了,她是真的累,肚裏這孩子才葡萄大,居然就能讓她渾身不适,估計九個月後生出來的肯定是個皮猴兒。

容安和楊柳在宮裏住下的時候,遙遠的雞鳴村春播即将結束,這播種時間要搶,前後隔一天,長出來的苗兒便有不同,普通人家除了孩童,人人下田幹活兒,就是陳府馬府這樣的大戶,也少不得要操心這播種一事,一年之計在于春,重中之重。

可馬府還有個同樣重要的事要:李冬還沒來娶親!

去年被李氏抓了之後,李冬和馬秀荷互換了信物,回李家坡也差了媒婆前來過文定,說好了來年三月前來娶親,這馬秀荷在家窩了一冬,整整做了一大箱的繡品嫁妝,連馬員外都誇女兒變得秀外慧中了。

李氏不是太愁,這畢竟是自己親侄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且小李氏也差人回家問過了,李冬說特意去廟裏求了簽,三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雖然比先前說好的晚了些時日,可那是個宜嫁宜娶的黃道吉日,請姑母稍等。

等就等吧,不過十多日,正好把嫁妝再多備些。

小李氏過意不去,多送了小姑子兩套金玉頭面。反正馬顯武四月開考,屆時高中了,娘家少不得又送賀禮來,橫豎不還是回了自己的兜兒?

李家坡是個小集鎮,比雞鳴村大,比排河鎮小,地處靖江中下游,是沿江漕運碼頭之一,不少人靠碼頭搬運吃飯。李家便是這漕運裏頭的一戶小商家,商號裏工人幾十個,兼周圍的餐飲食宿生意,日子過得小富,讓人羨慕。

李冬是李家獨子,李家坡小霸王一個,平日裏有不少稱兄道弟的狐朋狗友,聽得他來年要娶自家表妹,自年前起便少不得拿他打趣,跑花場勾欄更是三天兩趟。李冬也怕成了親沒這麽自由了,便随了那般朋友的意,有時更是在花場過夜。

這漕運碼頭單身漢子多,因此花場勾欄也盛行,皆是臨江而建的吊腳屋,一半陸地上一半臨水,臨水的那一面設計得別出心裁花枝招展,窗戶上會貼上繡花片,用自己獨特的圖案,每日都有姑娘坐在窗口露出臉,給江上來往的行船看,看中了上岸後循着繡花片的圖案找過來成就好事。

這樣的李冬當然不會去,他是公子少爺,豈能跟腳夫苦力睡同樣的花娘?

玩花娘也分檔次,而李家坡這樣的小村鎮,花娘的檔次是用銀子和美貌來區分的,同樣是吊腳樓,可臨江那面不貼繡花片了,改在門口挑字幅,不花裏胡哨,青底藍字印着自家店名,類似紅袖招,怡紅院那種,這便是高檔場所了。

李冬出入的便是這種地方,花娘漂亮,銀子也貴,一晚下來十兩跑不了。可李家不缺這點銀子,他包了個最漂亮豐滿的花娘,整天窩在裏頭醉生夢死……

三月二十八,李家應婚期前來娶馬秀荷,馬家喜氣洋洋的嫁閨女,村裏不少人前去道賀,楊青也趕去送了一封賀禮,算是還了馬家的禮。

雞鳴村到李家坡要坐上大半天的馬車,等馬秀荷到了李家坡,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李冬和她拜了天地,入洞房,接着便出去吃酒了,他那幫朋友不是省油的燈,合夥把他灌了個半醉,這才放他回屋。

仆人把他扶進屋,他醉醺醺的直撲馬秀荷,抱着她隔着蓋頭亂親,口中喊着:“紅兒……紅兒……讓我親親,就親一下……”

馬秀荷推開他,呼的扯下蓋頭,面容煞白:“誰是紅兒?”

李冬暈頭脹腦的倒在床榻上,呵呵傻笑:“紅兒……你……你怎麽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你是我娘子啊,我……我明媒正娶的娘子。”用手在空中亂抓:“我……我對你發過誓,這輩子只要……要你,娶她不過……不過是……”

“不過是什麽?”馬秀荷十指抓緊袖子,搖搖欲墜。

“……不過是為了應付我姑母。”李冬打了個嗝,翻身上了床:“紅兒,幫……幫我脫衣服。”不再說話,鼾聲如雷。

馬秀荷木呆呆的站着,眼中充血,桌上的紅燭噼啪一個火星子,紅紅的蠟淚流下來,如同她心上滴的血,“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喃喃自語。

良久,她踉跄着過去打開房門,門口立着自家陪嫁的小梅和一個李家的丫環。

“你進來,我有話問你!”她指着那個丫環,又對小梅道:“把門守好,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是。”小梅看了她一眼,被吓了一跳,先前好端端的小姐,此刻面容說不出的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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